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小说网 > 文学电子书 > 绿野仙踪 >

第16章

绿野仙踪-第16章

小说: 绿野仙踪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之可延寿三百载;枣大者皆百余年物,服之可延寿一纪。”于冰作揖领谢。又问道:“仙卿从开阵时修持至今,所行又光明正大,理会膺上帝敕诏,位列金仙;今犹奇迹林泉,何也?”妇人道:“吾于天皇氏时,即奉诏为桂尊夫人;因性耽清静,授职后便须随班朝晋,缘此叩辞。至帝尧时,又奉诏封清华夫人,敕命佐花蕊夫人,总理九州四海花卉荣枯事。于此缺极繁,更非所愿,仍复固辞,只今算一草莽之臣可也。”于冰连连作揖,道:“今日冒渎夫人之至!”妇人带笑还了两拂,送于冰至树外,说道:“山海之内多藏异人,嗣后先生宜珍重厥躬,毋轻以隋珠弹雀。”于冰拱手谢道:“良言自必书绅。”夫人又道:“暇时过我一谈,于先生未尝无益。”于冰唯唯。刚走得一步,那树已无门矣。后来,于冰授职金仙后,倒与此桂成道中契友,互相往来,此是后话。
次早,复去游览,数日后,方驾云出山。离地才起了三百余丈高下,见川江内银涛遍地,雪浪连天,一阵怪风,刮得甚是利害。但见:
不是风伯肆虐,非关巽二施威。竹浪横飞,宁仅穿帘入户;松涛乱卷,慢言灭烛鸣窗。初淅沥以萧飒,忽奔腾而砰湃。五峰瀑布,何因泻至江干;三峡雷霆,直似涌来地底。大舟小舰,翻翻覆覆,真如落水之鸡;少女老男,扰扰纷纷,无异熬汤之蟹。
于冰见风势怪异,低头下视,见川江内大小船只,沉者沉,浮者浮,男女呼天叫地,个个随波逐流,心上甚为恻然,急向巽地上一指,喝声:“住!”少刻,风息浪静。见梢工、水手,各整舟揖;其中有翻了船,救上岸的,又皆呼天叫地,势类疯狂。于冰复手掐剑诀,飞符一道;须臾,大小江神拱立云中,听候使令。于冰问道:“今日大风陡起,川江内坏无限船只,伤残许多民命,尔诸神可是奉上帝敕旨,收罗在劫之人么?”众神道:“这段江名为孽龙窟,最深最险。江底有一老鼋,已数百载,屡次吹风鼓浪,坏往来船只,实系此物作祟,小神等并未奉有敕旨。”于冰大怒道:“尔等既职司江界,理合诛怪安民,体上帝好生之心,何得坐视妖鼋肆虐,任他岁岁杀人?尔等职守何在?”众神道:“妖鼋身躯大经亩许,力大无穷,且通妖术,小神等实没法遣除。”于冰越发恨恕道:“此等尸位旷职的话,亏你们也说得出!既无力遣除,何不奏闻上帝,召天将诛之?”诸神皆鞠躬认罪,无可再辩。于冰将木剑取出,上面书符两道,付与江神道:“可速持吾剑投入鼋穴,自有妙应。”江神等领剑入水,见老鼋还在那里食落江男女。又有那些不知死活的鱼虾,也来赶吃人肉,统被老鼋张开城门般大口,一总吞去。正在快活时,江神等将木剑远远的丢大,那剑出手有光,一道寒辉,掣电般直扑老鼋项下。只见那老鼋从口中吐一股青气,将木剑冲回有百余步远近,在水中旋转不已。只待青气散尽,那木剑又照前飞去,仍被青气冲回,如此五六次。众江神见不能成功,将木剑收回,齐到半空中细说妖鼋利害。于冰道:“此必用前后夹攻之法方可。”随将雷火珠交付江神,吩咐如此如此。众江神领命,握珠者立在老鼋尾后,持剑者仍在前面。将剑丢去,老鼋复吐青气,不防尾后响一声,雷火珠早到,打在老鼋尾骨上;老鼋虽觉疼痛,却还不甚介意。江神将珠收回,复向老鼋掷去,大响了一声,这一珠才将盖子打破,疼得老鼋声吼如雷,急忙将身躯掉转,张着巨口向众江神吐毒。众江神收珠倒退,却好木剑从老鼋背后飞来,直穿过老鼋脖项,血势喷溅,波浪开而复合者几次。而老鼋踯躅跳跃,无异山倒峡崩,江面上船只,又被水晃翻了许多。于是登开四足,向江底芦草多处乱钻。只见那剑真是仙家灵物,一直赶去,从水中倒起,转一转,横砍下来,将脖项刺断一半。老鼋倒于江底,那剑犹往来击刺,好半晌鼋头始行坠落。于冰在云中等候多时,方见众江神手捧珠剑,欣喜复命,细说诛杀妖鼋原委,又各称颂功德。正言间,忽听得江声大震,水泛红波,见一鼋头大有丈许,被众神丁推涌上江岸,看的人蜂涌蚁聚,都乱嚷:“上帝降罚,杀此亘古未有的怪物!从此永庆安澜,商旅可免覆舟之患矣!”于冰戒谕江神,着不时巡查,以除民害。众神遵命去了,于冰方催云行去,随地济困扶危。正是:
丹凤岭前逢木怪,川江水底斩妖鼋;
代天宣化神仙事,永庆升平行旅安。
………………………………………………

第十七回 请庸医文魁毒病父 索卖契淑女入囚牢

词曰:烛影摇红笔莫逃,儿杀父出今宵,藉医刀。烈女救夫索卖契,心先碎;
英雄甫听语声高,恨难消。
右调《杨柳枝第二体》
话说于冰斩了妖鼋,这日商客死亡受惊者甚多。就中单表一人,姓朱,名文炜,系河南归德府虞城县人,年二十二岁,住居柏叶村。他父名朱昱,年五十二岁,有二千两来家私,住房田地在外;从部中打点补授四川金堂县典史。他长子名文魁,系已故嫡妻黄氏所出,娶妻殷氏,夫妻二人皆谲诈残忍。文魁最是惧内,又好赌钱,每逢赌场,便性命不顾。其次子朱文炜,系已故侧室张氏所生,为人聪明仁慈,娶妻姜氏,亦甚纯良。他家有两房家人:一名段诚,一名李必寿,各配有妻室。朱昱最爱文炜,因长子文魁好赌,将田产留文炜在家经理,将文魁带至任所,也是防闲的意思;说明过三年后,方着文炜来替换。朱音满心里要娶个妾,又因文魁在外独宿,不好意思举行。喜得他为人活动,于本地乡绅铺户,应酬得轻重各得其宜,上司也甚是喜他,常有事件批发。接连做了三年,手内也弄下有一千四五百两,又不敢在衙门中存放,恐文魁盗用,皆暗行寄顿。这年已到三年,丈炜思念他父亲,久欲来四川省亲,因屡次接他父亲书信,几时文魁回家方准他来。他哥哥文魁又想家之至,常暗中寄信着文炜速去,弄得文炜没了主意。又兼他嫂嫂殷氏因文炜主持家政,气愤不过,天天指猪骂狗的闲吵,文炜夫妇处处谦让,才强支了这三年。这年决意入川看父,将地土俱行租种与人,又将家中所存所用,详细开写清账,安顿下一年过度,交与他嫂嫂管理;又怕殷氏与姜氏角口,临行再三嘱托段诚女人欧阳氏,着他两下调和,欧阳氏一力担承,方同段诚一同起身。
这日到孽龙潭,陡遭风波,船只几覆,来在金堂县。朱昱大喜,细问了家中并乡里等话,着文魁与文炜接风痛饮。文魁见兄弟来,可以替得早行回家。不意过了月余,朱昱一字不题。文魁着文炜道达,但付之不答而已。文魁恼恨之至,外面虽不敢放肆,心里也不知咒骂了多少。一日,朱昱去绅士家看戏,至三鼓后方回,在马上打了几个寒战,回署便害头疼。次日,请医看视,说是感冒风寒,吃了两剂药,出了点汗,觉得清爽些。至八天后,又复遍身疼痛,寒热交作,有时狂叫乱道,有时清白。一日,到二更以后,朱昱见文炜一人在侧,说道:“本城贡生刘崇义与我至厚,他家收存我银一千一百两,月一分行利,有约契。我曾与他暗中说明,不着你哥知道。新都县敦信里朱乾,是与我连宗兄弟,他那边收存我银三百两,也是月一分行利,此宗你哥有点知道。二处我都系暗托,说明将来做你的饭根。我若有个好歹,你须设法弄在手内,日后你哥哥将家私输尽,你就帮助他些,他也领情。不是我做父母的存偏心,我深知他夫妻二人皆不成心术,久后你必大受其累。约契收放在一破红油柜中旧拜匣内,你可速速拣收在手!衣箱内现存银八十余两,住房桌下存大钱三万余文,你哥哥都知道,瞒不得他。若将衙门中器物等项变卖,不但棺木,即回去脚价盘费亦足而又足。至于本乡住房并田地,我过日自有道理。”文炜泣说道:“父亲不过是受了寒,早晚即愈,何骤出此言!本城并新都两处收存银两,一任哥哥收取;我一分一厘亦不经手,非敢负父亲疼爱至意,大抵人生穷通富贵,自是命定,若我欺了哥哥,天亦不容我。父亲可安心养病,断断不必过虑。”朱昱听了,蹙眉大恨道:“痴子深负我心,你到后悔时方信我言。由你去罢!”又道:“我此时觉得着实清爽,可将你哥哥同段诚叫来。”文炜将二人叫到,朱昱向文魁道:“我一生勤俭,弄下些小家私;又得做此微员,年来不无补益。我这病看来还无妨,设有不测,世人没个不散的筵席,扶我灵回乡后,断不必劳亲友吊奠,倒要速请亲友与你弟兄二人分家,断不可在一处居住。家中住房原价是三百三十两,你弟兄二人谁爱住此房,即照原价归结,另寻住处;将来不但田产,即此处并家中所有器物、银钱。衣帛等类,虽寸丝断线,亦须眼同亲友公分,以免骨肉争端。若谁存丝毫占便宜之见,便是逆命贼子!段诚也在此,共记吾言。你是我家四世老家人之后裔,他二人有不合道理处,须直口苦劝,毋得瞻徇;若他们以主人欺压你,就和欺压我一般。你为人忠直,今以此相托,切莫负我!”段诚听了,泪下如雨。又向文魁道:“你除了顽钱,我想普天下也再没第二个人能占了你的便宜,我倒也放心;你兄弟为人忠厚,你要步步疼怜他,我死去亦得瞑目。”说话间,又烦躁起来,次日更甚。本县东门外有个举人,姓强,名不息,专以行医养济家口,是个心粗胆大、好走险路的人。被他治好了的也有,大要治死的居多;总在一剂两剂药上定死活,每以国手自任,地方上送他个外号叫“强不知”。即或有被他治好的,又索谢礼过重,因此人又叫他做“强盗”把个举人名品,都被他行医弄坏了。朱文魁慕他治病有断决,两三次打发衙役请来,看了脉,问了得病日期,又看了看舌头,道:“此真阴症伤寒也!口渴烦躁皆假相,了非用人参五钱,附子八钱,断无生理!”文魁满口应承。文炜道:“医理我一字不知,只是阴阳二症听得人说必须分辨清楚,药不是轻易用的。”文魁道:“你少胡说!先生来,自当以先生话为主,只求开方早救为是,你讲得是什么阴阳!”强不知道:“似此症,我一年内也不知治着多少,我若认不真切,敢拿老父母试药?不是学生夸口说,城内外行此道者数十人,笑话他还没一个识得此症。”文炜不敢争辩。开了方儿,文魁便着段诚同衙役买参挝药。强不知去后,文炜放心不下,将药方请教先治诸人,也有一言不发的,也有摇头的,也有直说吃不得的,文炜与文魁大争论起来。文魁急得大嚷道:“你不愿父亲速好么?耽搁了性命,我和你誓不同生!”文炜也没法,但愿服药立愈。服药后,便狂叫起倒不已。他原本是阳症,不过食火过重,汗未发透,邪气又未下,若不吃药,亦可渐次平安,他那里受得起人参、附子大剂,文炜清急,又与文魁争论,文魁道:“亏你还是个秀才,连若‘药不瞑眩,厥疾不瘳’二句,都不知道!”又待了一会,朱昱声息具无。文魁道:“你看安静了没有?”文炜在嘴上一摸,已经死了。文炜抚尸大叫,文魁亦大惊,也悲号起来。哭了半晌,率同衙役,停尸在中堂,买办棺木。本县闻知,立即差人送下十二两奠仪。三日后,署理官早到,至七日后,文魁托书役于城内借了一小佛殿,名慈源寺,搬移出去,然后开吊。又请他父亲相好的绅士几人,求了本县名帖,向各绅衿铺户上捐,也弄有一百七八十两;文炜将刘贡生等借约二张拣出,支付文魁;文魁喜欢得心花具开,出乎意料之外,极力的将文炜誉扬贤孝,正大不欺。一日,文魁向文炜道:“刘贡生所借银两,我亲问过他三四次,他总推说一时凑不及,许在一月后,看来利钱是无望的了;新都县本家朱乾借银三百两,他住在乡间敦信里,离此八九十里路,你可同段诚走遭,必须按约上年月算明利钱,除收过外,下欠利钱一个也让不得。我们是甚么时候?讲到连宗,他该破家帮助我们才是有人心的长者!明早即去,他若推托时日,你两人断断不必回来,天天守着灵何益?”次日,文炜遵兄命,同段诚去了。到朱乾家,相待极其亲厚,早晚在内房饮食,和亲子侄一样;银子早已备办停妥,又留住了四天,与了本银三百两,又找了利银十六两,余外又送了十两,具是十足纹银。主仆二人千恩万谢,辞了上路。
约走了二十多里,至新都县饭馆内吃饭,见三三两两出来人去,都说的是林秀才卖老婆还官欠的话,咨嗟太息的,倒十有八九。听了一会,也没什么关心处。原来这林秀才是本省新都县人,单讳一个岱字,号齐峰,年三十一岁。他生得汉仗雄伟,勇力绝伦,虽是个文秀才,却学得一身好武艺,马上步下可敌万人。娶妻严氏,颇有才色,夫妻甚相敬爱。他父亲林楷,为人正直,做过陕西陇县知县,真是一钱不名,后来病故在任内,林岱同他母亲和家人林春,扶柩回籍,不几月他母亲也去世。清臣之家,那有什么私囊?又因重修陇县城池,部中刻减下来,倒亏下国帑二千七百余两,着落新都县承追。前任县官念他是旧家子弟,不过略为催取,林岱也交过八百余两。新任知县叫冯家驹,外号又叫冯剥皮,为人极其势利刻薄,他曾做过陇西县丞,与林楷同寅间甚是不对,屡因不公不法的事,被林楷当面耻辱;今日林岱有这件事到他手内,正是他报怨之期。一到任,就将林岱家人林春拿去,日夜比责;林岱破产完了一千余两,求他开释,他反申文上宪,说林岱亏欠国帑,恃符抗官,不肯交纳,将秀才也革下来。林岱又将住房变卖交官,租了一处土房居住。本城的绅衿铺户,念他父居官正直,前后捐助了三百两,尚欠四百五十两无出,大家同去恳冯剥皮,代他报家产尽绝。冯剥皮不惟不准情面,且将林岱拿去收监,将来林春讨保释放,林春不几日亦病故。止有林春的女人同严氏做些针线,货卖度日,又要结念林岱衣食,把一个小女厮也卖了做过活。后来剥皮竟将林岱也立限追比,又吩咐衙役着实重责,大有不能生全的光景。地方上桑梓又过意不去,捐了一百两交纳,复恳他报家产尽绝的申文。剥皮满口应许,将银子收下,仍是照旧比责,板子较前越发打得重了。此后内外援绝,苦到绝顶,严氏在家中每天不过吃一顿饭,常有整天家受饿,没饭吃的时候。
本城有个监生叫胡贡,人只叫他‘胡混’,是个心大胆小,专好淫奔之人。他家里也有几千两的用度,又好奔走衙门,藉此欺压良善。他屡次看见严氏出入,姿色动人;又知林岱在监中无可解救,便引起他娶妾之心。托一个善会说话有机变的宋媒婆,以采买针线为由,常拿些绸缎碎物,着严氏做;做完他就将手工钱送来,从未耽延片刻。其手工钱都是胡贡暗出,因此往来的透熟;每日家言来语去,点缀严氏,看他卖身救夫,与宫贵人家做个侧室,便可名利两收。严氏是个聪明妇人,早已明白他的意见,只是不应承他;后见他屡次牵引,便也动了个念头,向宋媒道:“我非无此意,只是少个妥当人家,你即这样关切我,心里可有个人家么?”宋媒即将胡监生人才、家道、年纪说了个天花乱坠。严氏道:“我嫁人是要救夫出监,只怕他未必肯出大价钱娶我。至于与人家做妾,我倒不回避这声名。”宋媒道:“这胡大爷也曾说过,止出三百五十两,此外一两也不多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