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行狙击同人]伴生-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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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道上近日最火爆的消息全是有关杨卓玲车祸身死,泰国毒王亲赴送行。
葬礼当天,泰国毒王珀达在大批军警的目视下,步履从容地进到灵堂。
杨骏风对他颔首,他轻拍杨骏风的肩,目光越过他朝周围扫视一圈,再极快地回拢,定焦在他绷直的嘴角:
“怎么发生的?”
杨骏风缄默不言。
几天前,他也是这样质问布金龙。
当时天色晦暗,他跟布金龙站在杨卓玲的尸身旁,布金龙青白着一张脸,回答的冷静而敷衍:“撞车,来不及救……”
后面还跟着一长串的低语,似在为自己辩白。杨骏风没兴趣听,其实也根本听不清。
他俯身凝视杨卓玲的脸,他想起她小时候,他为她讲睡前故事,直到她面带微笑地合上眼。
此刻,她也是紧闭双眼,年轻美好的容颜却永远定格在此间。
这一世的父女缘已走到尽头。
几多未了的心愿,几多亏欠,只有留待下一世。
假如真能有下一世……
杨骏风亲吻女儿的额头,捋一捋她的发,然后轻轻将白布盖上。
杨骏风行走在医院的长廊,脑子里仅得一个念头:停尸房的冷气太冻,要给杨卓玲换个向阳的地方……
墓葬地点定在落日山,采光极佳的一个位置。棺材跟石碑都是最好的材质。
杨骏风漠然地望着石碑上的照片,那是不久前在他生辰宴上的父女合影。杨卓玲的笑似极他,弯弯的眉眼跟扬起的嘴角却都在提醒他,他望到的已成过去。
葬礼在刺目的日光下结束。
来时挥汗如雨,走时仍旧艳阳高照,杨骏风笑着想真是选对了时间也选对了地方。就应该是这里,有这样的好阳光,杨卓玲再不会冷,他也再不用担心她会冷。
“敏达的状况太差,我没告诉她mandy的事。”
身后的男声来自珀达。
“你做得对。”杨骏风嘴边泛起笑意,“你永远也别告诉她。”
珀达发出轻微的叹息,高大的身形遮蔽住阳光。杨骏风回头望一眼,男人黝黑的面庞上爬满了汗水,或许还交杂了泪水。
一直以来,珀达都很疼锡她。
“我帮你洗尘,”杨骏风绽开笑容,“ZK你很久没见了吧,叫上他,我们三个一起喝一杯。”
午后,太阳躲进密云里,气压偏低,有落雨的迹象。
梁笑棠躺在病床上观看早先新闻录影,画面中有大批军警,一个黑衫男人昂首阔步地越过军警,进入灵堂。屏幕下方一行字:泰国毒王现身本港,只为送侄女最后一程。
要真这样倒好办了。
梁笑棠冷笑一声,落地穿鞋,单腿跳行出病房。
一周之前,杨卓玲撞车,刚巧撞的就是他跟苏星柏的车。驾驶位的苏星柏撞破了头,副驾位的他全身虚脱,被卡在座椅上不得动弹。
艰难爬出车子的苏星柏又艰难地爬回来,咬牙切齿地把他弄出车子。
被拽着胳膊一路拖尸,他痛得抽气龇牙,“腿要断了……大哥你轻点手……”
奈何苏星柏才不管他断不断,拖的顺手直到抵达安全范围才甩开他的手。
就在两人欢庆保命的同时,杨卓玲的车爆炸了,连带着他俩的豪华敞篷,也一同见上帝去了。
独脚仙梁笑棠从男厕出来,突然一个瞥眼,看见苏星柏正被人狠揪衣襟,按在墙上。
脚边散落几只橙,黄澄澄的很晃眼。
“你救得了他,为什么救不了她?!”揪衣人攥紧的拳上青筋毕现。
“你这样在意她,就该去落日山。”苏星柏冷淡地讲,“来得及救我当然会救,来不及救我又能怎样。意外来的,奇哥,谁也不想。”
“落日山”刺痛揪衣人的心,他的手松懈下去。眉心紧蹙,眼神却涣散空洞。
苏星柏没闲情陪个伤心人虚耗光阴,他掸平衣服的褶皱,蹲下身去捡地上的橙。
忽然多出一双手。
四只手捡起六只橙。苏星柏将水果装袋,随即扶梁笑棠起身。
对看一眼,苏星柏皱起眉头,“不是给你尿壶了么?”
“尿壶太小。”梁笑棠痞笑。目光瞟向揪衣人。
“你有几大啊。”苏星柏翻个白眼,丢果袋进梁笑棠手。
两人返抵病房。梁笑棠剥开一只橙,顺手递一瓣过去。苏星柏想接,梁笑棠回缩手,坏笑着摇晃脑袋,示意他张嘴。在他张开嘴的时候,橙瓣却进了梁笑棠自己的口。梁笑棠故意嚼的大声,用贱到爆的眼神告诉他:你上当啦小朋友~
苏星柏面容无恙,点秒的宁静后是梁笑棠足以绕梁三日的鬼吼………………他握橙的手被苏星柏的白牙死死咬住。透骨透肉的痛,只差一点红。
梁笑棠噙着泪花看苏星柏大嚼特嚼剩余的橙。
死瘸子昂着头,示威似的挑眉挤眼。微黄色的汁液由他的唇角往下淌,空气里满是橙香。
看着看着,梁笑棠探身过去,单手捉起他的下巴,大拇指轻轻拂过,指间湿黏。舔舔,酸中带甜。
苏星柏的呼吸滞了点秒。
再一个点秒,舌尖的温热取替了手指的触觉。
梁笑棠捧住他的脸,他拽紧梁笑棠的衣襟,舌尖交叠,落力探索彼此的口腔……
暮色四合,梁笑棠枕着苏星柏的肚子呆望天花顶。
苏星柏用一条胳膊环住他,另只手握支棒棒糖。撞车那天买的,朱古力牛乳味。
“好味咩~”听到梁笑棠清亮的嗓。
苏星柏把棒糖送到梁笑棠嘴边,梁笑棠重重吮一口,含混不清地赞声“正”。
不太甜,可可奶的味道又浓郁。确实很正。
苏星柏勾了勾嘴角,“是啊是啊,好多亏你会拣啊。”
“不是个个都像我这样会拣的~”梁笑棠贱兮兮地笑,抬手捏他脸,“你记得杀猪酬神叩谢天恩让我拣到你啊……”
“谢你个死人头!”苏星柏猛然收紧胳膊,惹出一串哀嚎。
闹腾了一会,梁笑棠落地穿衣,单腿跳行的样子几逗趣。
“麻布袋很衬你,干什么要换衫~”苏星柏揶揄。
“几多天不闻肉香了,你请我外食咯~”梁笑棠忽闪牛眼,大手一挥揽住苏星柏的肩。
“请你冇问题,买单你来就行~”苏星柏痞笑着回揽梁笑棠。
稍后,医院长廊出现两个勾肩搭背的男人。一个右腿跛,另个左腿跳跳蹦蹦。
无牌医生姚山葱提着满满一袋药,低头行路,差点跟这二位相撞满怀。虽未撞上,姚山葱还是让这两双步调一致的白眼给“震慑”当场。
定了定,姚山葱挤出一丝讪笑,微微低头算作自认坏狗挡道。
两个男人从他身边绕行,其中一个回头望他一眼。
姚山葱有些局促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心里嘀咕那个人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世间太多事求而无解。
姚山葱摘掉眼镜揉揉眉心,与其浪费精力想这些,还不如赶快搞定饥饿的肚皮。
他重新戴上眼镜,摸出手机回复苗正初的短讯:药已买好,很快就到。
第53章
珀达被称作“毒王”,因他制毒卖毒,且几乎垄断整个东南亚的贩毒网络。
名号响亮,外貌却再寻常不过:一张口两只眼,在人堆里会被淹没的那种。
珀达的阿妈是香港人,阿爸是泰国土著,珀达继承了阿爸的魁梧身材与阿妈的IQ,走上卖毒这条路全因环境驱使………………成长于穷街陋巷的孩子总是容易早熟,珀达恨极了贫穷,一直渴望出路。十三岁时他跟妹妹敏达一起栽种罂粟,尝到甜头,然后就一发不可收。
初夏的傍晚,珀达与妹夫把酒言欢,陪坐的是从前一起服兵役的朋友………………张自强。
彼此知根知底,就不需要任何避讳,想说什么都能尽情出声。珀达从兵役追溯,当中穿。插。妹妹与妹夫的相遇、拍拖,到生下杨卓玲。各种回忆交织在一起,像张灰白色的网,铺天盖地望不到尽。杨骏风认真听着,沉默不语。张自强以为他醉了,给他叫来一壶茶,他摇着头推挡,面色无恙。
洗尘宴的尾声,珀达看住杨骏风的眼:我明天回泰国。
杨骏风点点头,展开胳膊拥抱他。
“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珀达笑着讲,“而且有ZK帮你,一定万事顺心。”
珀达的笑容在背身后消失无形。另一场宴席正等他光临。
珀达熟记香港地图,徒步半个钟到达目的地。这点,正是得自阿妈的真传。
他进到包厢,内里早已恭候他。摆酒的人戴着黑框镜,单色白衫配白裤,有些年纪,笑容很儒雅。另有陪客一名,年纪轻轻,带点书卷气。
珀达拉开椅子落座,与黑框男人照个正脸。男人扬起嘴角,喊声“POL哥”。
“michael哥。”珀达回以礼貌。
“头一次有人这样叫我,“男人笑,“道上的人要么喊我三哥,要么就喊我苗老三。”
“你叫我POL哥,我当然叫你michael哥。”珀达直视男人的眼,“哥前哥后三分险,michael哥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早听人讲POL哥机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苗正初端着假笑冲旁边的青年使眼色。
一个巨大的牛皮纸袋被摆上台面。
珀达瞄一眼袋子,视线随即定焦苗正初。后者立刻开声:“小小心意,就当是见面礼。”
珀达挑了挑嘴角正想推拒,男人极具磁力的嗓音再度响起:“我知MIN姐的心脏不好,这些是我从世界各地搜罗到的,POL哥过目下看有冇合用的。”
珀达打开纸袋,里面横七竖八地装满了补药。中英法俄各国文字皆有,全是有益心脏的。
男人很懂得投其所好。珀达在心底冷笑:功夫做足,必是有所求。
“多谢。”珀达合起纸袋,看住苗正初,平淡的神情算是维持客套。
苗正初却面露难色,似在踟蹰该怎样应口。
珀达心知他不会装太久,果然他稍后便开口:“上回因我破坏规矩,害风哥损失一批货,我一直于心有愧,总想当面同POL哥你讲声SORRY。”
“你同我讲什么SORRY,丢货的又不是我。”珀达低笑。
“我知POL哥同风哥是亲戚,常言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好处必定是先照顾自己人,只是……”苗正初佯作慨叹,“外人看着眼热却无法插足,个中滋味POL哥你怕是不会懂。”
“我真不懂。”珀达抬了抬眉毛,又是一声低笑。
包厢门这时打开,两个不速之客定止在门边………………一个粽子腿,一个飞机头,两张面步调一致地浮现讶然:“怎么入错间??”
屋内三个同门边两个,五个人轮流扫射视线。
“早讲了同你有缘~”苗正初先笑出声,“怎么,CO哥也中意这间食肆~?”
“这间是义丰的产业,怎么三哥不知的咩~?”粽子腿跳前几步,叉腰代答。
稍后,两人厚着脸皮入座。苏星柏对珀达颔首合掌:“POL哥。”
珀达微微点头,“你比视像中瘦一点。”
讲着,目光扫过苏星柏的额头,一道浅淡的伤疤横在上面。
珀达放低视线:“你命够大,只一道疤而已。”
“个个都当我是杀人凶手,POL哥却还有闲关心我的疤。”苏星柏手心早捏一把汗,面上还要故作镇静。苦不堪言。
“是人是鬼我会分。”珀达淡笑,“你是义丰坐馆,义丰同阿WIND好似一家人,你没理由见死不救。也没胆量。”
“POL哥好眼力!”梁笑棠倏忽插言,“我们CO哥向来义薄云天,那天我也在场,我可以证明,CO哥当时拼了命的想救mandy姐!只可惜……”话声下沉,“只怪天妒红颜,老天无眼……!”
又是义薄云天又是天妒红颜的,都不知他这样能盖,偏语调过分浮夸,听着太假。
苏星柏在心里投掷无数个白眼。
也不知是被说动,还是原本就无意追究,毒王的反应竟出人意料的淡然。
他简单询问了这位兄弟(梁笑棠)的情况,并对他的粽子腿表示了慰问。
跟着,他终于想到被冷落许久的摆酒人。
苗正初涵养倒也好,嘴角保持上扬的弧度,两眼牢牢定焦某人。
某人与他坐个对脸,嘴角噙着一抹虚笑,开声同他客套:“三哥别来无恙啊。”
“你们义丰包揽了全港的白粉生意,你话我有冇恙啊~”苗正初皮笑肉不笑,“前两日我同‘红联’的肥威跟‘长庆’的傻豹饮茶,他们都叫苦时运不济,入不到高品级的粉。”
眼睛望住苏星柏,话头却是指向珀达。
“肥威”就是欧阳威,社团“红联”的现任坐馆。
“傻豹”就是王豹,社团“长庆”的现任坐馆。
苗正初搬出这两人,无非是想警告自己,香港四大社团中有三大社团对自己很不满意。
珀达明白,黑道的规矩是有钱大家赚,有好处大家分,绝不会允许义丰一家独大。也绝不会允许他这个毒王只供给一家。
珀达今年四十三,对见惯大场面的他而言,这种口头威胁无异于小童间的绝交宣言。
只是肉在砧板,来时见到十几部黑车整齐划一,架势够大,料想早将准备做足。
即使他身手再利落,也未必能确保全身而退。
珀达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所以他接住苗正初的话茬:“关于‘运’,michael哥有什么想法?”
苗正初笑成一朵花:“不就是POL哥你咯~”
珀达了然地笑,“近期收成差,而且都已应承了义丰,可能短期内给不到michael哥这个‘运’。”
苗正初哈哈大笑。好容易止住抖动的肩膀,又扶着鼻梁偷笑,在苏星柏的白眼中,他操着滑稽的嗓音讲:“讲什么应承啊POL哥,又还没有出货,就像正妹嫁人前,人人都有权利追的嘛~咩哈哈……”
这个混账就是来搅浑水的!
梁笑棠在心里诅咒他饮茶冇茶包。
他看向苏星柏,对方用个不屑的白眼看回他,神情悠哉,俨然事不关己。
珀达暗笑,扬起嘴角,“刚好两大坐馆齐聚一堂,不如你们二位自行协商。”
烫手山芋能丢则丢,这句话珀达幼时便理解透彻。
“得~!”苗正初起身,递手给苏星柏,“CO哥赏个面吧~”
夜色深重。
包厢内气氛微妙。
无牌医生姚山葱趁两大坐馆面面相觑时偷偷尿遁。
他只懂医人,不懂陪客,天晓得为什么要帮那个死基佬去陪客。
姚山葱心情不爽时偶尔会骂苗正初“死基佬”。
他知道苗正初的性向,却一点也不惊怕,有时甚至还觉得很潮。
就像是命里欠他。他无可奈何地想。
第54章
苗正初坏笑着打量对座的人。
对座的人姿容散漫,高抬下巴,也坏笑着望回他。眼很大,眼白更大,掩藏不住的锋芒。
除了面前这个,另个也是这样。苗正初瞥一眼毒王手边的粽子腿,对方正悠哉哉食着餐点,模样无比欠扁。
苗正初的目光放回对座人:白衫外面罩件黑西装,领口松松敞着。
苗正初心下一动:“今次没有系错扣呵。”
“错一次就差点搞到挂,怎么敢再错。”苏星柏歪头微笑,声量不高却字字刺耳:
“三哥爱记人错,不似你阿妈,只记人好,上回还赞我的白糖糕甜,叫我下次带多点。”
苗正初没有黑面,甚至连点细微的表情波动都不见。他笑着应口:“阿妈也同我讲那个靓仔正好人,叫我务必跟他讲声谢。”
口不对心两张笑面。
黑道的谈判方式还真够特别。
梁笑棠埋头食菜,感官反倒更敏锐。两位大佬话里有话,接下去的正题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