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第4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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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生意,吃吃喝喝唱唱洗洗涮涮就把事办了,别听老外瞎JB咋唬什么管理、什么营销、什么规则,咱国人不懂管理懂官理、不懂经营懂钻营、不懂规则更了不得,创造规则呗,钱不照样挣得哗哗滴?
一路开车弱弱地回忆着,街道办那位,爱喝,半斤水平,超过这个水平就什么都敢答应;村委里那位当家的,有点色,唱歌时候手老朝陪唱妹妹胸前招呼;现在城中村都以前郊区农民的水平,高不到哪儿,没拿好处敢当面朝你要;你掏钱请他嫖娼,他眼睛都不带眨一哈。要不怎么说基层干部有干劲、有闯劲呢?没有他们不敢干的事、没有他们不敢闯的地儿。
既是为今天的生意庆贺一下,也是为以后铺路,现在这生意倒不怕社会上的流氓地痞,就怕披着官衣的恶棍无赖,这帮家伙可惹不起。简凡和一干人处了一下午,倒觉得脾性蛮对胃口,最起码不用你伤脑筋揣度这些人心理,想干啥直接写在脸上说在嘴上。
想着一干小领导们的嘴脸,有点可乐;又想着一块唱歌陪唱的那模小样挺秀气的MM,心猿意马地简凡也学着村干部的手法,不经意捏了捏手、抚了抚腰、碰了碰胸前,咦?那小妹居然没生气,还笑呢!?
世道就这样,不怨咱啊……简凡对于自己摇摇欲坠的信念找了一个说辞,来这些地方要让杏儿知道了,估计得窝心踹招呼,那自然是不敢说的,车上拨着电话又像往常一样问着杏儿,从酒店搬出来就回了家,这些天一直忙着找工作的事,问了几句还是杨红杏还是徘徊在送简历、等面试的阶段,有点失望。安慰了一番,估计也没心情XX个OO,甜甜个蜜蜜,问候了几句,挂了电话,远远地就看到了还在热闹着的食尚卤酱肉店。
看来得赶紧弄座房子成家了,要不媳妇和丈母娘住一块,怎么着都不方便……简凡暗暗地想着,找了个停车的地方,人刚走到门口就乐了,夏天太热,一俟晚上没城管骚扰的时候店门外也摆了几桌,几桌现时都坐着大块朵颐的食客,让简凡乐的是靠小区墙外那小桌,唐大头躺在躺椅上,儿子坐在他肚子上,旁边搁着盘熟肉和一瓶白酒,爷俩忽悠悠地摇着别提多惬意了,而店这边呢,菲菲是呼来吆去忙得不可开交,两厢恰成了鲜明的对比。
“耶!!……老唐,给你没找生意你是闲得发慌,有生意了你是闲得发懒啊。”简凡踱步上来了,说笑着,唐大头一听声抱着儿子坐起来,郑重地说着:“我看儿子,怎么能说闲着呢……是不是?重重。”
“过来……干爹抱抱……叫爹…哈哈……”
简凡抱着大头儿子逗了句,这小家伙刚学会说话,谁抱都叫谁爹,一叫乐得简凡哈哈大笑,抱着恩重坐了下来,唐大头要倒酒,简凡却是挡着不喝了,喝了半天,对这东西早不感冒了。
唐大头唤着伙计端了杯水,刚刚抿了两口,菲菲也跟着出来,俩人说话着,简凡正问着一天三遍催干嘛呢,唐大头一接菲菲拿出来的纸包,叭声桌上一摞,简凡一捻,得,人民币,有两三摞,眉眼笑着奇怪了:“这……怎么啦?送我钱呐。”
“啊……可不,这俩月我老婆说了,挣了十一万……呵呵,这生意是能干啊,这比弄上十来个小姐天天干炮抽水还抽得多啊……哈哈……”唐大头肆意笑意,乐歪嘴了,菲菲不悦地啐了句,这货也毫不在意,把桌上的钱推了推:“得,你三万,曾楠三万,我们俩口留五万……”
“老唐,你发什么神经,凭啥给我呀?”简凡把钱推过去。
“你帮我支摊,给我供货,没你我一分也挣不着,不给你给谁?”唐大头又推过来了。
“你傻呀你?我给你供货利润已经加进去了。”简凡又推过去。
“那是应该的,这是哥给你分成。”唐大头又推过来了。
“唐大头,你丫是不是还不会算账呀?我这没投资的都分红,你是不把自己整赔了不心甘是不是?”简凡不要。
“赔不了……我老婆说了,就这么分一年怎么也挣三二十万,要那么多干吗,大伙一块花花不高兴高兴……”唐大头不让。
“菲菲姐……给你。以后你当家,他这脑瓜有点愚,你再让他这么胡送,将来你娘俩生活都要成问题。”简凡不和唐大头让了,直堆到菲菲手里。回头训着唐大头说着:“唐大头,你别担心我,你看好自己就行了,你卖得越多,你挣得越多,我也就挣得越多,现在挂食尚牌子的卖家四十多家了,你说我还在乎你这三万块?”
“哎对呀,这B货现在是拽起来了啊,对,菲菲存着,哥将来娶小老婆用…哈哈……”唐大头挥着手,一听简凡倒也真像说得这么发达,人也爽快,说得菲菲翻着白眼骂了句,把儿子气呼呼往老唐怀一放,回店里忙去了。
这俩口的关系,饶是让简凡看得怪异地紧,菲菲一走悄悄教导着唐大头:“哎,老唐,你别太不像话了,菲菲对你这样了,你这一天诨话满嘴,多让人伤心。”
“啧啧啧,关你鸟事,她心明着呢,我就舍得她我也舍不得我儿子嗳。再说这老婆这么辛苦这么挣钱,我就想换我也得舍得呀?”唐大头撇着嘴,抱着儿子,翻了简凡一眼。
丫的,白操心了,简凡省得这货也是图个嘴花花,笑了笑起身要告辞,不料唐大头拽着人了,耷拉着眼皮,很无奈地说了句:“哎,帮哥个忙。”
“干啥?”
“帮我劝劝楠楠。”
“怎么了?”
“啧……哎,隔三差五喝得晕三倒四,我和菲菲送过她好几回了,再这么喝下去,非喝死不成。”
“啊?”
简凡扮了个苦脸,生生地想起了陈十全喝着的那德性,再一问唐大头举了几个例子,包括在这儿喝多了,不是吐了一包厢,就是把车停路口,睡了一夜吐了一车;现在一到晚上公司里原毅明就打电话问曾总在不在这儿,在还好说,一说不在,就忙着满世界找人,生怕这个单身女人搁外头吃个亏咋地。
“你不瞎操心吗?她能吃什么亏,谁招惹她算谁倒霉。”简凡一听。不以为然了,对于曾楠那飞腿大耳光当得是记忆犹新,等闲一个两个男人估计收拾不了这妞,除非像秦高峰和肖成钢那号肌肉棒子还差不多。
“哎……随你吧,你这人好是好,就是有点斤斤计较了啊,再说人家姑娘也没啥对不起你的地方呀?”唐大头欠着身子摇着,想起个事来,又是悄悄说着:“我可听说,你小子这卤酱秘方,都是从人家那儿来的。”
“没错,为逑这事,差点把老命搭上。”简凡吸溜着鼻子,和唐大头之间,不需要藏着掖着,干脆直说了:“老唐,你对她……我是说,她和李威那坑,可差点把你都埋喽啊。”
“呵呵……她一个小姑娘家,又能怎么样?别说枪逼着她,就逼着我,我卖谁肯定也不含糊……别说她坏话啊,她现在也是咱这个店的合伙人呢。”唐大头道。
“你无所谓,我自然无所谓,好。碰见我劝劝她。”简凡应付了句。
不料这话坏事了,被唐大头揪着把了,一手抱儿子、一手拽简凡,不迭地说着,这好、这好,择日不如撞日,曾楠正在二楼喝着呢,这丫头估计除了你说话,别人的她也听不进去,得得,帮哥个忙,你说我腿脚也不方便,还得送她,累不累呀……
说话着不容分说,喊着菲菲,直把简凡拽上了二楼……
第45章 子系中山狼
酒是什么?
酒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有青梅煮酒、说尽英雄的豪迈;有醉酒美人、夫复何求的豁达;有醉酒当歌、人生几何的潇洒;有红泥小炉、洗雪煮酒的雅致;更有红袖添香、文君当当垆的风情。同时呢,也是最糟糕的发明,缺不了醉卧沙场君莫笑的愁绪、缺不了酒入愁肠愁更愁的纠结,缺不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无奈,更缺不了但凭杯酒长精神的自慰。
有道是古来将相在何方,唯有饮者留其名,喝到曹孟德嘴里那是煮酒论英雄、喝到李青莲嘴里那是斗酒诗百篇、喝到苏东坡这儿就是聊发少年狂,喝到柳三变这儿,花街柳巷出了个布衣卿相;千百年来,博大精深的酒文化与茶文化、吃文化相提并论,不遑多让,一盏酒被喝出千百种花样,喝到了出征是壮行酒、喝到了凯旋是庆功酒。喝到了法场是断头酒、喝到了洞房是交杯酒。喝给上司那叫敬酒、递给同辈那叫劝酒。灌给哥们那叫罚酒。
林林总总,不管有多少喝法和多少种酒,其实呢,酒就是酒,只是因为饮者以及饮的场合不同而凭生出这多的花样和门道来。
不过有一种喝法可能很罕见,与文化无关,和风化相关。
就比如一个足以让大多数男人动心的女人、而且是美女,穿着是袒肩露腿,举得是豪饮大杯,喝得是高度烈酒,应该看到风情的时候,你看到的却是豪情,应该看到嫣然一笑的时候,你看到的却是醉态可掬,应该感到春色无边的时候,却是醉意袭来,这手势呀,就大老爷们也得咋咋舌自叹不如吧?
简凡现在就正经历着这种异样的感觉,站在二层临窗一个小包厢前伫立了好长时间了,面前就有这么着喝酒的一位,曾楠。对于这喝法和这人,简凡有点讷言词穷,一时还真不知道该说句什么。
刚刚上来的时候,曾楠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来了?喝不喝?简凡摇摇头,然后就没下文,只见得桌上两碟小菜,凉拼一样、卤肉一份,52度的高度汾酒两瓶搁着,一瓶已经见底,就曾楠这一两大杯的喝法,估计用不了多久,两瓶就报销了。
边上楼的功夫菲菲悄悄耳语着,就曾楠这海量现在连酒吧也不太去了。为啥呢,因为那些混酒、洋酒、加冰加料的调酒,根本没有这土生土长烈酒过瘾,原本唐大头还作陪喝了两回,不过被灌多之后,死活不和曾楠再坐一桌上了。
对于酒,简凡了解的很清楚,入口就大致辨得出酒的酸度、甜度以及酒精度数。不过对于喝酒的这位,认识和理解就有混乱了,认识的时候那双媚意横生的眼记忆深刻,就这双眼晴完全有资格成为大多数男人YY的对象。只不过这朵有点妖冶的玫瑰那刺也够尖,自从简凡脸上噼里啪啦挨了不少耳光之后,就没再敢想了。
此时简凡有点恍悟,好像上天故意捉弄自己一样,喜欢着的和想着的女人难得一见,而不太喜欢的这位,时不时出现在你眼前,还记得她笑的时候很动人、对着你哭的时候更动人,向着你发火的时候够吓人,像这种女人,简凡知道,万一有点什么把柄落她手里,你也别指望她能饶人。
不过可以理解,现在上访几次就被精神病了、被遣返了、被关起来了。而曾楠十四年奔走呼号,没疯掉没傻掉没有流落街头就已经让人很感谢社会主义国度了。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心理上,出现什么问题都不稀罕。
就比如现在一杯接一杯喝白酒。也应该不算稀罕吧!?
想着,踱着步,曾楠没理会。简凡轻轻地拉着凳子坐到了曾楠的对面,在曾楠又一次拿起酒瓶的时候,一只手握住了瓶颈,俩人对峙上了。
“怎么?喝酒也碍着你事了?看不惯了。”曾楠醉眼朦胧地盯着看看,还嫌看不清楚,另一只手小指挑着,轻佻地要挑简凡的下巴。
这好像是简凡常调戏妞的手法。现在倒转乾坤被人这么着来一下,让简凡觉得心里怪怪地,没吭声,没动,就看着,任凭曾楠的纤手一挑,醉眼一看,然后又是几分不屑一撇嘴:“哟……我说谁呢?听人说你都成什么猪爷了,哈哈哈哈……拽,真拽……”
曾楠说着,拿着简凡新晋的诨号开玩笑,不喝了,手叉到胸前,扬着头看着简凡,有种睥睨之态,似乎俩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简凡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握着酒瓶对吹了一口哈了声:“怎么这么看着我,咱们之间可没什么仇怨了吧?”
“有。”曾楠道。
“胡说。哪有?”简凡道。
“就是有,很深。”曾楠说着。眼里闪着醉意和狡黠。
“是么?你是不是喝多了,把恩似山说成仇似海了?”简凡调笑着。
“切……我和你有仇,女人仇人有俩个,知道是谁么?”
曾楠先竖着中指以示不屑,醉态一脸,又伸伸俩指头,懒洋洋支着下颌趴在桌上,看着简凡一会笑一会瞪眼,不过口齿很清楚地说着:“第一个,是比我漂亮的女人,比如蒋迪佳,比如,楚秀女勉强也算吧……”
“瞎扯不是,蒋姐不你朋友么?”简凡愣着眼,觉得曾楠现在有点不可理喻,不过这话里歪理倒有几分。
“朋友也能成为仇人啊……她比我漂亮,比我豁达,比我文静,比我讨人喜欢……总之她哪儿都比我强,我能不恨她么?”曾楠照直了说着,听得简凡嘴里泛酸,看来是女人嫉妒在作祟了,笑了笑劝着:“有一样她不如你。”
“什么?”
“喝酒啊,你是二斤把握,她顶多二两。”
哈哈哈……曾楠蓦地哈哈肆无顾忌地大笑了,笑着夸赞般地拍拍简凡的肩膀,多少有点知己难觅今得之的味道,一高兴又要和简凡干俩杯。不过简凡逗人一般把酒瓶一会左一会右晃着,几次曾楠都没拿到手。干脆不拿了,似乎心情稍稍好了几分,两手蜷着支着趴在桌上,脑袋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看着简凡偶尔喝一下,饶有兴致地看着。
“那你第二个仇人呢?”简凡嘴咬着酒瓶,打破了俩人这种尴尬。
“是你……”
“是我?”
“可不是你,对于女人来说,不追自己的男人,都是仇人……呵呵……”
曾楠笑着说着,这个奇谭听得简凡直抹鼻子,有因爱成仇的,敢情因不追也能成仇!?再看看曾楠,漂亮的脸蛋被酒精催得有点雪白雪白。几乎是病态的那种白,这丫酗酒看来有些年头了,看得简凡心里暗叨着:娘的,这喝法,再漂亮也得把男人吓跑……
如果不经意碰到了你上过但没有过到一起的女人,会有点尴尬,而简凡每每觉得尴尬要更甚于此,好像自己根本没上过。没上没上吧,想上的时候还被揍了一通。或者说俩人疏远的原因里,这件事的成份所占比例也不小,毕竟简凡一见到曾楠就有点怵,会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脸,好像那疼还在……
曾楠直勾勾地看着简凡,偶尔眼晴眨眨,瞳孔的聚焦位置不离简凡左右,隔着一张桌子,很近;好像俩个人永远都这么近,永远的斟不破这么近的距离,偶尔目光对视的时候,曾楠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心理原因,会抿着嘴眯着眼浅浅一笑,露着俩个深深的酒窝,只不过这笑风花雪月的风情,只会让简凡更加如坐针毡,战战兢兢,慌慌张张地躲闪……
不知道是有了几分醉意,还是简凡在怜悯着这位借酒浇愁的女人,没有像往常那么恶语相加,不过也没如唐大头所愿劝几句,这没啥劝的。烟酒是个嗜好,除非她自己愿意,或者喝到陈十全那水平,自动就戒了,在此之前基本是白说。
于是,谁也不说了,一个干喝、一个干看着。
…………
…………
过了一会儿,准确地说简凡把剩下的半瓶又喝了一半,那喝得是惬意、喝得是潇洒、喝得是休闲,一两大杯手一扬,自上而下恰恰成一条酒线直倒进嘴里,嘴一抿滴酒不漏,喉结一动,悄无声息地就咽下去了。这是简放老爷子的功夫,背着酒葫芦的喝法,看样已经把真传教给孙儿了。
而且这喝法,可比曾楠的借酒浇什么愁爽多了,也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