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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数五奉天(完结)-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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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张多闻破城后再赶到,没有屏障的掩护之下,与北夷铁骑硬碰,怕是恶战。
此消彼长,西蔺形势堪忧,东兰当然渔翁得利。
只是几句话的时间,凤西卓和长孙月白便将眼前的局势摸得一清二楚。
凤西卓沉声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拖到张多闻带着部队赶来。”换作一个月前,恐怕打死她都想不到有一天,她居然会和张多闻合作,而且还心甘情愿。
她不禁有种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感慨。

戌时将至,天全暗。
北夷的攻势依然不减,擂鼓声如轰隆隆的闷雷,一记一记地震撼着整个越砺城。
凤西卓和长孙月白小憩片刻,便走到城头,和守军一同把守城门。
北夷主攻北门,但袁自空也不敢放松另外三门的防守,以免遭遇偷袭,因此往往是士兵从北门透支下来,便赶去其他三门轮换。等再有人从北门下来才能去休息。
凤西卓用蚕丝连退三拨敌人后,对一直守在她身边的长孙月白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
长孙月白心有灵犀地回答道:“擒贼先擒王?”
凤西卓点头。
其实她点不点头,长孙月白都明白她的意思,“不过跋羽烈的武功不可小觑。”
纵然四周刀光剑影,杀声不绝,但两人交谈如林间闲步,丝毫不见慌乱。
“只能碰一碰运气了。我想跋羽烈应该还不知晓我们到了越砺。”
长孙月白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该换身衣服才是。”
凤西卓见他一身月白,在月光下果然显眼得很。
“好。”说着,便拉着他下城头。
此时此刻,犹豫迟疑都是多余。早在两人心心相印的那一刻,便已决定了一生的生死相随。

跋羽烈进攻戚州果然是有备而来。
凤西卓从西门偷偷绕道向北夷军营,沿路只看到北夷士兵如云如雨,片片迁徙,简直前赴后继。
“跋羽烈还真舍得下血本。”凤西卓咋舌。
长孙月白虽然看不见,但光用听的也知道眼前是如何危机的场面。“南侵是北夷王世代相传的心愿,大宣内乱为他们提供了千载难逢的可乘之机,他们焉能放弃。不过袁将军竟然仅凭威潭一城,就将北夷大军挡住这么久,实在令人钦佩。”
凤西卓点头称是。
若是没看到北夷军营还不觉得如何,看到北夷军营方才知道蔺郡王为何二话不说就派了五万大军。那攒动的人头,估计撒豆成兵也不过如是了。
长孙月白问道:“约莫多少人?”
凤西卓喃喃道:“不计其数。”
“……”长孙月白道,“我们去找两套北夷士兵的军装,然后随着战退的士兵摸进去。”
但二人在山坡上守了一夜,直到凌晨才见到撤退的士兵。但夜色已退,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已是不能,他们只能暂退。
凤西卓熬了一夜,浑身俱疲,还空手而返,心头焦躁,埋怨道:“他们难道不知道劳逸结合么?非得打得筋疲力尽才回来。”
长孙月白沉吟道:“恐怕他们就是怕有人趁夜色袭营。”
毕竟越砺城有城门固守,难以混入,但北夷进出的营帐要容易得多。
凤西卓叹道:“若是如此,恐怕擒王之策,难上加难。”
长孙月白听她语气中颇为沮丧,不禁轻轻握住她的手,浅笑道:“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即便大宣气数已尽,十二州却还不至落在北夷手中。”
凤西卓得他鼓励,心中一甜,豪气顿生,“不错。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只好展示一下‘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绝技了。”
长孙月白失笑道:“只听这长长的名字,便知这绝技定然是厉害无匹。”

大结局(下)

两人见天光初亮,北夷攻势暂歇,便悠然边聊边走,煞是悠闲。只是他们刚踏入越砺城,夏容海便迎面而来。
凤西卓和长孙月白出城并未和他打过招呼,说起来也算是违抗军令,因此心中不免惴惴。
夏容海见了他们,不怒反笑道:“不愧是长孙公子与凤姑娘,果真干得好大事!”
凤西卓和长孙月白皆是一惊,齐问为何。
夏容海疑道:“适才北夷鸣鼓退兵,拔营倒撤,难道与两位无关?”
凤西卓讶道:“好端端的,他们怎么退兵了?”
夏容海的喜色顿失,眉头皱起,“我还以为是两位在敌营大显身手,让他们闻风而逃,如今看来,恐怕这退中有诈啊。”
长孙月白想了想道:“或许,是他们军中有变。”
只是这军中究竟有何变化,三人却是想不通透。
最后还是夏容海笑道:“他们退兵对我们总是有利无害,我们不如静观其变,反正张元帅的援军不日赶到,我们只要拖到那时就好了。”
夏容海走后,凤西卓和长孙月白回府歇息。
凤西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随手批了件外衣跑到长孙月白窗前学了几声猫叫。
房内静谧无声。
凤西卓微愕。睡得再沉,也总该有呼吸声吧?
她左等右等,终是忍不住弓着身子,推窗而入。窗下是一张书桌,她的脚刚踩在桌上,便听到身边响声细微,一只月白色的衣袖从侧旁伸出,箍住她的腰肢,将她从桌上抱了下来。
凤西卓懒洋洋地靠着身后的胸膛不动,“舒服啊。”
长孙月白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折腾了一夜还不困?来我窗前学什么猫叫?”
凤西卓伸手将他的手指抓下来,放进贝齿间啃了一遍,才心满意足道:“睡不着,所以来看看你睡熟了没有。”
长孙月白叹气道:“你在床上辗转反侧,我又如何能安心入眠?”
凤西卓这才知道自己在房里的一举一动竟然都难逃他的法耳,不由娇羞道:“你居然偷听?”
长孙月白苦笑道:“是这屋子的墙太薄。”
凤西卓突然挣脱开他的束缚,骨碌一下跳到床上,抓过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我要睡了。”
她躺在床上,斜眼看着长孙月白又尴尬又无奈的表情,嘴角不自主地越扬越高。
长孙月白搬过椅子,放在床头边,低声道:“你睡,我守着。”
她伸出手,与他手掌交握。烦躁的心蓦然沉静下来,困意乏意一股脑儿涌上眼睑,让她缓缓睡去。
长孙月白睁着眼睛,眸子缓缓对上她的睡颜。
许久,才满足地闭上眼睛。

凤西卓醒来,看天色,与入眠时无异,想必是黄昏。
她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到身边人毫不设防的睡容上,心中甜蜜难以自抑。
交握的手依然是紧紧的,谁都不曾松懈分毫。
她看了会,才小心翼翼地起身,尽量保持着左手不动,另一只手朝长孙月白的腰际探去。
眼见手就要碰上衣料,她若有所感地抬起头,却见他正睁着眼睛,满脸笑意地对着她。
“呃,你醒啦?”她想缩回手,却被他一把抓住,放在自己的腰间。
“嗯。”
因为两只手都被制住,所以凤西卓现在整个人都是扑在他身上的。
胸膛传来强健有力的心跳,微急,她听得入迷。
“你刚才,是想偷亲我吗?”
凤西卓俏脸一红,立刻反驳道:“谁说的,我只是想抱你上床而已。”
“抱我上床?”长孙月白脸色说不出的古怪。
凤西卓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歧义,脸上的红晕更加密布。
长孙月白松开手,一动不动地端坐道:“那抱吧。”
凤西卓双手突然朝他肋下偷袭,想要挠痒,却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夏容海站在门外几步远处,朗声道:“北夷英武王跋羽烈有书信至凤姑娘。”
凤西卓一愣停手,“他和我有什么好说的?”
长孙月白道:“看书信便知。”

书信内容却是大大地出人意料。
夏容海看着凤西卓越咧越大的嘴角,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跋羽烈究竟说了什么?”
凤西卓放下信道:“不是跋羽烈。”
夏容海怔了怔道:“难道是北夷王?”
她摇了摇头,笑道:“是我师兄。”
夏容海皱眉道:“慕大当家?”
凤西卓见他满面疑云,遂笑着将书信中的内容说了一遍。
原来北夷大军之所以后撤十里,乃是因为慕增一挟持北夷王,逼迫他们与袁自空和谈,才使得跋羽烈不得不为之。
夏容海闻言大喜道:“不必和谈,只要慕大当家能够拖延至明日,那英武王想不退也难。只是听闻跋羽烈和他旗下大将伊墨灵都出身镜花台,武功深不可测,恐怕慕大当家一人身陷敌营,难免顾此失彼。”
凤西卓笑道:“这倒不必担心,他可不是孤身一人身陷敌营哦。”
夏容海微讶,“还有哪位高手相助?”据他所知,自在老人门下只有她和慕增一两个弟子。
凤西卓挑眉一笑,缓缓道:“我师父。”
自在老人?
夏容海望了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长孙月白。两人同时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站在城头,看着身后张多闻的军队缓缓入城,与袁自空的部下有条不紊地交接防守,凤西卓不禁笑道:“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虽说袁自空帐下军纪严明,但这样不分日夜的坚守即便精神尚可支持,身体也早已拖垮,想必今日以后,有不少人会睡个几天几夜不醒。
长孙月白道:“只是不知自在老人前辈和慕兄现下如何?”
凤西卓看着天地交接处密密麻麻而来的箭矢,和如风般跑在见面的两个小黑点,大笑道:“只怕是狼狈不堪之余,又潇洒肆意得很。”
长孙月白耳朵微动,亦笑道:“果然是潇洒肆意得很。”
自在老人和慕增一的脚程何等迅捷,他们才说笑几句,呐喊声已经铺天盖地涌来。
“好徒儿,这么久不见为师,也不来迎接拜会!”自在老人虽然个子不高,但声音洪亮,气势如虹。
凤西卓抓住要动身的长孙月白,也扯着嗓子叫道:“师父您老人家来得如此轰轰烈烈,吓得徒弟我走不动啦。”
语音刚落,自在老人双脚左右互踩,身体如登云梯般冲了上来。慕增一紧随其后,冲天而起,飞过自在老人,在他肩膀上轻轻一蹬,跃上城头。
自在老人被他蹬得落回地上,哇哇大叫道:“你这个不孝徒弟,居然拿你师父当踏脚石!”他越想越气,竟然就这样站在城门前破口大骂起来。
北夷追军见往前就是越砺城的攻击圈,当下留步折返。
慕增一对城下自在老人的叫骂声充耳不闻,朝长孙月白拱手道:“多日不见,师妹夫别来无恙啊。”
凤西卓白了他一眼,“师兄似乎话中有话。”
慕增一摸了摸鼻子道:“师妹你多心了。”
凤西卓转了转眼珠道:“不过师兄你怎么会和师父在一起?师父不是出海去寻找你的曾祖父去了吗?”
“此事说来话长。”慕增一叹气道:“你与他们分开之后,正要去百花洲好好尝尝佳酿美酒,谁知半路就被师父抓住了,说什么要去造大船。原来他的确找到了曾祖父,只是曾祖父在海外找到一处犹如世外桃源般的仙岛,死活不愿回来,定要陪着曾祖母在那里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我师父无奈,只好独自回来,然后造条更大的船,带些日常所需之物给他。”
长孙月白道:“要多大的船?”
“不多,能容得下两三百人就行。”
凤西卓咋舌,“什么样的日常所需之物需要这样大的船?”
慕增一摇头苦笑道:“是曾祖父开出来的单子。总之,匪夷所思啊。那本单子论厚度,大约和史记差不多了。”
凤西卓无语。
长孙月白笑道:“这也不难。长孙家的确有几艘这样的大船,只是一直在南洋一带航行,从未接近十二州,若是你们需要,我可让他们在路由岛靠岸。”
大船若是太多,难免受到朝廷疑忌。凤西卓听他只把船停靠路由岛,便知他对于蔺郡王仍是有所保留。
“哈哈,听臭小子说西卓抢了个长孙家的小子回来,想必是你了。”自在老人的脑袋突然从外城墙攀爬了上来。
长孙月白刚要行礼,就听他大笑着拍他的肩膀道:“果然一表人才,抢得好,抢得妙,最主要的是,家里居然还有大船。不错不错。”
凤西卓仰头望天。
长孙月白行礼道:“前辈过奖了。”
自在老人两眼一突,“什么前辈后辈,我是她的师父,难道你就不该也叫我一声师父吗?”
慕增一凉凉地在一旁泼冷水,“师妹还没有过门呢。”
自在老人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凤西卓,“你这孩子,平时风风火火的,关键时刻怎么就手脚这么慢呢。”他越想越不对,干脆一挥手道,“不说了,我先去长孙世家和你们老祖宗谈谈婚事,趁早办了是正经!”
凤西卓郁闷道:“师父啊,我不是这么嫁不出去吧?”
自在老人道:“这小子不好吗?要财有财,要貌有貌?这种好东西一定要先下手为强,你忘记师父怎么教你的了?盘子踩够了就别踩了,直接动手扛回家啊。”
长孙月白低下头,强忍着笑意道:“师父教诲的是。”
自在老人得意一笑,“我一辈子教了两个徒弟,还不如你和我投缘。”
凤西卓吐槽道:“尤其是他家里有大船。”
自在老人冷哼一声,“我先走一步,你们快点跟上。”他说走就走,快得连辞别的话都来不及说。
慕增一同情地看着长孙月白,“师妹夫,木已成舟,你认了吧。”
长孙月白笑道:“娶亲从妇,我早已经认了。”
凤西卓嘿嘿笑道:“这句话我记下了。”
夏容海得到自在老人和慕增一到越砺城的消息匆匆赶来,一见慕增一便行了大礼,“慕大当家义举,救万千大蔺百姓于水火,容海替我皇拜谢。”
“大蔺百姓?”慕增一看了凤西卓和长孙月白一眼,却见他们也是一头雾水。
夏容海解释道:“主上已在昨日登基称帝,立国号为蔺,赐年号元兴,建都平城。”
虽然东兰西蔺称帝乃是早晚之事,天下早已心照不宣,但亲耳听到,仍感不胜唏嘘。曾经的大宣盛世就如此被淹没在历史尘埃之中,成为干涩的文字。
不过长孙月白等人都不是喜怒形于色之人,当下恭贺不止。
夏容海道:“长孙公子和两位当家在越砺城的种种作为我已快马告知皇上,想必不日就有恩旨下来,还请三位与我一同回朝。”
慕增一皱了皱眉,刚要开口,便听长孙月白笑道:“恐怕是我要邀请夏先生与我们一同上路了。”
夏容海微愕,“为何?”
长孙月白握住凤西卓的手,微微笑道:“喝喜酒。”

冰窖。
萧晋一身狐毛大氅,静静地望着冰棺中的男尸。
陈元殊站在他身后,虔诚地拜了两拜道,“现在大局已定,府中那些杂七杂八的残余势力也收拾得一干二净。你已经是府里当之无愧的王,是时候让父王薨逝了吧?”
萧晋沉默着站了许久,才点了点头,缓缓道:“他可以瞑目了。”

四月,大宣四大郡王之一的蔺郡王以戚、荧、频、大雍、新雍、樊、瑞七州为国,立国号为蔺,与兰郡王府占据的六州对望。
同年六月,兰郡王薨。萧晋继任为兰郡王,立胜、帝、缅、鄄、奂五州为国,国号东兰。
自此,历史进入漫长的东兰西蔺,两朝并立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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