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诉离殇(封神同人)-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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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香默默地凝视着刘彦昌的面容，忽然觉得这样的父亲变得说不出的陌生。他敛下眉眼，慢慢地开口问道。
“爹，孩儿只问你两个问题。当年，在他来抓娘亲的时候，你有没有护在娘亲的身前？还有，娘亲留下了宝莲灯，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曾用着这个去救她？”
“我……”
刘彦昌一下子没了声息，喃喃了片刻，忽然伸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恼怒地开口吼道。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当时那么多，那么多……腾云驾雾威风凛凛，站在云端之上，看着我的时候就像是在看着一只蝼蚁。我是人啊……我只是一个人啊！如何抵挡得了那么多天兵天将……我不去找你娘……是因为，是因为……你还那么小，我要是走了，谁来看着你。一路上艰难险阻，我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自顾尚且不暇，更何况还有你……”
刘彦昌吼着吼着，突然笑了起来，颓然的坐倒在地。
“呵呵……哈哈哈哈！！我是一介凡人，你娘她……你娘他却是九天的仙女。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那么美，文会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但是我在她的眼睛里只看见了我的倒影。那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感觉，你明白吗……？不，不不，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的……”
将脑袋埋在合十的手掌之中，刘彦昌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哽咽。
“我本来可以很幸福的，很幸福的……都怪二郎神！是他带走了蝉儿！他看我的眼神，是蔑视，不不，比那还要不如，他觉得我配不上蝉儿，哈哈哈哈……”
“爹……”
沉香皱了皱眉，向着刘彦昌伸出手，手指在触到刘彦昌之前慢慢缩起。他收手垂在身侧，第一次用一种审视而不是崇拜信任的目光看着那个颓然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头发仍然是乌黑的，只是不知道粘了什么油腻腻地黏在一起，一节一节的乱着纠结披在身后，细瘦的身子在宽大的脏兮兮的衣袍下，罩在脸上的手指黑乌乌的脏，却并不粗糙。是了，他都忘了，这么多年，爹从来没有做过农活干过家务，而他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除了补贴家用，尽数进了他的酒坛子里。
娘亲的画像沉香是看到过的，美丽娴雅的女子，笑起来的时候很是温暖。
心里，突然升起的迷茫，让沉香沉默了下去。
小玉突然从巷子口走了进来，站在沉香的身边，也不说话，只深深吸了一口气，默默伸出手拉住沉香垂在身侧不自觉收紧的手指。
丁香暗吸了一口气，扣在八太子手臂上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几乎要透过那一层薄薄的衣服扣到肉里。八太子眉头皱了皱，什么都没有说，只小心地放松了手臂，让她掐的更方便些，同时，试探一般地将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见她没有反对，这才安付一般地拍了拍。
沉香看了小玉一眼，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有点儿苦涩的笑容，闭了闭眼睛，开口对着刘彦昌继续说道。
“爹，我要知道，当年的事情，我要，全部知道。”
“你！”
刘彦昌猛然抬头瞪向沉香，看进那张有双和自己很像的眼眸却明显和杨婵更为相似的面孔，还带着一点儿的稚嫩，眼神却是坚定甚至执拗的，不觉微微愣了愣。
沉默良久，长长叹了口气，刘彦昌古怪地看了沉香一眼，舒展了身子懒洋洋地躺在一堆杂物上，慢慢开口说道。
“当年，你方才出生，我和你娘正开心，就看见你娘忽然面色大变，拿着那盏宝莲灯就出去了，等到我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你娘正笑着和二郎神说话。那时候，我只以为是你娘的亲人来了，还上去好声好气地打了个招呼，结果，他只瞥了我一眼就冷着神色和你娘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刘彦昌扯扯嘴角，笑容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暗沉。
“然后，你娘面色大变，拿着宝莲灯和二郎神打了起来，二郎神重伤你娘亲，我扑上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抱着啼哭不已的你看着他们带着你娘亲远去。二郎神只丢下了一句拿着宝莲灯去华山。呵呵……去华山……他是想让我和当时年纪幼小的你去送死啊，我们死了，又不是他杀的，你娘自然不会怪他，又对凡间没了念想，也自然是跟他乖乖回去，呵呵呵……真是……皆大欢喜……”
刘彦昌狠狠地垂了垂坐着的一堆杂物，眼神慢慢迷离起来，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喃喃道。
“我都不知道，你娘她就是三圣母，我都才知道……你娘她是神仙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待见刘彦昌，但是我这里写的对话也不是抹黑他，他在电视剧里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一方面愤世嫉俗一方面自怨自艾一方面懦弱胆小，总的说来，三圣母的眼光确实不怎么好啊……
另外，天喜星啊，纣王啊，你活该了吧~妲己姐姐本质上是个御姐啊~灭哈哈哈~~~
91
91、三圣母 。。。
小狐狸几人来到华山，远远地就看见一位女子身着七色罗裙，精致的面容上略施脂粉，一手捏着朵花，一边拔花瓣一边轻蹙峨眉念叨着‘他来他不来’……
杨戬眼角微抽，转过身来对小狐狸笑了笑。
“抱歉……师叔，我们还是回去吧，蝉儿她，定然是不会与我们同去了。”
“那倒未必。”
七仙女横了杨戬一眼，一甩袖，身影已是翩跹向着正在忧郁地数花瓣的杨婵去了。
说起来，这七仙女本来是个温婉可人的性子，和董永在一起后更是贤惠无比的居家好女人，结果王母和玉帝看不惯董永这个穷女婿，硬是把你侬我侬热恋期的七仙女带了回来，然后好巧不巧地遇上了来天宫寻天喜星的妲己……
现在，被宝贝女儿欺压，说往东不敢往西说抓猫不敢打狗的玉帝和王母表示很后悔……
“三圣母，”
七仙女在杨婵面前站定，纤纤长指直接从她手里捏走了那一朵被撕得七零八落地花，睁大了一双杏眼嗔怪着瞥了她一眼。
“在这儿等着你家刘彦昌来算什么，要，就自己去争取啊。”
“七仙女？”
杨婵睁大了眼睛，然后笑了摇摇头，一副甜蜜的模样。
“刘彦昌性子软心性高傲，我被二哥带走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我和他是神人之别。若是我去寻他，他怕是定然躲起来不愿意见我的。哎，这些个男人，看起来粗枝大叶，其实都是要女人好好哄着的。你瞧，那个龙女不就是因为会处处哄着我二哥，才让我二哥对她另眼相待吗。”
杨婵话音未落，小狐狸孙悟空啸天三兽的目光齐刷刷往杨戬身上射去，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一副我了解的模样笑笑。
杨戬心中大急，看着小狐狸想要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皱了眉，看了下四周，不着痕迹地伸出手，孩子气地拉了拉小狐狸宽大的衣摆。
小狐狸还在琢磨着自家徒弟原来已经有看上的对象了，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袖一阵极轻地晃动，略一侧目，正对上杨戬极黑的眼瞳。见他看去，那双墨色的眼瞳中弥漫开来一阵喜意，然后很认真地摇了摇头，动作很慢，好像带着十足分量的承诺一般。
小狐狸一愣，轻笑了起来，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他扯着自己衣袖的手背，却是慢慢将衣袖拽了出来，双手环抱着不丁不八地站了。
杨戬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掌，眉头微拧，眸中先前升起的喜悦温暖慢慢散去，摇了摇头，收指成拳，垂在身侧。
妲己看了杨戬和自家儿子一眼，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
儿子啊，你为这玉鼎那家伙守什么身如玉啊，找个好点儿的先上了，骑驴找马日后也好有个比照不是。
——于是，妲己姐姐很自然地忽略了自己同样为纣王守身如玉的事实了……
“他敢！”
七仙女眼睛一瞪，想起刘彦昌那个模样，忽然有些泄气，他还真的敢……
再看看杨婵一副愿打愿挨的模样，七仙女忍不住想起自家丈夫，一下子连心里都柔软了下来。
“三圣母，你想想，你家刘彦昌是不是和你感情深厚，若是离了你就一日三秋呢？你现在离开他那么多年，说不定他已经心灰意冷自暴自弃，在某个小巷子里悲痛欲绝，说不定还会被人欺负拳打脚踢……所以啊，你要去救他，知道不？”
“这……”
杨婵一想到那个画面，心里就好像被整个儿揪了起来，纤长的十指几乎要缠到一起去。
见她还在犹豫，七仙女却是笑了起来，看向身后的一群人，抬手拍了拍杨婵的脑袋。
“三圣母，你家沉香，现在也应该长大了吧，他这么多年都没有见到过娘亲，应该是十分想念才是。你想让你家刘彦昌来英雄救美，想要锻炼一下自己的儿子，但是，你家二哥可不像是会放水的神啊，刘彦昌又是肉骨凡胎，到时候万一磕着碰着哪里的话……”
某位实际上几乎每次都放水的好二哥眉头微皱，在七仙女温柔的微笑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严肃着脸色抛出一句话。
“刘彦昌……”
他顿了顿，下意识地就不想去说这个名字，但是在杨婵闪亮亮的眼神里，终于还是长长叹了口气。
“自你走后，他终日买醉坊里，若不是有……邻里照料，怕是早就夭折了去。所幸，沉香是个好孩子，正在努力练习武功打败我劈山救你。”
见着三圣母脸色一变，杨戬忙撇去刘彦昌不说，只说沉香。果然，三圣母的神色才好了些许。
“彦昌他……”
三圣母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眼前似乎浮现出他们初见时候，风度翩翩的俊朗少年从梯上缓步而下，在那一室的年少才俊中似乎发着光一样，带着自信而又温柔的笑容。而成亲后，更是温柔体贴无微不至，沉香出生的时候，他抱起孩子来面上洋溢的幸福微笑……
都是那么的真切和清晰，绝对……绝对不会是假的。
三圣母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一定是太伤心了，如果是我……知道自己最亲密的枕边人居然是神不是人，也会这般的……”
“也会这样不管自个儿的儿子？”
孙悟空忍不住插嘴，挑挑眉毛一阵鄙夷。
“莫说老子的孩子，就算是老子那群猴子猴孙被欺负了，老子都要揍得那个人面目全非的，哪像他这样因为老婆比自己厉害受到打击就不管儿子了的。”
啸天深以为然，连连点头，看向孙悟空的眼神倒是善意了许多。虽然这猴子说话总是这么不中听，但是偶尔还是很精辟一针见血的嘛~
“对啊对啊，要不是主人偷偷去看了，一直照顾着沉香，那小子早就不知道轮回多少次了。第一次去看的时候，空落落一个屋子，灰尘堆的都一指厚了，脏兮兮的床上一个脏兮兮的小子有气无力地哭着，眼睛都睁不开了，嘴巴裂得跟那干旱的田地一样，眼泪哭的把小脸都梭上了，真是可怜见的……”
妲己皱了皱眉头，想到自己以前把小狐狸一个人丢在南山的情景，心中满是歉意地看向小狐狸。
小狐狸注意到她的视线，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指，摇了摇头。
七仙女也是怒了，她自己那两个宝贝疙瘩，就算是董永来找自己，也是把他们揣着，一路上生怕他们冻了饿了，有吃的先给他们吃有穿的先给他们穿。结果好不容易到了天边，两个孩子养的粉白结实，他自己却是瘦骨嶙峋憔悴不堪。
也正是这样，才让玉帝和王母心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承认了这个女婿。
三圣母已经没有开口说什么了，刘彦昌风流俊朗的模样在她的眼前淡去，一个连哭泣都是断断续续的瘦弱婴孩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她的沉香，是她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闭上眼睛，三圣母长长舒了一口气，猛地站起身来。
“带我出华山，我要去见沉香！”
刘彦昌！你这次太过分了！
真是，成亲后没给你几分颜色看看，你倒是忘记了追求我的时候吃了多少苦了是吧！？
……其实，在天宫，最彪悍的并不是半路出家的七仙女，而是执法天神的妹妹杨婵三圣母……
毕竟，大哥是脾气暴躁一点就燃，在地府当了判官之后就时不时有鬼魂哭哭啼啼跑上来告状说被虐待。二哥是执法天神，冷心冷面，不说话只一眼横过去就让人心生敬畏。有这样两个兄长，妹妹又会差到哪里去呢……
……
…………
……………………
“沉香……沉香你不要走那么快啊！”
丁香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闷头向前走的沉香身后，八太子守在她身边，时不时伸手不着痕迹地帮扶一下。
沉香却像是恍若未闻一般，只将唇角抿得很紧，耳边还回荡着刘彦昌最后自嘲一般的话语。
——‘如果没有遇到你娘……’
如果没有遇到你娘……
爹，你就是这么看待你和娘之间的感情的吗？那么，你又是怎么看待我的呢？我这个，你和娘生出的孩子？
这么想着，沉香眼圈慢慢红了起来。毕竟，不管怎么样，他不过是一个孩子。
“沉香……”
小玉担心地看了看倔强地忍着眼泪，嘴角几乎要抿成一条直线的沉香，有些手足无措。
“沉香，我想……我想，伯父他应该不是……”
“不要提到他！”
沉香压抑着低吼了出来，眼睛里还带着红红的血丝，一开口说话，眼泪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他伸手把眼泪抹掉，好像还嫌不够似的狠狠擦了两把，脸上都蹭出了几片红才停下。
看着小玉有些怯怯的模样，沉香一愣，歉意地摇了摇头。
“抱歉，小玉，我……我只是……”
“我知道的，沉香你什么都不用说。伯父和你娘的感情我们都知道，他只是……”
小玉打断了沉香的话，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一双灵动的眼瞳带着几分深意地定定看向沉香。
“他只是一个人而已。就像你当初，知道我是一只狐狸精的时候，不也是吓坏了吗？后来我们一直在一起，才渐渐……你娘刚刚被伯父知道了神仙的身份，就离开了那么久，伯父他……只是一时没有想明白罢了。”
紧紧地握住沉香的手，小玉安抚地笑了笑。
“他只是，还没想明白，不是不喜欢你，也不是否认他和你娘的曾经，相信我。”
沉香眼中还是不信，那种委屈的愤恨却已经淡去了许多，反手将小玉的手握紧，他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别扭的笑容。
“小玉，以后我要是有了什么秘密，绝对不瞒着你。我什么都跟你说，”
那双和杨戬十分相似的黑色眼瞳一眨不眨地盯着小玉，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执拗，像是要得到什么承诺一般，开口说道。
“我什么都告诉你，小玉你也要什么都告诉我。就算你是狐狸我是人，我们也绝对不会像爹和娘一样，对不对？”
“……”
小玉心中一痛，想起自己隐瞒了沉香，在这么危机的时刻还听了姥姥的话偷走宝莲灯芯，还被姥姥硬是把宝莲灯芯融入了体内呃事情，忽然生出些惶恐。
伸手紧紧抱住沉香，小玉把自己埋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不远处的丁香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一皱眉，愤愤地转身，向回走去。八太子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给了沉香一个祝福加油的手势，就连忙追着丁香走了。
沉香自然看到了八太子的动作，这种友情让他心中微暖，再看看怀里第一次主动抱着自己的小玉，面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满足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