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演义-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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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牙曰:“元帅请了。”邓九公在马上欠背躬身曰:“末将才疏智浅,致蒙谴贲,理之当然,今已纳降,望丞相恕罪。”子牙忙拍马上前,携九公手,并辔而言曰:“今将军既知顺逆,弃暗投明,俱是一殿之臣,何得又分彼此;况令爱又归吾门下师侄,吾又何敢赚将军哉。”
九公不胜感激,二人俱至相府下马,进银安殿,重整筵席,同诸将饮庆贺酒,一宿不题。次日见武王朝贺毕,且不言邓九公归周;只见探马报入,汜水关韩荣听得邓九公纳降,将女私配敌国,韩荣飞报至朝歌,有上大夫张谦看本,见此报大惊,忙进内打听,皇上在摘星楼,只得上楼启奏。左右见上大夫进疏,慌忙奏曰:“启陛下!今有上大夫张谦候旨。”纣王听说,命宣上楼来。张谦闻命上楼,至摘星楼前拜毕,纣王曰:“朕无旨宜卿,卿有何奏章,就此批宣?”张谦俯伏奏曰:“今有汜水关韩荣,进有奏章,臣不敢隐匿;虽触龙怒,臣就死无辞。”纣王听说,命当驾官:“即将韩荣本拿来朕看。”张谦忙将韩荣本,展於纣王龙案之上;纣王看未完,不觉大怒曰:“邓九公受朕大恩,今一旦归降叛贼,情殊可恨,待朕升殿,与众臣共议,定拿此一班叛臣,明正伊罪,方泄朕恨。”张谦只得退下楼来,候天子临轩。只见九间殿上钟鼓齐鸣,众官闻知,忙至朝房伺候;须臾;孔雀屏开,纣王驾临,登宝座传旨,命众卿相议,众文武齐至御前,俯伏候旨,纣王曰:“今邓九公奉诏征西,不但不能伐叛奏捷,反将己女私婚敌国,归降叛贼,罪在不赦,除擒拿逆臣家属外,必将逆贼拿获,以正国法,卿等有何良策,以彰国之常刑?”纣王言未毕,有中谏大夫飞廉出班奏曰:“臣观西岐抗礼拒敌,罪在不赦;然征伐大将,得胜者,或有捷报御前,失利者,惧罪即归伏西土,何日能奏捷音也;依臣愚见,必用至亲骨肉之臣征伐,庶无二者之虞,且与国同为休戚,自无不奏捷者。”纣王曰:“君臣父子,总系至亲,又何分彼此哉。”
飞廉日:“臣保一人征伐西岐,非冀川侯苏护不可;一为陛下国戚,二为诸侯之长,凡事无有不用力者。”纣王闻言大悦,卿言甚善,即令军政官速发黄钺白旄,使命诏,前往冀川。不知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七回 冀州侯苏护伐西岐
第五十七回 冀州侯苏护伐西岐
苏侯有意欲归周,纣王江山似浪浮;红日已随山後卸,落花空逐水东流。人惜久欲投明圣,世局翻为急浪舟;贵戚亲臣皆已散,独夫犹自卧红楼。
话说天使离了朝歌,前往冀州,一路无词。翌日,来至冀州馆驿安下;怎日报至苏侯府内,苏侯即至馆驿接旨,焚香拜毕,展诏开读。
诏曰:“朕闻:征讨之命,皆出於天子,阃外之寄,实出於元戎,建立功勋,威镇海内,皆臣子分内事也。兹西岐姬发,肆行不道,抵拒王师,情殊可恨,特敕尔冀州侯苏护,总督六师,前往征伐,必擒获渠魁,殄灭祸乱;俟旋师奏效,朕不惜茅土,以待有功,尔其勋哉!”
话说苏侯开读旨意毕,心中大喜,管待天使,敬送程费,打发天使起程;苏护叩谢天地曰:“今日吾方洗得一身之冤,以谢天下。”忙令後厅治酒,与子全忠、夫人共饮曰:“我不幸生女妲己,进上朝歌,谁想这贱人,尽违父母之训,无端作孽,迷惑纣王,无所不为,使天下诸侯,衔
不意昏君,反命吾征伐,吾得生平之愿,我明日意欲将满门家眷,带在行营,至西岐归降周主,共享太平。然後会合诸侯,共伐无道,使我苏护,不得遗笑於诸侯,受议於後世,亦不失大丈夫之所为耳。”
夫人大喜:“将军之言甚善,正是我母子之心。”且说,次日殿上鼓响,众将官参见,苏护曰:“天子敕下,命吾西征,众将整备起行。”
众将得令,整点十万人马,即日祭宝纛,收拾起兵,同先行官赵丙、孙子羽、陈光,五军救应使郑伦,即日离了冀州,军威甚是雄伟。怎见得?有诗为证:“杀气征云起,金锣鼓又鸣;幢遮瑞日,剑戟鬼神惊。平空生雾彩,遍地长愁霎;闪翻银叶甲,拨转皂雕弓。人似离山虎,马如出
苏侯行兵,非止一日,有探马报入中军:“前是西岐城下。”苏侯传令,安营结寨,升帐坐下,众将参谒,立起帅。且说子牙在相府,收四方诸侯,本请武王伐纣。忽报马人府,“启老爷!冀州侯苏护来伐西岐。”子牙谓黄飞虎曰:“久闻此人善能用兵,黄将军必知其人,请言其概。
子牙许之。飞虎领令,上了五色神牛,出得阵来,一声炮响,立於辕门大呼曰:“请苏护答话。”探马报入中军,苏侯令先行官见阵,赵丙领令上马,提方天戟,迳出辕门,认得是武成王黄飞虎,赵丙曰:“黄飞虎!你身为国戚,不思报本,无故造反,致起祸端,使生民涂炭,屡年征
摇戟刺来,黄飞虎将架住,对赵丙曰:“你好好回去,请你主将出来答话,吾自有道理,你何必自称其强也。”赵丙大怒道:“奉命来捉你报功,岂敢犹以语言支吾。”又一戟刺来,黄飞虎大怒:“好大胆匹夫,竟敢连刺吾两戟。”催开神牛,手中赴面交还,牛马相交,戟并举。怎见
二将阵前势无比,拨开牛马定生死;这一个摇动钢神鬼愁,那一个画戟展开分彼此。一来一往势无休,你生我死虽能已;从来恶战不寻常,搅海断江无底止。
话说黄飞虎大战赵丙二十回合,被飞虎生擒活捉,拿解相府来见子牙,报入府中;子牙令飞虎进见:“将军出阵胜负如何?”飞虎曰:“生擒赵丙,听令定夺。”子牙命推来,士卒将赵丙拥至殿前,赵丙立而不跪,子牙曰:“既已被捉,尚何得抗礼。”赵丙曰:“奉命征讨,指望成功
且说苏护闻报赵丙被擒,低首不语,只见郑伦在傍曰:“君侯在上,黄飞虎自恃强暴,待明日拿来,解往朝歌,免致生灵涂炭。”次日,郑伦上了火眼金睛兽,提了降魔杵,往城下请战;左右报入相府,子牙令黄将军出阵走一遭。飞虎领令出城,见一员战将,面如紫枣,十分丑恶,骑
话说飞虎大呼曰:“来者何人?”郑伦曰:“吾乃苏护麾下郑伦是也。
黄飞虎你这叛贼,为何屡年征伐,百姓遭殃,今天兵到日,尚不投戈伏罪,意欲何为?”飞虎曰:“郑伦你且回去,请你主将出来,吾自有话说;你若是不知机变,如赵丙自投陷身之祸。”郑伦大怒,抡杵就打,黄飞虎手中急架相还,二兽相交,杵并举;两家大战叁十回合,郑伦把杵
乌鸦兵用挠钩搭住,一踊上前拿翻,剥了衣甲,缠索绑;飞虎被绑上子,二目方睁,飞虎点首曰:“今日之擒,如同做梦一般,真是心中不服。”郑伦掌得胜鼓,回营来见苏护,入帐报功,今日生擒反叛黄飞虎,至辕门请令发落。苏侯令推来,小校将飞虎推至帐前,飞虎曰:“今被邪
次日,天化上帐请令出阵,以探父亲消息、子牙许之。天化领令上了玉麒麟,出城请战;探马报人营中,有将请战,苏护曰:“谁去见阵走一遭?”郑伦答曰:“愿往。”上了金睛兽,□(左“石”中“马”
右“交”)声响处,来至阵前,黄天化曰:“尔乃是郑伦,擒武成王者是你,不要走,吃吾一。”一似流星闪灼光辉,呼呼风响,郑伦忙将杵劈面相还。二将交兵未及十合,郑伦见天化腰束丝□(左“糸”
右“条”),是个道家之士:若不先下手,恐反遭其害;把杵望空中一摆,乌鸦兵齐至,如长蛇一般,郑伦鼻窍中一道白光吐出,如钟鸣一样,天化看见白光出窍,耳听其声,坐不住玉麒麟,翻身落骑,乌鸦兵依旧把天化绑缚起来,急睁目开睛,不觉其身自受绑缚。郑伦又擒黄天化进
郑伦见城内女将飞马而来,不曾看见土行孙;土行孙生得矮小,郑伦只看了前面,未曾照看下面。土行孙大呼曰:“那匹夫!你看那里?”
郑伦往下一看,见是个矮子,郑伦笑曰:“你那矮子,来此做甚麽?”
土行孙曰:“吾奉姜丞相将令,特来擒你。”郑伦复大笑曰:“看你只,形如婴儿,乳毛未退,敢出大言,自来送死。”土行孙听见骂他,甚是卑微,大叫:“好匹夫,焉敢辱我。”便开铁棍一滚而来,就打金睛兽的蹄子,郑伦急用杵来迎架,只是捞不着;大抵郑伦坐的高,土行孙身
郑伦呵呵的一声,面上着伤,败回营中,来见苏侯。苏侯曰:“郑伦你失机了。”郑伦答曰:“拿了一个矮子,待回营,不意有一员女将来战,夫及数合,回马就走,末将不曾赶他,他便回手一石,急自躲时,面上已着了伤,如今那个矮子,拿在辕门听令。”苏候传令推将进来,众将
众人大笑。正是:仙家授真奇妙,迎风一见影无踪。
众人一见大惊,忙至帐前来禀:“启老爷!方将矮子推出辕门,他将身子一扭,就不见了。”苏侯叹曰:“西岐异人甚多,无怪屡次征伐;俱是片甲不回,无能取胜。”嗟叹不已;郑伦在旁,只是切齿,自己用丹药敷贴,欲报一石之恨。次日郑伦又来请战,坐名要女将,邓婵玉就要出*
话说郑伦大战哪吒,怒哪吒先下手,把杵一摆,乌扰兵如长蛇一般,都拿着挠钩套索,前来等着。哪吒看见心下着忙,只见郑伦对着哪吒一声哼,哪吒无魂魄,怎能得跌下轮来,郑伦见此术不能响应,大惊曰:“吾师秘授,随时响应乃今日如何不验?”又将白光吐出鼻子窍中,哪吒见
哪吒得胜回来,见子牙将郑伦如此如此,被乾坤圈打伤,败回去,说了一遍,子牙大喜,上了哪吒功不表。且说苏侯在中军,闲郑伦失机来见,苏侯见郑伦着伤,站立不住,其实离当。苏侯借此要说郑伦,乃慰之曰:“郑伦!臂此天命有在,何必强为,前闻天下诸侯归周,俱欲共伐无
话说郑伦被哪吒打伤肩背,虽有丹药,只是不好,一夜声唤,心神不宁,又思主将心存归周,恨不能即报国恩,以遂其忠悃。其如凡事不能就绪,如之奈何。且说苏护次日升帐,打点行计,忽听得把辕门宫报入中军:“有一道人,叁只眼,穿大红袍,要见老爷。”苏护不是道家出身,
话说道人作罢诗,对苏护曰:“衲子九龙岛声名山气士也,姓吕名岳,乃申公豹请我来助老将军,将军何必见疑乎?”苏侯欠身请坐,吕道人也不谦让,就上坐了,只听得郑伦声唤曰:“痛杀吾也。”吕道人问:“是何人叫苦?”苏侯暗想,把郑伦扶将出来,吓他一吓,苏侯答曰:“
郑伦伤痕全愈,遂拜吕岳为师,吕道人曰:“你既拜吾为师,助你成功便了。”在帐共论破敌之事。苏侯叹曰:“正要行计,又被道人所阻,深为可恨。”且说郑伦见吕岳不出去见阵,上帐答曰:“老师既为商朝,弟子听候老师法旨,可见阵会会姜子牙。”吕岳曰:“吾有四位门人,
郑伦至辕门,见四道者,脸分青黄黑赤,或挽着双髻,或戴道巾,穿青黄黑赤各色道袍,身长一丈六七尺,行如虎狼,眼露凶光,甚是凶恶。郑伦欠背躬身曰:“老师有请。”四位道人也不谦让,迳至帐前,见吕道人行礼毕,口称:“老师。”两边站立,吕岳问曰,“为何来迟?”
内有一穿青者答曰:“因攻伐之物,未曾制完故此来迟。”吕岳谓四门人曰:“这郑伦乃新拜吾为师的,亦是你等兄弟。”郑伦从新又与四人见礼毕。郑伦欠身请问曰:“四位师兄高姓大名?”吕岳用手指着一位曰:“此位姓周名信,此位姓李名奇,此位姓朱名天麟,此位姓杨名文辉
第五十八回 子牙西岐逢吕岳
第五十八回 子牙西岐逢吕岳
疫痢瘟□(“病”将“丙”换成“皇”)几遍灾,子牙端是有奇才;匡扶社稷开基域,保让黔黎脱祸胎。劫运往来鬼神哭,兵戈时至士民哀:何年得遇清平日,祥霭氤氲万岁台。
话说周信提剑来至城下请战,报入相府:“有一道人请战。”子牙闻说连日未曾会战,今日忽来一道人,必竟又是异人,便问:“谁去走一遭?”旁有金吒欠身而言曰:“弟子愿往。”子牙许之。金吒出城,见此道人,生的十分凶恶。怎见得?有诗为证:“疑似朱砂脸带绿,獠牙上下金睛目;道袍青色势狰狞,足下麻鞋云雾簇。手提宝剑电光生,胸藏妙诀神鬼哭;行瘟使者降西岐,正是东方甲乙木。”
话说金吒问曰:“道者何人?”周信答曰:“吾乃九龙岛气士也,姓周名信。闻尔等仗昆仑之术,灭吾截教,情殊可恨,今日下山,定然与你等见一高下,以定雌雄。”绰步执剑来取。金吒剑急架相还,未及数合,周信抽身便走,金吒随後相赶。周信揭开袍服,取出一磬,转身对金吒连叁四下,金吒把头摇了两摇,即时面如金纸,走回相府,声唤只叫:“头疼杀我!”子牙问其祥细。金吒把赶周信事说了一遍,子牙不语,金吒在相府昼夜叫苦。次日又报进相府:“又有一道人请战。”子牙问左右:“谁去见阵走一遭?”旁有木吒曰:“弟子愿往。”木吒出城,见一道人,挽双抓髻,穿淡黄服,面如满月,叁绺长髯。怎见得?有诗为证:“面加满月眼如珠,淡黄袍服□(左“糸”
右“秀”)花禽;丝□(左“糸”右“条”)上下飘瑞彩,腹内玄机海样深。五行道术般般曾,洒豆成兵件件精;兑地行瘟号使者,正属西方庚辛金。”话说木吒大喝曰:“你是何人?敢将左道邪术,困吾兄长,使他头疼,想就是你了。”李奇曰:“非也,那是吾道兄周信,吾乃吕岳门人李奇是也。”木吒大怒:“都是一班左道邪党。”轻移大步,执剑当空来取李奇。李奇手中剑劈面交还;二人步战之间,剑分上下,要赌雌雄,一个是肉身成圣的木吒施威仗勇;一个是瘟部有名的恶党,展开凶光,往来未及五七回合,李奇便走,木吒随後赶来,二人步行赶不上一箭之地。李奇取出一,拿在手中,对木吒连摇数摇,木吒打了一个寒噤,不去追赶,李奇也全然不理,迳进大营去了。
且说木吒一曾儿,面如白纸,浑身上加火炼,心中似油煎,解开袍服,赤身来见子牙,只叫:“不好了!”子牙大惊,急问:“怎的这等回来?”
木吒跌倒在地,口渍白沫,身似炭火。子牙命扶往後营,子牙问掠阵官:“木吒如何这等回来?”掠阵官把木吒追赶摇之事,说了一遍;子牙不知其故,此又是左道之术,心中甚是纳闷。且说李奇进营,回见吕岳,道人问曰:“今日会的何人?”李奇曰:“今日会木吒,弟子用法一展,无不响应,因此得胜见师尊。”吕岳大悦,心中乐甚,乃作一歌:“不负玄门诀,工夫修来;炉中分好歹,火内辨叁寸。阴阳定左右,符印最奇哉;仙人逢此术,难免杀身灾。”
吕岳作罢歌,郑伦在傍,口称:“老师!前日之功,未见擒人捉将,方闻老师作歌最奇,甚是欢乐,其中必有妙用,请示其详。”吕岳曰:“你不知吾门人所用之物,俱有玄妙,只略展动了,他自然绝命,何劳持用刀剑杀他。”郑伦听说,赞叹不出。次日吕岳令朱天麟:“今日你去走一遭,也是你下山一场。”朱天麟领法旨,提剑至城下大呼曰:“看西岐能者曾吾!”有探事的报入相府,子牙双肩不展,问左右曰:“谁去走一遭?”旁有雷震子曰:“弟子愿往。”子牙许之。雷震子出城,见一道人,生的凶恶。怎见得?有诗为证:“巾上斜飘百合缨,面加紫枣眼如铃;身穿红服如喷火,足下麻鞋似水晶。丝□(左“糸”右“条”)结就阴阳扣,宝剑挥开神鬼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