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男人一样变态(完结)作者:睡不醒-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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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先生冷笑:“你敢打试试。”
“爸,不管他和我什么关系,您这样也过分了。”
“怎么过分了?”林老先生在地上的照片上踏两脚:“就这种货色?”
“爸爸!”林玥站起来:“您对人至少该有最基本的尊重。”
“坐下!你少跟我谈什么尊重不尊重的。当初要你一起出去你不肯,留在国内过的就是这种肮脏糜烂的生活?自己不检点,还把月月教成这样!”
林玥对肮脏糜烂不检点简直已经无力吐槽,倒是对后半句很莫名其妙:“月月怎么了?”
“你教的好妹妹!露露要趁着未成年给她办绿卡,死都不肯办,哭着喊着要回来,成天见在家里喊什么同性恋不是病要理解要接受,不是你教的?你们倒是好感情,养个妹妹对你还死心塌地的!”
林月月,你真是作得一手好死……
“爸,同性恋本来就不是病。您也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没必要……”
“怎么不是病!我告诉你,就因为我是专业的我才知道,一切违背人类繁衍本能的都是病!”
“高级物种对情感的需求比繁衍更重要!”
“那就去做心理干预!”
父子俩无论如何谈不拢,到最后林老先生连亡妻都搬了出来:“你妈妈去世前心心念念遗憾的就是看不到你结婚生子,你就忍心让她连遗愿都落空?”
林玥只觉身心俱疲,转身回房。
林老先生对他背影冷哼一声:“你别耍那些花花心思。我这次刚好趁着项目做完,能在国内看着你到结婚!”
— 廿壹 —
“你要实在觉得麻烦,就交给我帮你搞定。”秦游说。
“你可别……”林玥生怕秦游把自己亲爹跟漠北他爸一视同仁了:“再看看吧,他是办签证回来的,待不了太久。
“你能耗到他回去,能跟他耗一辈子吗。他这次可以忽然回来,第二次第三次也一样可以。我这次出来了,下次呢?”
“我知道……”
林家父子始终僵持不下,每每争论到最后林老先生都会把亡妻搬出来,林玥终于忍无可忍:“爸爸,如果当年妈妈临终的时候你把林月月抱给她看她是不是就能走得毫无遗憾了?”
林老先生愣了半晌,长叹一声:“你还是怨我……”
林玥再度完败。
林玥被亲爹天天念着要结婚结婚,索性当着他的面打了婚介所的电话,对方询问要求,林玥直截了当道:“女的,活的,不介意男方是同性恋。”
林老先生气得当时就抢过手机摔到墙角里。
“你是要气死我啊!”
“爸,是你要逼死我。”
父子俩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一个月,每一天的相对都是煎熬。
有天林老先生扔给林玥一张名片,是本地的一家心理咨询中心。
“爸,我真没病……”
“你就当这是心理疾病去治了!哪怕没病的治成有病的!哪怕给你催眠了!只要你能像个正常人样子,别和妖里妖气的男人混一起!”
林玥笑起来:“爸,要不这样吧,也别治什么了,不就是不要男人吗,我不要了。女人也不要了,一个人过这么多年了,也不是过不下去。我妈在天上想看孙子,做个试管找个代孕,多简单的事儿……”
“林玥!我是希望你能有个正常的家庭!哪怕你不喜欢女人,找一个脾气好的,当普通朋友在一起住上几年,没爱情也有亲情了,稳稳当当就是一辈子!那个男人到底哪里迷着你非他不可了呢?连张证都拿不到,爱情什么都保证不了!”
“爸……我和他从来不谈爱情。我和他顶多就算是能合得来。就这么处着,也能稳稳当当,当家人当亲人过一辈子,也就这么回事儿。”
“屁!你当他是家人是亲人,你当我是什么?我话就放这儿了,你认他就别认我!还要爸就跟男人分了!你要什么亲人要什么家人,自己看着办!”
话说到这份上,几乎再没什么转圜余地。父子俩只能每天干耗着,一天天,互相都能看见对方明显的衰老和憔悴。
“秦游,我累得慌。”
“要我回去安慰你吗?”
“我爸还在呢。”
“你就这么在乎你爸,死撑着干耗到他死?”
“秦游你别这么说话……他好歹也是我亲爸。”
“我老子不是亲的,弄不懂你的想法。我只知道漠北那不也是亲爹,老死不见不也挺好?”
这当口还要提漠北,林玥烦闷之气从胸腔直堵上喉咙口,嘴一张就出来了:“漠北那挺好你怎么不跟他过得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果然,秦游笑了一声,轻飘飘回道:“我要是能和他过,就不跟你一起了。”
林玥默了好一会儿才把那口气压下去,缓声道:“那我以后是不是也要和漠北一样,东躲西藏,躲得远远的碰一下都要心慌慌?”
“你要是不想那样,就干脆交给我。”
话题又回到原点,林玥疲累地挂掉电话。
— 廿贰 —
开春过后,公司新项目下来,林老先生素来事业为重,不走也得走了。林玥总算松了口气,简直有种出狱的解放感,决定推掉一切事务给自己放个长假。
在家睡饱两天,林玥溜达着往桃屋去。
他算是发现了,秦游人格缺失有点厉害,两个人完全谈不拢去,完全不能指望他能体谅一星半点的,电话打到最后往往安慰不得反而更添烦恼,索性暂时断了通话。算下来也有一个多月没联系了。
其实还真挺想他的。
桃屋一切如旧,一面落地玻璃窗,三面墙的粉嫩洋装,这会儿大概是春季主题,粉粉绿绿的煞是鲜嫩,小奇依然坐在门口假扮大号洋娃娃。
林玥走进去,秦游看到他,笑着打招呼:“化妆师先生,好久不见。”
林玥当时便感觉好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连心都凉了。
秦游说:你爸走了,我就回去,你爸回来了,我再出来,反反复复不麻烦吗?我就不折腾了。承蒙之前的照顾,和你一起我过得很愉快。
他笑容温和,态度有礼,就像应付一个无理取闹的顾客一样,把他打发掉了。
他又慢慢溜达回家,坐了一会儿,去房间里收拾秦游的东西,既然不住了,总是要打包送回去的。
秦游东西不多,除了衣服还是衣服,别说重要物品,连值钱一点的都没有。
林玥这才恍然发现,不管是在租屋,还是在这儿,秦游似乎一直都把自己当成过客,准备得好好的,随时随地都可以抽身离开,毫无顾虑,亦无眷恋。
他想起秦游说到漠北的时候,微微地皱着眉头、撅着嘴,漫不经心却特别认真地说:我不要他了。
然后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笑得风轻云淡,说:我也不要你了。
明明自己是很认真的,为什么对方却能那么轻轻巧巧地不当个事呢。
不过现在说这个好像也没什么用,再认真,也不能连老子都要了。
林松涛是很传统的严父,虽然严肃到几乎不近人情,但是对家庭非常负责,疼爱妻子,教育儿子,从前家人感情还是很好的。
林月月的出生据说是暗恋者耍心计的一个意外,元妻病逝后再娶也只是为了这个孩子负责。
当年全家移民,林玥执意留在国内,林老先生便把旧居留给了他,后来考虑到国内基础教育更扎实,林月月到了上学年纪便也送回国内托付给了大十岁的哥哥。
上大学的时候林老先生得知林玥报了美术学院而非他期望的可以继承自己的生物医药类,几乎失望透顶,甚至以他已成年为由断绝了生活费来源。但话说出来不过两个月,经由他手安排给林月月的生活费就直接翻了三倍,足以支付两个人的充裕生活。
即使到后来他的收入足够两个人吃住无忧,以林月月生活费名义打来的金额也没有降低多少。不然以林老先生严肃古板的教育理念,一个中学生每个月近七千的零花钱是绝无可能的。
林玥对着收拾出来的衣服发了会呆,想了想,又一件件挂回去。
吃惯了家常菜,再吃酱多油重的外卖便觉得反胃,便煮了几个速冻饺子,火候掌握不好,煮成了肉馅面片汤,也凑合吃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林玥拉开衣柜,看见半边秦游的衣物,想了想,又花半天时间收拾到一起,打包装好。
但到了晚上,发一会楞,又拆开来照原样放回去。
放好再收,收了再放,第三天也是如此。
林玥觉得自己快成神经病了。
人家又不稀罕,你还在较什么劲呢?
虽然是这么对自己说,但林玥还是到Hey bar等人去了。
那个叫离离的调酒师挤眉弄眼地跟他开玩笑:“终于受不了了吧?就跟你说那丫是个变态,是个人都受不了内破德行!”
林玥要了杯淡酒,和他说:我不觉得他多变态,处习惯了都挺好的。虽然个性上有点小毛病,但相互容忍点也没什么呀。
黎离离惊悚了:妈呀!市上还真有受得了那死变态的呀!这是真爱啊!
林玥挺郁闷:我受得了,可是他不要啊。
黎离离一听就怒了,抹布往吧台上一摔:凭什么!不嫌弃他就是积德了,居然还不要?看我回头收拾他!
话没说完,秦游从他背后出现,长手一捞,把他按在吧台下面浑身挠痒痒:嗯?你收拾我?来啊?
黎离离被挠得像条脱水的鱼一样乱弹,吱哇乱叫,好一会儿才挣脱出来,连吧台都不管了,捂着肚子逃之夭夭。
秦游自己从吧台上倒了杯酒,坐下慢慢喝。
林玥看了他好半天也不见有反应,只得自己坐近去:“秦游,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谈一谈……”
秦游趴在吧台上,歪着脑袋看着他,笑眯眯地说:“先生,约炮请去Gay吧。”
— 廿叁 —
林玥回到家里,气得心肝肺都是疼的,秦游这家伙,生下来就没长心吗?
哦,也不完全是,好歹这回说的是“约炮”,措辞比以前委婉多了,还给自己留了几分面子,林玥自嘲地想。
也不是非他不可,说白了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安安稳稳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不是只有秦游一个人符合这条件。
可真要找起来,难度也不小。
这个圈子,玩的人太多,认真的太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又或许,如果找的是个面相憨厚举止端庄的人,会比秦游更合老爸眼缘,阻力小一些?
用膝盖想也知道是瞎扯淡。
林玥把秦游拍的那套写真翻了出来——当时的那套样片散在地上,几乎被林老先生踩回纸浆,这是他等老爸走了之后又重新找Nair要的,还是装订好了带硬壳封面的样板展示册子。
翻看过一遍,又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再看一遍,当初明明觉得太娘们太骚气的脸,现在是怎么看怎么也找不出一丁点儿不顺眼的地方了。
试想一下,如果不是这张脸、不是这个人,每天和自己光溜溜地睡在一起,和自己共用牙膏、剃须泡沫和洗发水,面对面地吃饭、从彼此的碗里挑拣爱吃的菜,早上不刷牙就亲吻……
除了恶心没别的感觉。
说是喜欢上了也好,还是单纯的习惯了也好,一旦上心了,就没法跟砍甘蔗似的断开就完事儿。
难不成就只有我在一头热?林玥很是气闷地想,说得好听,只要是想认真过下去就绝不会中途落跑,现在拍拍屁股抬脚就走,说话跟放了个屁似的。
也不对,秦游根本就不是会作承诺的人。
那话其实是陈哥说的。
林玥跳起来去找陈哥的名片。
在电话里把来龙去脉都跟陈哥仔细交代完,林玥叹口气:“我真的是挺认真的,而且也觉得他挺好,能定下来一辈子都不换了。但是我爸我也是真没法,他在国外,一年到头都是实验项目,四五年也未必能抽着空回来,回来顶多待半年。老人家观念我拗不过他,说句不好听的,熬到他死,我们都还剩下大半辈子,但我不能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不认自己亲爹了。”
陈哥安安静静听完了,没表态:“你这么说,我能理解,有爹妈的都能理解,但跟秦游说屁用没有。他天生就是个野崽子,丁点儿委屈都受不得,你手还没扬起来他都逃到十里地外去了。就算这次能凑回去,下次再来一次,我保证你连找都找不着他,等你爸升天还有好几十年呢,你能保证隔着地球坑就天高皇帝远高枕无忧?”
林玥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陈哥继续道:“其实要说也是,秦游虽然跟个白眼狼似的,好歹也是个死心眼护食的狼崽子,你要能受得了他,找他过一辈子还真挺靠谱。但你也不能等着你爹活一天就熬一天,要是你爹长命一点你这辈子就念经积德去吧。这样,明天晚上你来酒吧里,咱俩当面谈谈,直接带你找他去,剩下的都是你们自己的事儿。怎么着我也喂他这么多年,这点面子还是有的,你看成不成?”
自然没有不成的道理。即使成败不定,林玥也满心庆幸尚有回转余地。
陈哥没有约具体时间,林玥自己估计了一下,陈哥要吃晚饭,听说很注意养生,那饭后估计还有散步什么的,不能乱了别人的步调。酒吧开门一般是晚上五六点,林玥把自己收拾好,卡着七点差一刻出了家门,不想走到半道上陈哥打了个电话过来:“林小子,还没出门呢吧?晚点来晚点来!这儿有事儿呢!等俩小时,晚点儿再来!”
背景声音太嘈杂,陈哥只能喊着说话,酒吧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是什么声音,吵吵嚷嚷的。林玥扯扯衣领,觉得现在回家实在太煎熬,还不如先去喝两杯,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结果到了地方林玥才发现,陈哥让他晚点来是因为又有人在酒吧里干上了。
要说酒吧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少不得要些人高马大的保安什么的撑个场面的,但Hey bar不知道是地盘小店里干净觉得用不着还是怎样,来来去去的侍应生调酒师都是干净清爽的小姑娘小男孩,据说有不少都是打工的学生,就图个心思简单手脚勤快,但每每遇到这种事儿,就连个拉架赶人的都没有,还得老板亲自挽袖子上阵。
林玥挤进去了才看清楚点儿,闹事的几个明显是喝高了,脸红眼红横冲直撞要打人,跟他们对上的是一帮小年轻,穿着打扮倒是得体,嘴里冒的字儿却跟从直肠里蹦出来的一样。两方针锋相对没一会儿就推挤成一团动起手来,一拳一脚打得好不热闹。
陈哥约莫是自持身份,站在边上看着并不动手,那个小调酒师傻大的胆子在乱哄哄的人群里挤来挤去不知道在瞎掺和什么。
再仔细一看,出手的居然是漠北,不声不响的,仗着手长脚长,拨开旁边乱挥的拳脚,踹倒一个踩一脚,踹不倒的就伸手按下去再补一脚,跟打地鼠似的。
只不过地鼠坑密集了点,地鼠多了点,成效一时半会儿不太明显罢了。
林玥观摩了一会儿,觉得漠北还是嫩了点儿,下手太软,原没有秦游当时一拳一个直接放倒来的利索。
不知不觉混战成一团的的人倒下去一半,就算酒精冲脑也发现不对了,有人敲了酒瓶,肉搏发展成了械斗。
陈哥只管报过警就算完成任务,打个手势让漠北也退出战圈,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