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入戏-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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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笑容已恢复温然和煦,依稀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穆公子,“如今看来,真是移不动的本性啊。”
石珞不着痕迹地笑了。
天色渐暗,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深山野林里,这一晚是铁定要露天度过了。石珞走入林中拾木柴,穆清风则随手打了两只野禽丢在空地上,四周一片微薄的暗色。
总觉得,还有什么。
穆清风能感觉到不远处石珞拾柴的动静,偌大的山林中并没有第三个人的踪迹,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空气中似乎有一种隐约的香气,穆清风嗅不到,然而多年浸淫在药草中练就的敏锐感官能够感觉到,而且,似乎还有些熟悉。
何时有过同样的感觉呢?
某个黄昏的医馆,他正在查看苏靖虎口上的伤,一瞬间似乎感知到了某种气味,仔细嗅嗅却什么气味都没有。
——这就是被他忽略的异常!
穆清风一颤,就在他本能地抽出笔的同时,幽黑的枝叶间一道箭影无声袭来,直扑穆清风的后心!
作者有话要说:
☆、遇刺
石珞俯身拾起一根木柴,却迟迟没有站起,细长的眉毛蹙了起来,似乎在感应着什么。忽然,耳中辨识出一种轻微的机弩“咔嚓”声,他蓦然长身而起掣剑在手,一道蓝光闪过后白色的身影拔起数丈,直向穆清风的方向冲去。
穆清风意识到身后破空声响的同时腾空跃起,落地时瞥到一抹暗蓝的人影在枝叶间掠过,消失在一棵树后。
追命箭。穆清风冷冷一笑,果然是唐门,而且八成是他们正在寻找的那个。
自己找上门来,倒是很方便。
穆清风挥笔给自己上了春泥,树后的人在同时有了动作,穆清风再次跳起,几根迷神钉穿过黑色的残影。
石珞自林中冲出时,正好看到卸元箭打散了护住穆清风周身的绿叶,黑衣万花的笔一扬,却不是指向敌人或者自己,而是石珞——
听风吹雪!
石珞一愣,蓦地反应过来,两人视线相交的一瞬已经各自有了计较。穆清风重新盯住暗处的唐门,身形倏地欺近五尺,几乎要和迎面而来的夺魄箭撞个正着之时,一把剑“叮”的一声插入穆清风身前的地面上。
镇山河!
接连而来的攻击全然被消泯于无形,当此之时穆清风奋笔疾挥,商阳指钟林毓秀兰摧玉折尽数击了出去。对面的唐门后跳欲拉开距离,穆清风追上几步,忽然那唐门的身影连同气息一起消失了。
浮光掠影。唐门隐藏术之精妙,任谁都无法发现其踪迹,浮光掠影下的攻击,但求一击必杀,且避无可避。穆清风连忙后退,掠到石珞身旁一扯他的袖子。方才这道长成功地插了个镇山河后就杵在那里一副呆呆的样子,一点也没有身临战场的自觉,好在站得够远,敌人的目标又只有穆清风一个。石珞被穆清风扯住后反应也不慢,立刻伸手回握住他的手腕,当下脚踏八卦腾空而起,几个起落间两人已经在数百丈开外了。
这道长武功差归差,逃命的速度倒真是一流。
穆清风暗暗苦笑,落地时腿一软险些跪倒。石珞及时揽住他,手触到他的左腹,一片濡湿。借着月色,石珞看到穆清风腹部露出的白色衣衫已经被洇开的鲜血层层浸透。
“出手那么狠,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伤了。”石珞平静地说道,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方才的听风吹雪,正是穆清风借了他的气血在自救。
穆清风靠住树干坐下,长出了一口气,笑道:“因为我还有道长你啊。”其实他根本没能躲过第一发追命箭的突袭,只不过勉强避开了要害,但依然被那一箭射穿了侧腹,借着黑衣与黑夜的掩盖,硬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只为镇住敌人。
“要是我没有及时回来呢?”石珞打开穆清风随身携带的药箱,翻出金创药来。穆清风自出门以来就一直维持的花间游心法疏于治疗,招式依靠的又是内力连绵不绝的攻击叠加,而缺少雷霆一击的爆发力。此番被敌人突袭受创而失了先机,听风吹雪虽能极大地缓解伤势,但无法独自施展,无论如何都是极为不利的状况。
穆清风接过药瓶,摆出一副假装思考的表情:“嗯……那就换心法,开遛。”
不是“开溜”,而是“开遛”吗。石珞摇摇头:“都道穆公子温柔闲雅,原来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力狂。”
“说过了,我可是选了刀子的人。”穆清风咬牙将瓶里的药一股脑倒在伤口上,瞬间的剧痛被调侃一般的语气轻描淡写地掩盖了过去,“不过真可惜,还差一招就能拿下他了,如果道长肯再给我一个破苍穹大概就能搞定了。”
石珞递出绷带的手停在半道,穆清风抬眼,发现石珞一脸恍然,半张着嘴,半晌吐出一句:“对喔。”
这蠢羊唯一会插的气场就是镇山河吗?
“咳,没有责怪道长的意思,我还要感谢道长的镇山河。”穆清风见石珞挠着头一副不自在的样子,连忙补道,“其实道长的反应相当敏捷啊,只是不常与人动手吧。”
而且穆清风察觉到了,石珞那原本就很浅的内息方才有些紊乱,可见落一个山河对他造成的压力不小——这道长的内力是有多差?
“人不打架也是可以活下去的,而且能活得更久一些。”石珞跪坐在地上的身子前倾,帮助穆清风将侧腹的伤口包扎好,“穆公子伤这么重,还是少说几句为妙。”
穆清风一愣——这话向来只有他对别人说的份,如今居然被一只不会打架的羊堵住了嘴,不由在心底慨叹“穆清风你也有今天”。他将衣服披上,调息片刻,睁眼道:“杀手可能还在附近,此地不宜久留。”
石珞坐在他身边撑着脸看着他:“你走得动吗。”语气似乎不是一个问句。
这半天下来两人的关系热络了不少,相互之间不再如初见几天那般谦逊有礼了。
“反正死不了。”穆清风扶住身后的树干,艰难地试图站起来。石珞利索地从坐姿变成站姿,然后伸出手,穆清风握住他的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这里离万花谷还有多远?”石珞问。
“大约一日,往西翻过山去就是晴昼海了。”
“翻山进去吗?”石珞重复了一遍,护住万花谷周遭的才不会是什么平缓的山。
“纯阳轻功这么好,有什么好担心的。”穆清风的语气却很是轻快。
“我担心的——”石珞说到一半看到穆清风满脸洋溢的笑意,忽然就放弃说下去了。
“咦,原来道长会担心我,我好欢喜。”
“看来你确实死不了,那我就不担心了。”石珞一拂袖将手背过去,抬脚就走。
“哎,道长等我——”穆清风追上几步身形突然一晃,石珞倏地转过身来抬手拦住他险些倒下的身子。穆清风伏在石珞的肩膀上,看到他垂在脑后的黑色冠带,嗅到他颈间暖暖的味道,觉得脑中昏昏沉沉,直欲顺势倒下去,最好连带着把道长也推到地上。
“果然走不动吧?”
“没事,往西过去有不少野狼,要小心……道长这么软,还是留着我来吃……”
“……你中毒了吗?”
穆清风猛地晃晃脑袋,刚才胡言乱语了一些什么?逻辑好像和血液一起流失了,以前可是从来没出现过这么危险的状况,看来有必要在药方里加两味醒神的药材。
“穆公子今晚还是歇歇比较好。”
“不行,这里变数太多,要尽早赶去万花谷。”穆清风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沉静下来,强行压制住满脑袋的昏沉挺起身。
石珞右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上,左手揽住他的背,表情淡如静水:“那就出发吧,如果太晃也不要怪我。”
实际上,石珞的行进既快又稳,也能巧妙地避开那些好战野兽的地盘。实在躲不掉的,石珞便松开穆清风的手腕拔剑迎战,虽然往往是气喘吁吁地拍半天也拍不死,看得穆清风恨不得抽出笔来替他打,但至少没让野兽近过身。
石珞身轻如燕,背着一人也不减轻盈,第二日傍晚前便到了万花谷边缘。石珞抬头仰望那翠绿的山崖,叹了口气,摇头道:“不愧是万花谷的屏障,这山我一个人恐怕都很难上去。”
伫立在两人面前的是笔直的断崖,石珞本不惧断崖,他就算是掉进华山深渊也能独自爬上来。这断崖不高,崖壁却生满光滑的苔藓,只要一从崖壁借力,便必然会滑下来。纵是纯阳轻功精妙,也无法不借力便凭空跃上悬崖。
穆清风脸色很差,可见一昼夜的赶路还是让他疲惫不堪,他虚弱地笑了笑,抬起手在唇边吹了一个呼哨。
片刻后,一道巨大的黑影自崖顶飞出,如垂天之云。
“落星湖的羽墨雕和我很亲,因为总是我在喂它。”穆清风从小盒中取出一块生肉,抛给刚刚落到两人跟前的大雕,那羽墨雕大喙一张便吞了去,好像并不满足,扇动翅膀叫了几声,穆清风拍拍它的脖子,笑道,“乖,现在不方便,载我们进去就给你烤肉吃。”
羽墨雕向石珞瞥了一眼,又叫了一声,声音充满警戒。
“别担心,这是我的朋友。”
石珞扶住穆清风的手似乎颤了一下。此时,羽墨雕终于停止呼扇它那对巨大的翅膀,安静下来待人攀上它的宽阔的背。穆清风赞许地摸了摸它,扭头见石珞眼神空空的,不知在想什么。
“道长?”
“嗯?嗯……它载两人也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上来吧。”
石珞揽住穆清风,足尖一点,轻盈地跃上了雕背。羽墨雕长鸣振翅,载着两人缓缓上升。到崖顶的一瞬,视野豁然开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远处高耸入云的三星望月,摘星楼巍峨庄重,岚天梯鬼斧神工。往下望去,是一片蓝紫色的花海,风吹过,奇异的花草摇曳出深深浅浅的波浪。一汪清水映着西斜的残阳,缓缓向北流去,汇入围绕着小岛的落星湖中。
不求独避风雨外,只笑桃源非梦中。
“晴昼海,果然很美。”石珞喃喃道。
“万花谷最负盛名之地,道长没有来过吗?”
“不曾在高处俯瞰过。”
羽墨雕在晴昼海上空盘旋了一圈,转而落在东侧的山脚下。这里是晴昼海的边缘,树木掩映间,有一栋不起眼的小木屋。两人从雕背上下来,羽墨雕又鸣叫了两声,似乎在强调什么。
“乖,不会忘了你的烤肉的。”
羽墨雕得到穆清风这句话,终于心满意足地飞走了。
石珞扶着穆清风走进木屋,在穆清风的指点下将积满灰尘的屋内收拾妥当后,夜幕已然降临。石珞挖了一些野菜,又打了一头麋鹿来到屋前生火烤了当作晚餐,然后搬了一大块烤肉替穆清风前去落星湖投喂那只馋嘴的大雕,险些被大喙啄破手掌又差点被它一翅膀扇到湖里,接下来便按照穆清风的药方寻找一些急需的药材。
石珞循着药草的踪迹,渐渐走到逍遥林东侧。夜深人静。
石珞立在林中,忽然,不紧不慢地,从背上拔出长剑。与此同时,随着“咔嚓”一声轻响,背后的树枝间,千机匣直直地对准了石珞。
作者有话要说:
☆、杀手
那一道流光分不清是箭光亦或是剑光,流光过后,两道人影仿佛在瞬息接触,随即同时停住。蓝衣的唐门双手持着千机匣,微微偏头看向左侧的白衣人。那白衣的纯阳面向他的背后,与他并肩立着,此时也斜过眼来,眼神波澜不兴,长剑被他的左手反手持着,剑刃闪耀着霜寒的月色,稳稳地架在唐门的颈间。
唐门的左半边脸被面具遮住,却遮不住语气里的怪异:“贱咩,果然是你。”
“许久未见你用追命打招呼了,唐包。”
“老子不叫唐包!是炮——炮!”
“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既蠢又二的名字。”
“贱咩,你怎么会在这里?”名叫唐炮的杀手直接放弃争执名字的问题,就和往常一样,他认识这纯阳很久了,这闷脸羊不仅使得一手好剑,更耍得一嘴好贱,所以他只能以“贱咩”作为报复,“还有你这心法……紫霞功?哈哈哈哈你居然会切气宗?谁不知道你内功差得连只果子狸都砍不死!”
“我现在就能砍死你。”
“那是老子收手了——我说贱咩你能先把剑收起来嘛好危险的噻。”
石珞没动,只是瞥了他一眼,长剑依旧架在他的颈边。
“贱——呃,兄弟……不对,大哥!”
石珞缓缓将剑撤下,交到右手又插回背上的剑鞘中。
唐炮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将千机匣折起收回腰后。“贱咩你在搞啥子?你怎么会跟着那个万花?”
“你又怎么会来杀他?”
“杀手接活还需要啥理由?有人出钱,就来杀啰。”
“是什么人?”
“喂,杀手也是有原则的。”
“就你一个杀手能知道什么秘密?只要告诉我雇主是干什么的。”
“那,交换情报。”
石珞盯着唐炮。两人交换机密也不是第一次,在双方的思维里,出卖对方的秘密根本得不到任何好处,与其说是信任至斯,不如说两人相互之间的评价都是——这货算哪棵葱,也值得我去卖?
唐炮会意地点点头:“附近没有人,我知道昨天我出手的时候还有别人,但我肯定现在没有,不然我会跑出来和你打招呼?”
“果然有人跟着我们。”石珞若有所思,他在林中拾柴时便觉得有些异常,但只是一种直觉。
“嗯,是同门噻。”唐门的隐藏术也只有同门能识破,“藏得很隐蔽,我出手以后才发现,所以我遁了。”
“你遁得很及时,再晚就会被玉石俱焚糊一脸了。”
“靠,谁料到那个万花那么强的啦!所以贱咩你到底在搞啥?还帮他打我!居然给他镇山河你都没给过我山河!”
“你?你这么能溜还需要什么山河。”
唐炮哼了一声,将被自己拐弯的话题拉了回来:“我只知道我的雇主是哪处寨子的师爷,那个万花曾经把他们杀得很惨。”
“原来如此。”石珞扬了扬嘴角,“但是我找那个万花有事,你现在还不能杀他。”
“为啥?”
“壶中馆是浩气盟在洛阳的情报据点。”
“你去探浩气的情报?这事咋会轮到你来做?你不是老早就不搭理恶人谷的事了嘛?”
“我还欠谷主一个人情。”
“是,也只有还人情的事才能让你这么上心。”唐炮的语气怪怪的。
石珞直接忽略的打他的打岔,平淡地说了下去:“这事轮到我,是因为不管浩气还是恶人都没有人认识我。”
“的确,这世上是不是只有我认识你?”唐炮在一块大石上盘腿坐下来,叫出机关小猪搓起了弹,“哦对了,还有山上的那群。”
石珞的眼神在那一瞬变得阴冷无比,唐炮不由打了个哆嗦。石珞从不忌讳说到师门,但是一旦提起,石珞整个人就好像化成了一把冰剑,散发着说不清是杀气还是怨气的阴冷气息,让唐炮没来由地想起很多年前被师姐用十四道机关锁在幽冥渊底的那次试炼,一口气即将散尽,机关却纹丝不动,冰冷而绝望。
石珞开口时,语气却是与方才气息全然不同的淡然:“四个月前,恶人谷一个负责情报的天策在洛阳被李漠玄擒住了,那家伙入谷三年,知道恶人大部分的情报据点和秘密营地,身上还有谷主的兵符。最近恶人行动接连受挫,很多据点遭到攻击,他很可能已经背叛。”
“你的任务是干掉他?”
“杀了叛徒,夺回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