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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圣斗士]离逢尘世间-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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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加上了船,优雅的金发渐渐隐入人群里。他踏上了自己的道路,而一些梦想却终究被迫放弃了。加隆看着那踌躇的背影,体会着那段话中的苦涩。再次看了看怀里的招待券和一张往返船票,那是米罗上火车前交给他的。虽然他知道米罗只是出于对兄长的邀请,而对于加隆来说,这却是最后的机会。一个月后的百老汇,Memory。是逃走还是争取,沙加的话久久地萦绕着。 
  
  “加隆少爷,你的精神不太好。”穆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排座位上的加隆,自从回到巴黎后,加隆几乎没有说一句话。就连穆提议直接回祖屋,他都没像以前那样竭力反对。
  “穆,你说这片湖是不是太冷清了。”加隆望着湖面,碧绿的湖水泛着银波,却不再变换着奇妙的颜色,“撒加最喜欢牵着马在这里闲逛,还在这里遇到了米罗。他说美丽的地方之所以美丽是因为那里住着天使,而现在却只剩下我一个人。你说,是因为湖水太寂寞所以不再是彩色的了,还是因为欣赏它的人心太寂寞了,而看不到彩色?”
  “少爷,你太累了,不要再想这样的问题。”
  “是啊,我真的已经很累了。”加隆将头靠到车座背上,“一直不求回应地做着蠢事,真够累人的。”
  车颠簸在沿湖的小路上,穆尽量放慢了车速让已经熟睡的加隆好好休息。住着天使的湖畔,安睡着灵魂的墓前,加隆回到了这里,却回不到曾经。带着浓浓倦意的睡梦中,不知道梦见了谁。
  
  



                  逢



  
  Midnight; Not a sound from the pavement 
  Has the moon lost her memory? 
  She is smiling alone 
  In the lamplight 
  The withered leaves collect at my feet 
  And the wind begins to moan 
  
  Memory; All alone in the moonlight 
  I can smile at the old days 
  I was beautiful then 
  I remember 
  The time I knew what happiness was 
  Let the memory live again 
  
  Every street lamp 
  Seems to beat 
  A fatalistic warning 
  Someone mutters 
  And a street lamp gutters 
  And soon it will be morning 
  
  Daylight; I must wait for the sunrise 
  I must think of a new life 
  And I mustn't give in 
  When the dawn es 
  Tonight will be a memory too 
  And a new life will begin 
  
  Burnt out ends of smokey days 
  The stale cold smell of morning 
  The street lamp dies 
  Another night is over 
  Another day is dawning 
  
  Touch me; It's so easy to leave me 
  All alone with my memory
  Of my days in the sun 
  If you touch me 
  You'll understand what happiness is 
  Look a new day has begun… 
  
  米罗站在舞台上练习着歌剧的曲子,由于只是排练,本该辉煌的大厅只亮着几盏聚光灯,周围的一切都隐在朦胧的灰色中,包括台下加隆的身影。他看着米罗投入的唱着,一束灯光正好包裹着他的身体,像天使般散出明亮。仿佛有魔力般深情的歌声牵引着他回忆起过去,回忆起昔日的美丽和欢笑,年少时不知挫折的轻狂。 
  已经不清楚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失去了幻想,失去了快乐,失去了骄傲的资格。 
  一曲终了,包括工作人员在内的所有人,似乎都还恍惚地沉溺在米罗的歌声中。加隆从隐匿在黑暗中的座位上站起来,一边鼓掌一边走向舞台。脑中疯狂地想着一些念头,卡妙就是这样执着地走向他,将手伸向舞台上的米罗,那么理所当然地在人们面前拥吻。为什么他就不可以,为什么只有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完成一个爱字。 
  羡慕也好,嫉妒也好,加隆从来都觉得那是极度可笑的字眼。但他终究明白了这可笑的含义,竟如此无奈而狂燥。 
  “加隆?”米罗惊喜地望着走向自己的加隆,“你怎么自己先找来了?说好下午我去接你的。” 
  “想来就来了,”加隆随意地答着,一手撑着舞台跳到台上,“干得不赖!我可是最痛恨听歌剧的人,不过还是赏光来了。” 
  “你这算是鼓励我吗?就算真的不好看也不用说得这么明……”没等米罗抱怨完,加隆突然拉过他的身体,在他完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轻轻地吻上米罗的双唇。 
  米罗瞪大着双眼看着近在眼前的加隆,温柔的情愫一瞬间传遍全身,令他回想起最初年少时被人疼爱的感觉。一阵心慌意乱的思想挣扎,却忘了最简单地推开加隆,只是茫然地等待他结束这个温柔的长吻。 
  “你……加隆……你不该……为什么!” 
  “那是代替撒加做的。”加隆的声音藏着一丝温柔的苦涩。 
  “撒……加?” 
  “这次毕业回巴黎,我看了撒加最后一晚的日记,看来他欠了你这样一个吻。米罗,我想我所做的事远不及撒加能给你的温柔。而他欠你的、他给你的,看来都不是我能做得到的。无论这是不是你无法接受我的原因,至少今天,刚才那一刻,是我最后一次扮演撒加来爱你,最后一次作为哥哥的影子。现在让我来告诉你加隆是怎样的,我不是撒加,我比撒加任性,比撒加暴躁,但我比撒加更爱你。如果他从认识你的那天起爱了你两年,那么我则爱了整整八年。你离开的那段时间,我想尽办法说服自己,只要你幸福我就可以全身而退。但其实这种可笑的大度不过是小说里的台词罢了,我曾经所付出的每一点感情都折磨着我,让我不许忘记你的存在。米罗,我不逼你做任何决定,我站在这里只是为自己争取爱情。你告诉我,即使是一丝希望……我还有没有?” 
  “加……隆……”米罗艰难地开口,“我从来没有拿你和撒加对比,我从来不觉得你是撒加的影子。我看的很清楚,也很明白我所拒绝的……是谁。” 
  “哦?即然如此!你刚才不拒绝我的吻,并不是因为把我假想成撒加了?” 
  “我……” 
  “在你内心深处你也不愿意拒绝我,也许刻意排斥我的样子和身份,只是顾及到死去的撒加?!” 
  “不对!我……” 
  “你不断催眠自己不要爱上我,是不想混淆了撒加的脸和我的灵魂,你害怕自己迷失在过去,逃不出撒加死去的阴影!对吗?” 
  “不是的!不对!加隆!别说了!” 
  “绕了这么大的圈子,一切拒绝我的原因只因为我是撒加的弟弟,只因为我没有先他一步爱上你,只因为我没有他那样死去而在你心里留下深刻的永恒。” 
  加隆的语气越来越激烈,咄咄逼人完全不留给米罗一点辩驳的机会。即使再温柔成熟的人,也会有无法克制的一天,那只因为爱一个人的心情终于满溢而出,无法收拾了。 
  “住嘴!”米罗实在忍不住大吼一声,压过了加隆的质问。几乎快要燃烧的舞台上刹时间恢复了昏暗无声的色调。米罗双手握着拳,双肩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绕了这么大的圈子,一切拒绝你的原因……是因为卡妙。” 
  “卡妙?卡妙……是啊,你那么爱他……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他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只不过在你孤独的时候离开了你,又在你孤独时重新回到你身边。为什么他可以轻易牵动你的感情,胜过我,甚至胜过撒加?” 
  “如果感情可以那么容易解释,那你来解释为什么我可以牵动你的感情,即使我一点也不爱你?” 
  “你!”加隆尤如晴天霹雳,“你一点也……不爱我?” 
  “……,是!就算我说了让你不堪的话,我只是不想再给你任何不可能的希望。加隆……” 
  “我爱你,米罗。”加隆抬起忧郁的双眼望着米罗,语气里充满了疲惫,“我那么爱你……” 
  “别说了加隆!不要再说这种无谓的话了!我不爱你!不爱你不爱你不爱你!你明不明白?” 
  “米罗!” 不等米罗说完,加隆突然用尽全力推开他,来不及反应过来的米罗被狠狠推倒在舞台边上。米罗以为加隆为了宣泄情绪才这样做,身上撞击的疼痛远不及心痛的感觉。然而紧接着的一声巨响,像一股恶兆几乎崩断了米罗的神经。 
  舞台的照明大灯掉了下来,正掉在米罗刚站的位置,而这一刻却压在了加隆的身上。所有事情只发生在一瞬间,互相争辩伤害的余音仿佛仍未退尽,满目留下的却只有无尽的灰白场景和殷红的鲜血。 
  后台的人们开始慌乱地忙碌起来,斥责声、担架、红色、白色、抢救……单薄的一切混乱地构成了米罗眼前的世界,而嘈杂中只听见昏迷的加隆轻轻地呢喃,“米罗……小心……”。 
  加隆完完全全地输了,输在了三个人的战场上,输尽了他的骄傲和自负,输尽了他的赌注,输尽了一切。 
  
  百老汇史多拉剧团新剧目《Memory》,将于11月1日在52街公演。卡妙一踏入繁华的纽约,才发现到处都能看到关于百老汇的大幅广告。米罗和女主角的黑白照片被放大了数十倍,显眼地放置在中心广场上或街道旁,引来不少驻足观望的人们。也令卡妙莫明的有一种自豪。 
  百老汇第52街属于内百老汇,在此上演的都是经典出众的名歌剧,是所有演员奋斗的最终目标,做为演员最高尚的荣誉和地位,没有人不向往着44街到53街的百老汇剧院。卡妙想像着多年以来,米罗和他的伙伴们在外百老汇的低人气剧目中打拼着,接受人们的嘘喝,在暗淡的灯光下拼凑着光辉的理想。而如今他终于站上了辉煌的舞台,在赞美和鲜花的簇拥下,温笑地迎接自己。 
  卡妙看了看怀表,离约定米罗来接他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看来是自己有点性急了。卡妙心情愉快地对自己笑笑,环视着陌生的城市,他并不确定那是不是他们今后生活的地方,但一想到终于和米罗踏上了相同的土地,安心的感觉便油然而生。无论到哪里,孤单已经结束了。 
  
  死寂般沉重的走廊里,没有亲人悲哀的哭泣,没有朋友轻声的安慰,只有米罗一个人独自坐着,等待着煎熬中的每一秒流逝。他的戏服沾满了血迹,显得凌乱而狼狈,他将脸埋在双臂中,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万分懊丧地回想着加隆最后的眼神,无望的爱情令它黯淡无光,而自己却还在一遍遍刺伤他。 
  抢救还在继续着,怀表的每一声嘀嗒都像尖锥般无情地折磨着等待的人。 
  “加隆!不要!不要!不要像撒加那样……” 
  
  卡妙再一次看了看时间,脸上的兴奋早已被焦虑取代了。米罗不会迟到,至少像今天这样重要的时刻,他不相信米罗会搞错时间或忘了约定。但已经晚了一个小时,他却仍然没出现。天色略微变了一些,已经不像刚才那么阳光充裕了,卡妙望着四周面无表情的人们,来来往往地穿梭在自己身旁,突然觉得一丝晕眩。 
  
  “米罗先生,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米罗听到这一句,所有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跌坐到椅子上,然而医生仍然语气凝重,“但他的左腿受到严重创伤,恐怕……” 
  “左腿?!” 
  “是的……最严重的情况,也许要截肢。” 
  “请你做一下病人的思想工作,他的后半生,无遗将在轮椅上渡过。” 
  “米罗先生……米罗先生?请你振作一点!” 
  
  终于下起了雨,卡妙茫然地望着苍白的天空。一滴滴雨点落到他的脸上,发丝里渗入丝丝凉意。人们仍然从他身旁擦肩而过,举着手里的任何东西遮挡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只有卡妙站在原地,不想离开他们约定的地点,不想拒绝上天流下的眼泪。 
  雨水渐渐模糊了卡妙的视线,远处的一点蓝色也仿佛是个错觉,他不能确定那忧郁而踟躇的身影就是米罗。直到身影近在咫尺,两人之间除了越下越无情的雨水,再没有别的。 
  “对不起,妙妙。剧团突然被要求临时预演给政府的人看,我实在没办法脱身,还没有谢幕就溜出来了……”米罗微笑着,怜爱地伸手抚开贴在卡妙脸上的发丝,只希望他的心烦意乱能被雨水掩饰住。 
  “你终于来了,”卡妙无力地将前额抵在米罗的肩上,“我一直相信你绝不会再让我一个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不应该一直让你等着我,是我不好,对不起,妙妙。”米罗紧紧拥抱着卡妙,却像拥抱着似铅般沉重的未来。 
  
  回到米罗提前预定的酒店,卡妙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累得完全不想动弹了,裹着湿透的衣服一头倒在沙发上。米罗手忙脚乱地翻着他的皮箱,从里面找出衣服和毛巾,又吩咐酒店服务生为他们烧了热水。一切安排妥当,才发现卡妙已经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妙妙,别睡了,你这样会着凉的。”米罗轻轻推了推他。 
  “嗯……”卡妙在沙发上动了一动,小声地呻吟了一声,窗外暗淡的光线落在他迷蒙的脸上,有一丝纯洁和魅惑。米罗俯下身体吻住他的双唇,温柔地辗转着,久久不愿意离开。 
  “妙妙,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也决不会离开你,我向你发誓。”米罗低语着,用唇摩挲着卡妙湿润的长发。卡妙在温柔的抚慰中再一次安心地睡了过去,而没有看到米罗那眉宇间的愁苦。 
  卡妙,曾经幻想过无数遍,可以和你一起宁静地坐在同一个房间里,即使只是看着你的睡脸,聆听你的呼吸,轻吻你的眼睛……为什么当我们争取到了这一切,一切却又改变了我们。 
  米罗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卡妙,关上灯,将自己关在了门外。 
  再次到医院时,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护士们都认得出那个整夜徘徊在医院门口的人是百老汇的红演员米罗,于是破例让他进去守着昏睡的加隆。直到零晨米罗才会离开,回到卡妙的酒店陪他吃早餐。 
  米罗的憔悴,卡妙都看在眼里,虽然他眼前的米罗仍然是一脸满足的笑容,无时无刻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但仅有的一丝无力和悲伤却还是无法逃过他的眼睛。 
  “妙妙,等一下我要去剧团采排,你就在酒店休息吧,或者去外面逛逛。”米罗放下餐具,擦了擦嘴,虽然说得云淡风轻,却也掩不住一点急迫。 
  “你才刚从剧团回来啊。”卡妙不忍地望着摇摇欲坠的米罗,他的表情早已经写满了力不从心。 
  “……,后天就是正式公演的日子了,大家都很努力。”米罗顿了顿,控制着微微的颤抖。 
  “我陪你去好吗?” 
  “不……不用了,那儿很危险。” 
  “危险?” 
  “哦,不是……”米罗揉着酸痛的太阳穴,暗骂自己的胡言乱语,“我希望妙妙看到的是一天后最完美的米罗,后台的样子啊——会毁了我在你心里光辉的形象嘛。” 
  卡妙无奈地摇头,还懂得开玩笑的米罗,相信是没什么大问题。虽然来到美国后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但卡妙选择不去猜疑,他已经尝够了不断误解和错失的悲哀,不想重新再走这条艰辛的道路。 
  卡妙坐在床沿,用手轻抚着床单的每一个褶皱,心情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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