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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恒留by苍夜(虐攻心虐受身 温柔攻he)-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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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尴尬地笑笑,歉声连连。抬头看天时发现正午早已过了。 
收拾过后下去大堂,桌子上三三两两的坐了几个人。我挑了个靠角的地方,坐下要了点清茶。 
门猛地被打开,冲进来几个满脸尘土的中年。 
“哟,几位是住店呢还是用……” 
“我们不住店,你赶紧拿点酒菜上来,我们哥儿几个马上要赶路的。”其中一个人挥手喝断掌柜的殷勤询问。 
“哟,您几位这时辰上路,是要赶着去哪呀?若是去得远,不妨先在小店先住下?” 
“不成!我们今夜天黑之前必须过浔河,你赶紧的,将饭菜上来,别耽误了我们时间。” 
我瞥了眼那堆占地颇广的人群,往外面看看,似乎又要下雨。 
……这年头身负重任的人异常多么?怎么个个都嚷着要赶路?像是半点怠慢就能误了天下的事似的。既然如此,那你们慢慢赶去,我索性再住一晚好了。 

旋风般的人群狼吞虎咽之后如风卷残云般又迅速离去。我看着他们一扫而空的盘子,深感味觉差异的优势。 
半饿半饱的回到房间,身子懒懒的。隐约觉得胸口又开始痛。原本一天一颗的药似乎已经压制不住我体内的毒素,我掏出药瓶又咽下两粒。 
幸好决定不勉强上路,否则半路发作,还不知道怎么办好。 

眼皮阖了阖,想想有困意也好,总比清醒着感觉胸口疼来得强。 
“砰——砰!”外面店小儿又开始敲门,“公子……请你出来一下。” 
……你又想干什么。我房钱又没有少给,你家掌柜见了那玉乐得皱纹都多了两倍。 
徉装睡着,可能的话,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现在颇是难受。 
“公……公子!”敲门声已经变为了砸门声,店小儿颤悠的声音越发凄厉,“公子!公子你不是又歇下了吧?求求你先出来一下呀!” 
……喂喂,刚刚才在大堂不是才见过么,总不可能以为我又沉稳地睡去了吧? 
实在受不了噪声入耳,我撑起身子无力地应了句:“来了…来了,干什么啊……” 
懒散的尾音还未拖完,只听一声巨响,木门被人一脚踹开。 
耶……?掌柜不心疼了么? 

“这屋的人还在干什么?!”一个提刀的男子拎着店小儿的脖子,对我吼到,“都给老子出来!全都到大堂去蹲着!” 
我愣住了,定睛一看。 
这男人满身流气,半歪的小眼扁平的鼻子,一脸凶狠只差没在额头上写个匪字。不会吧,不是说流匪么?在山间道上流窜的匪怎么会和打家劫舍的强盗抢饭碗? 
我看向店小儿,他无能为力地回望我。店小儿泫然欲泣的样子显然没有张离生动好看。 
……唉,早知道跟下午那帮饿死鬼投胎的汉子一起咬牙赶路好了。半路毒发也比在流匪窝里痛的凄惨来得好啊。 

大堂里挤挤地蹲着一堆人,时不时冒出点呜咽的哭声。 
这堆人身后站着一批人,个个拿着武器。为首的一个叫道:“把你们值钱的东西都放在桌上!快点。不想死就安分点!老子最烦哭哭闹闹!” 
“二当家,这是楼上房里的值钱货。”押着我下来的匪甩过大大的包裹,那里面哗哗作响的东西里有我一堆玉。幸好药瓶我是随身带着。啊,谢亦痕给的令牌还在那包里。 
“哟,还有个冰肌玉肤的小美人呐!”二当家邪邪地笑笑伸手过来,“美人,跟大爷回寨里当小妾可好?”满是茧的手从我脸上滑过,一阵恶心。 
……习惯了,又一个瞎子。难得你等匪类冒个成语都是跟美色沾边的。 
我淡淡一笑。他越发流气地在我脸上蹭着老手,从鬓边到眼角,再到唇上…… 
“啊!……”啧啧,凄厉的杀猪哀嚎在正面扩散的感觉真不好,我厌恶地吐出嘴里的血。 
“二当家!……”两三个人簇拥而上,检查他可怜的手指。 
又没咬断,这点伤口叫什么叫。 
“你!……你居然敢咬我!”二当家羞愤地拔开手下,甩着尚在滴血的右手,扬着就给我一个巴掌,“老子给你点颜色看看!”到底是蛮横残暴的匪。我只觉得眼前一团金星乱冒,左颊想必已肿了起来。 
心底有无名火升起。自五岁被永寒殿下拣回之后,这么多年还不曾被任何人这般肆意的打过。忍着胸口渐渐清楚的痛觉,我冷笑着开口: 
“给我颜色看之前,先看看你自己的手指是什么颜色吧。” 


章六 

负伤的当家惊地叫手下拿来茶水,冲了正淌着的血,一看,伤口周围已是紫黑一片。 
“你!……你这妖女!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揪起我的领口,吐火般问,“说!是不是有毒?” 
“二……二当家…”方才撞门的小角色插花,“他是男的……” 
“闭嘴!男的也是妖怪!”二当家生命告急根本不管这基本逻辑错误,“把解药拿出来!” 
……妖怪会任凭你晃得我脑袋直晕才怪。会给你解药我告诉你干什么。 

“二哥你别急。”在一旁静静数着战利品的人影终于站了起来,模样端正,算是这堆乌合之众里唯一一个能入眼的。 
“既然他会使毒,随身一定带着解药的。”他不紧不慢地说:“包裹里没有,那多半就在身上了。”言罢手直接伸进我怀里,很是顺利地掏出了白色的药瓶,“啧啧啧,好个蛇蝎美人。” 
……撤回前言,他长得再端正也是败类中的败类。 

“三弟!给我。”二当家抓过瓶子,朱红色的药丸在手心里滚啊滚,我看他犹豫不决地抖了几粒又倒回去。最后咽下两颗拿茶水冲下。 
……哇……还真是干脆。我眨了下眼睛确定事实。 
其实那伤口发紫,不过是因为我刚刚服过药留在齿间化开的痕迹,恶意吓吓他,免得他肆无忌惮的对我摸来摸去。谁料到这二当家在某人指点下抓过我的药当救命稻草,一口气吃掉我一天的剂量。心疼啊…… 
我抬眼看向罪魁祸首的三弟,后者似乎也有点狐疑。 
“二哥……你等等,有点不对。” 
然而这话明显晚了。 

这药是我自己配的。身上的毒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弄到解药的,而人还得继续撑下去。昏迷的时候反正没意识,醒过来之后每每毒发痛不欲生。宇文毅在边上看着,表情痛苦犹胜于我。他底下一帮太医聚集力量的结果是此毒只能勉强压制,尚未找得彻底根除之法。让我从撕心裂肺的胸口绞痛解脱的代价,必然是我身子完全的垮掉。那帮太医两头为难,我索性自己动手配了来。能拖一时是一时,宇文毅反对也没用。只得控制我的药量,一日一粒。以毒压毒的方法只能缓解痛苦的症状,但是药三分毒,何况这药原本就是毒。 

对于常人而言,这药有多大的毒性,尚且不得而知。 
“啊……啊!……”二当家面色发青,近乎痉挛地捂着胃惨叫连连。眼见着周围人有又一阵慌乱。 
“你给他吃了什么?”三当家一把捏住我的脖子,力道之大同其清瘦颀长的身子完全不成正比,“真的解药呢?” 
……分明是你搜出来他抢过去服下,什么时候变成我给他吃的了。那是解药没错,但我从头到尾没说过是你能服用的。 
——如果我呼吸的通道未被掐断,我会不冷不热加点讽刺地甩给他这些话。 
然而现实是我脖子上的手越卡越紧,窒息和闷痛夹杂着一波一波地涌上来,苦得我只想早些晕过去。 
“……大爷,你这样掐着他,他就是想求饶也喊不出口呀!”店小儿居然颇有些义气地指出事实,虽然声音有若蚊蝇略带颤音。 
真是对你不起,若早知你是这般善心的人,我昨天就不会只拿一块那么小的玉给你做送饭上来的报酬了。 
“哼……”面色冷黑的三当家终于松开手。 
久违的空气冲进肺里,我大口地换着气,膻中处积聚的绞痛被剧烈的咳嗽牵动起来,游走四肢蔓延到全身。痛楚的感觉越渐麻木,神智已开始有些飘离。我使不上一点劲儿,缓缓地就要贴近冰冷的地面。 
“来人。把二哥扶回去。东西带走。”他拉住我下滑的身子,冷冷道,“把他也给我带回去。” 
后面的声音逐渐模糊,终于体力不支坠进无边的黑暗里。 


朦胧中有檀木的沉香幽幽地飘进来,令人身心安定。 
我抬起胳膊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我依稀记得是被浔河边的流匪劫了来,因为我“设计投毒陷害”他们不幸的二当家。 

正想闭目研究好对策,听得门外传来一阵私语。 
“听说三当家这把劫回来个大美人?” 
“是呀,据说性子辣的很呢。你没见二当家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叫唤么?就是中了里面那个大——美人的毒。” 
……那“大”字还拖得无比长,语调猥亵得让我咬牙切齿。 
忍,忍,忍。所谓人在屋檐下都不得不低头,而我现在不过一介俘虏,莫非还真因门口几个守卫的饶舌冲出去,在人家的底盘上跟人硬碰硬不成? 

“啊,老大。”门口两人忽然齐齐一声。房门被推了开来。 
我心里一震,闭上眼假寐。二当家从里到外都是痞子;三当家外表尚算得温和,性子却半点不见手软,不知这位老大尊容如何? 
啊,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不能让他发现我已经醒了过来。 
“想要装睡的话,眼睛记得别颤。”浑厚而低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不远处响起。 
……这人什么时候离我这么近了?如果不是我听力减退,那他的轻功造诣堪称了得。 
既然被发现了,索性坐起来,直直地看着他。 

这男人有张足以让女人趋之若骛的脸。端正的五官虽无特别出众之处,聚集在一起却别有一番英气。上挑的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芒,无怪能成为这群在军营官府眼皮下嚣张的流匪的首领。 
他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喃喃地说:“也不像啊……” 
呃?像什么?他该不是研究我是否像……像女子?羞耻的推测答案。我心里暗暗地怨愤。 
谁知我连根本方向都弄反了,他托起我的下巴,淡淡地问:“你叫张离?” 
我努力地看着他的眼,想研究一下他到底是从哪里得出的这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结论。 
他似乎也不是很确定,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生怕我看不见似的贴到我眼前: 
“你这东西怎么来的?这是当年武林群侠推荐盟主时特地定做的令牌,别告诉我是你巧合捡来的。” 
听这口气像是同这令牌的主子极为熟悉,我是否应该表明同谢亦痕的关系?转念一想,对方开口即问张离,是仇家的可能性大过于朋友。 
“不是。不是,买来的。”我一一应答。 
“……”他眼睛微眯,带点怪异地看着我,“少跟我耍嘴皮子。还想留命的话,乖乖呆在这儿别走。别让老三知道你认识谢亦痕这个人。” 
……果然是仇家么?我暗自舒气。不过,身为他老大的这位阁下,为什么会好心来通知我? 
好心的老大不等我反应过来便但了我周身几个大穴,顿时麻痹倒在床上。 
“不过估计提醒你,你也会留不住脚想逃。”他冷哼一声,“据说你使毒不错呢,若是能留在这里为我们出力什么的,便是最好了。” 
……想得美。大不了乖乖躺一会。穴道几个时辰就会自动解开,到时候我要走,弄晕门口嚼舌那俩便可。 

后来我发现这种想法最错误之处就是忘记了地点人物的不同。 
这里不比得宇文毅安稳的宫中,容我想睡几时便睡几时。在这流匪群居的欠文雅山寨,随时都可能有人破门而入。 
这不,第三个。 

“快把二当家的解药拿来!”一脸胭脂的女人冲进来,气势汹汹,“我警告你!别耍花样,乖乖地把解药给我!或者我还可以替你说情饶你不死。” 
……真是没创意的台词,前面那个女人似乎跟她说的就差了几个字。这二当家长的人模鬼样,居然还不少红粉知己嘛。 
“你少跟我装聋作哑!” 
高亢的声音如魔音穿耳,分外难受。 
“先前不是有另一个女人来要过了么?”我试图努力扭头用澄澈的眼光证明我所言非假。 
“什么!?那个贱女人比我先过来了?”预料中的歇斯底里,苦了我的耳朵。 

“吵什么吵!在隔壁都能听到你杀猪似的怪叫!”濒临崩溃的门再度被人摧残,人模人样的三当家咆哮着进来,“你跑到大哥房里来鬼吼干什么!” 
“三……三弟,我是过来给你二哥要解药啊!”半点无嫂子样的女人装嗲地开口,“我跟大哥去搜过这小子的包裹了,里面没有药,一定在他身上。” 
“大哥找过?”估计是浅眠被吵醒,脸皮上明显写着情绪不好的三当家皱着眉头说,“大哥都说找不到,那一定就没了。你找别的大夫去看看不就得了。” 
“三弟你怎么这么说……他好歹…”女人说话的声音里略带了点哭腔,然而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几下,却被一脸阴冷的人给吓了回去,“我……我再去找找他的行李。啊,对了,大哥也没找完,他光是看到一块木牌就变了脸走了。我,我去接着找……” 
没想到这女人接近语无伦次的话,改变了我原本还不怎么担心的处境。 

“木牌?什么木牌?”三当家叫住了正欲出去的女人。 
“一个这么大的,深深的颜色,”女人比画了一下,“周围有一圈剑啊刀什么的图案。啊,对了。中间还有个‘盟’字。” 
……我忽然想起好心提醒我的大当家曾说,最好别让三弟知道你认识谢亦痕。 
这女人天花乱坠的形容得只差没把盟主的令牌摆在他面前,然后她凭着敏锐地嗅出冰冷和火药夹杂的味道,急急地冲离了现场。 
“……别过来问我别过来问我……”我躺在床上半点动弹不得,心里念念,很是没底地看着眼里直白地写着愤怒的三当家。 

“你拿的可是谢亦痕的盟主令?”三当家支在床边冷冽地看着我,“是怎么来的?你认识谢亦痕?这令牌是他给你的?还是……你……就是张离本人?” 
五个问题,层层递进。谢亦痕的令牌果然知名度够大。我暗自庆幸,幸好张离没真的跟着来送我一程。 
这种情况下我只好什么都不答,反正也被人点了穴,正好装哑巴。 
“说!你是不是张离?”三当家耐性不足,声音由原本的阴冷转为了咆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下巴被他使劲掰向他喷火的正脸,我忍着痛维持漠然的表情。 

被惹恼的人用我意想不到的方式表达他的报复。 
他冷哼了一声,就势压上床来,我看着那张越发靠近的脸,有股恶寒从心底迅速窜上,打了个冷颤。“你要……干什么?” 
他右手抚上我被二当家打得依旧发热的左颊,淡淡道:“不知你这般纤尘不染的人,落在流匪手里被欺凌……他还要不要你?” 
下一秒,他整个人靠上了我,久违的紧张感顿时蔓延到无法行动的全身。 
接近玩味性质的吻一点点落在我额头上,脸上,颈上,然后顺着下滑的手游走在胸口的衣襟处,宛若蛇皮的触感更令我混身颤栗。我尽力想挣扎,却发现穴道被点连一点力量都使不上。 
“你要干什么……别碰我…”无以复加的慌乱起来。 
我隐约感觉到大半衣服被撕离或解开,皮肤同外面微凉的空气接触的寒意,眼前这个近乎疯狂的人,将另一只手探向我的身下。 
“不要!别碰我!……”浓浓的恐惧侵蚀着我每一根神经。眼前人对张离的恨意似乎出奇的深,试想若真是张离遭此劫难,谢亦痕决然是不会放过他和这帮流匪的任何一个。 
忽然想起了宇文毅,当他知有人这样对我时,该是何等的愤怒? 
三当家半调侃半泄恨地在我胸口和腰间留下一长串与其称为吻不如叫啃的东西。我尽全力想要摆脱他双手的钳制,然而身体丝毫动弹不得。 
甚至直到这一刻前,我对自己的自保能力都不曾怀疑过。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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