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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张廉-醉琉璃(出版)-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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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忽地,孤空镜轻喊,虚子墨停步,见孤空镜竟然转身朝自己而来。孤空镜走到虚子墨的近前,再次深望了慕容凌一眼,双手平伸“接着。”

虚子墨一愕,伸手接过慕容凌,疑惑“你…不需要她完成接下去的计划了?”

眼眸微垂,孤空镜轻叹出声“若是昨日的孤空镜,或许舍得,但是今日的孤空镜,却是不舍。”孤空镜右手微抬,轻轻抚过慕容凌已经染上一层淡淡酒红的面庞,眉峰紧拧,骤然转身,轻甩袍袖,“带她走,我不想后悔!”

厚重的云龙从西北而来,遮天蔽月,月光陡然消失,虚子墨的身影变得暗淡,他沉默片刻,后退一步,再次看了一眼孤空镜,便飞身远去。

“呼…”一声长长的、透着几分不甘的叹息,从孤空镜的唇中吐出。他微闭双眸,昂首望天。平地起了一阵冷风,吹走了遮月的云龙,月华再次洒落,铺满他清瘦的苍白的脸庞,他的唇角,始终挂着温柔如月的微笑。

一阵狂风陡然卷起了那白色杜鹃花的花瓣,一线白色的花瓣如同丝绸缠绕着孤空镜的衣袍,黑色的发丝扬起,和那些花瓣飘向同一个方向,花瓣如一只只白色的蝴蝶,飞向远方。

一朵白色的杜鹃花,在那一刻折落,撞击在地上,如泪水一般,破碎。

“咣―”一声沉重的、响亮的铜锣声划破了皇宫上空的沉寂。

“传御医―”一声撕心裂肺的焦急的呼喊撕裂了这宫墙之内的宁静,天空变得暗沉,星月变得无光,空中黑云翻滚,宛如天变之象!

阴翳的夜空之下,是孤星夜的东王府。

“吧嗒”一声,孤星夜的手珠毫无征兆地断裂,那开过光的佛珠立时坠落地面,“噼噼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这一夜,整个京城,将会无眠。

第12章 缘起溪上亭 


房间内,分散着几缕淡淡的晨光。

易风守在慕容凌的床边,黑色的斗篷,深沉的身影。

多多站在慕容凌的身上,用身体蹭着慕容凌微红的脸蛋,慕容凌不适地发出一声不满“嗯…”秀眉微皱,她翻了个身,多多因为这个翻身而从她的身上滚落,四脚朝天,引来易风的轻笑,斗篷下的眼神,充满玩意。

多多翻个身,再次站起,凑到慕容凌的脸边,伸出小舌,轻舔。

“嗯~”这次引来慕容凌更大的不满,她拉起了被子,将整个人藏入被子,包裹得就像条毛虫,多多依旧不死心,开始挠被子,似是非要将慕容凌弄醒。

易风无奈摇头,伸出手,打了一个响指,多多停下抓挠,看向易风,易风敞开斗篷,斗篷内是一件深蓝的带着精美花纹的长袍,胯边有个大大的黑色的布袋,他撑开了布袋,多多会意地跃入布袋,小小的前爪扒在布袋的边缘,依旧好奇地看着酒醉的慕容凌。

轻轻拉下被角,慕容凌的脸再次暴露在空气中,易风修长的手指在即将触碰到慕容凌脸庞时却迅速收回,藏回斗篷之中。

黑色的斗篷扬起,易风转身疾走。

“吱呀。”门被霍炎推开,正撞上出门的易风,霍炎急问:“小凌醒了没?”

易风略作片刻的停顿,随即如风一般与霍炎擦肩而过。

霍炎侧过身,看着易风的背影,即使外面已是阳光普照,可易风的身影却还是带着一丝阴沉。他叹口气,看向屋内,一皱眉“小蝶那丫头又跑哪儿去了?”

“去烧水了。”玄辰雨匆匆而来,腰间的金算盘闪得刺人眼。

霍炎一乐“你又来讨债?”

“当然。”玄辰雨扯下腰间的算盘,“啪啦啦”一振,“我要跟五妹算我的劳务费,怎么也要让她请一顿。”

“哼,你这个财迷。”霍炎双手交叉胸前,斜身靠在门边。玄辰雨随意地撑在霍炎的肩膀上方,颇为自得地撩拨了一下带卷的刘海:“要是没有我这个财迷,你们一个个能过得那么舒服?”

霍炎一个白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玄辰雨眯起了一只眼睛,靠上前,沉下脸:“你哼什么?”

霍炎冷对玄辰雨的质问,眼中充满不屑和鄙夷。两人就如此挨在一起,靠在门边,咫尺的距离,阳光给他们带上了几分暧昧。

忽地,小蝶抱着一大桶水而来,见两人堵在门口,立时不满地撞开玄辰雨,嘴里嘀咕道“好狗不挡道!”

玄辰雨被小蝶撞了一个趔趄,就扑在霍炎身上,霍炎抱住玄辰雨,和玄辰雨一起看向小蝶,两人的目光都变得惊讶。

不得了不得了,丫鬟都爬到他们头上了。

玄辰雨立刻跨进房间,挽起衣袖,霍炎见状,当即用手捂住了耳朵。

小蝶将布巾润湿,然后开始轻拭慕容凌微红的脸,就在这时玄辰雨开始说话了“我说小蝶,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作为一个丫鬟,你应该尊重主子,作为女子,你应该端庄大方。你看小凌,就是仪态大方,温柔贤淑,而你刚才那算什么?简直如山间草莽,粗鲁不堪,我们影宫,也是有头有脸的…”

玄辰雨不停地唠叨,小蝶宛如已经习惯般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还有,你看看你现在,穿的是什么?青蓝色,旧巴巴,简直就像一个大妈,毫无品味…”

就在玄辰雨对小蝶的穿着指指点点的时候,小蝶忽然站起身,双手环胸看着玄辰雨,那慵懒的、不屑的目光仿佛在说懒得跟你说话。

但玄辰雨一旦开始,就不会停“你怎么停下了?你应该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让她睡得舒服,这是你做侍婢的责任,也是义务…”

“我是要做啊。”小蝶懒懒地说了一句,打断了玄辰雨,“可是某些男人在这里,我怎么做啊―”小蝶拖了一个长音,玄辰雨一怔,愣愣得瞪着小蝶,忽然,小蝶的手臂往门口一甩,怒道,“还不滚!”

一个寒战,玄辰雨乖乖地“滚”出了慕容凌的房间。“怦!”门在他身后关上。

玄辰雨看着那门,愣了足足有小半炷香的时间,他才回神。随即看见门边的霍炎,就开始说“你看看,你看看,现在的仆人怎么都这么没素质,简直就是恶仆!你受得了吗?啊?炎少?”

霍炎讨饶地向玄辰雨拱拱手,一语不发地就飞身逃离,院子里,只剩下一脸莫名其妙的玄辰雨。

似是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朦胧的梦,慕容凌缓缓睁开了眼睛,梦境依然模糊,但那熟悉的铃声,却依然回荡在耳边。

小蝶欣喜上前,手里已经送上了稀粥“主子,醒了?”

“嗯…”慕容凌扶额坐起,见自己返回影宫,颇为不解“我怎么回来了?”

“是风主子。”小蝶将靠枕放到慕容凌的身后,“宫里人通知风主子去接你,结果没想到主子你喝醉了。”

“是二哥…”不由得,慕容凌想起了虚子墨的笛声。

“听雨主子说了,这次主子的任务完成得很好,雇主对此相当满意。”小蝶兀自说着,没发觉慕容凌陷入沉默。

忽地,慕容凌似是想起了什么,掀被而起:“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

“辰时…”慕容凌沉吟了一声,遂迅速穿衣。小蝶忙问:“主子要去哪儿?”

“天牢。”

“什么?!小蝶立时拉住慕容凌已经要开房门的手,“主子你去天牢做什么?”

“去看玉紫尘。”

“看她?她在冷宫啊。”

“冷宫…”慕容凌松了口气,孤空镜果然不是无情之人,然后继续开门,“那我去冷宫。“

“主子你疯了!现在您已经不是那个宫里的小凌,您怎么进冷宫?”小蝶提高了嗓门,这若是被玄辰雨听见,又该唠叨她没规矩,居然敢骂主子。

慕容凌也是一愣,随即,她匆匆摸向腰间,果然那块腰牌已然不在。忽然之间,慕容凌有了一种被掏空的感觉,一些东西已经远去,而另一些东西却永远留在了心底。

孤空镜温柔的微笑,玉妃愤恨的泪水,皇后无奈的叹息和虚子墨忧郁的眼神。宫里的一切一切一下子成了南柯一梦,一场镜花水月。

“那我出去走走…”慕容凌轻推房门,小蝶静静随其身后,阳光倾斜,洒在慕容凌的一身白衣之上,她静立于暖日之下,清雅出尘。小蝶不禁痴痴凝看,慕容凌虽无倾城的容貌,但那别样的气质却吸引着身边每一个人。

洒脱中带着一分倔强,清雅中透着坚强,宛如冬季的白梅,傲骨凝香。

“主子…”小蝶轻唤。

慕容凌侧眸:“什么?”

“不如戴了面具再出去。”

慕容凌摇头,唇角扯出一抹苦笑:“谁人知我,我又知谁?皮囊皆为空象,换与不换又有何妨?”说罢,萧然而去。

小蝶久久凝望慕容凌的背影,那番话,她茫然不懂,却让她从心底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豁达感。

走在繁闹的街头,慕容凌感觉恍如隔世,川流不息的人群,如同朦胧的幻影。慕容凌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念头,或许是因为自己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的缘故,总觉得自己始终无法融入。

努力地去寻求真相,可是真相却又是如此残酷,这个世界唯一的好友,被自己亲手再次送入了冷宫。而现在,想与她说话的机会再不会有。

街市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今日适逢赶集,街上的人比平日多了一倍。

皇宫里风起云涌,但京城却一如往日平静,昨晚的风波似乎并未涌出皇宫,而就此平息。那堵红色的厚重的宫墙,将一切都阻隔在了皇宫之内,皇宫事,皇宫了,保得天下安定。

看着那些老百姓无忧无虑朴实的笑脸,慕容凌百感交集。她普通的穿着在人群之中并不显眼,随着人流,慕容凌已在护国寺的山脚下,阵阵钟声从空中传来,荡涤着人心。

“当―当―”竟与她梦中所闻铃声有相似之处。

欣然前往,慕容凌拾阶而上,山路曲折,形若盘蛇。一边绿竹葱郁,一边山石嶙峋。

走到山腰,远处云山雾海翻滚,山峰若隐若现。

俯视,丛林深幽,无边无际。

“当―”钟声清澈,使人心开目明。

山顶,紫烟缭绕,香火不绝。

山道的尽头,却有一处分路,应是有人踩将出来,自成小路,通入寺边密林。一条小溪,从那密林汨汨而来。

似是为图清静,慕容凌寻路而去,此刻她的心静如止水,毫无半丝心念,只看那涓溪流,通往何方。

不知不觉,已入深处,钟声回荡在树林上方,余音久久不绝。

林中有一方亭,亭内端坐一位老僧。僧人袈裟盖袍,手捻佛珠,笑如佛陀。

慕容凌寻那溪流,却是断于那方亭之下,抬眸之时,看见方亭上的匾额中,是一个颇具禅意的“缘”字。如此巧妙的设计,让慕容凌惊叹,想必那方亭之下,定有暗河。

“女施主是在寻源否?”老僧声若洪钟,铿锵有力,白眉白须,随风轻扬。

慕容凌微抬下巴,见是大师,匆匆行礼“大师。”

“女施主可找到源头?”

“找着了。”慕容凌说罢停了一下,却又摇头,“不,还未找着。”

“三千世界,迷离恍惚,心如琉璃,方得本源。女施主为何而来?”

慕容凌站在厅外,茫然摇头,风吹叶打,沙沙作响。

“那女施主又为何寻源?”

慕容凌再次摇了摇头。

老僧含笑起身“女施主缺了那颗琉璃之心呐。”说罢,下亭,往树林深处而去,一卷山风经过那老僧的身后,卷起了他红色的袈裟和满地的落叶。少顷,那老僧便已消失。

琉璃之心。慕容凌再次听到了这个词语。第一次听到,是从玉妃口中,他们越氏一族世代守护那颗琉璃之心。而她,又是为何而来?

曾记得,原先的慕容凌消失的时候,曾言,让她替她完成接下去的使命,这使命莫不是与这琉璃之心有关?

慕容凌困惑地坐入方亭,视线垂落,方亭的另一边果然是封起的泥路,不见溪流。

这方亭之下,便是溪流的源头。

在慕容凌深思间,远处行来几人,分别是一男子和两名沙弥,远远可闻他们的话语。

只听一小沙弥道:“王爷,方丈最喜欢在那方亭静修,若要找他,那里就能寻着。”

“多谢多谢。”男子诚恳而谢,语气焦急,似有急事要寻那方丈。

听闻那男子的声音,慕容凌立时起身,目光紧锁沙弥领来的男子,熟悉的轮廓和那双让人无法参透的眼睛,与孤空镜相似的眉眼再次证实了他的身份,东王孤星夜。

孤星夜的出现让慕容凌颇觉意外,但再一想,自己已非那女刺客,而且,脸也没有易容,那孤星夜必然无法认出。想到此,她垂眸而回,与孤星夜一行人擦肩而过。余光淡扫,孤星夜此刻身上全无纨绔之气,宛如换了一人。

“奇怪,方丈今天怎么不在?”一个小沙弥挠着光头疑惑地说道,另一个赶紧道“准是进林子采药了,我去寻寻,你陪着王爷。”

“好,王爷请。”

一个小沙弥朝林子深处跑去,另一个引领孤星夜走向方亭。

“不知绝尘大师是否愿意下山,为皇上医治?”孤星夜的话落入尚未走远的慕容凌耳中,她微微一怔,孤空镜生病了?原来她的感觉是对的,只是太过突然。记得昨晚月下,她还与孤空镜对酒当歌,今日怎就病了?

“啊!王爷小心!”忽然,从慕容凌身后传来疾呼,慕容凌旋即转身,只见一条细细的翠绿的蛇缠绕在孤星夜的左胳膊之上,那蛇正咬着孤星夜的手侧,小沙弥大喊“竹叶青!”

孤星夜浓眉骤紧,右手迅速卡住竹叶青的双颚,猛然一抽,一甩,将青蛇甩脱,随手封住自己周身重要的穴道,步子趔趄了一下,沙弥慌忙扶住,回头正看见慕容凌,大喊“女施主,帮个忙,快找人来救命!”

慕容凌并未离开,于是立刻上前,秀眉微拧,便从怀中抽出匕首,刺向孤星夜。

“女施主!”小沙弥惊呼,上前阻止,“您这是要做什么?”

没有了小沙弥搀扶的孤星夜,身体晃了晃,跌坐在了地上,左手紧紧扣住伤口下的血脉,以防毒性蔓延。

慕容凌不理小沙弥,与孤星夜对视一眼,便从孤星夜的眼中得到回应,她迅速找准伤口,手起刀落,划出一个小小的十字形的口子。

“忍着点。”慕容凌扯下裙摆迅速绑扎在孤星夜的手腕处,然后,慕容凌扶起孤星夜缓步到溪边,再次坐下,将孤星夜咬伤的手放入溪水,周而复始地挤压,确保毒液排出孤星夜的体外。

竹叶青这种蛇毒液较少,又处理及时,方法得当,便不会攸关生命。

小沙弥呆呆地站在一边,原来这女施主是在救王爷。方才那阵势将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刺客。

溪水潺潺,带出一丝又一丝暗红或是鲜红的血水,孤星夜似已不知疼痛,反倒打量起慕容凌来。

为了安全起见,慕容凌开始找寻解毒的药材。她虽不是学医,但这身体原本的主人却是个熟悉草药的医者。毒物的周围必有解毒之物。

慕容凌抬眸四顾,似是看见了什么,她唇角微扬,那个微笑没入孤星夜漆黑的眸中,在他的心底卷起了一阵细细的轻风。一抹坏笑从他的眼底掠过,他顺势倒向慕容凌,脑袋枕在了慕容凌的左肩。从慕容凌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清香,如沾有霜雪的白梅,清冷迷人。

慕容凌身体一僵,侧眸,孤星夜满脸痛苦,口中低喃“好痛…难受…”

孤星夜被竹叶青所咬,伤口会红肿刺痒,可是方才孤星夜自己已经及时将竹叶青拨离,而她又迅速做了处理,应该没剩多少毒液,怎会对心脏以及身体产生影响?可见现在的孤星夜显然就是在故意占自己便宜。

郁闷抽眉,慕容凌对小沙弥说道“小师傅,麻烦你将那株叶下竺采来。”

小沙弥有点发愣,他并不精通草药,慕容凌正准备解释,孤星夜倒是扬起了那只没受伤的手,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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