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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奸妃成长手册 作者:容光(晋江vip2014-01-31正文完结)-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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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武摇头:“道观和寺庙是清修之地,因此没有派人进去打扰过。”
  话到此处,两人都发现了这次搜索的漏洞所在,也许对方也就是抓住了他们的这点心思呢?况且城隍庙离黄顒其的府邸仅有半条街的距离,恐怕一般人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到会有人光明正大地躲在如此显眼的地方。
  朱雀和玄武一同踏入寺庙,那守寺庙的小师傅见了他们,迟疑道:“二位施主有何指教?”
  他们穿着肃杀的黑衣,腰间又通通挂着寒光闪闪的大刀,看上去就不是善茬。
  朱雀客气地说:“小师傅,我想请问昨日是否有一堆青年男女前来投宿?女的生得很美貌,男的受了伤,看起来很是虚弱。”
  那小和尚思量片刻,摇摇头:“并无施主所描述的二人。”
  心下却在默默念叨:我佛慈悲,踏入寺庙之人个个平等,岂分男女美丑?这可不算是打诳语。
  事实上,看着朱雀和玄武这模样,那小和尚就觉得他们来意不善,如何能让他们在寺庙这种宁静的地方闹出什么乱子?大不了等他们走后,再去请那两位施主速速离开江州。
  可朱雀和玄武对视一眼,显然并不信任他的话,随即一言不发地朝着后院的厢房走去,那小和尚在两人身后叫着:“使不得,二位施主使不得!扰乱了佛家的清修之地,这可要犯下难以饶恕的罪孽啊!”
  朱雀和玄武一人负责左边的厢房,一人负责右边的厢房,一个一个把门推开,查看里面的场景。这个城隍庙并不算大,后院里的厢房加起来总共也就只有二十来间,而其中住了人的也很少,多是庙里的僧侣,此刻也到禅房去打坐了。
  待到朱雀来到其中一扇门前时,还不等他推开门,里面的人已然听见了他刻意放轻放缓的脚步声,含笑道:“这么快就找到了?”
  秦远山还以为是楚颜找到了食物,故意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想给他一个惊喜,岂料下一刻,门开了,两个面色肃杀、腰畔系刀的黑衣人大步踏了进来,环顾一周,却没发现要找的人。
  同一时间,从厨房要了两只馒头的楚颜出现在了小院门口,恰好看见朱雀和玄武踹开了厢房的门,然后就这么进去了。
  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手上一滑,那两只白生生的馒头就这么滚落在地,染了一地污泥,她颤着手弯腰去捡,一连捡了两次,才控制住自己的手不要哆嗦,将馒头拿起来揣在衣襟里。
  下一刻,她朝着寺庙的后方大步跑去,再也顾不得许多,从那低矮的围墙开始往外爬。先前去厨房要吃食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里的墙比别处要矮一些,现在竟然也成全了她,虽是哆哆嗦嗦的,但好歹竟叫她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顺顺利利地翻墙出去了。
  城隍庙的后面仍旧是江州繁华的主干街道,此时正值夜幕低垂、华灯初上之际,街道两旁摆起了夜市,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楚颜走在喧哗的人群里,却不知还能往哪儿走。
  她下意识地从衣襟里拿出那两只已经脏了的馒头,拍了拍,又凑到嘴边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眼睛酸涩得厉害,可她顾不上那么多,她只知道唯有吃饱了才有力气逃命。
  她还不想死。
  她一定不能死。
  

☆、第109章。

 
  夏日的晚风带着微微的湿气;吹在脸上竟也有种莫名的温暖气息江州城的夜晚不知为何如此热闹,路边的摊铺都摆了起来,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楚颜笨拙地啃着剩下的那只馒头;努力把下巴抬高,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她原本是那个平凡普通的二十一世界的人民教师,偶尔会为自己微薄的工资抱怨;还会为学校食堂的饭菜难吃而发牢骚;她遇见过最可怕的事情不过是路边突发的恶性车祸,光是看见撞得满目疮痍的现场都足以叫她绕道三尺;可如今呢,孤零零地穿到了这个朝代,在后宫的艰难险阻里摸爬滚打求生存,今日甚至落到了如此地步;要孤身一人面对什么狗屁拜火教的追杀。
  她眨了眨已经有些湿润的眼睛,低下头来看着路边的摊铺,却发现上面摆着好些绿油油的粽子……于是恍然大悟,难怪如此热闹,再过几日就是端午节了。
  临走之际,太子还笑着地替她戴好发间的玉簪,打趣说:“等你祈福回来,就能一同吃粽子了,到时候京城会举行龙舟比赛,我带你去看,可好?”
  好什么好,他如今若是再不来就她,恐怕等他见到她的时候,她浑身都叫人刺出无数个窟窿眼儿,他才真的要让人把她包成粽子埋了。
  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这样热闹的地方叫楚颜暂时安心了些,至少那群人追出来了,也没那么容易发现她。
  可是午夜之后呢?人群都散了,她又该去哪里?
  楚颜茫然地垂下头来,再次鼓起勇气抬头向前看时,是因为前方骤然传来了一群人的吆喝声:“快闪开!都赶紧闪开!”
  她心下一慌,还以为是黑衣人骑马追来了,岂料抬头惶恐地看去时,竟忽然在人群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骑在枣红色的汗血宝马之上,发间束着一只纯净的白玉头冠,光华流转,清雅温润。他的侧脸在辉煌的灯火映照下显得柔和又不真实,从这个角度看上去真真是眉目如画、俊朗舒雅。飞扬的剑眉微微蹙起,似是在忧虑什么,薄唇轻抿,平日里忧心政事时也总是这幅苦大仇深的模样。
  楚颜忽然想笑,因为她竟然看见了自己的幻觉,看见了那个本该在宫里而不应该出现在江州的太子殿下。他若是知道了她的下落,此刻应该是心急如焚地侯在御书房里迟迟不回永安宫歇息,而万喜就会尽到出一个忠心耿耿的贴身太监总管的本分,不断费尽口水劝说他;他若是不知道她的下落,此刻也许就会坐在永安宫里,看一看临睡前必定会翻阅的书籍。
  总而言之,不会在此地。
  她还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思念过那个任性又不够成熟的太子殿下……或许也不该再这么说他了,毕竟他成长的速度十分惊人,在她临行之前,他的心思已经强大到了她都无法看穿的地步了。
  楚颜眼都不眨都望着那个人,却在须臾之后忽然发现,这不是幻觉!
  他走得仓促,连黄袍都未曾褪下,因为长时间的赶路,发髻也微微凌乱,面上显露出难得的疲倦,可是眉目之间却又充满前所未有的坚定。
  甚至因为在马背上,他的衣衫在夜空里划起了一道道波澜,生动又鲜明,全然不是她能够想象出来的。
  楚颜几乎立马张开了嘴,想要挥动双手叫他朝这里看。
  她在这里!
  快过来!
  可是就在双手举到半空时,她猛然发现从右边的巷子里也冲出了一群黑衣人,警觉地四下搜寻着,为首一人正是她在城隍庙的后院里看到过的朱雀!
  楚颜瞬间失声,因为那群黑衣人离她太近太近,每一个都佩戴着长刀,若是她喊出了声,这群死士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拔刀在她身上刺出无数个血窟窿,届时哪怕顾祁真的听见了她的呼喊,赶来时也只来得及为她收尸。
  她的心在瞬间紧缩起来,那种绝望和挣扎像是溺水一般将她淹没。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死之前却偏偏要让人看见一线生机,这难道是里他妈的的天雷狗血至极的情节吗?
  可是她无法多想,只能一头扎进人群里,俯□去假意与路边的摊贩讨价还价。好容易浑身僵硬地等到那群黑衣人从离她数尺之遥的身边离开之后,她才发觉后背都被汗湿透了。
  来不及管那么多,她倏地转过身去搜寻顾祁的身影,可是茫茫人海,灯火依然辉煌,哪里还有那个人的身影?
  楚颜顿觉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
  她想哭,想笑,想尖叫,像发疯,可是最后只能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然后任由喧闹的人群从她身边来来去去,而她的耳边只剩下一片寂静。
  下一刻,夜空中骤然盛放出了朵朵绚烂的焰火,大街小巷都欢呼起来,似乎在庆祝即将来临的端午节。
  所有人都朝着河边走去,楚颜无力站在那里,却被人潮推挤着,身不由己地向前走去。
  去哪里?还能去哪里?
  她死死咬着嘴唇,最终也只能低低地笑着,然后松开嘴唇,随便去哪里吧,反正也无处可去了。
  又一朵焰火砰地一声在空中绽开,人群爆发出更大的一阵欢呼声,楚颜原本被人推挤着向前走去的身子忽然钉在了原地——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竟在这焰火盛放的夜空之下看见了此生最为难忘的神迹:那个明明与她擦肩而过、消失在人群里的太子殿下,此时此刻竟安安静静站在她眼前,白玉头冠光华流转,面容清隽宛若神祗,眼神里是紧绷太久太久过后终于如释重负的放松,紧抿的薄唇终于也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一字一句轻轻地说:“找到你了。”
  楚颜怔怔的看着他,只觉得世界都在此刻失去了色彩。
  她忽然记起朝华夫人死后,她也曾在京城的墨河边上与他失散,而在她久寻未果之际,他也是这样准确无误地从人寻中穿行过来,然后稳稳地握住她的手。
  那时的她如此矫情地问了他一句似乎很多言情剧里的女主角都会说的一句话:“不管何时何地,殿下都会这样轻而易举地在人群里找到我么?”
  而顾祁将她的脸埋入怀里,只声音清晰坚定地说了一个字,“会。”
  她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深刻地意识到,原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眼前这个男子竟不知何时起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而他也正一点一点实现从前的诺言,努力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可以为她撑起风雨,护她一世安宁。
  穿来这个陌生朝代的当日,楚颜没有哭过。
  被清阳带人侮辱数次甚至推下水池的时候,楚颜没有哭过。
  被册封为太子妃之后,顾祁迁怒于她、逼迫她婚前**,楚颜也没有哭过。
  祈福回宫这一路上,被人刺杀、孤立无援、痛失同伴……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她统统没有哭过。
  可是眼下,在终于被他找到、一切不安与无助瞬间远去、甚至那些危险那些此刻那些灾难通通不会再有的时候,她竟然哭了出来。
  前所未有的情绪在这一刻骤然失控了,楚颜倏地蹲□子开始嚎啕大哭,这是她打从来到这个朝代以来都没有流露过的真实情绪,所有的委屈、不安、痛苦、失望,以及劫后重生的喜悦,全部聚集在同一时刻爆发出来。
  顾祁一惊,只觉得这样的楚颜叫他忽然手足无措,他蹲□来,紧张得像个孩子,还和十年前在马车里看见楚颜哭的时候一模一样,笨拙到不知如何去安慰她,只能咬紧牙关把她揽进怀里,一遍又一遍艰难地说:“是我来晚了,若是我早一点找到你,你就不会受苦了……”
  那句“来晚了”被他翻来覆去说了不知多少次,他的心窝某个地方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痛到出不了气。
  他的楚颜,他亲眼看了将近十年才等到她长大的楚颜,他竭尽全力保护在永安宫小小的屋檐下不愿意让任何人伤害到的楚颜,坚强到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从未在他面前笑得安然美好的楚颜……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再一次看见她哭成这样。
  顾祁的世界骤然安静下来,所有嘈杂的背景声音都被过滤掉了,只剩下楚颜歇斯底里的哭声,和胸腔里某个地方瞬间崩塌的细微响动。
  他苦涩地抬起她的下巴,看见了她满面泪光的模样,只能用一种卑微的姿态擦去她眼角的泪水,然后将她紧紧箍在怀里,缓缓地闭上了眼。
  叹了口气,他用低沉到尘埃里去的语气对她说:“是我错了,是我来晚了。哭吧,哭够了就睁眼看看我,实在不解气,我让你当着众人的面赏我几个巴掌,或者干脆拿刀砍我……”
  他的低声安慰像是说话不经过大脑的稚童,毫无道理。楚颜却果然在这样的安慰下慢慢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来看着顾祁,终于恢复了理智,骤然一惊,忙道:“秦大人还在城隍庙里,已经落在了那群黑衣人手里!”
  顾祁面色一沉:“黑衣人?什么黑衣人?”
  “就是在回宫之路上刺杀我们的那群人,他们就在江州城内,还与江州知府黄顒其——”话到此处,楚颜倏地一怔,随即慌忙朝顾祁身后看去,岂料人潮拥挤,哪里有半个侍卫的影子?“殿下,你……你一个人来的?侍卫呢?你没带侍卫?”
  她大惊失色,面上犹带泪痕,却已然恢复到了先前的戒备状态,来不及关心秦远山。她只知道若是那群人和黄顒其狼狈为奸,要对她不利,那就必定怀有二心,说不定最终目的是要对太子下手。眼下太子孤身前来救她……她的心脏倏地停止了跳动。
  秦远山尚且生死不明,她自己也才逃出虎穴,可如今的她只顾着拉着顾祁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因为若不是赶紧逃离此地,若是那群人来了,恐怕死得就不止她一个了。
  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她竟是在关心顾祁。
 
☆、第110章

  
  “楚颜。”顾祁轻轻地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慌张;然后把手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吹;夜空里竟划过一声清亮的响声;哪怕人潮喧哗;也丝毫盖不住那个声音。
  楚颜错愕地看见一群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片刻之后就出现在了他们周围;不同于先前那群刺客,这些黑衣人并非穿着纯粹的黑色劲装,而是衣襟处都镶了银边;腰间也都配着长剑,而非大刀。
  她终于又放松下来;片刻之后又仿佛忽然察觉到了先前的焦虑是多么可笑;堂堂太子出个远门,怎会孤身一人单枪匹马上阵?
  顾祁问她:“你刚才说那群黑衣人和黄顒其怎么了?”
  楚颜面色一变,忙道:“他们是一伙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我和秦大人逃到江州城外之时,秦大人已经昏迷不醒了,结果碰巧遇见了黄顒其的车马,就一起住进了他的府上。一开始我也没察觉到情况有异,直到夜里无意中看见那群黑衣人的首领出现在府中,还和黄顒其一室密探,这才发觉不对劲。”
  她一口气简略地把两人来到江州以后的事情全部交代完了,顾祁越听,面色越凝重,特别是听到“拜火教”三个字时,最后只问了句:“那个城隍庙在何处?”
  楚颜指了指自己一路逃过来的方向。
  顾祁回头叫了声:“萧彻。”
  那群黑衣人里缓缓走出一个胳膊上包着绷带的人,楚颜先是一怔,随即面上一喜:“萧大人?你和静舒都没事了?”
  萧彻还没来得及回答,顾祁简单地吩咐道:“你带些人马保护太子妃到城郊的树林里休息,我带人去城隍庙看看。”
  “殿下何必以身犯险?让微臣带人去救秦大人就好!”萧彻眉头一皱,有些担忧。
  “你的伤还未好,照我说的去做。”事态紧急,顾祁也不愿多费唇舌,只回过身去又轻轻抱了抱楚颜,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等我回来。”
  众目睽睽之下,他的动作十分自然,似乎不知道什么是矜持,从前的疏离冷漠统统消失不见。
  楚颜应了一声,那个怀抱稍纵即逝,转瞬间就只剩下一个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
  顾祁只带走了一百精兵,留下另外两百保护萧彻和楚颜。
  萧彻走到楚颜身边,低低地说了句:“太子妃殿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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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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