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猫记-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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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典不以为意地点点头继续道:“你是个好孩子,与其被其他杂七杂八的人教坏、或者你自己一个人慢慢摸索和尝试,还不如我来带你迅速入门的好,省得你走弯路、浪费时间,甚至误入歧途。”
卫明有点不乐意……什么叫杂七杂八的人?还误入歧途?有这么严重吗?“谁是小孩啦?”他悻悻嘀咕了一句。而且他更不喜欢奚典以长辈自居的口吻。
“你是。”
卫明轻轻哼了一声,决定不跟他计较。虽然客观上他比他小十一岁,可要论心理年龄的话还说不好谁比谁小咧!也不想想是谁昨天晚上赖在他腿上呼呼大睡的?
很快,他们点的东西陆陆续续端了上来,每一样都是精雕细琢、盛放的器皿也是相当精致,以至于连一碗再平凡普通不过的片儿川看起来都身价不菲了。
卫明故意把把虾仁和蔬菜往各人的碗里一划拉……三百六的虾仁、八十块的蔬菜还不一样是面浇头?
奚典知道他在赌气,而且其实这样吃对他来说也更方便一点,所以就笑笑地任由他做主。
因为都饿了的关系,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几乎没怎么说话。一分价钱一分货这句话倒也真是没错,这虾仁是地道的河虾仁,吃起来爽滑弹口、显然都取自活虾,再加上龙井茶叶的淡淡清香和微微的涩感,更是平添了三分鲜味。
“撑死了。”喝完最后一口面汤、吃下最后一粒虾仁后,卫明觉得自己心满意足得快不行了。
奚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齿。“我喜欢和你一起吃饭。”
卫明揉揉鼻子、嘿嘿笑了两声。脑袋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初和童遥在机场里面对面吃牛肉面的场景了。说实话,与童遥相对另有一种独到的自在……童遥的脸上没有可以映得出他的脸的太阳眼镜。
结了账,卫明引着奚典回到了房间。一进门他就窘了……房间再大也大不过楼下的餐厅,而且关门之后的环境就变得封闭、隐秘、而又暧昧了。
“我要洗个澡。”奚典捏了捏卫明的手臂道:“带我熟悉一下环境。”
“哦!”卫明赶紧引着他进了右手边的浴室。
浴室很大,既有淋浴房、也有单独的浴缸,洗脸台也是双份的,就连坐厕都分男女。
一圈介绍下来,卫明不得不感慨:“靠,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嘛?”
奚典没理他的抱怨,甩头道:“帮我把我的包拿进来。”
“哦!”卫明扭头出去了。提着他的包进门的时候看到他已摘掉了鼻梁上的太阳镜,上身的衣服也脱掉了、白花花的一大片在他眼门前招摇。他赶紧举起手里的包挡在眼前……他怕自己得针眼,扭着脖子问:“放哪儿?”
“那边。”奚典朝左侧的洗脸台指了指,说着又动手解皮带。
“哎呀!”卫明大叫一声制止了他的动作,随后扔下包、捂着眼睛就逃了出去。
“关门!”奚典大声吆喝了一声,直到房门“砰”的一声之后才嘿嘿坏笑了起来。
浴室外头,卫明捂着胸口扑上阳台,面对美不胜收的西湖气喘如牛、又用力挥了好几下拳头才稍稍平静了一点。靠!他看得出奚典这个坏家伙肯定是在存心撩他、挑战他的忍耐度。
刚才在阳台上跟奚典说话的时候,他就觉得心口直扑腾、好险没扑上去咬他,这会儿他竟然还敢脱衣服给他看?哼,老虎不发威,他还当他是病猫?待会儿等他洗完出来后还敢跟他上演什么半/裸戏码的话,看他不把他……嗯,不把他怎么啊?扑倒?咝……可是,该怎么个扑倒法啊?
其实,卫明偷看过不少限制级教材,有动态的、也有静态平面的。对会发生什么、怎么个发生法之类的细节是了解的,可唯独对前戏该怎么上演感到相当茫然,尤其对方还是个盲人。
到底是应该像那些没情节的纯教材影片里教导的那样直接扒光了扑倒呢?还是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设计个情节、从话语的交流开始慢慢切入正题呢?如果是前者的话,那是该正面交锋还是背后偷袭?是后者的话,那又该讲点儿什么呢?
他撅着屁股、手肘撑着阳台栏杆托着自己的下巴,目光茫然地远眺着平静无波的西湖美景,冥思外加苦想着。想着想着,办法没想出来,浑身倒燥热了起来。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一波波地袭击着全身、随后统统集中到那个要命的区域上。环绕四周的冷空气似乎也升温了,不一会儿就让他额上、鼻尖都冒汗了。
不行、不行!卫明使劲甩甩头,很严厉地告诫自己:卫明啊,想想大姐的警告和禁令,想想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一想到这些,他的脑袋瓜子顿时清明了不少,于是赶紧连连深呼吸了几口加以巩固。
“冷死了,快进来、把窗关上!”身后冷不丁响起奚典忿忿的低喝。
卫明被吓了一跳,扭头一看……“轰!”脑袋里血管爆裂、胸腔里野兽横行。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狼嚎ing……)
10…3
×年6月16日。多云转阴,有时有雨。希望明天变成大暴雨。
明天就要和阿丁去看电影了。日记啊,怎么办?
——摘自卫明的日记
其实奚典并没有以什么过火的形象出镜……好吧,他把牛仔裤换成了围在腰间的浴巾。不过酒店的浴巾又厚又长,所以他只比先前多露了一小截小腿而已。
但这样的场面看在卫明眼里则完全是另一种味道。不是都说雾里看花才最美吗?他也是这么觉得的。最美的不是赤条条、光溜溜的一览无遗,而是隔层纱看美女出浴……呃,又好吧,看美男出浴。朦朦胧胧的似乎全看见了、可实际上又影影绰绰的什么都没看清。什么叫欲扬先抑、欲迎还羞?这就是传说中的含蓄美啊!
而奚典围在腰上的那根浴巾就是最有美感的那层纱……好巧不巧,堪堪裹在腰线上、还后高前低地呈一道斜线,不仅把平坦的小腹完美展示出来,更是把整个后背的曲线在弧度最高的地方硬生生地截住,勾得人直想冲上去一把扯掉这碍人眼的遮羞布。
呼、呼!卫明一口接一口地深呼吸着,费了很大劲儿才把眼皮给合上。完了,这下明天肯定是要长针眼了!
因为迟迟没听到关窗的声音、冷空气也还在嗖嗖地往房间里钻,奚典恼火地大声道:“卫明,关窗!”刚洗完澡的时候他就试着叫卫明帮他拿一下浴袍,可叫了半天都没答复、猜他大概又到阳台上去了,只好自己出来找。可是没想到出来再叫他、他还是给他来个不闻不问!
“砰!”窗子关上了……简直是被人砸上的。
奚典愣了一下,挑着眉朝阳台的方向侧头……难不成就因为他嗓门高了点,卫明就跟他发脾气了?可是听了半天都没听到卫明的动静。“卫明?”他又试探地低唤了一声。
依旧没答复。
“卫明!”他的音量拔高了。如果卫明听得到的话应该知道他已经着恼了。
可惜的是卫明没有听到,因为他还站在阳台上……为了防止自己很没出息地鼻血长流到贫血、很没定力地色胆包天到冲上去为非作歹,他只能把自己关在外面。
奚典困惑不已,也顾不得找浴袍了、扶着衣橱往屋里走了几步。很快指间便划过了衣橱的尽头,他不敢再往前走,大声问:“你在哪儿,卫明?”寂静告诉他屋子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卫小弟应该还在阳台上。怒火以他自己都没料到的速度猛然窜起、使得他吼了起来:“卫明!”
就算听不到奚典的这一嗓子……何况还是听到了,卫明也从奚典的神情看出来他光火了。他搞不清他具体在发什么火,但还是立刻拉开阳台门、探了个脑袋进来问:“怎么了?”
“你在外面干什么?!”奚典厉声喝问。
“……看、风景啊!”卫明支支吾吾,还朝身后指了指。
看风景?!奚典气结,怔了半天才问:“刚才叫你为什么不答应?”好在这一耽搁,他的火气也稍降了些。
“呃……没听见。”卫明心虚地抓抓耳朵,视线则死死地停留在奚典的脸上、不敢往下滑。这才发现他直直地面对着自己,既没有戴太阳眼镜、也没有故意把头侧向左边。“叫我什么事?我不是把窗关上了吗?”装傻充愣还不行么?
“你……!”奚典这次真的气到无语了。
看他面色铁青的样子,卫明硬着头皮、咽了咽口水问:“还有什么事吗?”
“站在外面不冷么?”奚典没好气地问。“进来帮我找一下浴袍。”
卫明怔了怔,扁着嘴、呼啦一下来开阳台门钻了进来,可是没敢走近、只是贴着玻璃站在那边。
奚典索性抱起了双臂跟他对峙。
“哦!”卫明又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地、磨磨唧唧地过去,经过奚典的时候刻意绕开了一步,在衣橱了取了挂在衣架上的浴袍伸直了手臂递给他。
奚典疑惑地拧着眉头听着他蹑手蹑脚的动作,接过浴袍时就问他:“你到底在干什么?跟我玩躲猫猫吗?”
躲猫猫?卫明欲哭无泪地捂着纠结成一团的肚子贴墙站着,使劲对他摇头。
奚典看不到他在干什么,只听到一阵奇怪的轻微悉索声。“卫明,你没事吧?”
我有事!卫明在心底呐喊:我很有事!“没、没事!”结结巴巴地嘀咕了一句,他挨着墙绕开了,背对着奚典站在窗前发起了呆。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竟毫无理智地涌起一股怨气。为什么奚典要是瞎的?为什么看不到他如临大敌的样子、看不到他面色潮红、一阵阵冒虚汗的窘态?要是他看得见的话该多好?一切不就简单了吗?
尽管看不见,但奚典已经明白了。可笑的是这次他真的不是故意来撩卫明的,真的只是因为忘了拿浴袍了才这样“简装”出场而已。
房间里很安静。
奚典摸索着浴袍的上下前后,很快便套上了身、用腰带束得紧紧的,这才开口:“卫明?”
“嗯?”卫明微微侧了侧头,眼角扫到一抹白色、知道他已经穿戴好了,这才放心大胆地转过身来。
“床在哪儿?带我一下。”奚典朝他伸手。
卫明这才想起这里的环境对奚典来说是全然陌生的。“哦!”不敢耽搁、快步上前带他在房间里走了一圈。
奚典默默地记着脚步和方位,然后选了靠近房门的床……这儿离浴室近一点,方便他行动。
卫明倒了杯水来给他,犹豫了一下、嘟囔着问:“眼睛……洗过了吗?”
“嗯。”
“药呢?药吃了吗?”
“嗯。”
“哦,那你睡吧!”卫明说完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奚典忙问。
“我睡不着,到楼下逛一圈……行吗?”卫明挠了挠头,眼巴巴地看着奚典环住玻璃杯的手指。
奚典愣了愣。他听得出卫明的语气不太对劲,像是……受什么委屈了。“你怎么了,卫明?”
“啊?”卫明很无辜地看着他,可一看到他残缺的眼睛又急忙调转目光……奚典干嘛要是瞎的啊?
奚典欲言又止,点点头道:“嗯,去吧。别把自己走丢了。”
“谁会把自己走丢了?”卫明悻悻地撇了撇嘴角。
奚典一笑,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又提高音量道:“你要是把自己走丢了的话,我就完蛋了,知道吗?”
这下卫明真的愣住了。
“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你就是我的眼睛。记住!”
咣!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卫明的心坎上。
西湖似乎不管在什么季节、什么天气、什么时间段里总是美的……当然,乌漆抹黑的夜里不算。此时初冬的太阳已有点偏西,阳光不猛、柔柔地照在微微泛着波澜的湖面上,晃得人不敢逼视、却觉得异样的温暖。湖岸上三三两两的游人漫步在已经掉光了叶子的垂柳之下,每个人都那么悠然自得。而路的另一侧是掩映在花木丛中的各式旧别墅,青砖黑瓦的、斗拱飞檐的、红墙灰顶的,十之八九都面湖依山而建,想当年必然是各式各样有钱有权势的人家所有。
卫明插着裤兜一步三摇地在湖边晃悠。纠结缠绕、躁动不安的心绪此刻早已理顺、消化,尔后就被这碧波荡漾、湖光山色的美景陶冶得荡然无存,只觉得一片宁静祥和笼罩在心头。
杭州真是个极好、极美的地方,太适合放松心情、浮生偷闲了,也难怪会有皇帝错把杭州当汴州了。嗯,而这这一切……多亏了奚典!
掐头去尾,奚典真正睡着的时间很短、顶多半个小时而已,但起身后的精神状况则和午饭前的不可同日而语。
卫明还没回来,房间里安安静静、暖烘烘的。
奚典摸了摸表,四点一刻了。急忙穿好衣裤,找到手机拨了卫明的号码。
手机铃声在门口响了起来,紧跟着是一声开房门锁的嘀嘀声。
“起来啦?”卫明的声音听来精神满满、一点消沉的味道都没有。“我还想来叫你起床呢!”
“嗯。”听到他高兴,奚典也觉得高兴,嘴角扯得高高的问:“去逛西湖了?”
“对!”卫明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双腿高高地翘在茶几上,摇头晃脑、拿腔拿调地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本人决定退休之后就到杭州来定居。”
奚典笑了,顺着他的声音朝窗边走了过来。
“小心!”卫明跳起来捉住他的手臂绕开了书桌前的椅子,引他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奚典嗅了嗅卫明身上的味道,皱眉道:“你吃过什么了?臭烘烘的。”
“呃……!”卫明窘了,嘿嘿笑着用刚刚学来的杭州话道:“葱包桧儿。”
“什么?”奚典不解。
“杭州名产,不知道了吧?”卫明得意洋洋,不过也不敢靠近奚典了……这家伙耳朵好、鼻子也很灵。“是种有点像片皮鸭的小吃。里面有大葱,所以嘴巴就有点臭臭的了。”说着,他转身去浴室刷牙了。
奚典坐在沙发上侧耳听着浴室里的动静,一直有点提着的心直到这会儿才完全放下。
出乎卫明意料的是他们的晚饭是在钱塘江对面一家临江的餐馆里吃的。餐馆面积挺大,可因为长远未装修了、看上去有点破旧的味道。生意倒是极好,才过五点、大堂和包厢内外就都坐满了人。
奚典事先预定了一个包厢,连菜都顺便点好了,抵达之后就坐等开饭了。赵师傅依旧不与他们一起吃饭,因此偌大一个十二人大圆桌边只有他和卫明两个人。
卫明左看看右看看,既觉得不可思议……奚典竟然会到这种地方吃饭,又觉得很有趣……他也没有类似的经验。
“他家的砂锅鱼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家。”奚典边说边惯例地摸索面前的餐具,可是摸到的却是一大包用塑料薄膜封着的东西。
“我帮你。”卫明接过他手里的消毒餐具,用筷子在薄膜上戳了个洞、手脚麻利地拆开一一放置在他面前。
“什么时候换成这种餐具了?”奚典有点苦恼。
卫明耸耸肩,又“啪”地一下拆了自己的餐具,叮叮当当地摆放齐全,却被奚典的问题给问得停住了手。
“今天下午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卫明力求面不改色、声音平稳。
“卫明,”奚典的面色沉了下来。“瞎子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卫明一愣,急忙抬眼看他、却只看到他的镜片里两个有点惊慌的自己。“谁糊弄你了?”他懊恼了,拧着眉头道:“别一天到晚瞎子、盲人的好不好?我不是说过了嘛,我知道您是盲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