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密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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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身上传来的炙热的温度。再多看他几眼,便觉得这摸样虽是骇人,但他紧蹙而起的细眉,他过分单薄的身躯,还有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呻吟,本公子不忍心在此刻抛下他,自顾自的逃命去。
也许我是这么考虑的。我帮司落隐过了这一关,他说不定会感激我,就不杀我了。到时他给我点宝物答谢,那就更完美了!
本公子颤抖着手,触上他胸口那火红炎炎的图腾。“哇!”我感到如同被真实的火焰灼伤了一般,立刻收手。不。那感觉比火焰更灼热,更滚烫。像是翻滚不止的灼灼岩浆。难道司落隐眼下所受的痛,便是热浆灼身之苦?
“碎琴——”司落隐生生地咬破了自己的唇,呜咽起来。他眼角缓缓地流下一行晶莹的泪,我的心猛然狠狠地被刺痛了,像是被绞碎,窒息到无法呼吸。
“你的碎琴在神乐阁!先将就一下吧!”我不知道自己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我将他一把抱入怀中,咬牙与他一同承受这番火噬的滋味。这颗心却是傻得无怨无悔。“喂!是不是这么抱着你,你就能好啊?你好了不给我宝物答谢就算了!千万别杀了我!我顾柳月虽是贱命,不比你们大护法碎琴娇贵,但好歹是个积极向上的大好青年!听到没!听到没!”
“顾,柳月。”司落隐缩进我怀中,默默地念叨起我的名字。这武林人人都想手刃的大魔头,如今却如此柔弱,惹人怜惜。
我抚上他红艳可怕的发丝。今晚司落隐疯了,随便抓了个人来降温什么的。今晚本公子更是疯了,硬生生的从苏怀秋身边被大魔头抓来,还乖乖帮他降温。四个字“莫名其妙”!
抬头望向洞外的皓白满月,那素净的白,使我脑海中浮现起玉兰,浮想起那如春雨一般润物无声的雅致君子。不由勾起唇角。苏怀秋啊苏怀秋,原来你心中,一直有一个顾柳月。有一朵清新兰花在心间落根绽放,那便是我穷极短暂一生都要守护,都要追寻的美梦,便是支持我披荆斩棘也要走下去的眷恋。
我感到胸口灼痛异常,却咬牙坚持着。从怀中拿出那枚玉兰,紧紧地搓在手心。耳际徘徊着司落隐的浅吟。然而,我依旧不争气的,不知什么时候,痛得失了神智。
。。。。。。
水,到处都是水,冰凉刺骨的水。我沉在深深水底,抬眼只见一片深蓝。
我不断向上游,却怎么都碰触不到湖面之上。我又浮着身子四处张望,终是看见湖水之下交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
突然,我的脚踩上了湖底,头能够探出了湖面。面前依旧是你侬我侬的两人。只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容貌,但远远飘来一人低低的呻吟。
我老脸一红,本公子怎么能偷窥人家欢爱,此举太小人了。可脚步却慢慢地向他们移去,耳际回荡的声音,十分熟悉。
又近了一些,原来是两个男子。一人青衣玉带背对于我,衣襟似乎凌乱松开,浮于水面,湿润长发掩住了一切。另一人面向着我,一袭红锦绣缎,双臂紧紧环住身前柔弱的男子,乌发缠上他的指尖。
“我总说,前路有难,我为你挡。可你却——”
“我从不后悔!不后悔!”
我听见他俩断断续续的对话,好奇地又上前走了几步。总是觉得这红衣男子太过熟悉,想要看清他的容貌。
还有一步之遥,我细细瞧去,红衣人十指纤纤,身材偏瘦,身线分明,臂膀坚实有力。我的视线缓缓上移,便要打量到他的脸——
“啊!”就在那关键的一刻!湖面竟掀起惊涛骇浪!我被浪花生生推开,很远很远。水倒灌入我的口中,那两抹人影早已不见。我的身体沉沉地坠入湛蓝湖底!
☆、十三章【伤重痊愈】
“顾柳月!醒醒!”我被一人狠狠推搡,这才突然睁开了眼。
墨仙人一张绝色大特写,占满了我的眼眶。我先是到吸一口气。“墨笑!”顿时喜极而泣。
本公子起身,毫不留情地扯了扯墨笑的俊脸。“我不是在做梦吧!”
“哇!痛啊!顾柳月!”墨笑拽掉我的手,无辜地抚上脸颊。“你没做梦,你睡了三天三夜了。梦还没做够啊!”
他这一说,我才回忆起刚才有水,有两个人,还有那一袭红衣。细节,想不起来了。都是我自己的梦境,自己的幻想。
“我们这是在哪儿?”本公子惊魂已定,这才打量起我睡的暖床,我和墨笑呆的房间。
房间不算大,但十分规整干净。红木桌椅雕有简单纹饰。窗口一盆清新的吊兰,桌案上几本古书,笔墨纸砚皆摆放整齐。茶杯茶壶是白底青花的瓷器。墙上悬挂有山水画卷。而我睡的床,青色罗帐,素白锦被。
“我们在清逸山庄!你睡的,是苏怀秋的床榻。”墨笑淡淡地说道,我惊讶地没合拢嘴。
“苏怀秋人呢?”我追问道,心中已是喜出望外。没想到我已身在清逸山庄,这便再也不会有危险,再不会与他分开。
墨笑似是没听见我的疑问,愣是端来一碗药,“顾柳月!你先把药喝了!”
我端着药,拧起眉头,“我问你,苏怀秋人呢?”
“你先喝了!”墨笑语气似是命令。这墨贱人是怎么了?愣是和我作对是不是。我一口气饮尽苦涩难耐的汤药。
“说!”我用袖子一抹嘴,将药碗放回托盘里。
“在归宗阁。”墨笑努了努嘴,末了叹了口气。“伤得太重。将你安置于此,便撑不住倒下了。五大长老给他灌了两天两夜的真气,还是没醒。现在清逸上下都守在归宗阁。能不能度过这一劫,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我的手颤抖起来,想都没想便掀开被子,穿上外衣。
“你身上也有伤!你要去哪?”墨笑拽住我,却拖不住我一股子蛮劲。“你伤得不轻!”
“我不管,我要去看看他。”我一使劲,竟然甩开了墨笑。大步流星地跨出门去。
“你希望他早死就快去!“墨笑在我身后怒吼道,“顾柳月!你敢不敢再笨一点!眼下清逸上下都在尽力抢救苏怀秋。首席八名弟子围在归宗阁外,连一只苍蝇都不放进去,就是为了输送真气的过程不被打扰。即便你去了归宗阁,你可知道自己的处境?启乾等众弟子一口咬定,你是神乐派来潜伏在苏怀秋身边的细作。你怎堵住他们的悠悠之口?说不定启乾会一刀了结了你!”
我的脚愣是定在了原地。我好想见苏怀秋。好想他开口叫我的名字。但我更希望他的伤好起来。墨笑说的没错,一点都没错。为今之计,只有想方设法救活苏怀秋,这一条出路。
我转身,走到墨笑面前,咬牙道:“墨笑,请你救苏怀秋。”
墨笑一副好气又好笑的表情,叹气道,“顾柳月。你知道我是谁吗?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话吗?有些事,我的确隐瞒着你!但我现在明明白白地让你了解一点。我墨笑,不救苏怀秋!无论是我能不能治,愿不愿意治。反正我绝不会救他!”
我从未见过墨笑如此坚定决绝的态度。的确,从他进烟醉楼医治玉箫开始,他没有告诉过我,他效忠谁,归属谁,他身后隐藏着谁。但为了苏怀秋,我情愿无情地踩上墨笑的禁区。墨笑的恨,都可以加诸在我一人身上。
“求求你。”本公子记忆中,第一次双膝跪地,第一次狠狠地伤了墨笑的心,为了一个我很确定,我深爱的男人。“如果你还念在我们之间的一丝情分。”
窗外吹来阵阵清风,吹动墨笑绛紫色的衣摆。我咬唇,目光痴痴地凝在地面上。
“顾柳月!我墨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墨笑低沉的嗓音从上方,幽幽而来。那声音中的颤抖,我无法无视。“你告诉我!说啊!”
我记得我误会苏怀秋的那晚,一个人又饿又冷地缩在街角。是墨笑打着油灯把我捡回去。他带我逃出烟醉楼,与我一路扶持走来,同甘共苦。他叫过我“柳月”,抱过我骑马。“墨笑。我们是好兄弟。”我淡淡地回答道,“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好兄弟!”一辈子是我能背负的最久的承诺。
“好!兄弟有难,我定当竭力相助!”墨笑哽咽道,“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我们是兄弟!我们,这辈子,只是兄弟!”
说完,绛紫身影从我身边走过,显得如此孤单。我起身相随,却不敢并肩而走。此刻,我突然明白,我与墨笑再无什么机会,像以前一般无话不说。我也不再如以前一般孑然一身,心甘情愿跟随他闯荡江湖。我的心中,多了苏怀秋,多了一个追寻的方向,与墨笑所走之路,截然不同的方向。我欠他一份深厚情谊,我顾柳月会用一辈子去还。
归宗阁前,清逸几百名弟子坐地诵经,八名首席弟子手握宝剑坚守在门前。启乾一手执剑,在门前徘徊踱步,眉头深锁。不多时,便探头观望一眼阁内动静。清逸上下,人心惶惶。
“你们来做什么?”启乾伸出一把宝剑,拦住了我与墨笑的去路。他打量我片刻,冷哼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与司落隐关系亲密,又假装受伤躲在山洞,好让师父把你带回清逸疗伤。你这个清逸的内线,不过是想打洞天琉仙琴的主意吧!做梦!”
我站到墨笑身前,护住他。抬眼对上启乾愤恨的目光,冷着声音道,“让我进去。有办法救你师父。”本公子心情也不好,直直地瞪向启乾。
“就凭你?”启乾一副轻蔑的神情,声音微扬。“你算什么?即便不是神乐的人,也是个来历不明的!”
“他是墨笑。你总听过他的名字吧!”我指了指身后之人,“还不快放我们进去!”
“他是玉面仙‘墨笑’!你当我三岁孩童耍玩吗?”启乾咬牙道,“你们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
本公子一时气炸了。枉我还曾经觉得这启乾是个翩翩少侠。没想到如此冥顽不灵。不过墨笑也不说话,我又无法做出证明。我心急地张望了一眼阁内。也不知苏怀秋可还熬得住。若是现在我有一身武艺,定然硬闯进去!
“启乾!不知持清逸掌门令,可否畅通无阻地进你这归宗阁?”墨笑淡淡地插了句话。
启乾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可以!不过掌门令,就在师父身上。你们——”
“通报五位长老,苏怀秋交给墨笑医治!”我举起那枚白玉兰花,堵住了启乾的嘴。幸好有墨笑提醒,我才反应过来。苏怀秋第一次留给我这个玉佩,便不只是普通的定情之物。而是让我拥有整个清逸山庄的支持。我与墨笑能逃出玉箫的魔爪,也全靠它。
“是!”启乾微微一愣,不服气地收起宝剑,走进归宗阁。
有掌门令,清逸上下便都听从了墨笑对苏怀秋的医治方法。我们先将苏怀秋安置在了他自己的房间。除了墨笑,只有我,启乾,旻狄,还有旻狄的师父梓石长老留下。墨笑让梓石长老灌输真气刺激苏怀秋任督二脉。他则在旁施针。旻狄负责照顾他师父。启乾守护苏怀秋。而我呢,我硬是要留下来,墨笑没辙,便让我在旁边做他的助手跑腿。
这么一折腾,又是漫长的一天一夜。旻狄送梓石长老回房休息,启乾已坐在椅子上抱着剑睡着了。墨笑在书桌旁拧着眉头,想着明日的治疗。我则呆坐在床边,傻傻得望着全身插满银针的苏怀秋。
我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墨笑抬头问道。“怎么了?”
“我看着苏怀秋全身都是银针,觉得好笑。”我仔细地瞧着他的眉眼,他的口鼻。这俊逸潇洒的五官,被我深深刻进心田。“苏怀秋现在闭着眼,呼吸很均匀很细。他嘴角还是挂着浅笑,安静的像个睡着的婴儿。”
墨笑没理花痴到一塌糊涂的本公子,又着手研究起药方之类的。
“咳咳!”我低头,却听见一声细弱的咳嗽声。我看了看墨笑和启乾,不是他们在咳。难道——
“苏怀秋!”我惊喜地喊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苏怀秋轻颤着细长的睫毛,露出他让我久违已久,怀念依旧的眼眸。像湖水泛起涟漪,像江河掀起波澜。苏怀秋的眼湿润开来。我知道那不是眼泪,是喜悦。他的嘴角绽开笑容,我这才发现他眼里满满都是顾柳月,心间满满都是顾柳月。而顾柳月今后,再不会离开他。第一次相见缠绵,苏怀秋口中的“下回”让我为之付出心血。下回,下下回,再不会有了。我从他缓缓动着的唇形看出,他在喊我的名字。
“师父!”启乾冲到床边,跪倒在地。紧握住苏怀秋的手掌。“你终于醒了!让徒儿好生忧心!”
苏怀秋向他浅笑,只是伤重依旧,还没力气发出声音。
我与苏怀秋静静地望着对方。这回他重伤,真是将我折磨地筋疲力尽。今后,我便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绝不轻易放过苏怀秋这不省油的灯。我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
☆、十四章【混账掌门】
约莫十日,苏怀秋的病情眼看便大好了。他已能起床出门转转了,却每每都由启乾陪同。这清逸虽不再找我与墨笑的麻烦,但他们对我们的刻意排斥,本公子也不是迟钝到没有感觉。治好他们掌门那是多大的恩情,清逸却根本不领情,罪魁祸首便是那总看我不顺眼的启乾。
本公子也不与他计较那么多。人家启乾是堂堂钱家二少爷,是未来的掌门继承人。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墨笑自是潇洒神仙,近日常常不在房内,怕是在山庄内找了个清净之处独酌个痛快。而本公子呢,贱命就是贱命,还得吃力不讨好地服侍着苏怀秋,怎么想都是吃大亏。
“苏掌门,今儿个起得真早!又与启乾有约吧!”我轻手轻脚地端着药膳进屋,没想到苏怀秋已洗漱完毕。一张容光焕发的俊脸,含笑着望向我。“我不打扰了!药膳放在桌上!正巧我找墨笑有事!”说完,我便啪地放下手中的碗碟,一甩长发,夺门而出。
“柳月。”苏怀秋清幽低沉的声音,飘进我的耳中。我只感到背上一热。苏怀秋的手臂从后环住我,鼻息倾吐在我的肩窝。“这十多日,委屈了。”
“委屈?我有什么委屈的!”我怔怔地站在原地没动,脸颊却陡然滚烫起来。虽说我忙前忙后照顾苏怀秋这么多天,但他始终是对我相敬如宾,除了浅笑便是道谢。哪有如此主动拥抱过!现下含情脉脉,真是叫我这颗期待已久的心如何不骚动?“我这是来还苏掌门的救命之恩的!是我欠你的行了吧!”我这张嘴真贱,服个软就不行吗!
“哦?救命之恩?”苏怀秋自然不知,要不是他的掌门令,我与墨笑早就见阎王去了。“救命之恩,哪有那么容易报?”我感到身后之人温润的唇,吻上我的脖子。本公子不由一颤。
“喂!你在干吗!”我侧头躲开,不经大脑思考便道,“找你的好徒儿启乾去!”
“启乾启乾,柳月你为何总是提到他。”苏怀秋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他的声音从未如此诱惑,“莫非——是醋坛子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