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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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日中午,东路军到达深河,这里是努尔哈赤的重点防守区。
刘綎军刚到深河时,努尔哈赤的伏兵就向明军发起了冲击。
后金军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努尔哈赤的第三子阿拜率领一千人马,占据着制高点,从后边牵制明军。
刘綎派勇将刘龙吉前去攻击制高点上的后金军。他自己带领乔一奇等,去打击前面的后金军。努尔哈赤的这一部分,是由牛录额真托保、额尔纳、额里三人率领,从正面阻止明军继续向前推进。
两军战斗开始了,托保先已结好阵,在坐等明军到来厮杀。
且说刘龙吉带领一千人马,去攻打制高点上的阿拜。那制高点上滚木、礌石,准备的特别多。努尔哈赤命令阿拜的主要任务,是拖住明朝军队。
刘龙吉先领着士兵攻一下,制高点上的礌石、滚木,如雨似雹,连续打来,使明军前进不得。
刘龙吉登上高处察看周围地形,决定用声东击西战法,他派二百人先从侧面爬登上去,从后金军的侧后、后面进行攻击。他自己再从正面展开攻击。
不一会儿,听到制高点上喊杀声起,刘龙吉知道迂迥上去的人已接近了敌人,开始打起来了,于是,他亲自带领士兵从正面冲击。
谁知制高点上的敌人众多,由侧后面上去的明军,刚一打响,就被后金军一个反击,把那二百人围在中间,然后一齐放箭,二百人只逃回来十几人,其余的全部被箭射死。
再说刘龙吉带领士兵,从正面攻击,他们顶着滚木礌石,奋勇上去。
由于众寡悬殊,阿拜指挥兵卒施放礌石、滚木,刘龙吉不幸被礌石击中脑袋,当即死去。
再说前边的堵截情况,明军的先锋乔一奇,带领军队冲击托宝军的阵营,二人在营前拼杀起来。大约斗了七、八个回合,托宝战败,逃回营中。乔一奇带兵追去,托宝据险防守,矢发如雨,仍未攻下来。
两军一直战到天黑,由于众寡悬殊,托宝的兵马死伤惨重,终于领着余下人马,突围逃走。
托宝军的任务是拖住明军,同阿拜的意图一致。深河这一仗,使明军半天不能前进,有力地配合了西部战场,致使努尔哈赤能全力率部攻马林军。
深河之役后金死伤两千多人,明军损失也不少,勇将刘龙吉战死。
且说努尔哈赤得到马家寨、深河之役兵败的消息,立即召开军事会议,认真对待刘綎的东路军问题。
代善首先说道:
“刘綎果然名不虚传,那大刀一百多斤重,很难招架。若是跟他硬拼,咱都不是他的对手,只能靠智取了。”
托宝说道:
“此人也很谨慎。他行军时,让那姓乔的将领当先锋,在前面开道;他自己带领主力人马居中,让朝鲜军队殿后;安营时,用鹿角枝绕成营城,像真的一座城样子,咱的骑兵不能突入,冲不进去。他在鹿角枝营外设立火器,使咱的骑兵不能冲入营中,又很难接近明军。他们自己或出营征战,或回营休整,可以轮番出战,来去自如。”
皇太极听了以后,说道:
“对刘綎这样的战将,不宜近战!咱们可以用远攻方法,咱们将他引入伏击地点,用弓箭治他,就可以奏效了。”
努尔哈赤说道:
“俗话说:磨道里逮鸡——多转两圈子。刘綎是当代名将,当然不好对付。不过,咱们用智取,引他上钩呀!关键问题,是用什么办法让他上钩?大家就这方面多想点子。”
范文程走到努尔哈赤面前,向他耳边说了一会儿,只见努尔哈赤笑着说:“高!高!范先生真是俺的智囊啊!!……这叫做虚虚实实,以假乱真啊!”
努尔哈赤喊过大贝勒代善,向代善耳边说了几句,代善便高高兴兴出去了。
他又吩咐道:
“二贝勒阿敏带一千人马,在阿布达里冈左面埋伏;三贝勒莽古尔泰带人马一千,于阿布达里冈右边埋伏。你们二人听到角螺声响,一齐杀出,少近战,多远攻,用弓箭。”
阿敏和莽古尔泰分别带兵埋伏去了。
努尔哈赤又向四贝勒皇太极说:
“你带一千人马,埋伏在阿布达里冈的正面。 刘綎领军上了冈以后,即迎面冲杀上去,与扈尔汉合兵一处,不能放跑一人。”
“是!”
皇太极答应一声,就领着兵马出发了。
努尔哈赤又向扈尔汉说:
“你领一千兵马,先到富察埋伏起来,等刘綎军的前锋来到,给予迎头痛击。若能消灭他,更好;若是不能,就佯败,逃向阿布达里冈。再回头跟他打,并让士兵吹响角螺号,争取活捉刘大刀,切记,切记。”
“是!”
扈尔汉答应一声,带领人马向富察而去。
努尔哈赤分派以后,遂向内侍说道:
“传朕的命令:宰杀二十头牛,以及酒、菜、果品等,准备召开庆功会,吃庆功宴席。”
却说阿布达里冈,距离后金都城赫图阿拉约七十里。在满语里,“阿布达里”是“冈”的意思。它的位置在今拉法河,加哈河分水岭处的老道沟岭,地形复杂,易于埋伏。
再说范文程对努尔哈赤附耳的那几句说,就是为了诱使刘綎军,深入重围,以挫伤明军斗志,进而歼灭之。
努尔哈赤派大贝勒代善,前去利用杜松败没时,后金缴获的杜松令箭,从西路杜松的败军中,找出一名浙江兵,让他冒充杜将军的“材官”,到刘綎军中干“以假乱真”的勾当。
且说那“材官”来到刘綎军前,假装告急地说道:“杜将军托刘将军的威名,十分幸运,已经深入敌境,抵达后金都城赫图阿拉。现在是担忧将军的东路大军不能同时并进,故差卑职前来,敬请将军急速起营,以备共同夹攻破城。”
刘綎听了,有些怀疑地反问道:
“俺与你们杜总兵地位相当,怎么传令箭给俺呢?以俺是他的裨将不成?”
那“材官”随机应变地说道:
“报告刘将军,那令箭虽然是号令偏裨将领的,实际上也不常用,只是因为事急,以它取信罢了。”
刘綎听了,对“材官”的话未加深究,便信口开河地说道:“出师的时候,各路大军相约,以传炮为号。今日师抵城下,为什么没有听见你们的炮声?”
听到刘綎这么说,“材官”也才知道,各路大军相互联络的暗号,是以炮声为准。于是,那“材官”便应付着说道:“这里距离努尔哈赤的都城——赫图阿拉,也仅仅五十里,若三里传一炮,还不如骑上一匹马,跑来的快呢!”
刘綎把那假“材官”的一片谎言,当作真话,答应传炮进军。
其实,那假“材官”的话,破绽百出,刘綎却未深思,也没有熟虑,便信以为真。刘綎未免太失之轻率了,简直就是一个大愣瓜!
再说那“材官”回到赫图阿拉,向努尔哈赤报告说:“用炮声是明朝四路大军的暗号,刘将军听到炮声,他才肯进军呢。”
努尔哈赤吩咐侍卫道:
“将缴获的明朝大炮抬一门来,再让明朝的射炮手来一个,……”“轰!”一声炮响,努尔哈赤高兴地笑了,他让侍卫快送信到富察去,到阿布达里同去。
努尔哈赤又喊来侍卫,对他耳语了一会,那侍卫去了不久,提着一颗人头来了,仔细一看,就是那“材官”。
于是。材官”的人头被挂到了大竹竿上示众,说他逃跑到东路军里去送信等。
其实,刘綎被急功冒进的魔影蒙住了眼,看那假“材官”走后,刘綎没有听见炮声就动心了。他唯恐杜松将军独占军功,先命令士卒拔营火速前进。
在刘綎大军接近富察之野的时候,果然听见炮响三声,这时的刘綎将军更是坚信不疑了。
尽管道路难走,周围重峦迭障,路险林深,人马不能成列前进,队伍混乱不堪。刘綎却大声命令道:“兵马成单列前进!”
却说刘綎将军一再催促大军火速赶路,又走了二十多里,忽听炮声连连传来,并且一阵紧似一阵,刘将军心里想道:“这是杜松将军在催促咱们快走呢?”
于是,他心急如焚,命令士兵丢弃掉鹿角枝,轻装向赫图阿拉迅速前进。
这时候,沿途还有几个部落村寨,部分官兵去焚掠,除发现几个老弱女真人之外,一无所获,因为他们早按照努尔哈赤的“坚壁清野”命令,把谷物等埋藏起来了。
刘綎将军知道后,训斥他们说道:
“别去浪费时间了!当前是要抓紧行军,赶到赫图阿拉去。杜松将军已早抵城下了。等咱们打下赫图阿拉城,粮食会有的,牛羊肉也会有的。你们就憋足劲儿,快快地跑吧!”
却说刘綎为了急功冒进,不顾士兵的疲劳,不顾路途的险恶,一味坚持急行军,这种做法就是常说的“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所以兵法上忌讳这种做法,认为“这一定会使主帅失败”。
且说刘綎将军的前锋——乔一奇等,先抵达富察。突然间,伏兵四起,前锋军很快地陷入重围。
后金国大将扈尔汉带领一队人马,猛扑过来,只见扈尔汉横枪立于马上,拦住去路,大声喝道:“呔!大将扈尔汉在此!”
先锋官乔一奇正在马上观赏山景,忽见伏兵四起,心就凉了;又听扈尔汉那洪钟似的吼声,更吓得两腿直打战。
俗话说:“丑媳妇不能怕见公婆。”乔一奇只得壮壮精神,绰枪在手,催马上前。
扈尔汉将手中枪一拧,说道:
“来将报上名来,俺枪下不杀无名之鬼!”
乔一奇听了,十分恼怒,心里说:这黑脸大汉未必是个高手,说不定俺能将他拿住,岂不是立个头功?想到这里,大声说道:“哪黑脸贼听清了,俺把名字报出来,你可别吓得掉下马来,摔死了!俺是沈阳府游击将军乔一奇!”
扈尔汉一听,不禁笑道:
“什么‘瞧稀奇’?都快要死了,还瞧什么稀奇!”
“少废话,看刀!”
乔一奇不再跟他扯狗皮,举起刀来,朝扈尔汉顶门劈来。
扈尔汉见刀砍来,忙用枪去接,只听“噹啷”一声,那刀口砍在钢枪上,火星直飞。
乔一奇只觉得虎口被震得发疼,心里说:乖乖,这黑脸汉子劲头不小哩!不由得小心谨慎起来。
二人你一枪,他一刀,来来往往,斗到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败。
明军中的于承恩,见乔一奇不能取胜,遂手使双刀,催马上前,与乔一奇二人齐战扈尔汉。
扈尔汉一见又上来一个,便大声喊道:
“你们现在不上,还等几时?”
他的声音未落,只听“哗啦”一下,扈尔汉身后的兵马便一齐拥上来。
乔一奇先锋营里只有五百人,怎能经得扈尔汉一千兵马的冲击?尤其是那些骑兵,如飓风一样,扫了过来。
乔一奇的先锋营一下子被冲散了,士卒们有的被马撞死了,有的被踩死了,有些幸存者也不敢恋战,慌忙逃向山去。
乔一奇、于承恩见身后的士卒溃散了,也不敢再打下去,生怕那些骑兵围过来,跑不出来。于是,二人交换一下眼色,虚砍一刀,就勒转马头,向刘綎所在的中军逃去。
扈尔汉见明军逃跑,也不追赶,便收兵往回走。
刘綎将军见乔一奇与于承恩的前锋营被消灭了,才如梦方醒,知道自己如今已中努尔哈赤的诱兵计了。
但刘綎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他表现出异乎寻常地镇静,立即命令道:“全军集结了,整顿好队伍,准备迎击鞑子的突然袭击!”
东路军在刘綎将军的镇定表情上,得了鼓舞,汲取了力量,全军立即整顿好,严阵以待。
其实,刘綎的东路军已进入努尔哈赤的伏击圈了。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四贝勒皇太极等,率领三万多兵马,从瓦尔喀什密林中杀出。
刘綎将军一见,手提镔铁枪,两眼环睁,怒视着奔向前来的大贝勒代善,四贝勒皇太极,嘴里骂道:“你两个娃娃是俺的手下败将,赶快滚回去,让努尔哈赤来跟俺斗三百回合!”
大贝勒代善听了,说道:
“刘将军!你不要执迷不悟了,你已经中了咱的埋伏,还是早下马投降吧!”
刘綎一听,气得肺都快炸了,立即说道:“呸!俺刘大刀虽然是个武人,也略知君臣大义。俺生是明朝的人,死是明朝的鬼!怎能弯腰降你那境外的胡人?”
皇太极向代善说道:
“大阿哥!别跟这老匹夫磨嘴皮子了,咱们将他活捉了,送到父王那里领赏去!”
代善还未来得及说话,只见刘綎的大镔铁刀已经挥起,只觉耳畔一阵凉风吹来,那刀对他顶门劈将过来。
大贝勒不敢用刀去顶,知道那刀的分量,急忙来个镫里藏身,躲过那一刀。
四贝勒皇太极也急忙舞刀,与大阿哥一起,双战刘綎将军。
三人战到二十多个回合,那刘綎越战越勇,一百二十斤重的镔铁刀,舞得上下翻飞,刀光闪闪。大贝勒与四贝勒虽然两人战刘綎一人,仍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嘘嘘。因为刘綎那刀太重,二人都不敢用刀去碰它,多半是以躲为妙。再者,那刀又来得迅猛异常,稍有疏忽,一旦被它劈着,准是两半分开,这精神一紧张,就显得更累了。
且说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与范文程谈论攻取辽沈的事情,突然探马来报说:“明朝南路军主帅李如柏率二万兵马,已出清河鸦鹘关,离都城不远了。”
努尔哈赤一听,心中不由一惊。他心里想,现在主力都已集中用在东路,对付刘綎去了。一旦李如柏来个急行军,半天就赶到赫图阿拉,城里这几千人马,怎能守得住?那样一来不就是:黄鼠狼满山去打食,家里丢了老母鸡。他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急忙将这些情况讲予范文程听,让这个智囊赶快想出个妙招,来力挽狂澜。
范文程听了,急忙动脑筋,想点子。说来也巧,偏偏这时裤裆里痒得难受。当着皇上的面,也不敢公开伸手到裤裆里骚痒,但是痒得他实在受不了。
范文程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忽听努尔哈赤问道:“范先生,你想到好计策没有?”
“唔,唔!俺还……还没有想到呢……”努尔哈赤看着范文程,笑着说道:“咱还用你那‘以假乱真’的计策吧?”
范文程听了,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立即说道:“好,好!就用那以假乱……乱真吧!”
听了范文程结结巴巴地讲话,心里不由得疑惑起来:“这范先生今天怎么啦?……”努尔哈赤让侍卫喊来扈尔汉,对他如此这般说了一会,扈尔汉高高兴兴地走了出去。
这时候,努尔哈赤才心安理得,他以为:只要消灭了刘綎的东路军,南路的李如柏就容易对付了……且说东路军主帅刘綎力战后金国的大贝勒代善、四贝勒皇太极。只见刘綎舞起镔铁大刀,左右盘旋,煞是凶勇。大贝勒、二贝勒、四贝勒,轮流战住刘綎一人,也不能奈他何。
刘綎心里想:“后军为什么不接战上来?”忽然,西北角上一彪军马杀到,喊杀连天,风驰电掣,从火光中望去,但见大旗上现出一个斗大的“杜”字来,那兵士盔甲完全是明朝装束。
刘綎见了,又惊又喜,惊的是杜将军从天而降,必然取得了赫图阿拉;喜的是自己正是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