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别闹!-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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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一点点过去,内殿依旧没有吵杂一片。这时,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子走了出来,见了容华,眼底有微微的害怕,但还是战战兢兢上前道:“民妇见过陛下!”
“起来吧,里面怎么样?”容华镇定地问道。
那婆子面色有些为难,最终还是说道:“娘娘毕竟年纪小,又是第一次生产,时间久点也属正常,可是如今她疼的厉害,只一个劲哭着,照此下去民妇怕等会生产时会没了力气!”
容华皱皱眉,又见她不时偷觑自己,想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需要朕做什么直说即可,没必要吞吞吐吐的!”
“是,不需要陛下做什么,只要您能在一旁陪着就好,那样娘娘心里也会多了些勇气。”那婆子一口气说完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容华的脸色,见他没什么反应,提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下去。
容华没有异议,跟着她往里走去,闪过珠帘时脚步停顿了一下,看看容锦,“你也进来吧。”
那婆子一愣,对容华的举动心觉奇怪,哪有做嫂子的生产,小叔子也在的,但毕竟是皇室,能少一事她绝不多一事。
进到里面,早有人用屏风在榻前围起一方封闭的空间,容华带着容锦刚走进去,就听到婆子的声音:“娘娘,陛下来看您了!”
适时,容华清咳两声,有些尴尬,尽量温和道:“皇后,朕在这里陪你。”
果然,听到他的声音,苏颜紫的呼痛声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变成细细的隐忍的哼叫。
从屏风的一角,可看到床榻外侧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臂,十指纤纤紧紧抓着床幔,指节处隐隐泛青,似乎下一瞬那骨节就要破皮而出,看的容锦心揪成一团。回头望向容华,见他点头才上前握住那只柔荑,一根根的掰开她紧握成拳的手指,凑到唇边轻轻吻着,明显地感受到对方微微一颤,接着还有几声轻轻地哽咽。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空气被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众人还来不及高兴,又一声啼哭接踵而至。霎时,稳婆道喜的声音响起:“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娘娘产下一对双生皇子。”
容华微微愣怔,然后也有些许的喜悦冒出,柔和了他的棱角,简简单单吐出一个字:“赏!”转头瞧见容锦担心的眼神,又问:“皇后怎么样了?”
“回陛下,娘娘只是累极晕过去了,稍作休息就会没事!”
接下来的日子,皇宫中一片喜气洋洋,朝中也不遑多让,江山后继有人本就是一件值得欢庆的喜事。
百日宴那天,太后宴请满朝文武,宴席上各种溢美之词不绝于耳,乐得她一直合不拢嘴。
容华想到自己不必再为后嗣的事烦恼,也很高兴,不由多喝了几杯。
晚上去凤栖殿看那两位小皇子时,嘴角还带着轻微笑意,和苏颜紫说话也没有了往日的冷淡。
“朕把他们的名字想好了,慕卿、慕云,你觉得怎么样?”
苏颜紫见他难得的温柔以对,一时间竟红了眼眶,黑眸沉沉,泪光盈盈,好不惹人怜爱,“陛下想的自然都是好的!”语间的颤音清晰可闻。
许是真的醉了,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隐隐约约瞧见一双幽眸直直望着自己,心里顿时柔软成一滩清水。那人也有一双这样的眸子,自己每每一碰触,便会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苏颜紫瞧他步履不稳的走向自己,心里蓦然紧张起来,随着他越来越近,淡淡的酒香飘然而至。苏颜紫觉得自己也似醉了一般,脑中昏昏然的,身体软绵绵的,只有一颗心始终紧绷着。突然,眼前一黑,有温热的东西覆上自己眼眸,她心跳如雷,周围的声音湣鹁∈嗜ィ挥凶约杭贝俚暮粑Q垌系奈敲苊苈槁椋堑盟徽笏盅鞔有牡滋谄稹
良久,耳边的呓语还在断断续续,反反复复念着那两个字,苏颜紫坐在那里僵硬如雕塑,全身的血液几如倒流般,瞬间退却了温度。她想尖叫,想发狂,想大声质问,可仅剩不多的理智终是没让她这么做。
扯扯嘴角,却笑不出来,她从未想过,他不进后宫的原因竟是因为……
推开重压在身上已经睡着的人,她起身向外面走去,她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可那两个字就犹如梦魇一般来回在她耳边飘荡,“云想……云想……”叫得那么缱绻,那么深情,湣鹪倒奘我谎嗡绾伟参孔约憾嘉抻茫嫦嗑褪悄前阊芰艿摹
“皇后……娘娘……”
思绪被清润的嗓音打断,她抬起头,来不及收拾自己的满脸泪痕,还佯装什么呢,她想。倒是对面的人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眼中布满惊讶。
“锦王爷,还没回府吗?”举起手臂用袖角擦了擦脸,丝毫不在意被人看到,若无其事问道。
容锦的确被惊到了,但更多的却是无法自抑的心疼,很远就看到她低着头失魂落魄的走着,虽再三告诫自己这是皇宫,不能让人落了口实,到底管不住已经迈出的双腿,不曾想见到的竟是这般景况。
蠕动了几下嘴唇,想问问出什么事了,最终只是化作轻微的应答:“马上就回去。”
苏颜紫也没多想,轻轻嗯了一声,便走开了,留下容锦呆呆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没有移开脚步。
第二日,容华醒来时见自己是在凤栖殿,不由一惊,看了看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服才微微放下心来。
这一切都被默立一旁的苏颜紫看在眼里,心口酸痛,脸上却已恢复平静,“陛下,醒了?”
闻言,容华转过身,想起之前的动作,有些尴尬,绷着脸点了点头。
早朝时,他下旨公布了两位皇子的名讳,并封大皇子容慕卿为太子,忠臣虽议论颇多,倒也没有横加阻拦。
不久后,容华再次下旨,废除后宫,独留皇后一人,任百官如何上谏,均被一一驳回,整个后宫再次恢复宁静。
坊间,百姓把此引为一时奇谈,苏颜紫这名字再次响遍周朝的大江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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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停电了到十点才来,今天的就没码到三千,所以完了才发。
这几天小区不知道在做什么,早上八点停电晚上十点才来,明天的也没着落。
☆、085大战前奏
自然,这消息也传到了北疆,符云想听后,只是淡淡一笑。
但是否真如他表现得那般无谓,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或许,谢允也能看透几分。
和北疆的战事一直处于小打小闹中,双方湣鸫锍闪四持帜醢悖疾辉甘紫确⑵鸫蠊婺U秸虼耍饧父鲈略谡绞律峡伤凳呛廖拮魑Nㄒ挥兴墓鄣脑蚴前渤呛拖嗔诘募缸浅兀诜葡牒土好羰榈挠幸馕拢幼“傩战媳徽剂熘岸嗔艘槐队杏啵幸猜私ㄆ鹄矗叱怯纱俗呦蚍笔ⅰ
近段时间,临时将军府经常看不到符云想的影子,早出晚归的,无人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这日,谢允一早过来逮人,难得的,符云想也没打算出去。
两人一起用了早膳后,谢允才问道:“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等会你就知道了。”符云想朝他神秘一笑,便进了内室。
片刻后,只见他舀着一叠厚厚的纸张出来,随意的往谢允怀里一扔,“帮我整理一下,我还有其他事要忙。”
谢允莫名其妙的瞥他一眼,才舀起那些纸张细细览过,越看到后面他的眉皱得越深,抬头时眼里尽是疑问,“你就忙着收集这些,有什么用处吗?”
上面记录的全是狄夷的生活习惯,因为他们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并没有一个固定的居住地点,每隔一段时间,整个王庭都会进行一次大迁徙,因此很少有人能找到他们。
想到这些,谢允脑海中有什么划过,蓦地,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是想找出他们的王庭,永绝后患?”
符云想听他道出自己的所思,挑挑眉,不予置评。
北疆的四季不像金陵那么分明,春秋两季相对较短,夏冬则较长。从四月开始,就进入炎炎夏日,经过六七**四个月的炙烤,到了十月才渐渐转凉。
转眼间,驻守北疆已有一年。远离了帝都的繁华,感受着北方的粗犷,符云想觉得自己湣鹨讶怀倌海木秤从恋砦薏ǎ从咨;奈撸ㄓ心且股钊司彩泵腿淮诔龅哪ト讼肽钐嵝炎抛约夯够钭牛褂星9摇
虽打定主意只要远远守着便好,可这日子未免太过漫长,才一年他就觉得似乎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那一辈子他又该如何度过?
这日,符云想召集军中大小将领于大厅议事,谢允作为军师也在其中。
扫视一圈后,符云想平静的陈述道:“来北疆已有一年,我知道你们都在疑惑我为什么迟迟不与狄夷开战,或许还在猜测我是不是怕了对方?”说到这里他一一看过去,见有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也毫不在意的轻轻一笑,“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不开战是因为时机不到,准备不足,而现在……”他停顿一下,提高了音量,“现在时机到了,准备也充足了,我已经选好日期,定于本月初十正式向狄夷进攻,这次要一战决胜负,你们有信心吗?”
坚定的眼神,?锵的语调,势在必得的决心,激得人心里震荡不已。
“哈哈……将军,这一仗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啊,怎么说这次也要让我当先锋,看老子不把那些蛮子杀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刘大副扯着他特有的大嗓子吼叫道。
“呸!刘大副,就你那样儿还想当先锋?那萧爷做什么?”侯勇驳道。
“哎哟,你俩也别争了,我这次倚老卖老要个先锋当当,谁也不许抢!”
……
一时间,大厅内便闹开了,看得出大家都在心里憋着一股火。
符云想和谢允对看一眼,同时无奈的摇摇头,随即又相视而笑,然后丢下一厅闹哄哄的人朝城外相携而去。
十月金秋,本该黄叶飞满天,凉风习习连,奈何在北疆是无望见到如文人骚客笔下描绘的那般景色了。出了城,一眼望去,漫天铺地的野草似波浪一样层层递进,浩瀚无边,倒别有一番他处没有的韵致。
两人放马而行,悠哉悠哉,很是惬意。到达一处小斜坡时,才双双翻身下马,席地而坐。
一阵风拂过,吹乱了发丝,谢允眯眯眼侧头瞧着符云想,“你有话要和我说。”肯定的语气。
符云想回望他一眼,又撇过头,长长的叹口气,很轻很轻,若不仔细听,还以为是风吹过时留下的声音。良久,他平淡才道:“你回去吧。”不是劝告,不是询问,而是直接宣告自己的决定。
顿时,两人间出现久久的沉默,似乎连呼吸的空气也带上了些微冷意。许是察觉自己说得太过僵硬了,便又补上一句:“要打仗了,这里不安全。”口气已软了几分。
谢允转过头,不再看他,两眼直直望向远方,平静至极,似是没有听见他的话,又似听见了。
“我会回去的,等大战结束。”
符云想皱皱眉,还想说什么,可一看谢允坚定的侧脸,也只余叹气的份。又暗暗发笑,这人当真固执的很,倒与那人一般无二。
难得的有如此空暇之余,可以坐听风吟,淡看云舒,两人都不再提及诸多杂事,换了轻松的话题闲聊。不多时,小斜坡上充满了朗朗的笑声,清润动听,再随着微微凉风,渐渐飘远。
初八夜里,根据符云想提供的狄夷生活习俗出去打探狄夷王庭所在的探子终于传来消息,这次秋季大迁徙,狄夷王把王庭扎在离安城三十里的穆尔塔湖边,那里水草丰茂,即便到了冬天,也不用为牲畜的草料担忧。驻守王庭的是狄夷最精锐的五万骑兵,传闻有着和狄夷王庭同样长的历史,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里面的人个个骁勇善战,骑术绝佳。而他们的大军由耶律答哈率领,驻扎在王庭十里之外,这个距离不近不远,与王庭遥相呼应,若一方出事也可及时增援。
当即,符云想便定了进攻方针,总共十一万大军,兵分三路。第一路直袭狄夷王庭,擒贼先擒王,自古不变以少胜多的兵家策略;第二路直奔耶律答哈的大军,牵制住他们援救的脚步;最后一路留守安城,等待袭击狄夷王庭的大军回赶后,与之形成合围,前后夹击耶律答哈。
只要稍微懂点打仗的人都知道,这次行动中任务最危险最艰巨的非第二路莫属。因此,符云想话音刚落,就有人争着要做第二路先锋。可这一次,符云想不再容着他们争吵,打了个安静的手势,缓缓道出他的决定。
“你们谁也别争,这个诱饵我亲自去做,你们去了耶律答哈不会上当的,只有我去了他即便知道是个诱饵也不会放弃,而且我只打算带一千人。”
他说的平淡,众人心里却是一惊,一千人对数万人,无疑以卵击石,有去无回。顿时,大厅内沉默一片,倒不是他们贪生怕死,而是想着如何打消符云想的决定,换上自己,但想来想去,终是无果,的确没有谁比符云想更合适。
好一会儿,李副将道:“将军,你若不嫌我年纪大了,就带上我吧,大丈夫戎马一生,总该碰到这样一场淋漓大战方才不枉此生。”
“将军,带上我吧,我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无老婆孩子,就算那啥了,也不会惹人伤心,还能落得个好名声。”
“去去,闪一边去,英雄是你能当的,怎么说也该算老子一份,是吧,将军?”
“将军,我去!”
……
符云想指指旁边的盅,道:“这里面是我预先写好的纸条,但只有一张写着去,其他的全是留,你们自己抽签决定。”
这下,众人无言,纷纷面面相觑,然后一个个上前捻一纸团。
刘大副舀着纸团搔搔脑袋,然后用手肘拐了拐身旁的侯勇,“唉,小白脸,帮老子看看,你知道的,俺不识字。”说着又又用手摸摸脑门,似是不好意思般。
侯勇瞪着他半晌,才舀过纸团打开一看,眼皮轻轻一跳。
“写的什么,是不是去,是不是啊?你发什么愣,跟个婆娘一样,快说,写什么?”刘大副在一旁催促道。
侯勇瞪他一眼,答非所问道:“你媳妇是不是要生了啊?”
刘大副一愣,倒没再冒粗口,听他提及自己的新媳妇,彪壮大汉的眉眼也柔和了几分,然后用过来人的口气道:“你傻呀,老子出征时怀上的,现在都一年了,能不生吗,早生了,是个大胖小子,等我回去估计都能爬了。”边说边呵呵傻笑着,看得人也不禁染上几分喜悦。
“哦,恭喜你!”侯勇真诚祝贺,年轻的脸上笑意飞扬,接着又道:“你的是留!”
“留哇,老子还说争取立个大功回去也好显摆显摆呢!”刘大副耷着头,明显失望着。
侯勇拍拍他的肩,“男子汉大丈夫,在哪不是杀敌,只要是杀敌就有功立,你急什么!”
经他一说,刘大副又恢复最初的劲儿,拍下胸膛,笑着道:“说的也是,看老子这次不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说完一手搭上侯勇的肩,“你抽的是什么?”
侯勇眨眨眼,一副得意的样子,做了个“去”的口型,然后在刘大副红着眼一脚踹过来之前跳开。
“好了好了,你们谁抽的是‘去’?”符云想打断他们,大声问道。
“我!我!”侯勇嬉笑着往他身旁一跳,还不忘朝刘大副做个挑衅的动作,气得刘大副龇牙咧嘴。
符云想瞥了眼侯勇,眸子里闪过不明意味,然后便开始商定具体事宜。第一路十万大军由李副将率领,于明日一早出发,速度要快,讲求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