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案一科-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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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的人只真正的凶手。而从沈浩的证词来看,真正的凶手就是沈兼。
想到这里,洛毅森抓住了沈紹摸在额头上的手,张开眼睛,说:“你手里有关于流言的调查资料吗?”
沈紹不疑有他,回道:“白羽有。”
“叫他过来。”洛毅森坐起身来,偷偷擦掉手心里的汗。
对于洛毅森的执拗,沈紹也是看情况才会放纵他。现在的情况,沈紹找不到阻止他的理由,只好联系秦白羽。结果,手机关机。给秦白羽家里的座机打了电话,居然是褚铮接的。
“白羽呢?”沈紹问道。
褚铮气急败坏的口气,传了过来:“他出事了!我刚到他家,家里被砸的乱七八糟,地上还有几滴血。妈的,他都辞职了,谁还会找他麻烦?沈紹,他有仇家吗?”
沈紹心里咯噔一下,“你别走,我马上过去。”
洛毅森听出了秦白羽出事,不等沈紹解释,急忙推着他往外走,“赶紧去,需要帮忙找我以前的队长。”
“不找公孙?”沈紹纳闷,为什么放着公孙不找,要去找别人。
洛毅森忙不迭地解释:“一科的人谁有时间?能掰出一个褚铮就不错了。我先跟韩队打声招呼。如果是绑架,他手里人多,更方便。”
情况分析的合情合理,沈紹也不跟洛毅森多言语了。叫上霍尔赶往秦白羽家。
通过监控摄像头,洛毅森能看到沈紹的车离开了球场。一旁的丹尼斯劝慰道:“不用太担心,白羽那仇家绝对不敢得罪boss的。”
洛毅森冷笑一声,“我倒希望是白羽自己的仇家找上门。”怕就怕,是沈兼钻了空子。所以说:不能再继续窝着了!
忽然被洛毅森“灼热”的目光紧盯着,丹尼斯本能地缩了缩脖子,“你,你要干什么?”
沈紹赶到秦白羽家的时候,褚铮已经快疯了!打了照面,褚铮迫不及待地问:“白羽有什么仇家?”
开口前,沈紹推着褚铮去了卧室。关上门,他的脸色更加阴沉。
虽然不想告诉褚铮,但目前的情况来看,隐瞒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他只好和盘托出,“白羽以前的情人。法国人。细节不要问,总之,他把白羽害得很惨。我带白羽回来,对方扬言要抓他。”
有些事,白羽已经放下了,没必要重新拿出来再伤害他一次。沈紹不说,也希望褚铮能明白。怕就怕褚铮不肯轻易罢休,再把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挖出来。
听过沈紹的解释,褚铮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搓了搓脖子,看了看腕表,问道:“就这一个?”
沈紹点点头。
留守在客厅的霍尔朝着卧室的方向,喊道:“boss,有人上来了。”
褚铮马上说:“我要的监控来了!”
送监控录像的小保安在门口就被打发了回去。拿到监控录像,三个人直奔秦白羽的书房,褚铮把光盘放进笔记本电脑里,开始播放。
早上六点半秦白羽走出楼门,八成是去茶楼吃早餐了。六点四十分,一个身材高大,穿戴严实的男人进了楼。直到七点五十八分秦白羽回来,那个男人也没出来过。
但是,监控画面一直到沈紹和霍尔进楼,都不见秦白羽被什么人带走,更没有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褚铮使劲拍了把桌子,“白羽还在楼里!”
“这栋楼有天台。”沈紹紧跟着来一句。
话音落地,三个人整齐有致地走出家门。
距离秦白羽失踪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褚铮不敢想,这一个小时里都发生了什么事。以褚铮对白羽的了解,这人也是个死倔的。逼得他走投无路,就是同归于尽的做法。所以,褚铮更不敢想,等一会儿打开天台门,看到的会是什么。
拿出配枪的瞬间,褚铮一脸汗。沈紹掐着他的手腕子,低声说:“沉住气,那人不敢在我的地盘乱来。”
这会儿,褚铮什么都听不进去。赶巧,沈紹的电话嗡嗡地震动起来,他拿出一看,是丹尼斯的号码。这个不能不接,沈紹将电话接通,没等他问什么,就听丹尼斯苦哈哈地说:“这不是我的错!毅森太可怕了!”
“他怎么了?”沈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丹尼斯继续汇报:“他抢了我的电话,跟你爸爸约好见面。人刚走。”
沈紹低声一句粗口:“真他妈的!”
优雅公子的粗口还没消失,他的脚已经踹了出去。通往天台的门发出一声悲惨的脆响,直接被踢得变了形。沈紹首当其冲,直接杀了出去。
霍尔无奈地摇头,心说:刚才谁劝褚铮要沉住气的?
沈紹都杀出去了,褚铮能落后吗?他跑得比沈紹还快。天台上耀眼的阳光晃了眼睛,到底是经过训练的人,褚铮能够在变换环境的情况下,准确找到目标。
此时,秦白羽被五花大绑压在地上,身上单薄的毛衫和裤子已经被割得面无全非,胸口和大腿上也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他的仇人正在享受着撕扯、割开他的快乐。
一声刺耳的枪响,疯癫的男人被打中手腕,惨叫着滚到一边。
褚铮瞪着眼睛,跑过去脱下外衣给秦白羽盖上。那边的沈紹更是不说半句废话,照着男人的脑袋狠狠踢了一脚。把男人踢倒在地,皮鞋尖一次一次地戳在男人的脸部。没几下,男人的脸被他踢成了血葫芦。
霍尔拉着沈紹,说:“boss,您要沉住气!给褚铮留点啊。”
褚铮将秦白羽身上的绳子解开,又把塞在嘴里的东西拿出来。紧紧抱住,感受他温暖的体温,剧烈的心跳。
“对不起,我来晚了。”褚铮的声音发颤,后怕地搂紧怀里的人,“没事了,我来了。”
秦白羽窝在褚铮的怀里,眼睛却一直盯着被沈紹踩在脚下的男人。忽然,他从褚铮的怀里挣脱出来,抢了枪,直奔那男人去。
霍尔吓得赶忙拦住秦白羽:“冷静点。你用褚铮的枪杀他,褚铮也要受牵连。”
被狠狠虐了一番的秦白羽已经失去了冷静,咬着牙,咬出了血,满嘴的腥咸。枪口晃来晃去就是对不准仇人。卡在胸口的怒气,刺激着他最后一根理智神经。丢下枪,扑到仇家身上,死死掐着他的脖子。
沈紹也不管,站在一边冷眼看着,还说:“掐死,我帮你处理尸体。”
霍尔差点给boss跪了。
到底还是褚铮比较正常,跑过去费尽力气才把秦白羽弄下来。抱进怀里,摸着他的脑袋,“宝贝儿,听我的。这种人渣不值得你弄脏双手。乖,安静安静。”
“杀了他!”秦白羽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杀意,“不能让他活着。杀了他!”
“别说话了。”褚铮把秦白羽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有我呢,轻饶不了他。”
沈紹见这俩人腻歪起来没完了,彻底失去耐性。转头告诉霍尔,“你留下帮忙。”
既然秦白羽已经安全,沈紹急着回去找洛毅森。
事实告诉沈紹:洛毅森自己的两部电话关机!
沈紹磨着后槽牙,不得不唠叨几句发泄:“你真是我祖宗!”
这时候的沈紹家祖宗已乔转打扮了一番,坐在计程车上奔着自家老宅去。别的地方他不放心,也是怕有人看到自己。他仔细计算过,从球场出发,到老宅不用二十分钟,而且,一路上多是高架桥,只要他不在中途下车,几乎不会被人看到。
所以,他很快就会跟沈紹的父亲,单独面谈。
☆、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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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历上写今天是好日子,宜祭祀、祈福、问友;忌嫁娶、动土、入宅。巳时,乃吉时。
今日的天气很好,碧空无云,阳光耀耀。狭长的小路两侧,已经枯萎的花草枝桠缠绕,好似依偎在一起温暖着没了叶子的枝条。正阳悬空,普照巷子里的边边角角,围墙上已经掉了色的小广告纸,也显得夺目起来。地面上的积雪融化,被掩埋已久的青砖露出被岁月洗刷出来的斑斑驳驳。
皮鞋底踩在青砖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于狭长的巷子里荡起缓而不断的声响。
在这个明媚的冬日上午,沈仲沅的脚步停在朱红色大门之前。大门敞开着,放眼看去,可见干净的小院落,还有里面同样敞开着的红漆木门。
沈仲沅又瞧了瞧大门上的号码,确定是这里,才走进小院。刚刚走过大门,他又回去将敞着的门关好。随后打量了几眼小小的院落,被角落里辘轳吸引了目光。
辘轳旁边还有张古老的织布机,看似有些年头了。沈仲沅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可不知怎的,看到这两样东西,竟迈不动脚步。
洛毅森忽然在门里出现,同样看着墙角的两样东西,说:“假的。要是真的,爷爷哪舍得放在外面。”
闻言,沈仲沅蹙蹙眉,没有继续在意墙角的东西。
洛毅森闪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沈仲沅面无表情迈动步伐,走进了主屋。
主屋里的格调并非古香古色。很寻常的摆设,处处透着家的韵味。在玄关换了拖鞋,继续往里走,到了客厅,沈仲沅的目光被墙上挂着的一幅字吸引了过去。
非常漂亮的楷书——乘风破浪。
除了这幅字以外,家具和电器这种东西已经不显眼了。周围到处都是书。茶几上是书、窗台上是书、沙发上面是书、墙根堆着的是书。
洛毅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这些都是准备处理掉的,我一直都很忙,没来得及整理。”说着,将沙发上的书搬开,空出一个座位,“沈老先生,您喝茶吗?”
“红茶。”沈仲沅倒也不见外。口气上听不出什么情绪,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沙发上。
洛毅森去厨房泡好茶,端着茶盘回来,“我爷爷这只有古树红茶,怠慢了。”
虽然来之前做了很多心理准备,真正面对沈仲沅,还是有些小紧张的。坐在椅子上,腰板溜直,双腿并拢,特别的规规矩矩。拿起茶壶的姿势都很到位,一看就是受过训练的。
小小的紫砂壶嘴儿倒出满室清香,古韵十足的茶杯里,缓缓散发出一些热气,缭缭绕绕的煞是好看。沈仲沅闻到了茶香,微微点头,“好茶。”
“我爷爷口味刁,收集的都是好茶。”
端起茶杯,又闻了闻,才浅浅地呷了一口。沈仲沅显然很满意洛毅森的泡茶功夫,严肃的脸上多少有了些笑意。
借着沈仲沅喝茶的功夫,洛毅森才得空仔细打量这位老人。虽然六十多了,身体看上去非常健朗。穿着上虽非常普通,但举手投足间都会彰显出优雅的贵气。洛毅森想:如果倒退二十年,这老头比沈紹还帅!
所以说:人家能找那么多老婆不是没理由的。除了帅、有钱之外,头脑心计上也是高人一等吧?对这样一位老人耍什么心眼儿都是白费。这一仗,难啊。
洛毅森又拿起茶壶给沈仲沅倒了一杯,开口说:“有些事,要请教您。”
沈仲沅头不抬眼不睁,只是点点头。
洛毅森说:“当初,您为什么让沈紹接任董事长职务?”
“合适。”沈仲沅毫不犹豫地回答。
洛毅森笑了笑,“您那么多子女,我相信优秀的不止沈紹一个。”
这话说的非常有水平,让沈仲沅深深地看了洛毅森一眼。遂道:“其他孩子,很好。但关系多。或亲、或友,麻烦也多。难免有顾忌私情的时候。老七有能力,没关系,最合适。”
听到这里,洛毅森忽然笑了。沈仲沅还是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似在问:笑什么?
洛毅森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发现,沈紹跟您很像。特别是说话的方式。”
“老四和老十不像?”
洛毅森没想到沈仲沅会这么问,愣了愣,想了想,随后使劲摇头。这一次,换成沈仲沅笑了出来。
“老七,跟我时间最短。”
“却最像您。”言罢,洛毅森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那么,当您听说沈紹是和茗楼爆炸案的幕后黑手,您是怎么想的?”
“有可能。”
“但是呢?”洛毅森又笑了起来,“您只说有‘可能’,言下之意是不是还有个‘但是’?”
沈仲沅眯起眼睛打量洛毅森,洛毅森不卑不亢地任他瞧看。一老一少,像是在暗中较劲儿一般,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过了片刻,沈仲沅缓缓说道:“老七在意你,优点,聪明。”
卧槽,说话方式还能不能再像点?
洛毅森偷偷在心里吐槽,脸上保持着微笑和尊敬,又说道:“我是稍微聪明了一点,所以,才避开沈紹约您见面。”
不等洛毅森说完,沈仲沅忽然问道:“为什么找我?”
“刚才不是说了吗,想要请教您一些问题。”
显然,沈仲沅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放下茶杯,微微蹙眉地看着洛毅森,“为了什么找我?”
啥意思?
洛毅森怔楞之时,还想着:这也太像了点。沈紹在对方回答不正确的时候就喜欢这么重复地问来问去。心理素质稍微差点的人,绝对扛不住。
但是,自己哪里回答错了?他就是来问清一些事情的原因,没别的想法啊。
见洛毅森呆呆愣愣不吭声,沈仲沅失望地叹息道:“你是为了一科,还是为了老七。”
这有区别吗?洛毅森想了想,回道:“这两件事分不开的。”
“分得开。”沈仲沅的口气严肃起来,“为一科,你会瞒着老七?”
洛毅森欲要辩解,却无话可说。沈仲沅说得没错,单纯为了查案,他没理由瞒着沈紹。当时打定主意要单独见沈仲沅,脑子里就想着:不能让沈紹知道,至少在搞清楚沈仲沅参与了多少之后,才可以告诉他。
前因后果,想得都是沈紹。
现在,沈仲沅问他,要他给出一个纯粹的答复:究竟是为了一科的案子,还是为了沈紹。洛毅森不想说——那时候我想得只有沈紹。
但这是事实。即便洛毅森能骗得了沈仲沅,也骗不了自己。
第一回合,输的很惨啊。
虽然战败,洛毅森并不气馁!骑大马跨洋刀,准备第二回合的萌冲!俩条大长腿也不规规矩矩地并拢了,大咧咧带分在两边,一脚踩着凳子沿儿,一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来,谁怕谁!
“这么跟您说吧。”洛毅森放平了心态,态度上也没方才那么拘谨。就像跟哥们聊天似的,“估计您也知道我俩那点糟心事。他骗我,事后也知道错了。我很喜欢他,就为那点没得逞的小阴谋,我还真不想把他三振出局。我背着他找您,担心你们家有秘密,会让他越陷越深。到时候,我想拉他一把都没地方使劲。”
一番话说完,沈仲沅也没什么表情变化,更没表态。只是浮皮潦草一样地说:“他是我儿子。”
洛毅森心说:这不废话吗?不是你的娃,我找你干什么?可这话不能说出口,因为不够尊敬了。可他的嘴,也没轻饶了沈仲沅,直道:“沈浩也是您儿子。”
“三十五年前我就知道。”
老爷子这话说得嘎嘣脆,洛毅森却是哭笑不得。这才开始交谈不到二十分钟吧?怎么越看,沈紹和沈仲沅越像?说话方式像、思维方式像、就连一些遣词用字上都特么的像!
既然像的这么厉害,那就好办!洛毅森直言:“老四和沈紹之间搞得要死要活,要往根儿上查,我跟您必须谈一次。”
结果呢?沈仲沅双眼一亮,“说!”
“您是不是知道沈兼没死?”
闻言,沈仲沅猛地瞪圆了眼睛,连眼周围的皱纹都扯平了。见他如此反应,洛毅森心里不免狐疑。怎么看,沈仲沅都不像知道沈兼没死。难道说,自己想错了?
沈仲沅震惊的表情仅仅是一瞬而已,这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