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五年·光辉弥散by歧路螺旋-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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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纲吉等了许久也听不见回答的声音，不禁又问了一句：“库洛姆？”同时，他回过头来。
只是那里空无一人。
泽田纲吉再往远一点的地方看，才见到了慢吞吞走路的凪，于是他快步的走到凪跟前来，有些不解的凝起了眉。
“怎么了，库洛姆？”
“Boss，您请注意一下现在的时间。”凪抬了抬头，意示泽田纲吉跟他一起向上看，睁目盯着天上太阳，他仍然用带着敬语的清冷声线说道，“此时正值午晌，请您不要为了这个任务如此无意义的兴奋，现在距离他们到达的时间还有差不多三、四个小时。我们如今要做的便是寻一个餐厅来填满自己的肚子。”
其实已经不单单是兴奋那么简单了，Boss的行为已经严重超出了一个首领心中所能怀带的好奇心以及及格线的言行举止。看来收购军火毒品这件事……带给Boss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
泽田纲吉：“……好吧，我也感到有些饿了。我们去找家餐厅吃饭吧。”
“Boss，我就直白点说吧，您若是再以这种情况下去的话……那么恕我越界，您还是先行一步去到米罗西罗家族侦查敌情吧。”凪抬眼盯着泽田纲吉那双棕色的眼睛，明明语气还是那么平淡无奇如同白开水一般，声线也没有出现抑扬顿挫的激动，可就是不知为何，没有起伏的嗓音却叫泽田纲吉整个人为之一震，“这里不需要您的存在了。坦白的说我对您感到非常失望——您现在的模样，简直连此时空的骸大人都不如。”
当然这些话是夸张了，毕竟这两件任务考验的主要是Boss，而自己只是附带的。凪心里的小人在苦笑，本来应该是Reborn先生或者是泽田家光先生对Boss进行心理辅导的，但之前泽田家光先生说的话成效不大，这个时空的Reborn先生早就不自己熟悉的那个靠谱的世界第一杀手了。所以这个职责……就落到了自己身上。
泽田纲吉低下了头，他站在日光最猛烈的街头中央，来来往往的人群不自觉的避开了些许距离，造成了一个巨大空虚的黑暗。
“库洛姆，你什么都不懂。”
“你怎么会知道呢，那些可是军火毒品呐，都是些能轻易毁坏他人性命的东西。”他宛若叹息般开口，“我知道，死在黑帮火拼的人不值得同情，因为他们既然自愿选择了这条充斥着死亡荆棘的道路，就有随时随地永眠的准备，而即使被拖入了黄泉路也不必太过的怜悯，那是他们没有相应的实力来存活——所以我没有任何的悲伤。”
“而轻易吃食毒品的人，也不值得同情。他们即选择自甘堕落，无人能拯救得了他们自己，因此而死亡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早就决定好的，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而付出相应责任，无论愿不愿意。——于是，我便放任他们自寻死路，没有怜惜的。”
“您也很清楚，那么为何要如此的抗拒？”凪听着泽田纲吉的自白，不由得疑惑了，“我们所做的事情的确有错——若要将这些比作一场谋杀案的话，死者是那些人，而我们召来了凶器，杀人凶手却也是死者自身。”
“无知并不是能摆脱一切不该的借口，那是与弱小同等的罪行。”凪歪了歪头，很顺畅的说出了这个总结句。
“但是那些被殃及的普通人……是无罪的。”泽田纲吉很平静的说道。
“无罪……是不可能的。”凪皱着眉头，按了按太阳穴，觉得有些头疼了，“所谓的被殃及——您是指火拼吗？如是的话，您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黑手党之间的火拼只会发生在黑手党之间，并不可能冒然危及到普通人，明面上还是由政府来压制的。若是真的被殃及了，那也只能说是他的好奇心太重，不怨别人；又或是太不幸了，并且黑手党火拼的双方都会共同支付那人死亡后的赔偿——毕竟黑手党并不喜欢被暴露，因此不存在您说的那种情况。”
为什么态度会转变的如此快？简直就像是可靠的首领一秒变成心存善意的纯洁少年一样…难道是因为九代目？附近有监视的人，所以如果Boss表现的太过成熟，反而就显得很违和，让人以为是奸细假扮的了……
可能是这样吗？凪不待自己想完，心里就先好笑了，果然人一旦闲下来，暂时不为生存而担忧，就会胡思乱想起来了。
……
等等，为什么越想越觉得很合理呢？！
“算了，Boss，我猜您现在也饿了，不妨饱餐一顿之后再来说这些事情吧。”凪询问道。
“……嗯。”泽田纲吉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总算将刚来时的气氛找回来了一点，来到了一家外表描绘着浓浓异国风情的，插着一面以红色打底，中央一颗人头，且有三个不知是手还是腿的肢体围绕着头颅旋转的旗帜的餐厅。
凪他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那面窗开的很有讲究，正对着密非港口，因此无论密非港口来了什么人或发生了什么事，在这个地方就能一览无余。
点了刚好足够三个人吃饱的饭菜，餐厅服务员神速的上好了菜，三个人由于各怀心事，都安安静静的吃完了这一顿。
擦了擦嘴，凪抬头看了眼挂在店里的时钟，距离那伙人来交易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除去提前的一个小时准备到达，还有一个小时可以和Boss好好谈谈，凪微微叹了口气，叫来服务员添茶，顺便买单——凪表示彭格列最贴心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把任务经费和情报放在了一起。他抿了口水，坐得端端正正的看着对面双手交叉抵着下巴，忧郁脸的自家Boss。
“Boss，我想请问，在您眼里的‘普通人’，它所包含的定义是什么？”
“普通人……不就是普通人吗？”泽田纲吉看起来有些迷茫，搞不清楚凪问这话的意思。
凪摇了摇头：“普通人是有定义的，Boss。在我眼中，所谓的普通人，即是弱者。”
“……普通人，也能说是弱者吧。”泽田纲吉说道。
“如果您是这么想的话，您就没有必要操…心了。”凪很果断地说道，“怜悯是强者的产物，Boss，请您扣心自问，若您承认自己是强者，那么自然我不会去阻碍您的断决；只是若不是……就切勿眼高手低。”
瞥见泽田纲吉犹豫不决的模样，凪再加上了最后的致命一击。
“还请您勿要忘了，我们总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总是要回去的，请您想想在原时空的那些珍重之人吧……这么安乐的日子，还不到时候。荆棘之路还未走完，赤脚淋漓着血液，崎岖的小道虽已布满了血泪，顶端的王座却还远远未到达。”
泽田纲吉闭了闭眼，终于坚定的点了点头。
凪看了下泽田纲吉的神色，在见到那熟悉的坚毅沉稳重现眼底时，不禁悄悄松了口气。
不过……他说的其实也不完全对……毕竟个人有个人的见解，而也正是这些独特的想法才组成了每个独一无二的人。那些极端者的想法你不能说它是错误的，只能道单单囊括为片面……不过是为了心中的道义罢了。
没有清清楚楚的是非对错，善恶之间的界限模糊不清，或许在乱世中正确的思想到了安乐的年代就变为了犯罪思想……若果善不是善，恶不是恶，又怎么来探究？凪不知道他所告诉泽田纲吉的话对不对，他只要知道，他所说的，是最能增加存活率的。
而这就够了。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到最后也不就是空手套狼的废话罢了，不必深究。
或许有一天，会有一个或者几个伟大的人来解读关于是与非善与恶的哲学问题，但那应该是很长久很长久之后的事情了。
凪想，他终究是个凡人，因此，他只能为眼前的生存而忙碌，终没有任何成就。
在结束了给泽田纲吉的辅导后，凪抬头看了眼时钟，还有一个小时十五分钟的时间。凪目测了一下两地之间的距离，决定现在就动身。
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的路程，凪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早来了一个小时，凪也没觉得懊恼，左右看了看，找到一个长石椅，凪快步走上前去，他招呼着其他两人也过来坐。
静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中间，她拉出了一大块位置预留给凪，然后勉勉强强的留了个半人的位子给泽田纲吉，之后就在凪柔和了神情坐下来的时候甜甜蜜蜜的揽着凪的手臂。
凪摸了摸静的头，放任了静的动作，手一翻取出一朵蓝色的小纸花，将它举在前面似乎在欣赏。
“Boss，静。”凪压低了声音，他的眼神仍然在专注的观赏着小纸花，不露一点破绽，“手持着红色纸花的一伙人就是来交易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终于等到了那个传说中来交易的黑帮了，凪眯着眼看了看高大强壮的黑帮头目捏在手中细弱的红纸花，并没有轻举妄动，左右看了看扩散精神力，谈查到没有埋伏之后，心想不是黑吃黑，才慢慢的将蓝纸花伸出来显眼的位置。
头目见到了约定的物件，也不急，他先向背后一个看起来是倚重的心腹使了个眼色，心腹得了指令，疾步跑到一众保镖跟前，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些保镖们脸上就换上了凶神恶煞的表情，举着拳头嘎吱响，威胁着在场的人，叫他们速速离开清场。
之后，头目才缓步坐到凪对面的长石椅上面，叼着烟上下打量了一番凪，嘴里嘟嚷着什么东西，凪听不清，不过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凪将蓝纸花交到了泽田纲吉的手中，看到还处在紧张呆怔阶段的Boss，不禁用手隐秘的推了推他。
泽田纲吉如梦初醒，他站了起来，即使眼中还留有一点恐慌，但如果不细看的话，是发现不了的——其他人只会为他年纪轻轻就沉稳的气质所折服。
啊啊，果然有点不对经。凪心中道，越来越像自己猜测的那样了……如果是真的，那之前苦口婆心的规劝……不就成了一出闹剧？
凪（阴郁脸）：虽然Boss长进了很好，但这么一想就一点也不开心了。
凪和静分居泽田纲吉身后一步，看起来就像是首领出行时要带的那两个陪衬小弟。
泽田纲吉迈着很坚定的步伐走到头目面前，一手插…在衣兜里，声音里暗藏着一丝颤抖：“东西带来了吗？”
语意不详的问句。
“当然，都是好货。”头目拍了拍手，身后边有两个保镖拿着两个箱子过来。他走到一个保镖面前，打开拿出一支线形流畅的步枪，他抚摸着枪身，拉开了保险栓，忽然把枪口对准泽田纲吉，危险的眯起眼。
泽田纲吉不语，只是额头冒起了暖金色的死气之炎。
头目看到死气之炎，神色间一阵怔松：“失敬，原来真的是彭格列。”这么独具一家的火焰也只有一些高级的黑手党家族才知道秘闻，而不管他们到底是不是彭格列，他也没办法不和他们交易了。
“既然是这样，那先验货吧。”头目挥了挥手，另有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架着一个面目平凡此刻痛哭流涕的青年，将他绑在了临时立起来的柱子上。这根柱子离头目的距离大概有五米的距离，头目未持枪的手向外挥了挥，随后架起了枪准星瞄准那青年的右手。
随着‘棒’的一声过后，便是青年凄惨的尖叫声响起。
凪和泽田纲吉同时皱了下眉。
头目满不在乎一笑，他复又放下步枪，打开另一个箱子取出了一把暗色的冲锋枪，他照例如上次那样给泽田纲吉演示了下货品的质量，只是还增加了一步——将刺刀扎进青年的左腿。
“如何，这次的枪支很好吧，这些只是样品，还有很多在仓库里。”头目挥退了那两个保镖，又拍了拍手，这次是一个保镖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小型箱子过来了。
头目打开来，里面放了一包白色粉末和一个注射器，他捏起一个角，旁边有人很识相的端来了一个盛着水的塑料杯，头目将粉末倒进里面搅拌了一下，而后用注射器吸了一点进去。
紧接着，头目将注射器扎进了青年人的肌肤当中。几十秒过后，青年人面色由惨白变成了病态的潮红。
“如何，很不错吧。”头目十分得意的微笑。
“……我很满意。”泽田纲吉低下头，半垂着眼帘整个人埋在巨大的黑暗当中。他的语调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轻快。
Boss这是……黑化的节奏吗？
他举起手，似乎在把什么东西递向头目，头目皱眉望着泽田纲吉，有些不解，而下一瞬，有如流波般，空气一阵晃动，一个箱子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头目接过箱子，打开，欣喜若狂的盯着那满满一大箱子的钱票，这时候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对面彭格列的交易员插…在衣兜里的手伸了出来。
“钱还够吗？”
头目眼睛一转，很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摸了摸下巴，皱眉：“还差啊。”
“差多少？”
“不多不多，几十万而已。”
“那样的话，就用你的命来补吧。”泽田纲吉冷着眼说道，同时，他握紧了拳头朝头目的脸打了个直拳，那拳头被X手套包裹着，冷金属与灿金色的死气之炎加剧了他的痛苦，凪甚至能看到头目被击打后喷…射出来的血与唾沫混合物。
头目被打了个踉跄，因为惯性而跌落在地上，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罩在了一大圈的阴影之中，不禁有些心慌了。再抬起头，这个贪心狠戾的头目感到了一阵由内而外从心底里蔓延开来的，像是兔子被野兽盯上的心悸的感觉。
那是怎么样恶鬼的表情啊！即使面前的人脸上一派平静，额间燃烧起来的光辉却是让人感到凉飕飕的，更别提那一只没有隐没在黑暗中的，像会发出血色红光的眼睛啦。
“来、来人！”头目颤抖着声音说道，他余光看见保镖们都快速地向这里靠近，不禁感到一丝心安，只是他显然忽视了站在泽田纲吉身后没有出声过的凪。
“Boss，您到底还是暴走了，这会让我很困扰啊。”凪的声音淡淡的，似乎是一派良善可欺，口中吐出的话却毫不留情，“不过这到底是您的选择……我尊重您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可爱的路人渣君说要在七夕节多更文，但因为本作者的码字速度慢，一天不可能两更，因此将三篇文都挤到今天发啦。
☆、part 61【捉虫】
“也要感谢您的霸道谨慎，派人赶走了民众，空出了这么一大块地方。” 凪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愉悦的表情，“这可是大大减少了我的工作量啊。”对于能方便自己的人，不管他们是否真心实意，凪一向不吝于给予微笑。
只是这笑容落在他们眼里到底是什么意味……这就不是凪能管的了。
头目颤颤巍巍的爬起来，一下子跑到保镖身后，他并没有在意凪口中那状若讽刺的话，而是一下撩开自己的风衣，有一把枪械，他取出了那把一看就很高端，杀伤力巨大的热武器，冰冷的触感让他一瞬间冷静了下来，他毕竟是一名头目，回过神后，他眯起了眼，脸上那几道象征着死神遗憾离去的疤痕随着他的动作而蠕动着，像是活过来那样，透露着浓浓的煞气。
反倒是刺激了在一旁的心腹了，他看来是使刀剑的好手，很娴熟的摆了个拔刀的架势，那张透着一股子精英气质的脸眉宇间暗藏深深的愤怒。那是无意中望见自己的信仰被威胁的那种不顾一切想要毁天灭地的……狂怒。
“Boss，我请求将这个狂妄的瞎眼小子斩于刀下！”
“稍安勿躁。这是你的猎物。”头目举起了手对心腹作了一个安抚的动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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