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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放纵时刻-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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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一句话说,就是他们为许多正直的警察所不齿。” 
  “话虽这么说,可他们还是升到了上尉衔。” 
  我一本正经地大笑着说:“而且他们在温莎公爵的吩咐下来到了巴哈马。” 
  “这让我大惑不解,内特。为什么?为什么温莎公爵会邀请两个迈阿密的糟糕警察,来负责调查这么重大的国际知名案件呢?” 
  “艾略特,你再说下去我就要吻你了。” 
  “我真庆幸这只是在打电话。好了,我要开始找克里斯蒂的档案了。你得提高警惕,那两个迈阿密的家伙常玩一些肮脏的把戏。” 
  “我非常了解什么是突然袭击,什么是暗箭伤人。”我提醒他。 
  我给拿骚监狱的典狱官弥勒上尉打了一个电话,问他能否安排我和弗来迫进行一次简短的对话。我知道弥勒对德·玛瑞尼的案子感到很同情,我们只谈了几句,这位典狱官就明确地说这没问题。 
  所以不到半个小时,我就坐在弗来迪牢房里的长凳上了。伯爵正坐在他的小床上,两条长腿叉开着。他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下巴看起来很单薄,鼻子显得更大了。他看起来再也没有享乐生活的痕迹了,脸上写满了苍白、消瘦和焦虑。 
  “不管警官们怎么想,”我说,“现在发生了两起谋杀案:哈利先生和亚瑟被杀了。可在他们对亚瑟下毒手之前,他告诉过我在雷弗德岛看见了两个男人,他们可能是被雇的杀手。” 
  他往前探了一下身子,说:“主使的歹徒到底是谁?” 
  “这个主使者,这些天来就像会计师,精心地策划了一切。但警察们认为亚瑟的死亡完全是个意外,是他在巡逻时不小心撞到了码头的木架上。不过我有点儿怀疑克里斯蒂,他在那个暴风雨肆虐的晚上曾到码头去过。今天下午我又了解到麦尔岑和贝克也同这有关。” 
  他困惑地说:“同什么有关?” 
  “我的意思是,他们和那些杀手有勾结,在佛罗里达有很多这样的暴徒。弗来迪,请相信我,我要问你的问题是:那个大财团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要杀死哈利·欧克斯?” 
  德·玛瑞尼的眼睛几乎要突出在眼眶的外面,他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我没听说哈罗德·克里斯蒂要和迈尔·兰斯基一起做生意。” 
  “是吗?” 
  “几个月前曾谣传,兰斯基和克里斯蒂要一起在拿骚开一个娱乐城,还要在其他岛上发展。在美国管娱乐城叫什么?旅游圈套吗?” 
  “就像兰斯基在哈瓦那建立的那样的娱乐城吗?” 
  “正是。” 
  “赌博在这儿不违法吗?” 
  他摇了摇头,说:“不。事实上,几年前赌博就被承认是合法的了。但这只是对游客而言,并不包括当地人。托王室的福,战前巴哈马俱乐部就开张了。” 
  “那是什么类型的俱乐部?是你说的那种娱乐城吗?” 
  “是的。那是为阔佬们在这儿过冬准备的。可自从美国参战后,办执照开娱乐城就暂停了。” 
  “可如果战争结束,这个规定就会放宽。” 
  他确定地点了点头,说:“是的,这里的旅游业很发达,我想赌博一定很兴旺。” 
  我考虑了一下说:“哈利先生对兰斯基和克里斯蒂想把娱乐城带到巴哈马的计划阻挠过吗?” 
  德·玛瑞尼不解地耸了耸肩,“为什么?一个拥有拿骚最大旅馆的人会拒绝游客吗?” 
  “你说的很对,”我承认,“这样做没意义。” 
  “哈利曾在这个岛上拥有过极大的权力,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曾在议会为自己买了一个席位。可拿骚现在真正的统治阶级是海滨大道上的那些海盗。” 
  “而他们的头领就是哈罗德·克里斯蒂?” 
  他面无表情地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说:“当然。” 
  我扬起了一个食指,说:“可能克里斯蒂有他自己的意图要杀害哈利先生,他是想把事业扩大?” 
  德·玛瑞尼满脸怀疑地说:“克里斯蒂和哈利先生是最好的朋友,黑勒先生。” 
  “很多杀人犯都是被害人的朋友或亲属。” 
  听到这话,他会心地点了点头,“他们为了商业上的利益……钱把他们扭曲了,谁能想到一个朋友会对你起歹意呢?” 
  “可事实却是如此。”我说。 
  “顺便说一下,”他快乐地说,“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别忘了我的克提斯。车里的汽油还有多少?” 
  “快用光了。” 
  “去见见克提斯吧,他可能对亚瑟之死有点儿了解。” 
  “我会去的,也许他还能帮我点儿别的忙。” 
  “什么?” 
  “我想要找到哈利先生的守夜人撒木尔,玛乔丽·布里斯托尔也在给我帮忙。可自从亚瑟被害后,我让她克制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我怕给她带来危险。” 
  他赞赏地叹了口气,说:“她是个十分可爱的女人。” 
  “是的” 
  他充满讽刺和放荡地笑着说:“你觉得迪安娜夫人怎么样?” 
  “她是个漂亮的婊子。” 
  他放声大笑,天花板上甚至响起了回声,“新普罗维登斯是个令人讨厌的小岛,可女人却很出色,哈哈哈……” 

  
第十七章 为克提斯解围



  大约黄昏时分,天有些转凉。我沿着海滨大道向东开去,又右转弯到一条土路上,直奔德·玛瑞尼的养鸡场。汽油马上就要用完了,我希望克提斯能给我弄点儿汽油,要不然我就得把车推回镇里了。 
  当我把车停到那幢摇摇欲坠的农庄外碎石铺就的车道上时,我感觉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儿:七、八个穿着破烂的工作服、戴着草帽的本地工人正团团围坐在一起,睁着惊恐的大眼睛,好像在开当地风俗的会议。 
  附近有一辆黑色的警车,靠近那个大铁锅,停在草地上。就在不久前,我曾看见德·玛瑞尼和他的工人们一起在那儿拔鸡毛。今天草地上没有点火,可那天的气息依然在空气中流动着。 
  我从车上下来,向那群团坐着的工人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小伙子们?克提斯到哪去了?” 
  他们面面相觑,看起来惴惴不安。其中几个摇了摇脑袋,黑色的面孔上,恐惧和愤怒扭曲地融合在一起。 
  “克提斯到底去了哪儿?那些警察在这儿做什么?” 
  他们中的一个,一个长着忧伤而机灵的大眼睛的男孩对我说:“一对婊子养的把克提斯带到后面去了。” 
  “到什么后面去了?” 
  一个长着棱角分明的下巴的工人向前走了一步,用手指着说:“就在那个工具棚的后面,是两个美国来的白人警察把他带到那儿去的。” 
  一定是麦尔岑和贝克——那两个钻法律空子的小丑。 
  “他们是单独来的吗?拿骚警察局没有警察和他们一起来吗?”我问。他们都摇了摇头。 
  “他们有没有黑人司机?” 
  工人们依然否定地摇了摇头。 
  这两个婊子养的单独到这儿来不是一个好迹象。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使我的工作变得简单了。 
  “你们都待在这儿,”我说,“如果再有警察来你们就去告诉我。” 
  工具棚在农庄的后面,在院子和森林的交界处。在阳光下,这座石灰石建筑的阴影小得像一辆汽车。工具棚有个茅草屋顶,每面墙上都有一扇泥土砌的窗户。我从最近的一扇窗户往里看,可我看到的只是一个穿着被汗浸湿了的衬衫的肥胖后背,毫无疑问,这是麦尔岑。我又从另外一扇肮脏的窗户里,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麦尔岑两手叉腰站着,贝克紧贴着克提斯站在他身后。而克提斯,则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被铁丝反绑在背后,脚也同样被绑在椅子腿儿上。 
  棚子里面东西不多,木架上放着一些工具、几盒钉子和其它一些类似的东西,还有几只饲料袋,一大捆铁丝,那两个家伙可能就是从那儿拿的铁丝,把克提斯绑上的。屋内的地面是坚硬的泥土。 
  这两个坏蛋都把袖子卷了起来,领带松散地在脖子上吊着,肩上没有挎装枪的皮套,这让我在心里得意地笑了。 
  贝克这时停止了动作,可怜的克提斯,英俊的黑色面庞被打得伤痕累累,嘴和眼睛都被打坏了,正喘着粗气,看来虽然贝克残忍地打了他,可他什么也没说。 
  我绕到门口,看到在靠墙的地下,整齐地放着那两个家伙精心折叠的上衣。残忍和整洁就这样并肩站在一起。贝克背对着我,又要开始打克提斯了。 
  我听见贝克的声音嘶哑地在那些古老的木头架子间回荡,“德·玛瑞尼就要被吊死了,你会失业的!做一个听话的黑鬼吧,和我们合作,我们给你找个新工作,一份极好的工作。” 
  克提斯什么也没说。 
  麦尔岑的南方口音刺耳地加了进来:“小子,你要做的不过是说你在谋杀案发生的那天晚上开车送德·玛瑞尼从西苑出来。你并没有卷人其中。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你只是坐在车里等他出来。” 
  “克提斯,”贝克用一种嘲弄的口吻说,“也许你的脑袋需要撞一撞来恢复记忆吧……”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踢开门闯了进去。门上早已生锈的折叶不堪一击,被我一下踢碎了。门直向贝克砸去,把他打倒了,他摔倒时把克提斯连着椅子仰天撞倒了。这个可怜的黑男孩张口结舌地看着我。麦尔岑吃惊地盯着我,他的恼怒就像在这黑暗的小屋里突然点起了灯,可我比他还要愤怒。 
  “黑勒!你他妈的!” 
  “你犯了第三等伤害罪,芝加哥的法律对此有规定。你那些情人们这回有的看了。” 
  “你该被逮捕,妈的!”麦尔岑唾沫飞溅地叫骂着,扬着拳头向我逼近。 
  我把他像球一样地踢了出去。 
  他尖叫着向后退去,我把贝克从门板下拽了出来,他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我用了好一会儿才把他摇醒。然后我使劲把他推到饲料袋上,这位温莎公爵的瘦长的指纹专家四肢摊开,愚蠢地躺在那里,嘴傻傻地张着,嘴角淌着血。 
  麦尔岑的脸被我打得沸泪交流,这时他恢复了一些意识,像一头公牛样向我拉来。他那硕大的头颅顶在我的胃部,头发乱糟糟的,像一个爆炸的轮胎。可我站稳了脚跟,抓住他的肩膀,以便能轻松地把他扳过来。 
  虽然这让我费了点儿劲,可我还是把他仰面朝天地摔了过来,往他那肥胖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拳。他的鼻梁断裂的声音听起来真美妙。他滚到了地下,撞到木架上,钉子、螺丝钉还有其他一些东西像下雨一样砸到了他身上。他艰难地坐了起来,费力地呼吸着,好像在盘算着是否再次站起来。 
  “先生!”这是克提斯提醒我贝克已从饲料袋上站起来了。这个提醒对我很有帮助,因为我一直背对着他们,没有注意到那个身材瘦高,四肢已经要散架的家伙。他一下把我推到了地下的门板上,向我的腹部挥舞起拳头。我一把抓住了他满是油污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前一拉,掐住了他的咽喉。 
  他拼命从我的手中挣脱,滚到一边。而后他就像后背爬了臭虫一样,在地下扭动着,艰难地喘息,手不停地抚摩着咽喉,好像在和自己的生命抗争。我依旧站稳了脚跟,这时,麦尔岑从那些工具中找出了一个扳钳,鼻梁骨塌着、满脸充血地瞪着我,眼神十分疯狂。 
  “我要杀了你,你这婊子养的美国佬儿!” 
  扳钳在空中飞舞着向我打来,我躲了过去。它更加充满敌意地向我打来.我又躲了过去。我的闪避让麦尔岑十分高兴,虽然鼻血流到了牙齿上,他还是得意地笑着。 
  贝克跪了起来,好像是在做祷告。他一只手摸着喉咙,一只手在空中挥舞着,呼吸艰难地对他的伙伴说:“不要杀他!不要杀他……聪明点儿……要聪明点儿。” 
  贝克动人的声音终于使麦尔岑暂时恢复了正常意识,几乎是与此同时,我又把他像球一样踢了出去。他的嚎叫响彻了整个小屋,用膝盖向前爬着,手抓挠着自己,大哭大叫,就像一个小孩。我用他们的方式教训了他们。 
  我拣起了那把扳钳,一步步向贝克走去,他正在地下跪着。而克提斯被绑在椅子上仰躺在地上,就像一只闯入鸡舍被抓的狐狸。 
  “不,不要这样。”贝克哀求着。他不再像好莱坞电影里塑造的那种侦探,而是双手合十地恳求着。看在他的请求让我发笑而不是生气的份上,我把扳钳扔到了饲料袋上。 
  “起来扶着你的朋友一起滚吧。”我把绑着克提斯的椅子扶了起来,问:“你介意我让他们到农庄里去把自己洗干净吗?” 
  “不介意。”克提斯说。 
  “走吧,”我对贝克说,“去把你们自己弄得像样点儿。” 
  贝克帮助麦尔岑站了起来,扶着他一起走出了小屋,一会儿又折回来把他们的衣服也一起拿走了。一阵阵开心的笑声从那些黑色的面孔上散发出来,似乎是对他们的讽刺。原来,那些本地工人早就聚集到后院看我们打架了,现在他们为看见这两个家伙被打扁而拍手喝彩,十分高兴。 
  我把绑在克提斯手腕和脚踝上的铁丝拧了下来,抱歉地说:“门砸到你了,真对不起。” 
  “没事的,我的主人。那两个人伤得比我惨,恐怕要花好长时间来修理他们自己。” 
  “我们也扶你到屋里洗洗吧。” 
  “等他们走了吧。” 
  “好的。” 
  我们在农庄周围坐下了,等着贝克和麦尔岑从这小鸡舍后面的楼梯和门廊中走出来。他们把血迹和污渍洗掉了,可在那完好无损的上衣下,衬衫却歪歪扭扭、破烂不堪。麦尔岑用一个已被鲜血湿透的手绢捂着鼻子。 
  那些本地人又围圈坐下,却不再笑了,看见这两个愤怒得要爆炸的白人警察,他们的奴性又恢复了。 
  贝克走到我跟前说;“你不会逃脱惩罚的,黑勒,这是人身伤害。” 
  “我们只是做职务上的例行调查。”麦尔岑带着鼻音恼怒地说,仍用那带血的手帕捂着鼻子。 
  “也许是这样。”我说,“如果你们公开这件事,我就要在法庭上当庭宣布,你威逼证人,并贿赂他做假口供。一旦这些事东窗事发,你们肯定就要乘下一班船回迈阿密了。” 
  贝克非常平静地说:“黑勒,你不知道你是在和谁作对吗?” 
  “我当然知道,是被迈尔·兰斯基指使的两个只会骗人的警察。” 
  贝克的反应就像我又打了他一顿似的。 
  我笑着,非常友好地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说:“我们会成为朋友的,毕竟,我们有许多共同之处:你们没有按游戏规则做事,我也没有。” 
  “别和我们扯在一起,黑勒。” 
  “哼,当你们明白了这件事时,我想你们肯定会像亚瑟一样被害死的。你们还记得亚瑟吗?那个在雷弗德岛‘意外地’淹死的本地守夜人?” 
  贝克和麦尔岑交换了一下焦躁的眼光,然后又狠狠地盯住了我,以挽回一下丢失的小小尊严,继而一瘸一拐地朝他们的警车走去了。他们的车卷起了一阵尘土,好像夹着尾巴逃跑的狐狸。那些本地工人高兴地鼓掌欢呼,嘲弄地吹着口哨。 
  “你进去把自己洗干净吧,克提斯。然后,我需要点儿汽油,伯爵说你能给我帮忙。” 
  “好的,”克提斯说,“我在屋里清洗自己的时候,你能自己拿汽油桶,把油箱灌满吗?” 
  “当然可以。油箱在哪儿?” 
  克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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