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子的红楼生涯-第16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定退婚的。贾政那点小心思,王氏一开始就不同意,他还当私下里找个借口,两家体体面面把婚事解除了,大家就还维持着表面的和睦——也不想想,哪怕再好的原因,一个姑娘被人退了婚,将来就毁了大半,李家摆明了家风严谨,不定最后人家姑娘会怎么样,迂腐点,出家都有的,也就贾政,不通世故,还当这事还真是能揭过去的呢!
贾珠对李家的姑娘那也是满心愧疚,听得王氏这般说,颇觉刺耳,再听她讽刺贾政,止不住就道:“母亲也别说父亲了,他也是希望两家别交恶……我们做事不地道在先,如何能怪李家不客气?按着我们家做出的事,我便是登门负荆请罪,也是该的。若李家能打我一顿,我心里、反倒好些。”
王氏还没察觉出什么,闻言不赞同道:“你怎么这么说,我不也是关心你?你看看你爹被李家打得样子,你身子本来就弱,要是被打出什么来,你叫我怎么活啊?”
贾珠愤然道:“我是您儿子您在意,别人家的孩子,难道他们的父母就不在意了吗?母亲您都不想想,当你伤害别人的时候,别人的父母,会不会也像你一样,伤心难过,背后把那祸首恨之入骨?”凤表妹要父母还在,知道自家女儿被你害成今天这样,会是什么反应?李家那姑娘,将来艰难,不也拜你所赐?人家父母痛惜生气是应该的。你怎么还能在这里,说人家家里的不是?
王氏瞧着贾珠森然的脸,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好一会儿才气道:“你、你这是在指责我对李家不义,你是在说我不是吗?”
贾珠定定瞧了王氏一会儿,低下了头,颓然道:“儿子不敢。”
王氏看他这反应,哪还有不清楚的,自家儿子,可不就是那样想的?气得眼睛都红了:“你是不敢,而不是不这么想!好啊,我养你十几年,生你养你,结果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啊?这样戳我的心窝子、啊?!我这么多年辛苦,劳心劳神,为的是谁?为的还不是你们兄妹?我要不是为了你们,我能这么费心费神啊?你就这样对我……”说着,帕子遮住了眼角,大哭起来,“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丈夫没用,苦心养大的孩子,还这么来气我……呜……”
贾珠双眼看着地面,长长默然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无奈地安慰着王氏:“我没这意思,母亲,你别哭了。”
王氏的哭声,反而越发大了……
不管怎么说,贾家和李家这门婚事,还是退了。贾家自己承认,贾珠最近身子不好,天师占卜说了,若要化解,近几年都不得娶妻,怕耽搁了李家姑娘,所以退婚。为此,贾政还往府里请了好几次大夫,以证明此事,背后,王氏没少骂贾政出的馊主意。
可哪怕如此,明眼人还是看出来了,这是贾家有意退婚找的借口呢,明着李家是保留了面子,可在亲友间,李家姑娘李纨还是名声尽毁了,索性李祭酒还有几分薄面,有些人探听下来是贾家不义退婚,李家姑娘并无任何毛病,就给做媒,最后李祭酒给挑了个老家的本地耕读世家,男子中了个举人,单看才华,这辈子怕考不中进士了,难得的是人上进,家里给疏通关系,在衙门里做了个主薄,家里条件也不错,李纨有李祭酒背后撑腰,又有李氏宗族在身后,嫁过去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五年生了两儿子,日子别提多舒心了,这是后话。
只说眼前,婚事退了以后,贾珠的名声多多少少也受了损害,贾政在衙门里日子也颇不好过,还是王子腾来找过他几次,说说笑笑好不亲密,大家这才不当面说风凉话了,当然,背后的非议还是不少。贾政眼瞧着果然跟王家缓和了关系,哪还管得人背后说什么,高高兴兴回去跟贾母报喜去了。
事到如今,贾母说什么也没用了。而且有些事,贾政不清楚,不代表贾母人老成精的也看不出来,王熙凤前头刚残了腿,后面王家就跟王氏断了往来,摆明了这里头的事,跟王氏脱不开关系。比起李家,王家的力量,显然更大,更有利于贾政父子。
就是可惜,王熙凤的腿有残缺啊。贾母叹息之余,更恨了贾赦。
要不是他这个当大伯的不经心,贾珠有个荣国府一等将军的大伯在,亲事何至于如此艰难?不是微末小官家的闺女,就是有残疾的姑娘……哪怕贾赦肯给贾珠找个身份背景稍微雄厚些的,哪怕稍稍比王家差些,能帮衬到老二家,自己也不能看着心爱的孙子在王家那棵树上吊死!
说来说去,还不是贾赦记恨老二,连带着对贾珠也漫不经心。自家娶媳妇就精挑细选,侄子的婚事就漠不关心。贾母想到这点,恨得就咬牙切齿。
王氏跟她也是同样的心思,背后没少说贾赦这边的不是,连带着,对王子腾也不是多满意,婚事是定下来了,两家暗地里也交换了庚帖,只等着眼前退婚的风头过去后再正经下聘,可她都这样牺牲了,王子腾夫妇看见她,还是没个好脸色,每次见面,说不到两句就不理人了。要不是看在他们对贾珠还算好的份上,王氏非翻脸不可!
贾珠去了王家几次,暗地里瞧瞧去偷看过王熙凤,可惜他不知道,王熙凤为了在人前博同情,永远都是故作坚强,强颜欢笑的模样,贾珠看着原本如骄阳般明媚的姑娘变成这样,心益发软了,对着人后还自喋喋不休抱怨这个抱怨那个的王氏,也益发觉得隔阂。
在王氏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母子两,已然渐行渐远……
这一出退婚结亲的闹剧,前后拖了整整快一个月,当一切终于尘埃落定的时候,贾瑚也收到了徒宥昊从江南寄回来的信。
信是随着驿站寄过来的,同行的还有好大一箱子,问送信人才知道,这位皇孙贵胄可当真奢侈,竟是让人快马加鞭,按着六百里加急的速度给送回来的——这样的速度,花费也是不菲。贾瑚打开那箱子一瞧,也不是什么多贵重的东西,就是江南那边一些精致的书画扇子,竹制品等等一些小东西,再看那信,要不就是说今天看见了好扇面,觉得适合他买下来送他,要不就是说某某东西有趣,要跟他一起分享,还有一次在心里好不扼腕说道江南那边有一款早点味道特别好,可惜就是小摊主的手艺,人家几十年传下来的的手艺,就讲究个当地取材,现做现吃,他想把人摊主请回京城做给他都么办法,在心里惋惜了整整一页纸……
贾瑚读着那厚厚的一封信,一边看一边笑,再瞧那箱子个散散碎碎的东西,恍然才知道,徒宥昊为什么宁愿花大价钱让人把东西从江南送过来,而不是直接公器私用一把把信虽公文一起呈送京城——这样的东西,怎么也不好叫人看见不是?
回过头去,贾瑚跟韩昹说笑,说徒宥昊出了趟远门,人都活泼了,以前在京里可是惜字如金的,这会儿写信,一串一串的,又问韩昹可收到信了。
韩昹当着他的面都不好说的,只点点头道:“收到了,还给我捎了些特产,挺不错的。”不过他没说,徒宥昊给他的信不过寥寥几句话,一张纸,送的特产看着老大一匣子,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不过做做样子罢了,可没贾瑚的那样仔细。
贾瑚得了肯定的答复,这才稍稍放下了心。看来,是自己误会了。
也怪张氏,好好的在那边跟他说什么“四皇子怎么出远门还巴巴给你送东西啊,我怎么觉得不对啊?”,害的自己疑神疑鬼的,徒宥昊这样千里送信送东西是显得特别,可又不是单独给自己的,只能说,自己跟他关系太亲近了,大家都是至交好友的原因。
韩昹想到徒宥昊在给自己的信上特别嘱咐的,不动声色又道:“你知道殿下还给后妃几位皇子都稍东西了吗?你说,他送给我们的那边斑竹竹雕,会不会也给塞进去了?”
贾瑚一听更是轻松,原来,不止朋友,连亲人都送了,这下可以肯定,一定没别的意思了!当即大笑着摇头,笑道:“这可不一定,他看着外面冰,其实促狭着呢,谁知道都送了些什么?”……
206
206、第二百零六章 。。。
贾政这边无故退婚;李家又是清贵门庭;国子监祭酒;门生故旧颇多;退婚之事虽说低调,最后到底还是传开了,一时贾政王氏被受人非议;贾珠的好名声也给蒙上了一层阴影。
相比之下,贾瑚的日子就过得舒心多了;人人都知道荣国府长房跟二房已然分家多年,贾政那边再闹;也影响不到长房,相反;因为边境动乱和江南贪腐案;朝廷上下忙成了一团乱,或许这么说有些不合时宜,但人才,往往能抓住机遇,越乱,越是他们出头的时候。
贾瑚就是这样一个善于抓住机遇的人才。
一开始谁也没发现,等到大家注意的时候,贾瑚已经跟兵部的人打得火热,户部那头也给联系上了——一个多是好武的大老爷们,一个是精打细算明经上来的老抠,翰林院出身清贵的修撰,谁都不知道,贾瑚是怎么跟两边都处的好的?只是看着人左右逢源,心里少不得有点泛酸是,索性贾瑚平日会做人,人缘也好,倒不曾有人很非议。
只有那眼明心亮又了解贾瑚几分的,才多少猜到几分他的用意。
刘毅勇是户部郎中,主管钱粮一块儿,入户部迄今已有八年,差事样样料理停当,办事牢靠,只因不是进士出身,而是考的明经,却迟迟难得升官,久了,心也就灰了。他官职低微,虽说管着钱粮,油水颇足,上头却还有个令史管着,便是有人要求什么,总也轮不到他。平日难得有人跟他结交。
偏贾瑚一个翰林院的修撰,显要勋贵子弟近来却一直借故和他相识。
这倒不是说贾瑚看起来就是不怀好意,叫刘毅勇防备非常,正相反,贾瑚人很不错,亲切没架子,对人也好,刘毅勇很快就把人当成了可交的朋友相熟起来。也正因为此,刘毅勇对于当初贾瑚接近他的目的很是好奇,一半单纯是想弄明白满足心里的好奇,一半却是有心要帮他。
大男人做事干干脆脆,大家既然是朋友,就没什么不好说的。
刘毅勇在户部干了那么多年,也是官场的老油子了,别看他官位低,可心计却不少,联想着贾瑚老往兵部跑,心底隐隐就有些想法,只是一直觉得不可能,这才没说话。可今儿贾瑚请他吃饭,几杯黄汤下肚,刘毅勇就有些忍不住了:“我说子方,你该不是想去军里监军文书吧?”
历朝历代,文武官员之间,总天然存在着一些矛盾,时而尖锐时而平和,但不可否认,之间存在的问题,从来都没少过。文官看不惯武官大大咧咧粗俗无礼,武官见不得文官酸文假醋道貌岸然。偏天下人皆以读书为上上品,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便是连武官自己,也是希望下一辈多读些书的。众人皆以为,文官总比武官清贵些。而在朝中,文官也却是掌握着更大的权利。
就拿最简单的出兵征战来说,一只大军出征,除却武将,朝廷还会派去监军、文书、主薄等等文职官员,为的什么?就是为了监督武官在外。看着品阶不高,却是直接掐住部队喉管的一个职位。
只是话也说回来,朝廷出兵,这样严重的军国大事,除非是亡国时代,监军文书之类的差事,也就是摆着好看的,绝不可能真的叫他们影响了军队的正常运作,相反,因为军中生活艰苦,这样的职位一般文官都是退避三舍。
所以刘毅勇才这般奇怪,以贾瑚的身份,在翰林院的前程,完全不需要自讨苦吃,去军营里转啊?
贾瑚还真没想到刘毅勇能猜出他的新意来,惊讶了一会儿,才笑道:“刘兄果然眼神如炬,我的这点小心思瞒不过你。”他从来也没隐瞒过自己的意图,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人直面跟他摊过牌,贾瑚想去军营里打算,现在想想,好像也就在徒宥昊跟前说过。“不瞒柳兄,小弟我确实有这个打算,去军营里好好锻炼锻炼自己。”
刘毅勇不妨自己的猜测居然是真的,止不住惊讶道:“子方你缘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以你的本事,在翰林院里待几年,再放外任,轻松不说,前途也是一片光明。入军营就不一样了,哪怕是监军文书,不需直面战场,可这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前线的事谁都说不准,危险重重啊。而且军营里的条件,跟外面根本没法比,到得战时,就更加艰苦了。”言语间,实在不很看好贾瑚。
刘毅勇入户部多年,掌管钱粮方面,自然很清楚,每年军中粮草辎重开销,承平时候还好,人数少,军队补贴到每个人头上的酒多些,一些新鲜菜蔬也能运到军营里去,可赶上作战之时,大批军士被征召入伍,粮草有限,分到每个人头上的就少了,要再赶上战场意外,粮草不能准时送达,新鲜菜蔬难以运达……围城时候,上下兵丁一天只喝一顿稀粥的事也不是没有过的。
贾瑚这样的贵公子,能吃得了这样的苦?刘毅勇这是真心为他好。
贾瑚自然感念他这份心,不过他对于战场的渴望,却是上辈子作为杨家子就有的热切,哪怕如今换了个身躯,对于征战沙场的热爱,也不曾变过分毫。
贾瑚郑重给刘毅勇整斟了杯酒,算是给他赔罪:“有意接近刘兄,是小弟不对,这里给你赔不是。只是小弟,却是真心想要在刘兄这里学习钱粮管理之法,以期将来在军中得用。”见刘毅勇面露狐疑,贾瑚笑道,“刘兄定是奇怪,小弟一个贵家子弟,为何坚持要去军中?说来,不过是小弟的一个执念罢了。”
因给他解释道:“小弟出身荣国府,刘兄也是知道的,小弟小时就常听祖父遗憾,荣国府后继无人,本是军功封爵,可后代子孙,却无人可继家业……小弟不才,忝为荣国府嫡长孙,祖辈遗憾,却是不能不顾,小时也曾学过些拳脚功夫,不自量力还想要往那军中走一走,体会一番祖辈辛苦,也是为国效力,聊尽心意!”
刘毅勇一听,倒不好在说什么,人家一心继承祖业,难道自己还拦着不成?那像什么样?只是少不得惊讶道:“子方你还学过武?”
贾瑚笑笑:“不过是些花拳绣腿,糊弄糊弄外行人罢了。”
刘毅勇见着他这样,倒是心里有了数,贾瑚惯来谦虚,如今这般说,其武艺不能说高手,想来也不会差。既然人家打定了主意,刘毅勇作为朋友,自然乐意相帮:“这钱粮管理,说穿了,还是账房的差事。不知子房九章算术可好?若这些会了,学起来倒也快。”
贾瑚再次举杯感谢:“那就麻烦刘大哥了。”
正事说完,剩下的也就是轻松闲适的话题了,贾瑚是个健谈的,从各地钱粮收入说到明经进士科举,再说到人情往来,酒楼饭菜好坏,两人一杯一杯黄汤下肚,可说是宾主尽欢,等到实在不行了,分手离开,以贾瑚的好酒量,也微微有些醺了,撑着走了一段路,到底是忍耐不得,恰路边有个混沌摊子,热腾腾的鸡汤泛着滚滚水汽,看着就叫人心里舒坦,贾瑚叫老板来了一碗,先半碗汤水喝下,心口才算舒服了些。再咬一口混沌,倒是鲜香可口,锁紧的眉间,便稍稍松开了些。
“老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