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廉-醉琉璃(出版)-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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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字,在雷声中滚出,伴随着杀气滚滚而来!
孤耀石在被风吹乱的烛火中狂妄地笑着,他挥开双手,大喊道“这个皇宫是我的!这个龙椅也是我的!这个天下更是我的!外面,都是我的禁军,他们都是我的人,你敢不写?来人!请皇上写诏书!”
立时,他身后的侍卫中了上来,眼看着就要靠近孤空镜的身体,郭可懿立时护在孤空镜的身前,可就在这时,孤空镜和慕容凌的唇角,同时浮现出了一抹神秘的笑。
“轰隆隆!”雷就在皇宫上方滚动,宛如在声讨孤耀石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忽然,苍老的声音从大殿一边的房间传来,房门猛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了朝中所有的元老,他们一个接一个从房内走出,让孤耀石大惊失色。
这一切都是孤空镜和慕容凌的安排,在孤空镜发动逼宫之时,将王朝的元老请来作证,并且给孤耀石一个回头的机会。
元老们愤怒不已,怒视着孤耀石。
立刻,孤耀石恍然大悟,他指向孤空镜“你!你设计我!是谁!是谁出卖我?”孤耀石宛如发了疯般在大殿上旋转,揪住他身后的那些侍卫“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忽然,他冷笑起来,缓缓转身,重新面对孤空镜和一干人等,笑容变得狰狞“哼,多了你们几个老头我就会怕吗?外面现在全是我的人!”
“齐王!你竟然逼宫!”老臣们大声怒喝,孤耀石的笑容透出了浓浓的杀气,就连空气里,似乎都带出了血腥的味道,突然,他大喊一声:“来人!”
立刻,殿门被撞开,从外面涌入了许多士兵,他们的衣衫被雨水打湿,头发湿淋淋地贴服在脸上,有如从血河之中爬来的死士。
“齐王!你要做什么?”元老们怒喝起来,殿内的两个侍卫立刻冲向孤空镜,众人疾呼:“护驾!护驾!”
忽然,一抹身影跃出,将两个侍卫打落台阶,瞬间,孤耀石大惊“是你!”
大开的殿门卷入狂风,吹得烛光乱颤。
孤空镜身前,站着虚子墨,他冷冷地看着孤耀石,孤耀石立刻冷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孤空镜,你陷害我!”
“朕几时陷害你?”孤空镜淡笑,目光陡然凛冽,“是你的野心害了你!”
“好!我就让你看看我的野心!”孤耀石双手一挥,身后的侍卫就冲到了他的身前,孤耀石在士兵的身后阴冷地笑,“孤空镜,如果你不写,就休怪我无情!”
元老们被士兵围在一起,心中恼怒,却无法反抗。
唇角缓缓扬起,孤空镜看向慕容凌“时候差不多了吧?”
慕容凌微笑地点头。他们二人的举止让紧张兴奋的孤耀石陷入恐慌,他此刻每一根神经都高度紧绷,逼宫只许成功,不能失败,一旦失败,那就永不能回头。
他立刻紧张地对孤空镜和慕容凌高喊“你们在说什么?!你们什么意思?”
孤耀石紧张的神情让孤空镜和慕容凌都笑了起来,皇后郭可懿渐渐放下了心,脸上浮出鄙夷的笑容。
慕容凌微笑地答道“我们在说东王该到了。”
“孤星夜?”孤耀石扬起了眉,“他来又如何?兵都在我的手上!”
“未必。”慕容凌打断了孤耀石的话,眼中瞬间掠过一缕狡猾,“是时候了。”
她的话音刚落,大殿里的侍卫忽然哀嚎起来:
“哎呀。”
“哎哟。”
他们一个个都捧住了肚子,瘫软到了地上,滚来滚去,脸上痛苦地扭曲在一起,已经分不出是雨水还是汗水。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孤耀石大呼起来,身边的侍卫一个接一个倒下,他一步步后退,只有他从齐王府带来的几个贴身侍卫没有倒下。
外面的雨渐渐停止,皇宫里安静下来,只有雨水从房檐上落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慕容凌扬起唇角,那笑容里竟透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邪气“你可以找人下毒,我也可以。禁军既然在皇宫用食,那下毒最佳的地点就是御膳房。”
“你,你!”孤耀石脸色煞白,眼前的形势告诉他,他失败了,这个残酷的打击让他的大脑陷入一片空白,倒是他身边的侍卫匆匆道“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凭我们兄弟几个,绝对能让王爷安然出宫!”
“哼!慕容凌冷哼,“进宫容易出宫难!”她铿锵的声音不输于殿上任何一个男人的气势。
虚子墨当即跃出,立刻,两个侍卫冲了上来,欲缠住虚子墨。慕容凌一见,便抽出早已准备好的软剑,跃入虚子墨的战圈“子墨,这里有我,你速去追击齐王!”
“好!”虚子墨将两人引给慕容凌,沉声道,“小心!”
“好!”见两个侍卫要缠虚子墨,慕容凌一剑刺入,冷笑道:“你们的对手是我!”
立时,大殿上刀光剑影,元老们纷纷扣住了那些先前围困他们的士兵,皇后高喊“来人!”当即,太监侍女们进入大殿,将这些士兵捆起。
“还有外面的呢?”郭可懿焦急地问,太监和侍女们兴奋地答道“都捆了!”
就在这时,只听两声惨叫,那两个侍卫已经被慕容凌击倒,立刻,元老中的老将军就上前,将那两个侍卫扣住。
慕容凌提剑侧身站在大殿上,她看了一眼孤空镜,孤空镜对着她点点头,立刻,慕容凌离开了大殿,追虚子墨而去。
见慕容凌离开大殿,孤空镜的视线中带出了一道寒光,随即下了台阶。
“皇上!众人惊呼,孤空镜扬起了手“朕去与东王汇合!”说罢,便疾步而去。
元老们在大殿里干着急,因为自身的限制而帮不上忙,皇后郭可懿虽然心中担忧,但她有自己的任务,就是清理这些逆贼。
几十个侍卫护着孤耀石退到了皇宫门口,路上,到处都是毒发的禁军,孤耀石心中万分恼恨,如果他还有一口气在,这个仇他就要报。
宫外,已经有士兵早早守候,为首一匹白马上,正是孤星夜,他衣衫湿透却依然显得高高在上,威严异常。
孤耀石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最后,会被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酒色之徒孤星夜团团包围,此时此刻,他反倒平静了。
“耀皇兄,你已经无路可退了!孤星夜看着被重重围困的孤耀石,他很心痛,儿时的兄弟,现在却兵刃相见。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只是被你捉住,我不服!”孤耀石昂首挺胸,不能被孤星夜看不起!
“是吗?”孤星夜垂下了双眸,他从怀里取出了那个黑白相间的面具,缓缓戴上,立时,孤耀石惊得瞠目结舌。
“那现在呢?”冷冷的话语从那个诡异的面具下传来,孤星夜再次拿下
面具,脸上带着痛心,“耀皇兄,其实我一年前就知道你的目的。”
“那你为何不杀我?”孤耀石大喊,他怀疑过任何人会是影宫的主人,甚至是孤空镜,但是,事实却跟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真正的影宫宫主,却是这个他一直瞧不起、一直轻视的小皇弟孤星夜。
他从孤星夜的眸中看出了一丝软弱,他大笑起来“你不及孤空镜啊,你不及他!你心软!”
孤星夜渐渐拧紧了双眉“我不是心软,因为我们是兄弟!”
一句话,将孤耀石怔得哑口无言。
猛然间,刮起了一阵狂风,猛烈的风吹开了夜空中厚厚的青云。风,渐渐停下,几缕光芒从云层中落下,那银白的月光,带着月亮特有的温柔,将一缕淡淡的温情传递在了雨后清新的空气中。
孤耀石垂下了头,孤星夜一直不杀他,只因为他们是兄弟。
四周,恢复了寂静。齐王府的侍卫们紧紧围绕着他们的主人孤耀石,轻声问着“主子,下面怎么办?”
是啊,下面怎么办?孤耀石自己似乎也没有了方向。
忽然,就在这时,一匹黑马从宫门内跃然而出,矫健的身姿在月光下滑出一道流光,上面坐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之人。他跃入了孤耀石的保护圈,对孤耀石伸出了手“快走!”那是孤耀石不认识的声音,但他还是飞快地跃上了来人的黑马。
紧接着,那匹马就跃出了重围,马上之人张弓搭箭,就向孤星夜连射三箭,一切发生得极其突然,让众人惊讶不已。
当黑衣人突然出现的时候,孤星夜陷入片刻怔愣,难道是易风?可是,易风又为何救孤耀石?只这片刻的失神,就发现三支箭已经近在眼前,心中立时一惊,三支箭来势汹汹,只怕无法全部闪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抹身影立时出现在他的身前,剑光划过,便将三支飞箭挑落,陡然转身,落在孤星夜的马前,那张丑陋的脸已经除去,正是虚子墨。
虚子墨此刻的神情有些复杂,但孤星夜更为惊讶“那个人不是你?”
猛然想起还要追人,虚子墨匆匆一抱拳,就上了士兵的马,当即扬鞭而去。孤星夜回神,扬起手命令大家追击齐王。
今晚有太多变故,有太多的突然。虽然云龙的身份虚子墨一直知道,只是没想到他会在众人的面前承认,如此做只怕影宫即将解散。
顾不得多想,虚子墨紧追前面那匹黑马,已经追入南郊树林。忽然,又有人朝他射来两箭,他立刻弯腰躲过,却没想到在起身之时,又一支箭已经直扑他的右胸,他匆匆侧身,避过要害,那箭就直直扎入他的右肩。一股巨大的拉拽力将他狠狠地拽下了马。
虚子墨砰一声落地,在地上滚了滚,便站起,右肩生生地疼。咬牙,将箭折断,正准备上马,却看见那黑马竟朝自己飞跃而来。虚子墨立刻就地一滚,才躲过了那黑马的撞击。而奇怪的是,那黑马的主人似是要将他置于死地,一路追他不放。
孤耀石开始心急:“你追他做什么,我们可是在逃生。”
“要逃你逃吧。”忽然,黑衣人腾空而起,将那黑马留给了孤耀石,在空中抽出青葱长剑就只劈虚子墨。虚子墨大惊,匆匆抽剑格挡,“当”一声,震得虚子墨虎口发麻,那一刻,虚子墨忽然明白这个人的目的并不是救孤耀石,而是将自己引开。
正如虚子墨所料,黑衣人不停地用攻击将他打入树林,远离官道。而孤耀石见两人打远,眼看着孤星夜已经带人赶来,迅速调转马头逃离。
追赶孤耀石的人马从远处而来,他们飞快地跑过这片南郊树林,可是忽然,孤星夜看见虚子墨骑走的那匹马竟然在树林里吃草,他的心中起了疑,命令部下继续追赶前面的孤耀石,自己则拨转马头进入树林。
南郊树林的另一边就是镜湖,苍白的月光之下,两个身影正在镜湖岸边厮打,剑光闪闪,寒气阵阵,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味。
他们打入水中,平静的湖面被他们的脚步踩乱,湖中的明月几番被他们的利剑撕碎,破碎地在湖中哭泣。
“是不是你?”打斗中传来虚子墨的厉喝,可是没有得到对方任何回答,对方剑剑致命,招招逼人。而虚子墨,却还是手中留情。
渐渐地,虚子墨感觉到自己的右手变得无力,他当即加快了剑速,剑尖划过对方的脖颈,那件斗篷便被虚子墨的剑掀起,斗篷在空中飞扬,形如鬼魅,片刻遮住了月光,然后缓缓飘落。
虚子墨气力不支地跪入湖中,以剑支撑,缓缓抬起双眸,嘴角带出了冷笑“果然是你。”
在那轮异常阴冷的明月之下,站着脸色苍白的充满杀气的孤空镜,他笑了笑,却是呛出了一口鲜血,鲜血染红了他冰冷的微笑,喷洒在了湖水之中。
“你时候不多了,我的箭上有毒。”孤空镜冷笑着走到了虚子墨的身后,虚子墨已经无力再做任何抵抗,全身的血液正被毒素慢慢侵蚀,力气被渐渐抽离,就连说话,也变得吃力:“如果让…让凌儿知道…她,她不会原谅你…”
“已经无所谓啦…”孤空镜慢慢地握住了插在虚子墨右肩上的箭,“我也是快死的人,我们兄弟一场,就让我送你一程!”猛然间,孤空镜拔出了那支箭,立时,鲜血从虚子墨的伤口进出,血珠飞溅,染满孤空镜的脸庞。
虚子墨渐渐往前倒落,血水从他的身上蔓延,染红了那轮映在湖中的明月,那轻飘飘的身体如同一片浮萍随着波动的湖水,慢慢飘远…
孤空镜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放下,一切,都结束了。他缓缓转身,平静地看向怔立在岸上的孤星夜,对方在朝他大喊:“为什么?”可是,那声音如同空谷回音,无法听清。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往后倒落。
朦胧的视线里,看见孤星夜正朝他跑来,他抱住了他虚弱的身体,晃着,喊着,他的脸上带着痛苦和哀伤:“为什么?为什么?你何苦为了我做到如此!”
“不要…告诉…凌儿…”在说完这句之后,孤空镜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他终于可以休息了…
第24章 郎君今何在
静静地站立在花林间,慕容凌茫然地仰望那清澈的蓝天,没有道理,虚子墨会就此离开。那一晚,孤星夜告诉他,子墨离开了,永远不再回来,她便无法相信。若不是孤空镜病危,她定会立刻出宫找人,然后狠狠地揍他一顿,为什么让自己爱上他,却又要离开!
她低下头,呆呆地凝望着满地的花瓣,虚子墨不要她了?为什么,那个男人会不要她,那他为什么又要说爱她?
泪水,很冰凉,滑过脸庞的时候,却带出了慕容凌的一声嗤笑。虚子墨跟她共同进退,又有什么理由会促使他突然离开,而且还是不告而别?
难道?慕容凌心慌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不会的,子墨不会死。可是,为何那晚孤星夜的目光带着心虚?为何他的语气透着痛苦?难道他真的是不想让自己太过伤心而有意隐瞒?
不!不会的!
更多的泪水从慕容凌的眼中落下,掉在地上片片的花瓣上,破碎。
“凌儿?”孤空镜的声音从身后而起,慕容凌匆匆擦了擦眼泪,转身面带微笑,说好是来陪孤空镜赏花的,结果自己却哭开了。
不能哭,慕容凌告诉自己,因为面前的孤空镜今日气色尤为鲜亮,让慕容凌有种不祥的预感。
阳光下,孤空镜微笑着,他今日一身白净的龙袍,衬得他神采飞扬。
“今天天气真好…”孤空镜缓缓就地坐下,慕容凌静静地坐到他的身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深吸一口气,努力将眼泪吞下,然后轻轻回了一句:“是啊…天气很好…”
之后,便是一片寂静。
就如当初第一次相见,他静静地躺在山间,她轻轻地踏尘而来。
静静的风中是花瓣飘零坠地的婆娑声,清风抚过,粉色的细雨翩然而下,落在孤空镜洁白的龙袍之上,他微微动了动,头顶的花瓣,便轻轻落下。他温和的目光里透着平静,缓缓伸出手,执起了身边的那双柔荑,柔荑的主人怔了怔,却没挣扎,便由他握着。
“凌儿,你觉得夜如何?”
慕容凌怔了怔,陷入沉默。
“凌儿,我看得出,夜喜欢你,留下,做他的皇后好吗?”
“我…”慕容凌想说什么,可是最后在看到孤空镜那无神的眼睛时,全部收回。最后的几天,就让他获得最大的快乐吧。
“凌儿,我困了…”孤空镜清幽的话就像微风那么单薄,慕容凌回神之间,孤空镜已经枕于她的腿上,眼睑垂落,唇角带着微笑。
一片白色的花瓣从空中飘落,掉在了孤空镜的眼睛上,睫毛颤了颤,花瓣便从一边滚落。
就在这时,那双闭起的眼睛却缓缓打开,穿透空气直直地凝望上方的蓝天碧云“凌儿,你说人会飞多好?”
顺着孤空镜的视线,慕容凌抬眸望向天空,淡淡地笑了笑,垂下脸,温柔的话语随风飘出“人不会飞,但心可以…”
“是吗…”孤空镜起身,满身的花瓣随即落下,阳光下,那些花瓣莹莹可人。
似是想起了什么,孤空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