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他的男人-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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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婵月见他痛苦到极点的表情,那地上触目惊心的殷红,心中顿时疑窦丛生,不待说什么,武双突然抓住她的胳膊急问:“告诉我,他在哪儿?他去了哪儿?!”
东门婵月茫然摇头:“我不知道,当天晚上他就走了,我直到现在还后悔没有把他留住。”
武双颓然叹息,一双美目中水雾迷朦,东门婵月见他如此情景,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不禁惊愕的看着他,不敢置信的问道:“难道公子你就是……双儿?”
武双扭头凝视着她,只见她嘴角抽动了一下,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武双木然点头:“对,我就是他念的那个人……”心中一痛,血丝缕缕溢出嘴角。
苍白的脸庞,毫无血色薄薄的嘴唇,鼻峰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这个绝色倾城的男人,竟然就是让他魂牵梦萦痛心疾首的情人!
东门婵月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忽然间她明白了,他们本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除了彼此之外,这个世上再不会有哪个女子可以和他们匹配,他们真真的是一对人间尤物,美的不可抗衡,美的不可逼视。
“看的出来,他对你的确是一片痴心。”东门婵月轻叹。
武双皱眉道:“你不要再说了!我该走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东门婵月忙道:“你还在发烧呢,怎么能走?”
武双说道:“我没事,我还要紧着去找他,他……不能没有我。”
东门婵月深深叹息,端了一杯茶犹豫了一下,便给他说:“喝了茶再走不迟,毕竟是本教主亲手给你煮的。”
武双只好接过来一口饮尽,连茶叶都没吐就直接咽了,拱手道:“那武双就告辞了!救命之恩他日再报!”
刚一转身,突觉一阵天旋地转,恍忽间听到东门婵月的声音在身后飘来,轻灵悠远,恍若隔世:“我不会让你走出本教一步,你就留下来报答本教主的恩情吧。”
武双转身,只看到树影人影纷乱飘摇,脑子里一片混乱,心中却是极明白的,惊怒交急的低吼:“为什么要留我?我真的有急事……”
在他倒下去的时候,他听到东门婵月的声音在九宵云外传来:“你的腰中缠有软剑,一看便知是用剑高手,我又岂能让你白白溜走呢?”
她低头,在他脸颊烙下深深一吻,笑的妖魅:“乖乖的睡吧,从此以后,就让我陪伴你这一生一世。如何?”
☆、苗女的蛊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浑身骨骼都快散了架,他终于睁开了干涩的双眼,明眸顾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三十见方的石屋当中,桌椅床凳都是石头的,一应家具俱全,屋内没有太多的装饰,满目的青灰色,自然纯雅。门窗半掩,偶有凉风吹进来,说不出的凉爽清幽。
耳边除了寥寥几声鸟鸣,再无其他杂音,犹如置身于深山老林,难得的幽静。
探手腰间,摸到软剑还在,方才松了一口气。斜目望见石桌上摆放的茶壶茶杯,顿觉口渴难耐,起身下床舒活了一下筋骨,走到石桌前倒了一杯茶,刚要喝时,却又犹豫,也不知这茶中下没下药,只见清灵灵碧澄澄的一杯茶,透彻的就像雪艾的眼眸,口渴的要命,管他下药没下药,要是想要他的命,不早就下手了吗?喝了!
一丝幽凉浸润着五脏六腑。武双深吸了一口气,看眼下情况,自己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雪艾,他又在哪里?他现在在做什么?
蓦然心痛如绞,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不行!必须要离开这里!摸了把腰际软剑,抬手推门,正待迈出脚去,忽在门外闪过一个执剑的苗女,手中长剑一伸,拦在门口。
武双剑眉微拧,斥道:“走开!”
苗女冷着脸孔:“教主有命,不许公子离开石屋半步!”
“……我要是如厕怎么办?”
“奴婢就跟着公子一起去!”
“你!”未见苗女怎样,武双的脸先涨了个通红。忍不住暴起一掌,拍在那苗女肩胛,苗女不防,正被拍中,低呼了一声趔趄着退步,武双趁机一跃而出,那苗女叫声:“不许走!”利剑一抖,斜地里削到。
武双侧身闪过,心里十分恼恨,伸手探腰,铮的一声长剑在手,挥飞而去,苗女被他的剑气震退,却依然不肯放过,尖声嘶叫着挺剑刺来。武双不耐烦,回身将她的剑远远撩开,飞起一脚哒的一下踢在苗女腰际,苗女忍痛呼叫:“快来人啊!快截住……”
未叫出口,武双的剑早已洞穿了她的咽喉,一条血线如断珠般顺着剑锋淌落,那苗女哼都没哼一声,仰身倒地,顷刻便是香消玉殒。
武双看都不看一眼,冷冷的面孔毫无怜惜,在她的裙角上拭净了剑锋,再次缠入腰际,正待转身,迎面就撞上了东门婵月那张冷艳妖娇的脸。
“公子,你下手也太狠。”东门婵月心有不忍的摇着头,口中却说的风轻云淡,区区一个婢女,在她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武双咬牙,冷冷道:“谁再拦我,这便是他的下场!”
东门婵月淡然道:“我救了你,你本来就欠我一份情,现在又杀了我的人,岂不欠我更多了?”
“别给我扯别的,我武双要走,谁能拦得住?”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手按住腰际剑柄,箭步迈去。
出人意料的是,东门婵月不但不加阻拦,反而微笑着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脸上笑意渐浓,柔声道:“那你去吧,一路小心哦。”温柔恬静的声音,如同妻子在嘱咐着外出的丈夫。
这倒叫武双愣了一下,心中不由冷笑:我看你能耍什么花样?
刚走出没两步,蓦地一阵头晕目眩,紧跟着胃部一阵翻涌疼痛,那痛如热浪般一波波袭遍全身,乃至四肢百骸,锥心刺骨。突如其来的剧痛使他支撑不住栽倒在地,东门婵月望着他蜷曲的身体,嘴角勾起绝艳的冷笑,她欣赏着武双痛苦挣扎,头也不回的向婢女吩咐:“去,搬张椅子来给我。”
武双仿佛突然间掉进了虫窟,浑身上下如万虫噬咬,痛彻骨髓,剧痛难忍,四肢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力量,瘫软在地上一阵阵的jing挛,那种被万虫撕食,无与伦比的痛苦难以承受的极端。
任凭他在地下痛苦挣扎,几近崩溃,东门婵月惬意的倚着靠垫,悠然聆听着他的惨叫。
她忽然温柔的笑了笑,起身问道:“难受么?”
“你……”武双颤抖着想要伸手,却被一波又一波的剧痛撕裂的死去活来。
东门婵月笑的得意,见他被折腾的实在不成样子,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声,伸手在怀中拿出一只花瓷小瓶,倒出一粒澄蓝色小丸,托在手心里,俯身对他说道:“只要吃了它,你就不难受了。”
武双想都没想,一把抢过那粒蓝色小丸,放入口中拼命的咽下。不出半盏茶功夫,那突如其来的剧痛竟然消退的无影无踪。
他骇然望着东门婵月,任凭额头上汗水纵流,长剑执于手中,一剑指向那女人颈子,恨不得将她刺穿。
却见东门婵月笑的妖媚:“杀了我,你就会像刚才那样,痛到死去,这个世上,没有人救的了你,除了我。”
“你对我做了什么?!”武双拿剑指着她,厉声喝问。
东门婵月气定神闲的坐回椅子中,漫不经心的问:“公子可知苗疆女子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武双心中一凛,是啊!她是苗女,苗女最擅长的当然是下蛊!我怎么就没想到!传说中最厉害莫过于苗女的蛊毒,被下蛊者就算再有超人的毅力,也终是难以抵抗蛊毒发作的痛苦。而唯一可以为自己解除痛苦的,只有下蛊之人,这一辈子便再也不能离开这人半步,生死都要掌控在她手心里,如玩偶一般被她呼来喝去,却毫无反抗之力。这一下子,自己岂不成了她的傀儡?被她呼喝玩弄,却还要像狗一样摇尾乞怜,乞求她那一粒解痛的药丸!他不敢再想下去,站在那里已是汗如雨下。
东门婵月轻声笑道:“你不要这么害怕嘛,只要你发誓不离开我身边,以后你就再也不会受这般苦了。”她绕过武双的身体,伸手抚摸着他颤抖的胸膛,就像教育小孩子似的说道:“你要乖乖的听话,不能随处乱跑,我可告诉你,这种蛊毒再厉害不过,每天要发作一次,只有及时吃到解药,才不会有任何痛苦,否则……”她的嘴角挑了挑:“你也不要妄想着忍过一时就算了,如果连续三次吃不到解药,蛊虫便会咬烂了你的五脏六腑,在你的眼睛、鼻子、耳朵、还有嘴巴里爬出来,还有这里、这里……破体而出,到时候,你死的可难看了。”
她笑的冷酷,武双听的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一身。终于忍无可忍的横剑入颈,一咬牙,用力向颈中勒去。
☆、为他守身如玉
东门婵月抬手捉住他手腕,呵气如兰的问道:“你死了倒是干净了,你的朋友又该怎么办呢?”
武双闻言,蓦然惊起,手上的剑缓缓落了下来,猛然间想起了什么,厉声问道:“你把他怎样了?你是不是也给他下了蛊?!”
“真是个傻瓜!我若是给他下了蛊,他还离的开我么?”东门婵月轻嗤道。
“你真的没给他下蛊?你不要骗我!”
“没有啦!他又不懂武功,我岂能单凭他床上功夫一流,就有把他留在身边的道理?你以为我这拜蛊教里都是吃闲饭的么?”东门婵月戏谑的笑起来。
武双总算是放了心,不免又为自己的遭遇忧心忡忡起来。心乱如麻的叹了一口气,对面前的妖女再也没有一点好感。看来,硬走是万万行不通了,目前的缓兵之计,就是先稳下心神,慢慢的再想计策。可是!他猛然想起雪艾,气血冲撞,一缕血丝再次涌出嘴角,只听东门婵月冷笑道:“又想他了呀?”
武双狠狠的擦了擦嘴角,白眼一翻,转身走进石屋,把门重重的关起。心中却在苦苦挣扎:小艾,你在哪儿?你可知道我有多么后悔?
夜深人静,拜蛊教中灯火通明,武双一点困意都没有,坐在石桌前瞅着沙漏发呆,那一捧细沙如泉水般缓缓流淌,却看不懂现在是什么时辰。
半天的冥思中,他有万般想法在脑海闪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剑还在身边,东门婵月做的还不算太绝。深思熟虑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这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先摸清拜蛊教地形,等到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的时候,再窃取蛊毒的解药,当然,这一切要从速,用最短的时间离开这个鬼地方,再用最短的时间找到雪艾,把他送到北岳王府,只要他能平安,至于自己将来如何,大不了一死了之!
拜蛊教地形广阔复杂,房舍繁多,且都是木石结构,有如一座座小型的堡垒,拜蛊教中心为总坛,总坛后不远便是一座五层的尖顶黑塔,站在塔顶俯瞰,可观整个拜蛊教全貌,这只是武双几天来留心观察到的,他并不知道那座神秘的黑塔里到底隐藏着什么,因为那里是不允许任何人擅自进入的禁地。
这几天,他不分昼夜,每走一步都要留心观察,期间,发现陆陆续续有不少江湖人物前来拜访,每个人对东门婵月都是毕恭毕敬,甚至更多的是畏惧。这也不足为奇,毕竟半个武林尽在拜蛊教掌控之中。
经过观察,他知道了自己的石屋与东门婵月的寝室遥遥相对。她的住处是座二层石楼,外观墩厚内中宽阔,她总喜欢敞着窗子,不经意的抬头,就可望见她半裸着身体站在窗前,向自己这边凝望,武双只好忍着闷热把门窗紧闭。
幸好这些日子她都能在关键的时刻把解药送进武双口中,每次看到她的身影,总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欣慰,只为她手中那粒幽蓝的小丸,这连武双自己都感到赧然羞辱,甚至怒不可遏。
可是今日,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迟迟未来。慌乱中,他真切的感觉到身体中万虫蠢蠢欲动,那种震颤传遍全身,剧烈难以抗衡的痛楚袭卷而来,侵便四肢百骸。
痛苦的蜷曲,犹如受伤挣扎的小兽,痛到极至,痛到崩溃,痛到视野开始模糊。
他终于在近乎崩溃中看到艳红的一角,便如溺水之人突然抓到救命稻草,他扯住她的裙角,咬牙叫着:“给我……快!”
东门婵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悠悠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给你。”
武双急促的喘息着:“什么……条件?”
“今天晚上,陪我一宿。”长长的指甲在他颤抖的胸膛温柔的划着圈,似笑非笑的欣赏着眼前的猎物。
武双缄口不语,恼羞成怒的瞪着她,东门婵月冷笑不止:“如果你不答应,那好,你就尽情享受这万虫噬咬的乐趣吧。来人,搬张椅子来。”
她悠然的坐到椅子中,尽情欣赏着那美男子痛呼挣扎的惨厉画面。
任凭剧痛侵噬,他居然咬紧牙关,甚至把自己的手臂抓的鲜血淋漓,就是不肯屈服,冷傲而固执的目光让东门婵月一点点失望,良久,她霍然站起,声音冷如寒冰:“好不识时务!看来你是执意不肯了?”
武双忍痛挤出一个生冷的笑,得意而讥诮。东门婵月却不住轻叹:“你情愿受这般苦,也不愿陪我一夜,天下竟然会有你这么白痴的傻瓜!”
武双冷笑,嘴角血丝涌溢,东门婵月厉声道:“你就不怕死啊?!”
“告诉你,你最好想都不要想!”武双的语气让人绝望:“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屈身求全的换取你那颗解药!”
东门婵月彻底失落,颓然坐倒椅中,闭目吐气道:“还没有男人拒绝过我呢,你是第一个。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不是为了他?”
她的目光压了下来,凝视着武双:“你宁愿受此痛苦,也要为他守身如玉,可是他呢?他又是怎样对你的?!”
武双扭头避开她的目光,冷汗涔涔如雨,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为了那个人,他什么苦都可以承受!
东门婵月似有不忍,终于拿出一粒蓝丸弹入他口中,然后拂袖起身,叹息一声:“傻瓜!”转身而去。
武双总算是解脱了痛苦,躺在地上呼哧哧的喘着粗气,漆黑如瀑的长发凌乱的铺散,一袭白衣湿答答的贴在身上,苍白的脸庞几近透明,蒙水琉璃般的双目,是天幕中最迷幻的寒星,空洞的凝望向辽阔的苍穹,卿之眼神,我见犹怜!
良久良久,他忽然挺身站起,理顺了乱发,调匀了气息,伸手向腰际的剑柄摸了摸,趁着夜色深沉,悄然潜入拜蛊教内院。
凭着记忆,一径摸到丹药房,点倒了几名守卫,悄然而入。不算太大的丹药房内,摆满了大瓶小罐,中间地上放着一只巨大的瓦缸,里面传来咝咝啵啵的怪声,好像是无数毒虫互相嘶咬吞噬之声,让人闻之毛骨悚然,他曾听说过一些有关制作蛊毒的方法,现在看来,那缸内必定就是毒物们在互相残杀。心里想着,掩口欲呕。
蛊毒有好多种,解药自然也有无数,却不知哪一瓶才是自己的解药,眼前一大堆形态各异的小瓶着实让他犯了愁。胡乱的拧开几瓶,味道颜色都不是,一边提防着外边动静,一边焦急的四下寻找。
左右翻了一个遍,始终找不到一粒幽蓝色的小丸,心急如焚之时,听到那大缸内咝咝啵啵的声音,又是恶心又是恼怒,愤起一掌拍向大缸边沿,那大缸被他一掌击的晃了两晃,就听身后嗡的一声闷响,武双骇然转身,只见对面墙上砖体翻转,露出了一个暗阁。
一只花瓷小瓶赫然呈现在眼前,武双大喜,箭步奔上,一把抄在手中,拧开瓶盖,只见里面满满一瓶幽蓝色的小丸,倒出来一数,正好是十八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