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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9.木锡镇-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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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来过。”
谷平戴上眼镜,脸上并没有显出惊讶的表情。
“她怎么说?”
我把她对我说的关于我父亲的信息原原本本地重复了一遍。他非常感兴趣地听着,听完之后,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妙啊,你父亲跟王海南还有这样的对话。”
我很高兴他没有深究别的,对话转向了我父亲。
“我也没想到。你觉得她说的这些有用吗?”我问道。
“现在不好说,得调查过之后才能知道。等会儿我们要去找一下信文,昨晚她没在镇上,去县里看朋友了,她对我说,今天早上会同来。”谷平看了下腕上的手表,说:“现在快九点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
“我让她帮忙打听你父亲最后打给眼科专家的那个电话是什么号码。”他解释道。
经他提醒,我才想起这件事来。
“那我们马上去找她吧。”我急切地说,现在我最关心的莫过于父亲的行踪。
“别急,等你换完衣服吃完早饭再说。”
“还吃什么早饭啊。”我不耐烦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得换件干净的衣服,因为整夜滚在工场的地上,我的衣服已经脏得不行了。
等我换好干净的牛仔裤和衬衫,谷平已经等在摩托车旁了。
“去旅馆你也骑它?”我很纳闷。
“我今天要去的可不止旅馆。我昨晚托人在县电视台登了一则认猫启事,今天已经有消息了,所以我等会儿还得去见一个人,”他骑上了摩托车,“如果你忙着赶工,见过信文后就自己回来吧。”
认猫启事?我不太明白,不过我很清楚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昨晚的记忆太深刻了,我怕自己会在清醒的时候想得更多,所以赶紧骑到了他的车后座上。
“见过林小姐后,我跟你一起去县里。”我说。
“好的。”他拍拍我的手臂,笑道。
林小姐在房间等着我们。她的脸色不好,一看见谷平就说:“叔叔打给专家的电话号码我已经弄到了,就是这里的电话,时间大概是二十一日下午两点左右。”
“这里的电话,是哪里?”我插嘴问道。
林小姐看看我,又把目光转向谷平。
“就是这家旅馆的电话。一定是从旅馆的某个房间打出去的,但不知道是哪部分机。”她神情焦虑,话里还带着几分歉意。
“别急,我们委托电话局的人再查一查,也许很快就会有消息。”谷平安慰她,随后又拉开了门。
“你去哪里?”林小姐问。
“找薛宁。”
他走出了房间,我连忙跟上了他的脚步。
我们敲了好一会儿,薛宁才出来开门。今天的她看上去比昨天更显憔悴。她没有化妆,穿着一件花花绿绿类似睡衣般的长袖外衣,头发乱七八糟、脏兮兮地粘在脑袋上,眼睛红肿,神情委顿,一看便知,不久前她曾经痛哭过。
“什么事?”她开口问我们,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声。
“想问你几个问题。”
她站在那里,似乎一开始想拒绝,但随即又打开了门。
“随便吧,你们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我无所谓!”她一边说,一边走到沙发旁边,想从烟盒里找烟,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于是烦躁地将空烟盒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这时我发现,她的床上摊着几张旅游地图和一张火车时刻表。
“你认识狄元庆吗?”谷平开门见山地问。
“狄元庆?”
“就是本镇的警察。”
“不以识。怎么啦?”她心不在焉地答道,开始东张西望地找东西。当终于在沙发旁边的地上找到她的拎包后,她急不可待地从包里摸出一包烟来,拆了包装,从里面抽出一支放入嘴里。
“他失踪了。有人看见他在失踪前跟你丈夫有过接触。”谷平坦率地说。
“是吗,”她点上香烟,优雅地吸了一口,忽然把目光转向我,“喂,他说的本镇警察,姓狄的,是不是你老爸?”
“对,是我爸。”我老实地答道。
“哈哈哈哈……”她瞅着我,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王太太。”
“你跟他长得像吗?”她又问。
我没说话。
她又笑起来。
“王太太。”谷平再次提醒她回答问题。
“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住,想不到警察也会失踪,这算什么警察啊,干不了就不要干嘛……哈哈哈哈,笑死人了。”她又浑身颤抖地大笑起来。如果不是谷平继续提问,我真想冲上去给这个臭女人一个耳光。
“我们查到,狄元庆曾经在失踪前一天跟你丈夫在米团店里说过话,”谷平打断了她的笑声,冷冷地说道,“在他失踪的当天下午两点左右,他曾经从这家旅馆打出过一个电话。当时住在这家旅馆的客人只有四位,楼下的林小姐,你和你丈夫,还有隔壁的‘陆小姐’。当时‘陆小姐’还住在楼下。”
薛宁的脸沉了下来。
“我不认识这个所谓的警察。”她夹着香烟,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
“你丈夫呢?”
她耸了耸肩。
“我怎么知道他认识哪些人?”
“你从来没见过狄元庆?”
她摇了摇头,转眼间,情绪似乎再度滑入低谷。我看见她嘴唇四周的肌肉形成了一个向下弯的弧线,整张脸似乎都在往下掉,而当她情绪不佳时,她脸上的斑点和皱纹就越发明显了。
“请你回忆一下,二十一日那天你们都去了哪?”谷平对她的情绪视而不见。
她闭上了眼睛。我看见她的嘴像个没牙的老太婆那样朝里瘪了进去。
“王太太。”
“够了。”她轻声道。
“王太太。”
“我操你妈!”她忽然丢下那支抽了一半的香烟,从座位上跳起来,凄厉地吼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已经说了,我不认识他!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是我的丈夫失踪了!我才是受害人!我凭什么要回答你们这些破问题!警察失踪关我屁事!他的死活又关我屁事!老实说,像他这种无能的警察活该去死!我现在只想知道,我丈夫在哪里!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她将她的箱子倒扣在地上,里面的衣服、化妆品、土特产、香烟和各类旅游地图散落一地。
“他在哪里?他在哪里?”她低头望着那堆杂物,又抬起那张已经完全变形的脸,瞪着谷平,“我都找过了,可就是找不到!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他在哪里……”
她赤着脚站在地上,衣衫不整,眼神呆滞,看起来很像电视里的精神病患者。我想也许不久之后,就能看见她披头散发地在街上傻笑了。想到这里,我咧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她的眼睛像鹰一样朝我盯过来。
“他一定是抛弃你去找别人了。”我说。
“你说什么?你这个小瘪三!”她两眼发直地瞪着我。
我知道我已经打到了她的命门。在她侮辱完我的父亲后,我终于也可以报复她一下了。现在父亲失踪了,我不怕她再去投诉了。我决定再给她致命一击!
我迎向她的脸,感觉那就是一个刚从土里挖出来的未曾削皮的土豆,上面坑坑洼洼满是小洞。“因为你实在是太丑了。他早就不想再看你了。”我说得很慢,相信她能听得清清楚楚。
说完之后,我还报以微笑,心里从来没这么舒坦过。
“啊,小亮,你真是冷酷无情。”离开旅馆后,谷平说。
我不否认,有时候我是很冷酷。因为我从小就明白我不是生活在童话里。当我拥有一个梦想的时候,冰冷的现实总会在某个时候把它打得粉碎。
“谁叫她这么说我爸。”我若无其事地为自己辩解。
“你说完那句话,我看到她的眼睛都直了。”
“活该!”
“不过,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
“什么?”
“她跟前几天不一样了。最初报案的时候她很冷静,但昨天和今天,她看上去真的很着急,好像已经快崩溃了。”
这倒是真的。最初报案的时候,她的情绪看上去跟今天完全不同,我还记得她身上的香水味和她精心化妆的脸。
“按理说应该倒过来的。”我听到谷平说。
“什么倒过来的?”
“一般来说,都是报案的时候非常着急,等时间一长,情绪慢慢得到平复,对失踪者的命运也有了心理准备,就没刚开始那么着急了。所以这不是很奇怪吗,她跟别人正好相反。”
我承认薛宁的情绪波动是在这几天开始越演越烈的,但我不明白这究竟跟王海南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可能她本来以为王海南不是真的失踪,以为他只是出去玩几天,马上就会回来的,但等了几天他都没回来,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失踪了,所以才开始真急了。”我认为这是唯一的解释了,但谷平却不置可否。
“不知道,也许吧。你有没有看见她床上的旅行地图和火车时刻表?”
“我看见了。”
“你觉得她看这些东西是想干什么?”
“可能是在找王海南的下落吧。”
“如果她对王海南的行踪一无所知,翻旅行地图和火车时刻表,就等于是大海捞针。”
“难道你认为她知道到哪里去找王海南?”我已经听出了谷平的潜台词。
“我想她至少是隐瞒了某些事,”谷平语调深沉地说,“我觉得该去查一查她的手机通信记录和她那所学校的经营状况了。到日前为止,我们对她的了解还不够多。”
在我很小的时候,也养过一只猫。它是外婆送我的10岁生日礼物。
因为它看上去样子有点呆,所以我给它取名木头。
它刚来我家的时候,只有三个月大,长了一身软绵绵的金黄色的毛和一对充满好奇的大眼睛,我一看到就喜欢上了它。后来,它就成了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形影不离,一起玩耍。我还让它跟我睡在一起。我从来没想过它能活多久,总是固执地以为它能陪伴我到老。我想,假如有一天我变成一个纯粹的瞎子,木头会陪我的;没有人喜欢我不要紧,至少木头是喜欢我的。
但是有一天。它像往常一样跑出家门去溜达,就再也没回来。等我再看到它时,它已经奄奄一息,尾巴断成了两截,整个腹部的器官全部裸露在了外面。邻居说,有辆路过的车从它身上碾了过去。他们叫我快去收拾它的尸体,然后把街道扫干净,因为猫尸让人恶心。当时我在气头上,便跟他们吵了起来。我哭得很凶。这时我妈来了,她扯着我回了家,一进门就给了我一个嘴巴。她不是为了我跟别人吵架而打我的,而是因为我哭了。我曾经答应她永远不哭的。
“不许哭!想变瞎子吗!不许哭!你再哭!再哭你试试!”她又给了我一个嘴巴,打得我眼冒金星,头昏脑胀。然后,她把木头的尸体扔进一个铁桶走进了地下室。我知道她要去干什么,我奔上去,求她让我留下木头的尸体。我说我不过是想把它埋在后院里,不会影响任何人。但是我妈却一言不发地将点着的火柴和几张浸透汽油的废纸扔进了铁桶。里面立刻蹿出高高的火焰,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肉体被烧焦的味道。我撕心裂肺地哭起来,举起拳头拼命打我妈。那一瞬间,我恨透了她,觉得她就是我的仇人,是杀害木头的凶手。最后,我妈不得不找了根绳子把我捆起来。
我被她抱到房间,等我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后,她对我说:“假如给它设个墓,你就会时刻想起它,就会永远难过。人一难过就会哭,别人能哭,你不能,因为你跟别人不一样,所以你要忍着。等有一天科学发达,有人能治好你眼病的时候,你再哭吧。”说完,她亲了亲我的脸,走出门去。
我至今记得我妈说那话时的表情。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养过宠物。我知道再长寿的宠物寿命也不会很长,想与其等到失去后痛彻心扉,倒不如从不曾拥有。现在,假如我觉得寂寞,便会去做木雕或听听收音机,不依赖任何人。现在,甚至我也觉得猫尸很恶心,因此很乐意帮助邻居们把它们变成灰烬。
所以,当那个女人失魂落魄地走进县警察局的大办公室时,我心里什么感觉也没有。我知道她就是谷平的认猫启事在电视台发布后,找上门来的人。谷平刚刚带她去看了那具猫尸。
“陈女士,那是你的猫吗?”谷平客气地问道。
那个女人痛苦地点点头。
“是小虎。”
“请问你是怎么认出来的?”谷平问道。
“我家小虎额头上的纹路很像一个‘王’字,所以才给它取了这个名字。”她抽泣了起来,谷平把纸巾盒递给了她,“我真没想到,它会死得这么惨……”她用纸巾捂住嘴,摇了摇头,泪如雨下。
办公室里的气氛很压抑,过了好久,陈女士才停止哭泣。
“对不起,我想问,小虎是怎么死的?”她终于开口问道。
“它是被谋杀的。”谷平一本正经地答道。他的话顿时改变了办公章的气氛,差点没让我笑出来。我看身边的几个警察,神情也都跟我差不多。我相信,在县警察局的这间办公室里,如此正儿八经地谈论一只猫的死,一定也是第一次。
“谋杀?”陈女士显出困惑又警觉的表情。
“它是被人毒死的。”
“毒死?”陈女士已经忘记哭泣了,困惑地望着谷平,“毒死?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我解剖了它的尸体,检验了它的内脏器官,分析了它的血样和毛发。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它是被一种名叫氟乙酰胺的强力杀虫剂毒死的。它的胃里有少量猪肉和糯米,凶手可能是将杀虫剂跟肉馅的糯米团混在一起给它吃的。”
陈女士更加困惑了。是啊,她肯定没想到,有人会如此认真地对待一只猫的死。
“氟、氟什么……还有糯米团?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毒死我的小虎?”她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我们警方也想知道为什么。所以才会在电视里发布信息寻找它的主人,”谷平真诚地说,“只要你愿意协助我们,我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谋杀小虎的凶手。”
陈女士半张着嘴望着谷平。我相信任谁听了他的话,都会是这副表情的。因为就算是再爱宠物,主人也该明白,死去的毕竟只是只宠物而已,哪有像警方这般为了破解“谋杀宠物”的谜团,不仅专门研究它的死因,还特意在电视上发布信息的?
陈女士不安地在位子上扭动了一下身体,问道:“我家小虎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事?”
谷平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怀疑它跟一宗失踪案有关。”
“原来是这样。”陈女士恍然大悟。
这时,一个警察从外面走了进来,把身份证还给了陈女士。
“已经复印了,请收好。”那个警察说。
陈女士把身份证放入包内。
我朝谷平看了一眼,我们两个会心一笑。
其实,所谓的“认尸规定,必须留下身份证复印件”只是个幌子而已。实际上,陈女士一踏进县警察局的门,就进入了警方设定的圈套。他们不仅复印了她的身份证,扫描了她的照片,还留下了她的指纹。现在,在另一个房间,有人正在检索陈女士的家庭档案资料,而在从木锡镇开往县里的汽车上,坐着木锡镇旅馆的管事小吴媳妇、对面钩针店的女儿,以及曾经住在“陆小姐”隔壁的林小姐。她们的到来无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确认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不是那位神秘的寻猫女人“陆小姐”。
等陈女士的情绪慢慢恢复后,谷平说道:“陈女士,能跟我谈谈你的小虎吗?”
“你想听什么呢?”陈女士神情忧郁地问道。
“什么都可以。比如,它几岁了,有什么特点,还有,它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陈女士感激地看了谷平一眼。
“从没人愿意听我说这些,我家里人都嫌我烦,”她轻声说,目光缓缓洒向窗外,“小虎是两年前来的,来的时候还只是只猫仔,大概四个月大吧。猫妈妈一窝生了五个,主人没能力养它们,只能把它们送人。我一直喜欢猫,所以就去要了一只。”
她停顿了好久才说下去。
“小虎的特点很多。它很聪明,很会察言观色。如果你不喜欢它,或要惩罚它了,它立刻就会从你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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