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的报恩-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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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狗青年果然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一时变幻莫测十分诡谲。
斯汀趁热打铁:“你还不知道他的居心吧,你要再不离这人远远的,他迟早会对你下手!”
哪晓得沈同学出神着出神着忽然笑出声来。
斯汀被笑蒙了:“你笑什么?”
狗小子憋住笑凑过来小声问:“他真想亲我?”
斯汀举起手:“我拿我儿子发誓!”说完见狗小子不但不紧张反而更乐呵了,忧心忡忡道,“阿彻啊,这事不能儿戏啊,他对你有‘那种想法’,你懂吗?”
阿彻见斯汀大叔说得这么正儿八经,反而有些难以启齿,只能含糊地说:“没事,我不介意的。”
“这怎么能不介意呢!”斯汀大叔焦急地拍大腿。
斯汀大叔似乎完全没明白,阿彻纠结来纠结去,实在不想斯汀大叔把秦修当个变态佬,只能实话实说:“其实吧,我和他,我们是……”说着两手对了对大拇指。
老家伙看着那对小麦色的大拇指特别猥琐地彼此亲了两下,脑子里一轰才明白过来:“你、你……”你了半天突然跳起来就往沈彻脑门上PIA,“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搞同性恋!”
阿彻被敲得脑子都嗡了一下,捂着脑袋莫名其妙:“你干嘛打人啊?同性恋怎么了?我们是真心喜欢彼此!”
斯汀差点没气得吐血,又跳起来作势就要打人:“你还敢说!”
阿彻机灵地一缩就闪开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凭什么管啊!”
一句话让斯汀顿时哑了,举起的拳头讷讷地放了下来。
卷毛青年看斯汀大叔这个样子,又觉得挺不忍的,可能是太想念儿子,就往他身上乱移情了。他戴好帽子,闷闷地丢下一句“那我上去了”转身上了楼。站在二楼楼梯口往下看,老家伙还杵在那儿,最后也只能摇摇头:“算了算了,不管了!”转身回了房。
秦修还在和客户连线,阿彻坐在地上清理镜头,这些镜头也够呛的,两次野外摄影,不是滚烫的沙子就是零下的冰雪,寿命估计都得短一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见有人在敲门,阿彻奇怪地起身拉开门,就见老家伙挂着一脸嘿嘿嘿的笑脸站在门外:
“阿彻啊,刚刚的话你能当没听过吗?”
阿彻鼻子嗡嗡地嗯了一声:“也没什么,同性恋是比较不被人待见……”
“那就好!”斯汀大叔庆幸万分地道,“那我们还是朋友吧?我有事想找你帮个忙。”
什么时候成朋友的啊,阿彻在心里啼笑皆非地摇摇头,还是问:“什么事啊?”
斯汀从身后摸出一根快一人高的金属长管子,阿彻吓一跳,斯汀把那玩意儿递给他:“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阿彻看了下那根金属管,管子上下都是开口,用盖子拧住了,看起来不像是要去火并的凶器,他想了想,点头道:“行!我跟秦修说一声。”
“别跟他说了,我很急!”
“哎,可是……”
阿彻被老家伙不由分说拽下了楼,推上了车,车子一径发动,阿彻只能认命。
斯汀带他去了冰冻的黄石湖,一手提着那根金属管,一手抄了一把铲子,干劲十足就往湖边走。阿彻见他表情十为认真,东打西望似模似样地踩了下点,也不晓得是在干什么。最后斯汀蹲下选中一处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雪层,放下背包,抄起雪铲吭哧吭哧就开始挖雪,把表层厚厚的雪差不多铲掉后,回头对阿彻道:“看好啊,我先教你!”
阿彻想问教我什么啊?老家伙已经熟练地把那根金属管上下两端的盖子拧开,将管子垂直插|进了雪下的泥层里。金属管稳稳地越插越深,一多半都没入泥层下后,斯汀向他招手:“你来试试!”
阿彻心说这简单啊,走过去卖力地往下捅管子,结果一不小心力气使得太大,管子一下就歪斜了,他回头问黑着脸的斯汀:“斜一点行不?”
斯汀大叔把管子拔|出来又重新选了个点让他插,阿彻发现这活儿看上去简单,但还真是技术活。
斯汀在旁边越看越急,忍不住跳起来拍狗青年的后脑勺:“笨蛋!不是这样!先打开盖子!又不是让你挖洞……慢一点你猴急什么啊……提出来就要立刻倒置……跟你说了要倒过来再扣盖子!哎哟个笨小子,都快被你气死了!”
阿彻被一下一下地敲火了,一扔管子:“我是笨蛋,不干了。”说罢气鼓鼓地拂袖转身。
这回换斯汀急了,抓耳挠腮追在后面一脸的讨好:“哎呀别生气别生气,一回生二回熟嘛!你再试试,我要不是看你机灵我也不会找你帮忙啊,比如那个秦修,一看就没你机灵……”
阿彻又被花言巧语哄了回去,看着老家伙一张都快笑烂的脸,心说我还不是看你伤心我才帮你,板着脸说:“我再试一次啊,就一次。”
斯汀搓着手:“就一次就一次!”
这次比上次顺手些,斯汀连声夸他能干机灵百年难遇。阿彻提着那根重重的取样管跟斯汀返回车上,斯汀大叔把金属管放在引擎盖上,抽出里面的透明玻璃管,沿着中缝一掰开,柱状泥芯就完美地趟在了引擎盖上。大叔招呼他过去,指着那一柱子淤泥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你看,有没有发现不一样?上层的泥颜色明显要浅一些,越往下颜色就越来深,再看这些泥土的颗粒,有没有发现上面的颗粒要细一些,下面的颗粒要粗一些,这些泥中包含了腐烂的动物的尸体,经过常年氧化色泽会越来越暗,但是又不断有新泥覆盖在上面,尤其这里是黄石公园,本身就是一座巨型火山,新陈代谢那可比别处活跃多了。把这一管泥芯带回实验室分析,还会有更多有意思的发现,”说罢两眼放光地看向身边人,“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阿彻隔着防寒服搔了搔其实根本不痒的胳膊:“还好吧……”
“这比摄影有意思多了吧!”
“我还是觉得摄影有意思……”
斯汀看着执迷不悟的狗小子,脸一板,把泥芯从引擎盖上扫下去,又开车锲而不舍地带沈彻去了另一个地方。
半小时后,阿彻跟着斯汀大叔蹲在一山洞口,斯汀老家伙拿着只小锤子在洞壁上敲来敲去,敲下一把什么在手心碾碎了兴奋地拿给他看:“看,这白色的就是石英,石英你造吗?有石英就说明这洞以前有水流过,这洞这么高,居然以前是泡在水里的,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再看这个,这是……”
阿彻的注意力都放在洞里散发的不好气味上,蹲在斯汀旁边压低嗓门道:“我说,这是不是熊洞啊……”
“熊什么熊?!我让你看这个!”斯汀又从洞壁上扒下一大块,用小锤子稀里哗啦敲碎了,“你看,这些是方解石,很容易跟石英搞混,两者最大的差别就是硬度……”
阿彻已经听见了非常不妙的呼吸声,豁地站起来,竖起耳朵,惊骇地睁大狗眼睛。
山洞深处一道庞然的黑影晃过……
最后一老一少被冬眠的母熊追得跌跌撞撞跑出山洞。
好不容易到了安全区,熊没再追了,阿彻刚缓过气,就听见斯汀老家伙在一旁兴奋地道:“怎么样?做地质考察是不是很有意思?!你喜欢不?!”
阿彻想到自己差点被熊灭掉就有气,边掉头朝山下走边扇着一身的雪,狗耳朵在帽子里嫌弃地一抖,闷闷道:“不喜欢。”
斯汀鼓着眼睛:“怎么能不喜欢呢?这么有意思!”
“哪有意思了,一点没意思!”
老家伙搔了搔脑袋,退一步道:“可能你现在觉得它没意思,但等你真正入了门你就会觉得非常有意思了!你想想,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能发现一座像黄石公园这样的人间仙境,还能给它命名,叫阿彻公园!”末了激动地挡在沈彻的去路前,双手一拍卷毛青年的手臂,“怎么样?跟我一起学地质吧,我看你就是这块料!”
阿彻低头审视自己:“我到底哪里像这块料了?我连管子都插不好!我也不认识石英!”
“这才刚开始嘛,以后你就熟练了,而且你跟着秦修到处摄影有什么好呢?跟我回麻省理工学地质,我们地质界好多年轻美女,到时我给你介绍啊!”
阿彻被叨念烦了,手抄在兜里,闷头顶风走自己的路:“我是同性恋。”
斯汀老家伙在后面咧着嘴,终于恶犬相毕露:“……不识好歹的臭小子!”
“哎你怎么又动手了?!再打我我毛了……我真毛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口是心非姑娘的地雷!谢谢小年姑娘的地雷地雷!谢谢夢月影姑娘的手榴弹!
☆、第98章
车子回了旅馆;斯汀老家伙胡子都被扯掉不少,还是不死心;喊住推门正要下车的卷毛青年:“阿彻;我是看我们有缘分才想给你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自己好好想想;摄影真的适合你吗?你有那个艺术细胞吗?……好吧好吧;就算你有;可你都没看过外面精彩的大千世界;你要跟我回去学地质,等着你的那就是前程似锦的生活,想要啥没有,有车有房有地位,还有漂亮的姑娘围着你打转,各种类型保证看花你的眼!”末了嫌弃地一撇嘴,“何苦喜欢同性呢?”
阿彻回头瞥他:“真的各种类型都有?”
“那当然!”老家伙看到了希望,“你想要哪种类型的?我回去就帮你物色!”
沈彻抬手指了指外面:“我就要那种类型的。”
老家伙循着一看,一八五的花样美男正冷着脸推开旅馆的门,再一看身边的大卷毛,根本是一脸“艾玛真好看”的痴汉相。老家伙目视大卷毛推开车门朝冰山美男屁颠屁颠小跑着过去,慢慢又露出了阴鸷的老恶犬脸。
。
背着大包小包大冬天的爬山不能更提神醒脑了,阿彻抬头望着在前面顶风而上的北极熊,叹服地喘了口气:“我发觉唱《国际歌》真的能让人有力气……”
秦修停在山坡上,声音冷冷一沉:“不许唱。”
阿彻累得都没气抗议了,喘着粗气道:“伏尔加河上的纤夫也得喊号子才有力气啊!”
秦修头也不回:“你想喊号子只能喊‘阿姨洗铁路秦桑’。”
“什么阿姨洗铁路?”阿彻没听明白,“太复杂了,有没有简单点的?”
秦修停在半道想了想:“那就‘撒浪嘿秦西’。”
“这个倒不错,挺上口。”
然后身后人果然一口一句“撒浪黑秦西”“撒浪黑秦西”地喊起来。
大雪覆盖的山麓上回荡着单调的号子声,阿彻边喊边给自己鼓劲,抬头看,总算要接近山顶了,哎不对啊,怎么他在喊号子秦修爬得比他还带劲,这不科学吧……
“撒——浪——黑——秦——西——”
阿彻最后大喝一声一口气登上山顶,秦修早就站在山顶等他了,回头看着他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虽然爬山的过程非常煎熬,但等真的站在山顶上了,一瞬间就觉得什么都值了。严格地说这算不上是一座山峰,海拔还不足一千米,只能算一处较高的山丘,但也足够鸟瞰辽阔的幅员,皑皑的雪原在脚下延绵起伏,积雪的冬青树群星罗棋布,这样的景色或许并不罕见,但当白色的热气在冷空气中上升,凝结成云雾,那种炽热夹着冰寒,云蒸雾绕的冰雪大陆的风光,真叫人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冰雪覆盖的大地应该是凝固而宁静的,这一片却是沸腾的,这才是真正的冰与火之歌。
秦修已经上好镜头迫不及待拍起来,阿彻这边也不磨蹭,迅速架起三脚架云台。他们早上九点从旅馆出发,这会儿已经快下午四点了,头顶传来螺旋翼的搅动声,阿彻仰头看着高空中盘旋而过的直升机,不晓得是哪队人马在航拍,乐道:“我们也被拍进去了吧。”
秦修低头弓在三脚架后设定快门时间和平衡参数,口吻冷淡:“有什么好乐的,摄影师八成在骂我们破坏了他的画面。”
“那也不错啊,至少有人见证了我们。”卷毛青年大字状一头倒在雪里,望着高远深邃的天空,满足地闭上眼,好像已经和秦修站在了世界最高峰上,不由轻喃,“……死了都值了。”
“乱说什么,”秦修嗤了一声,“你还没看过外面的大千世界呢。”
怎么你也这么说?阿彻躺在雪里笑起来:“我的梦想就是陪你看大千世界,然后就回到我们……”
然后等我们哪儿都走不动了,就回我们小时候相遇的地方,我陪你一起老。你记不记得无所谓,我记得就行了。
但偶尔,比如现在,也会觉得回不回去似乎都无所谓,时间定格在这里就是天大的圆满了。谢谢你犬神大人,有了这个瞬间,十六年一点都不亏。
秦修从三脚架前直起身,回头凝视着躺在雪里的卷毛青年。沈彻的合拢双手十指扣在胸前,像是一个祷告的动作,仰望天空带着感恩的微笑,那神情让他心里的积雪扑簌簌地滑落,化成一片软软的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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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比上山快,不过回到旅馆时天也已经黑透了。下了车,阿彻打着喷嚏正要进屋,秦修忽然叫住他:
“你说陪我看大千世界,然后就回到哪里?”
“……哦,”阿彻被问了措手不及,“我是说,回到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
“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秦修蹙眉又挑眉,“海滩?你想今后和我住在海边?还挺浪漫的嘛。”说着抱起手臂眼光也放得有些远,“也不是不可以,海边有海边的好,傍晚遛狗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在海边玩飞盘……”
沈恶犬露出了森森的犬齿,秦修瞄他一眼,忽然掰住沈彻的下巴撅嘴就亲了上去,嘴唇在对方热乎乎的嘴皮子上用力磨了磨。那酥麻的一磨眨眼就把恶犬又磨成了金毛。
阿彻窃喜不已,张开嘴想偷偷挤舌头进去,这时头顶忽然“哗啦”一响——
厚厚的积雪从房顶整个倾斜下来,两个人被兜头泼了个激灵,半个身子都埋在雪里,傻眼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啊呀,真是不好意思,”房顶传来斯汀老家伙特别抱歉的声音,“我在扫屋顶的雪,没看见你们!”
秦修摇头甩去头上的积雪,抬头怒目相视,天都黑了你扫什么雪,你也不怕跌下来摔死?!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阿彻开始察觉到事情有那么点不对劲……
“当当当当,今天的早餐是斯汀大叔我的秘制洋葱奶酪派!”
阿彻瞪大眼看着银色盖子下的玩意儿,这什么派啊,一头翘得老高,一头矮塌塌的,厚此薄彼得这么厉害。斯汀大叔拿着把大刀在秦修面前转了两下,秦冰山当然是稳如泰山眼睛都没眨,撩起眼皮瞥了眼耍大刀的斯汀老家伙,嘴角勾着秦式冷笑。
老家伙见状也不下马威了,直接切了派分给两人。阿彻看着自己盘子里那块厚厚的派,奶酪洋葱馅全在里面,秦修的盘子里就只有两层皮儿……
接连好几天秦修都接收到来自老家伙的敌意,洗澡的时候水总是动不动就断掉,休息的时候老家伙不是在外面放1814序曲,按着放炮的那段循环,就是放林肯公园。这天秦修实在出离愤怒了,拉开门朝正乐呵呵地拖地的老家伙冷冷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不是在睡觉吗?”斯汀惊讶地瞅着戴着黑框眼镜的冰山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