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条小龙好暖床-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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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王！您不说，我又怎会知道？”
　　“是这样啊。”凤君装傻，“那现在不就知道了。”凤君合上书，悠闲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凤麟。
　　“父王，您明明知道……”凤麟握紧了拳头。
　　“我知道什么？”凤君疑惑地笑了笑，“我什么都不知道哦。”
　　凤麟明白，再多说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虽然凤君宠着自己，但是一旦涉及到朱雀的事情，凤君就会装傻，不闻不问，甚至有时候会因为朱雀的事情而发怒。无可奈何之下，凤麟只能离去。
　　涅盘就意味着要忘尽前尘，其中自然也是包括楚天昭。
　　这是从长老那边听来的，当时自己也不懂什么是涅盘，也不懂忘记前尘又是什么感觉，所以当时并没有在意太多，只觉得这种事情无所谓，发生便发生了吧。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凤麟喜欢上了楚天昭，而现在，他还没有知道自己心意，自己还未和他好好地相处，却要悉数忘却，这是凤麟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结果。
　　想到这，凤麟愈发地慌乱起来，眼下却没有合适的办法来解决这一问题，不得已之下，凤麟沿着原路回去，又回到了凤君的宫殿。
　　“父王……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凤麟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凤君，换来的却是凤君的冷眼。
　　“儿臣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解决的，但是……但是，父王要是知道什么，可不可以告诉儿臣？”凤麟不放弃地继续哀求着。凤麟懒洋洋地坐着，是不是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凤麟。
　　如此僵持了有半个时辰，最后凤君叹了口气，终于松了口：“若是真的有这方法，便不会有凤凰涅盘这一说了。这既然是上天所定，便只能如此，又有何方法所言？”
　　所以……是没有办法了吗？凤麟失落地低下头，悻悻地离开了。
　　但是，凤麟并没有放弃寻找，然而终是无果。最后当凤麟快要放弃的时候，凤君却找了他。
　　“麟儿……”凤君一如常态地翻着书，“其实……也是有方法的，但不过，不是能够让凤凰不忘记，而仅仅是推迟涅盘的时间。凤凰五百年一涅盘，用此方法或许可以推迟几百年。”
　　“真的？”凤麟高兴地说到。
　　“骗你作甚？只是，你要清楚，只是推迟涅盘的时间，而并非可以避开遗忘……”
　　“儿臣明白……只是。”凤麟迟疑了一下，“只是儿臣有些心愿未了，所以才如此坚持。若是心愿了却，忘尽前尘也就无所谓了。”
　　“是这样吗？”凤君感慨了一声，随后便陷入了深思。凤麟看着陷入思考的凤君，静静地退了出去。
　　凤麟明白了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即使自己所喜欢的人不接受自己，也要在最后的一段时间内，跟他在一起。
　　几天之后，凤君把这个方法的详细过程告诉了凤麟，虽然有些困难，但是凤麟还是做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接近楚天昭，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凤麟抱着这样一个念头，不断地寻找着机会想要赖在楚天昭身边，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直到有一天，凤麟在路过偏殿时，听到了侍女的谈话，得知了凰族公主下嫁的事情……凤麟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没有时间了……
　　因为……凤凰涅盘后唯一不会忘记的，便是自己的结发妻子。虽然看似简单，但是却也有着限制。如果不是来自凤族和凰族的人，即使成亲之后依然会忘记对方。所以，凤凰便是这样被拴在一起的两个种族。
　　在这之前，我还有事情要做！
　　所以，凤麟知道这件事情后的第二天，便选择了离开。
　　而现在，凤君追上门来了，就意味着，这遗忘的命运……自己逃不掉了……
　　凤麟从未想过，离别的日子，来的如此之快。


☆、第五十五章　有情之人

　　乞巧节，大街上灯火通明，到处挂满了花灯、摆满了鲜花。与平时相比，更显繁华。楚天昭拿着一根糖葫芦，蹦蹦跳跳地走在大街上，是不是地走到小摊旁边翻看着一些东西。凤麟和清商慢吞吞地跟在后面，两人手里都捧着一捧情花。
　　两人看着手中的花的眼神中尽显无奈，这花本是应该送给楚天昭的，但是楚天昭嫌花抱着太麻烦，所以又塞回给了两人。
　　乞巧节这天，街上都是并肩走着的男女们。有着抱着花笑着的，害羞地拿着心仪之人送的礼物的女人们……
　　“呐，清商……”楚天昭停了下来，等着清商和凤麟跟上来，然后对清商说道：“虽然牛郎和织女一年只可以见一次面，但是一年时间不是很短吗？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他们的故事很凄惨呢？”
　　“嗯？”清商显然对楚天昭问的这个问题有些惊讶，他思索了一会，回答道：“嗯……因为人的寿命对于我们来讲很短啊，我们可以有几千年，甚至几万年的寿命，但是他们最长不过百年。所以在他们眼里，一年的时间，可是非常长的。”
　　“是这样吗？”楚天昭尝试着理解清商的话。
　　“天昭可以这样想想啊，如果天昭从生下来了开始只能活一百年，大概是个什么感觉呢？”
　　“唔……这样一想，一年却是挺长的啊……”
　　“天昭天昭，有什么事情可以问我啊！”凤麟不爽地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在思索人生，终于忍不住插嘴道。
　　“啊……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
　　“诶？这不公平！为什么只问清商，不问我啊？”
　　“因为觉得问了你，还是不会得到答案的啊。”楚天昭诚实地说道。凤麟闻言立刻焉了下来，论学识的话，却是自己是比不上清商的，虽然清商比自己还小。凤麟有些嫉妒地看向清商，然后重重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看着路边的忽明忽灭的花灯。
　　不知道走了多久，人群也渐渐散去，只留下几盏燃烧殆尽的花灯留在河面上。楚天昭却没有回去的欲望，他静静地坐在河边看着花灯飘向远方。
　　“为什么人要在这个时候放花灯呢？”楚天昭看着花灯，疑惑地问道。
　　“在人界有种说法，灯和等同音，所以花灯有等待的意思。”清商拿出刚才买的花灯，递给了楚天昭，“有些人用花灯寄托相思之意，虽然牛郎织女相会了，这世上不能相见的有情人千千万万，所以利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一种心情。”楚天昭认真地听着清商说着这些。而一贯吵闹的凤麟却没有了声音。
　　楚天昭并没有看出凤麟的异样，点燃了花灯轻轻地放入了河中，然后微笑着看着花灯飘远。而此时，清商并没有跟着过去，他看了两眼正在看着楚天昭的凤麟，然后开了口：“前几日凤君前来，是不是因为涅盘的事情呢？”
　　“你怎么知道？”凤麟有些讶异，当时两人并没有挑明地说，为什么清商会知道。
　　“天昭告诉我，你们很小的时候便相遇了，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了六百多年了，你却依然记得他。”清商正眼看着凤麟，“这件事情很奇怪不是吗？所以我猜是不是因为你没有经历涅盘的原因。”
　　“嗯。”凤麟也不打算隐瞒了，他终于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我曾向父王寻求如何不忘记往事的方法，但是得到的只是一个能够推迟涅盘的方法，虽然如此，我也很满足了，因为能够再多点时间和天昭在一起。可是在那之后，便很少看见天昭了，而之后我听到了凰族公主下嫁的事情，所以我逃了出来，没想到却在这里碰见了天昭。”
　　“所以你现在该怎么办？”虽然说凤麟离开了，清商是最高兴的，但是现在却没有这种心情了。
　　“听父王的，娶凰族公主，然后忘记天昭……”凤麟最后一句话说的极为缓慢，饱含着深深的痛苦和无奈。
　　“只能这样吗？”
　　“父王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违背他的人，即使是他的儿子可能也不会手下留情。”凤麟捡起地上一朵被遗落的情花，落寞地说着。
　　“……”清商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最后他低声对凤麟说道，“最后的时候就留给你吧。”
　　“什么？”凤麟不解。
　　“今天是乞巧节吧，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日子，快要过完了。最后这一点时间，留给你和天昭吧。”说完，清商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凤麟愣愣地看着清商的背影，过了许久，凤麟才轻声说着：“谢谢……”声音太轻，随即被风声掩盖过去，就像凤麟那永远不可能传达过去的思慕和爱恋。


☆、第五十六章　吐露心声

　　凤麟走到楚天昭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放着花灯开心的模样。或许自己的执着是错误的，但是自己绝对会后悔。一生总有一次会为了某个人而当一回傻瓜。这句话是从织女那里听来的，织女总是望着鹊桥的方向，矗立凝望。有一次自己偷跑出来找织女玩时，就这么问过她：如果早知道她与牛郎的结局是这样，那么她还会选择和牛郎相遇么？
　　自己其实已经明白了自己在楚天昭心中的地位，或许从最开始相遇的时候，天昭就已经开始讨厌自己了当时还小，什么都不明白，只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他人而已，但是后来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晚了。即使知道如此，却依然想要粘着天昭，看着他会为了自己而生气。虽然心中苦涩，却莫名地心安。
　　“凤麟？怎么只有你一个？清商呢？”在凤麟出神的时候，楚天昭已经放完了花灯，起身准备回去。却只看到凤麟一个人站在自己身旁，而清商却已经不见了踪影，有些心慌地问道。
　　“啊……清商啊。”凤麟回过神来，“他已经回去了。”凤麟如实相告。
　　“为什么走的时候不说一声呢？”楚天昭有些生气，抬脚就准备回去，却被凤麟拉住了。
　　“天昭……”凤麟几乎是用着哀求地声音说道，“能不能，留些时间给我呢？”
　　“诶？”楚天昭有些奇怪，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会就好。”凤麟拉着楚天昭坐了下来。楚天昭疑惑地跟着一起坐了下来，凤麟却久久地没有开口。
　　“有什么事情吗？”楚天昭看着凤麟，终是忍不住开口问到。
　　“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关于你我之间的事情。”凤麟看着不远处幽深的河流，此时花灯都已飘远，人群也已散尽，刹那间冷静凄清蔓延在四周，凤麟不禁苦笑，这种气氛真的很适合伤春悲秋呢。
　　“我们之间的事情吗？”楚天昭不解地看着凤麟，“我们之间的事情，很简单吧。没有什么可以思索的吧。”
　　“其实……我想问问，第一次见面时，天昭究竟是怎么看我的呢？”凤麟犹豫几番终于问出了口。
　　“第一次见面啊……觉得你很烦。”楚天昭毫不留情地说到。
　　果然是这样呢……
　　“但是……”楚天昭接着说到，“其实，也觉得你蛮有趣的，虽然还是讨厌居多。”
　　“诶？”凤麟睁大了眼睛，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有趣？”
　　“对啊，很有趣。一个男孩子为什么要擦粉呢？”楚天昭突然笑了起来，“男孩擦粉不是很奇怪吗？这个问题一直困扰我很久。”
　　“这个啊……”凤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是父王啦，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喜欢给我擦些奇怪的东西，父王自己也喜欢这样。当时小孩子嘛，哄一哄什么都会相信的。不过，现在是不会这么做了，毕竟知道了男女之间的区别。”
　　“这样吗？”楚天昭有些惊讶，“我一直以为凤族的人都喜欢这么做呢。也因为这样，我很讨厌凤族啊。”
　　“天昭……”凤麟苦笑，“凤族真的不会这样的，父王那只是个例外，虽然也不知道他那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难道我一直误会了？”楚天昭好像知道了什么，“怪不得呢，这么多天你一直都没有做这些奇怪的事情。”
　　“天昭……”凤麟一脸无奈，话题好像被扯到奇怪的地方去了，没有办法，凤麟只好继续说下去：“天昭，为什么你那么讨厌我呢？总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这个……”天昭有些犹豫，虽然自己很想一吐为快，可是心软的楚天昭却没办法在这种时候说出这些话。因为再过不久，便是相忘。不知为何，楚天昭的脑海里闪过了薇魂那双绝望的眼睛。
　　“没有关系的，说吧……在我忘记之前，把这些我一直疑惑的事情弄清楚，或许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救赎吧。”
　　“也并不是非常讨厌你把。”楚天昭思索了一会得出了结论，“其实，讨厌你的原因吧，可能是因为凤君吧……”
　　“为什么？”凤麟有些意外。
　　“因为每次你对凤君撒娇的时候，凤君总会迁怒于父王。没到这个时候，父王好像都很害怕的样子。曾经从其他的仙君那里听过，凤君好像和父王有过节。所以，对造成这种局面的你很讨厌吧……”
　　凤麟惊讶地张着嘴巴，自己想过无数个原因，却没有想到是因为这个。
　　“父王和朱雀王的过去，我也不知道。”凤麟真诚地看着楚天昭，“如果因为这个，让朱雀王受苦的话，我愿意道歉。”
　　“诶？”这下轮到楚天昭惊讶了，平日里嚣张的凤麟也会跟人道歉吗？
　　“不过……”凤麟却在这里转了一个弯，“是因为天昭才道歉的，其他人我才看不上眼呢。”
　　果然不能相信凤麟能有所改变。
　　“但是，也并不全是因为这些事情。”楚天昭继续说道，“真正让我厌恶你，是因为在我母后的葬礼上你的态度……”楚天昭抓紧了身边的草，似乎有些不愿意说下去的样子。
　　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吗？凤麟看着楚天昭有些愤怒的样子，不敢问出口，只好自己回想着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确实，自己曾经参加过朱雀王妃的葬礼。但是当时自己好像……凤麟突然感觉心跳加速，呼吸有些困难。自己当时……只顾着找楚天昭，而没有注意场合，说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话。父王曾经也跟自己说过，逝去的生灵即使活着时候地位卑贱，在这个时候也是需要尊重的。虽然会六道轮回，但是转世后的便与前世毫无关联。所以，死去了……便是永久地不复存在了……
　　父王的话，自己是记得一清二楚，可是真的到了那种时候，却把这些忘得一干二净。
　　凤麟此时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天昭会厌恶自己到这种地步了。
　　虽然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有些后悔，但是却松了一口气。能在还记得的时候知道这些，总好过，遗忘之后，被莫名地嫌弃。
　　“天昭……因果轮回，我自己埋下的孽缘，我愿意承担。”凤麟站起身，转过去背对着楚天昭，看着不远处模糊的人影，“我会接受这一切，但是，请允许我最后的任性……”凤麟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所以，珍惜清商吧，他等得太久了。”
　　“什么意思？”楚天昭转过身看着凤麟，有些心悸。
　　“有一天，天昭会知道的。”凤麟勉强扯起嘴角，“清商在等你，回家吧，已经很晚了。”
　　“凤麟你呢？”楚天昭开始有些慌乱了。
　　“回凤梧宫。不要说了，回去吧，天昭。”凤麟咬紧下唇。
　　楚天昭犹豫地看着凤麟，最后还是迈开脚步朝不远处的人影走去。
　　待楚天昭的身影已经看不清的时候，凤麟闭上眼睛，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默念着：“永别……”
　　凤凰涅盘……世间的悲哀痛苦绝望也会一并燃烧殆尽。
　　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这么悲伤……然后依旧当着凤族太子，和那位未曾谋面的凰族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