雁回-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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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她恨不得立即离开,穿好裙子立刻往外走,走出卧室的时候,忍不住回身看了眼,正好看到明雁往宁休怀里钻,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
宁休十分轻柔地拍着他,一遍遍地说着什么,好像就在哄他。后来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宁休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一个激灵,立即离开。
“唉。”宁休叹口气,眼看着明雁往他怀里越贴越近,甚至半个身子贴在了他身上。
明雁在他怀里难受得开始哭,那是哭吧,除了没有眼泪。
他一遍遍地说着“爸爸不要走,爸爸”、“妈妈明明好难受,妈妈我要回家妈妈”,带着哭腔一遍遍地在说,身子扭动地更加厉害。
宁休知道下药的人下这种药是故意的,起效慢,效果也是慢慢来,想到那人的险恶的心思,宁休恨得握紧右手,旋即又松开。看着怀里那孩子通红的痛苦的脸,宁休下定决心,伸手拉开明雁裤子的拉链,他以为明雁会和刚刚一样踹开他,可是明雁却没有阻止他。
活了三十几年,宁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觉得有些可笑,可是看着怀里那孩子因为难受,后又因为舒服哭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心酸。等明雁终于SHE出来时,他伸出双手环抱住宁休的肩膀,梦呓般轻声道:“还要,明明还要,还要……”
“明明?”宁休轻声念,是小名吧。
“嗯……还要……”明雁贴着他,声音就好像撒娇一般。
宁休能感受到明雁身上薄薄的汗,拿过面纸擦干净自己的手,自我嘲笑了一番,继续按照明雁的要求来。
不知道多久后,明雁终于消停了点儿,却还是抱着宁休不愿松开手,汗津津的脑袋贴着宁休的肩窝,死死地贴着。
宁休坐在床上,靠着床头,被明雁压住长久没法动,身子都僵住了,他抬起自己右手看了看,然后又看怀里的明雁,他坐在自己腿上,身子紧紧贴着自己。宁休又有点心疼了,小小年纪就遭遇那样的变故。如今又被人害,他看着明雁漂亮的眉眼,觉得简直太乖巧。
如果自己有这样的一个弟弟,那必定是捧着护着的,小时候见过他一面,可不就是被捧着护着的?
宁休微微往前倾,不自觉地低头在明雁眉间印下一个吻,然后缓缓抱住他,轻拍他的背。
“快睡吧,睡醒了就好了。以后有我护着你。”
明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不知今夕是何夕,不知此时是何时,更不知此处是何处,只觉得身上暖暖的好舒服,身下也是暖暖的好舒服,他再次闭眼睡了过去。
☆、二十九
楼下餐厅的包厢内,乔文与其他几位导演正喝得畅快,冷不防一阵敲门声传来,随后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看了看,直接走到乔文身边,低下头轻声说了些什么,乔文脸色微变。
刘导注意到,笑问:“乔文,有事?”
“有些急事。”乔文站起来,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仰头干掉:“给各位陪个不是 ,下次一定请客赔罪,我先走。”
“没事没事儿,你有事便先走吧。”其他人纷纷笑。
乔文点点头,大步走出包厢。
刘导晃了晃酒杯:“明雁也不见了。”
其他人对视了几眼,就当做她没说过那句话,继续着之前的话题。
乔文大步往楼上的套房处走去,边走边生气问:“不是都安排好了,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还是酒店的一个服务员经过洗手间时瞧见了李仁海躺在地上。”
“那明雁呢?”
“不知道……”
“要你有什么用?!”乔文气得扯开自己领带,转弯就快要到套房门口时,突然觉得前面走路的人有些眼熟,乔文立刻停下脚步,又回到墙壁另一侧,探出半个身子确认他到底是不是自己认为的那个人。
可惜那个人很快就走进了一间套房内。
乔文皱着眉,身后跟着的人好奇道:“怎么了?”
“没怎么。”乔文思索了会儿,觉得自己应该看错了。他从墙壁后走出,思索着往李仁海所在的套房走,恰好此时,之前那人进去的套房门再次被打开,两人走出。
乔文微微低着头与他们擦肩而过。
“爸爸,没事吧?”
“当然没事。”
“我也觉得,小叔叔在,什么事都没了。”
“你小子……”
后面乔文没再听见了,他停住脚步,正好站在那间套房外,回身看了眼那对父子的背影,又看了看眼前的那扇门。
明雁是半夜醒的,睁眼时觉得头有些疼,身上有些不舒服,他伸手揉了揉眼睛,下一秒触觉似乎才恢复,他觉得自己身下躺着的似乎并不是床。
他立刻坐起来,却又栽回原处。
他小心翼翼地侧过脑袋。卧室内床头灯没关,他视力极好,身边躺着的竟然是宁休。而他,他自己的右手还环在宁休腰间,他的整个上半身都贴在宁休怀中,他没有穿衣服。他的脸瞬间烧烫起来,立刻抽回右手,摸索着翻身往床下爬去。
他感觉自己全身在发抖,也渐渐想起了晕过去前的事。他揍了那个男人,揍出了血,然后他就再也没有了知觉。
他痛苦地抬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迅速地穿好衣服,选择了那个他从前最鄙夷的方式——逃避,他着急离开,甚至关门时用的是甩这个动作。跑出来后,走廊里的一个服务员见到他这样,愣了下,随即便低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明雁则更是一直低着头,幸好此刻半夜,酒店内人不多,他顺利地走到酒店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手机与钱包都不在,他又不敢回去拿。也才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成风行那里他是不敢去的,被记者拍到又是一桩麻烦事。
暮夏的半夜还是有些许的凉意,他站在马路边上拦了辆出租车,报了明思家的地址。
明思一人居住,深夜被门铃声吵醒,烦躁地起床去开门,猛地拉开门便要训斥,却见明雁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明思多久没见过这样的明雁了,当下心便化了:“怎么了明明?”
“我没钱付车钱。”
明思这才看到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立即问道:“多少钱?”
“一百一。”
明思点头付了钱,然后把明雁拉进来,着急问道:“怎么了这是?钱呢?”
明雁双眼无神地摇头,嘴里机械念叨:“哥我想洗澡。”
“好好好洗澡,我给你放水。”明思见他这样,也不敢再问,转身就去浴室给他放水。
水放好后,明思担心地看了眼明雁,才走出浴室,就坐在浴室门口的地上等着。
明雁脱了衣服,躺到浴缸里,双眼无神地盯着头顶的灯看。此刻他倒是不担心揍人那件事,他只是在想晕倒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他会和宁休在同一个套房内?并且他身上没穿衣服。明雁十七岁了,自然知道同时自己身上某个部位有了不同。为什么他又会抱着宁休,躺在他怀里?
他有些害怕,具体害怕些什么,又找不到头绪。恍惚间又想到自己那天从何元家回去时,手机上网搜到的东西。
他双手缓缓抚过自己的身体,然后慢慢将自己身体都埋入水中,包括他的头,这样他才稍微舒服了些。直到熟悉的窒息感涌上来,头脑一片空白,他才从水中钻出来,狠狠地出了口气。
他打算忘记今晚的事。他打算再也不见宁休。
世界这么大,要不见一个人,总有办法的。
虽然他不知道具体原因,可他觉得,宁休这个人,自己以后还是少见,甚至不见为妙。
明思以为明雁会偷偷在里面哭,毕竟小时候明雁很爱哭。
可等了半天没听到哭声,他松了口气,可里面太过安静,又让他重新担忧起来。
好在很快明雁便开门走了出来,穿着明思给他准备的睡衣,低头见到坐在地上的明思:“哥,你这是干吗呢?”
明思仰头看他表情,知道他缓过来了,立刻站起来:“饿不饿?”
“不饿。”明雁摇头:“哥你去睡吧,我看会儿电视,睡不着。”
“哦……”明思其实特想问他怎么了,但又不敢问。
“哥,我得罪到人了。”明雁知道他想要做什么,索性自己说了出来。他隐约已知道自己那个男二号恐怕不是什么正经渠道得来的,也许交换砝码就是他自己。他自嘲一笑。
“他妈谁欺负你了?!”明思一听,那还得了。
“没被欺负到,最后那人被我给揍了。”明雁扯唇一笑。
“是谁,你告诉哥,我他妈揍不死他!”
“哥我现在好累,不想说。”明雁说着走到客厅沙发跟前,往沙发上一倒。
“好好好,我不问,我不问。”明思弯腰给他倒水。
明雁特别了解他:“说好了,哥你不要管,也不要让人去调查我。”
“……”这么快就被说中了?
“我自己能够解决。”明雁的声音很轻。
“好好好,我保证,不查也不问,好不好?”
明雁淡淡一笑:“好。”
明思见他这样,知道他实在累不想说话。只好收起心中的好奇,转身往卧室走,心想,哪是说不查就不查的,敢欺负明雁?!问过他了没!
可没料到,明雁又叫住他:“哥。”
“要吃什么?”
“你和我保证,不要查。”
“……”
“保证。”
明思不满地皱眉。
“哥,我自己可以解决。”
思考了怕有好几分钟,明思才不太开心道:“好吧。”
明雁又一笑:“撑不下去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明思看了他好一会儿,长叹口气:“放心吧,哥这次绝对听你的。”他往自己卧室走,临走时帮他关了客厅的大灯,回头望了沙发上躺着呆呆看电视的明雁一会儿,果然长大了。
明雁离开的时候,宁休并不知道,他是真的睡着了。
因此被铃声吵醒后,他皱起眉头,这好像不是自己的手机铃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怀中的人不见了。他顺着铃声看过去,好像是明雁的手机,他拿过来看,毛小雨的来电。
他自然不会接听,随后铃声便断了,但很快便有了短信进来。
明雁居然也没有给手机设个密码,宁休不免看到了那条短信:人呢?!速回电!
紧接着又是一条:你知道不知道这个男二多重要?!
宁休看着这两条短信,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毛小雨,似乎是明雁的助理。他想了想,似乎懂了。他知道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无数人都是潜规则上位。他自己是特殊个例,但平常见多了这样的人,也从未觉得不对过,每个人选择的方式不同而已,他尊重每个人的选择。
可这次,当这样的方式与明雁搭上关系,他发现自己并不开心。
他想,到底是自己小时候便见过的孩子,家里又遭遇变故。他没遇到便罢了,既然遇到,他总归要提携着点。
不知不觉,他便把明雁归到他名下,他要护的人,自然不会允许被别人欺负。
只是他不懂,明雁为何就不告而别了?甚至手机都忘记拿走,再看了看,原来钱包也落在了这里。
在宁休看来,几个小时前的事情根本不算什么,他将明雁当做一个小弟弟来看待。特殊情况,他特殊对待,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他们都是男人。他并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于明雁而言,或许并非如此简单就会被接受。
难道,明雁醒来后,担心会被公司责怪,着急便离开了?
可是,以他对明雁的了解,明雁似乎并不是那样容易慌张的人。
他坐起来,想起了其他事情,不知明雁这次演的是什么剧,遇到缪柏言之前是和谁在一起?
☆、三十
明思回国休息了几个月后,便在他父亲的公司里工作,只是公司里无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真真正正地是从底层小助理做起。明雁的舅舅,明思的父亲,是经济学教授,公司最初只是他方便自己带的学生实习才创建,十几年来虽不至于发展得多么壮观,但也算有一百来号人,以后是肯定要交给明思的。
明雁觉得,他们家这一辈,唯一的两个男孩,他和明思,家里面的学习基因那是一点儿都没继承到。明思没参加国内高考,去国外读了大学,用他自己的话说,就算在国内考,本科也一定考不上。本科毕业死活不愿意再读书,立即收拾行李回国。明雁以前还上学的时候,成绩也是一塌糊涂,常常考倒一。如果家中没有变故,以后肯定也是读音乐学院。
而据他所知,元酿虽然也是读的音乐学院,但人家高考成绩考全国TOP2都是绰绰有余的。
倒是家里的姐姐妹妹们成绩从小就优秀,如今大多也在学术界。
早晨明思六点就起床,给明雁熬粥做早饭,他轻声走到客厅,电视机还在播放,明雁陷在沙发里,总算是睡着了。他松了口气,拿起薄薄的羊毛毯,搭在他身上,再将熬好的粥放到保温杯里,搁在茶几上。忙完这些他叼着面包急急忙忙地出门上班,今天是周一,要提前三十分钟过去开晨会。
自从上班后,明思的车也不开了,每天老老实实挤公交车。既然要当助理,那就要好好当一个助理。
出门前,他又回头看了看明雁,叹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就这样,虽然家里的人都不喜欢小姑父,但是他其实和小姑父的关系很好。小时候,小姑夫经常带着他和明雁去乡下找池塘钓龙虾摸螺蛳,还给他们讲他老家的风貌。明思小时候是十分佩服小姑父的,虽出生贫穷,硬是凭自己拼到后来的地位。小姑父大学时便认识了小姑姑,追了两年才追到。家里爷爷奶奶,包括他爸爸知道后,都是极力反对,甚至十分瞧不上小姑父。
小姑父本科毕业时,国外好几所名校全奖要他。他为了小姑姑,也为了向爷爷奶奶们证明他可以,留了下来。那个时代的出国留学可和如今的又不相同,拒绝当真需要魄力与勇气。
明思从电梯走出来,往公交站台走去。脑中还不停回想到小姑父和小姑姑结婚那天,其实那时他才两岁多,那时的事如今他不该记住才是。但是偏偏那天,小姑父灿烂笑着一把抱起小姑姑的场景,就牢牢被他记在了脑海里。那才是真正的男才女貌啊。
不管爷爷奶奶,他的爸爸妈妈是如何看待小姑父。他是真的很佩服他。最初得知他竟然因为挪用公款而负罪自杀时,他一点都不信。当然直到现在,哪怕国内所有司法机构,所有媒体,所有人都认定了燕衡的经济犯罪事件。
他依然不信。
见过燕衡的人都会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即便人到中年,依然保持好身材,坚持锻炼,热爱生活,爱护家庭,英俊又潇洒,与小姑姑站在一起,仿佛仍旧是当年的样子。
唉。
明思长叹一口气,跳上了公交车,刷卡往车子后面走。
所以命运为何是这样的。如今明雁不知又遇上了什么事,但他既然答应了,便一定不会去管。
明雁长大了,他需要相信他。
后半夜一直精神紧张的明雁,中午时分终于再次醒了过来。明思出门的时候,将客厅的落地窗帘拉开了一条缝,明雁醒来察觉到自己小腿肚上的温暖,眯着眼睛看过去,看到了那一束阳光。
他伸出手掌,比划了半天,真想时光就此停止,不用再去面对那些烦心的事。
可早就没人能够挡在他面前替他承受伤痛,何况此时的他也不会容许自己被人保护在身后,不关风还是雨,他都要自己去面对。
他深呼吸,利落地坐起来,走去洗漱,洗好后到明思衣柜里找了身衣服随便穿上,托他最近一直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