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风儿-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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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详细啊……”鹤云霄轻笑,扭头朝淳儿看去,淳儿脸色发红腮帮子鼓胀得横了齐岳一眼:“我父亲只是问你是谁,又没有问你家世,你说这么清楚干嘛?”
齐岳风轻笑:“这不是早晚都得说的么……”所以老实交代比较好。
项倾城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看了齐岳一眼点了下头,便错眸朝莫刑风儿看去:“我叫项倾城,乃是楚风的爹爹,你的事淳儿在信里提了一些,紫苑也跟我说过,这次我们过来大部分也是为了你跟楚风还有阡胧的事”
听着项倾城的话,莫刑风儿眸色一闪,眉宇几乎都拧成了团:“你们想做什么?”
“淳儿在信里说,你有离魂症?”可他现在看着很正常啊,当然那一身的杀气暂时不能计较。
莫刑风儿拧眉,没有回答,齐岳坐在一旁倒是开口了:“这个离魂症能治好吗?”
穆顺盯着莫刑风儿看了半响这才开口:“病发的初期,若能及早根治痊愈的还是比较大的”
“那如果已经错过了初期呢?”齐岳追问。
穆顺拧眉:“那就要看这病症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不过痊愈的机会可能不大”
“不能痊愈就不能痊愈吧”穆顺话音才落,莫刑风儿突然开口:“这么久了,我都是这么过来的,好不好没有差别,无非便是睡了一觉罢了”
齐岳皱眉看他,他却突然起身转身朝外就走,齐岳才刚喊了他一声,他背对众人就冷冷道了一句:“他们给的,我不要”丢下这话,莫刑风儿踏步就朝外面走去。
项楚风坐在一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宇都拧成了一团,虽然想跟出去,可到底还是忍着:“干爹,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他?”
穆顺揉了揉眉心:“如果他不肯合作,就算有办法也没有,还有,你们确定要医治吗?如果他真的有离魂症,你们谁知道谁是主体谁是副体”
“什么意思?”这次连淳儿跟齐岳都睁大眼的朝他看去。
穆顺拧眉:“离魂症分出来的两个人,想要重新给他们再揉成一个不可能,而且真要治疗的话,很有可能这两个人会有其中一个消失掉”
齐岳诧异:“那这还算是痊愈么?”怎么听来有种不靠谱的感觉?
穆顺摇头:“不是,但这对离魂症患者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那刑风跟风儿……”齐岳脸色沉了,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抬眸朝项楚风看去,见他也面色阴寒,齐岳心里就有些赌气:“皇上大人,你想清楚了吗?你喜欢那个?风儿还是刑风?”他就是成心给项楚风添堵的。
项楚风被他这话问得心口一绷,一时间却答不出来。
刑风还是风儿,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到底是为什么会被分成了两个人?
憋了许久,项楚风这才问道:“难道只有这样的结果吗?”
穆顺点头:“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如果病情严重的话,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可以医治得好,有很多人甚至是一辈子都这么过了”
一直不曾开口的鹤凌霄,目光一一扫过眼前的重人,突然开口问道:“我比较好奇,离魂症这种诡异的病症,他是怎么惹上的?”
穆顺看了项楚风一眼,才道:“一般来说离魂症只是指这个人,也许今天和明天的性格有所不同,但是那都是他自身真实的性格,并非是虚假的,只不过这一类的都是属于初发病时,若是环境或者身边的人事,对其有些什么影响的话,痊愈的机会很大,可是如果分出了两人,那情况就很不乐观,得了离魂症的人,都是因为受到了大悲或大喜的过度刺激,他们精神上过度敏感,性格极不稳定,如果能为他提供一个安静的环境,帮助他慢慢消除负面心理,或许可以根除另外一个不好的人”
鹤凌霄转眸,若有所思的朝项楚风看去:“那看来他小时候一定很悲戚了”
紫苑拧眉想了想:“不知道他这发病时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齐岳坐在一旁,见项楚风跟淳儿都扭头朝他看去,他眉宇一拧就忙开口道:“别看我,我不知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的,前两个月他可以是刑风,后两天可以是风儿,我哪知道他什么时候患上这病的?”说到这里,齐岳眯了眯眼就朝项楚风看去:“不如你自己想想你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都对他做过什么,说出来大家给你分析分析”
项楚风被他这么一说,楞了一下,就垂了眼睑,认真的去想莫刑风以前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做过什么,最后才道:“除了当年我将阡胧交给语姝之外,就只有因为语姝假孕流产一事,而让人打过风儿……”想到这里,项楚风浑身一震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好像……是从那时候他就开始变得反复起来了……”难道真是自己一手促成的?这个结果让他的心瞬间凉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四章:噩耗传,他死了
出了项府,莫刑风儿一个人走在街头,晨风卷来带起他一头的长发,昨夜离开的时候走得冲忙,他身上的衣衫都有些单薄,起初之时心里也还有个惦记紧张的,倒也不觉得气候寒烈,可这会子一个人走在街上,竟也会觉得这晨风冻人。
一个人慢悠悠的回到丞相府,才刚入了大门,莫靖辉便听家丁报信急忙赶来,手里还拉着毛茸茸的披风,虽有些迟疑可到底还是给莫刑风儿披上:“出去一整晚了,看你这脸都给冻苍白得跟张纸似的,赶紧回屋喝点热汤暖和暖和”
莫刑风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披风,才抬头朝莫靖辉看去,随着他步子一起进了大厅,家丁见状便立即有人端上热汤,莫靖辉接过汤碗,递到莫刑风儿手里,看着他道:“喝了热汤,你是先去睡会,还是先用点吃的?”
“我累了”他想去睡觉了。
莫靖辉看他眉眼间透着几分疲惫,便也不再啰嗦什么,待他喝了骨汤之后便让他回房去休息,莫刑风儿躺在床上,闭了眼,没一会就睡了过去,可是这一觉却并不踏实,梦境中,阡胧趴在自己怀里的样子,总是在和襁褓里婴孩的模样,相互重叠,重现……
厉恒矽将解救回来的姑娘们交给奉天府尹,交代了下那些撸劫姑娘们的贼人,全都死在莫刑风的手上,一个不留,案子到这里也就只有这么断了,至于他们在城里还有没有什么窝点与同谋之类的,那就是奉天府尹的事,才刚离开奉天府,远远的就看见那个离开多日的人,骑着快马一身凛冽寒气的样子直奔项府而去,想到项府里现在的当家,厉恒矽皱皱眉,举步跟了上去。
“项楚风!你给我出来!”项城君双眼布满血丝,才刚翻身下马进了项府大门,张口就直呼项楚风的名字,屋里的众人一愣,纷纷扭头朝外看去,就瞧见项城君风尘仆仆的朝外而来,目光一转,直径走到项楚风身前,两手抓住项楚风的衣服,就准备一拳给他挥去,项楚风眉宇一拧,伸手一把接住了项城君的拳头:“爹爹与父亲在这你怎不知收敛!”
“屁!”项城君一肚子的气和恨,根本就不知道那边的几人是谁,看着项楚风的眼神,恨不得能把他吞了似得:“我把无忧交给你你居然作贱他!连他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无忧就我一个朋友你让我怎么跟你收敛?你知道不知道无忧死了!他死了!!!”
项城君的声音很大,带着颤抖的几乎都要把屋顶给掀翻了,齐岳跟淳儿乍听这话,两人都惊了一跳,鹤云霄等人还没反应过来无忧是谁,项楚风就已经被楞在了原地:“你……你说什么……无忧他……”
两手就扯着项楚风的衣服,项城君硬是一拳给他狠狠砸了过去,当下就打得项楚风一个趔趄,栽倒椅子上面,嘴角挂了红。项城君恨恨看他,双眼眼眶都开始发红,淳儿反应过来,忙上前抓住项城君的手:“怎么会?玉生哥哥不是回桃源村去了吗?怎么就……”
“他回去?他怎么回去?他连桃源村在那个方向都不知道,只知道要搭船南上……我在陵城那边打听了很久才知道,他搭的那艘船,在行出不久之后遇上大风雪,整条船都翻了,船上的人全都没了……”他带人追到陵城,那里是筱玉生最后出现的地方,他打听了两天才知道,筱玉生在他赶到时候就已经上了船。筱玉生外像俊雅一身的气息又干净的一尘不染,傻乎乎的样子给人的印象比较深刻,项城君一听那些码头售卖船票的人,描述筱玉生问船的过程,就只觉得心惊胆战……他只要能去南晋的船就行了,可偏偏这种气候又有几家敢出船呢?而这唯一胆大出船的,偏就这么背气被大风雪一刮,整条船全都翻了……
项楚风楞在原地,久久都难以消化项城君的话,一屋子的人全都静默下来,项楚风僵在椅子上面哽了好久,总觉得项城君这话一点也不可信……
——我不应该跟你走……我不应该跟你走的——
脑子里乍然想起最后一次见筱玉生的时候,他在自己怀里一直在哽咽着这句话,明明就是那么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一眨眼说没了就真的没了……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能多留一份心,为什么不能多注意一下,为什么就没有想到他已经萌生了离开的念头,要是能及时发现的话,他现在应该还好好的在小筑里面学习医术才是……
“……是我……对不起他……”胸口堵了很久,项楚风才低哑得说了这话,可这话却把项城君惹得更炸:“你是对不起他!可是你现在再怎么对不起他他也回来不了!”要是可以真想一拳揍死他。
鹤云霄坐在一旁,听着他二人的争吵,还没开口,一旁的项倾城就冷了声音的问道:“在你们两个发疯之前,谁能回答我,无忧是谁?”
项城君现在处于失忆状态,完全不认识自己的父父,所以就根本没有想要理他们的意思,淳儿站在一旁有些后怕的道:“无忧就是筱玉生,他是大哥他们从桃源村带出来的人,大哥……大哥以前跟他……”这种话他一个女孩子怎么说?
淳儿心里纠结,项城君站在一旁,便气愤的道:“他……他跟无忧好上,可是他心里却还想着别人,害得无忧难过,他连无忧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项倾城一听这话,脸色当即就沉了,连那朝项楚风看去的视线,也冷的犹似冰钊一般,鹤云霄扭头看他,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禁有些心虚的伸手握了握项倾城的手。一屋子的人全都拧眉静默,彼此间都不知道他们在想写什么,鹤凌霄坐在一旁,左看看又看看,最后拧眉问了一句:“尸体找到了吗?”
“没有……”项城君深深吸了口气:“我沿着河岸找了很久,只找到了已经破败的船,尸体也只找到了几具而已,可都不是他……”
“没有找到尸体,那终归也是个好消息啊,说不定他没死呢?”紫苑皱眉,虽然这样的可能不大,但终归也是个希望。
可项城君却苦笑了:“那河水那么冰凉,掉下去只要个把时辰,就是无忧他会游水,也早该冻死,沉下去了……”说道这里,想成眸色一凛,两手揪着项楚风就还想揍他,穆顺跟紫苑一瞧见项城君气昏头了忙上前将他拉住,可项城君那里肯罢休,瞪着双眼就朝项楚风吼道:“是你!是你!都是你害得他!你为什么要去招惹他!无忧那么呆那么傻!你想要玩什么不去找别人一定要找他!你为什么就不能对他多上点心……为什么要害他……”多上点心,无忧不会走,更不会死啊……
“二哥……”淳儿站在一旁,看着项城君这幅样子,眼眶开始有些泛红,心里一闷,淳儿也跟着哭了:“我有劝过大哥的……可是……他不听我的……那天晚上刑风哥哥不见了,大哥去找他,是我把玉生哥哥带出去的……”那这么说来,筱玉生的死算不算自己的一份呢?要不是自己胡乱插手,莫刑风的事项楚风会一直瞒着筱玉生,筱玉生不知道,那之后的一切也就都没有了吧……
项倾城听着他们的话,眉宇越拧越紧,最后猛然拍桌怒喝:“够了!!!”淳儿被他吓了一跳,抽噎着不敢在哭,只悄悄的擦去眼泪。一屋子的人全都扭头齐齐朝他看去,他站起身来,凛了眸的朝项楚风看去,冷道:“我原以为你做事该自有分寸懂得拿捏才是,可这一次怎这般荒唐!?莫刑风的事你尚且都还没处理好,现在又白白搭上了一条命,你!你可真是越长越能耐了!!!”项楚风听着自己爹爹的怒喝,心里搅得难受,闭了眼并不说话,项倾城站起身来,一拂衣袖,就将项楚风赶了出去:“你自己回去好好反省!没有我的首肯不得踏入项府半步!凌霄!你给我盯着,若是有谁敢不从,你尽管连着他们全都打出去!!!”项倾城这是动真格的了。
生平第一次瞧见自己爹爹动这么大的怒气,鹤凌霄淡淡拧眉,起身拍了拍衣袍,很不客气的走到项楚风的跟前,定眸看他:“爹爹发话了,大哥请吧”
被自己一向疼爱的爹爹亲自下令赶出家门,这还真是他项楚风有史以来唯一栽的一个跟头,还栽得很重很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五章:空遗物,两同人
今年的雪,虽然来得迟了一些,可这些却并不以往年的小,一个人的街头白茫一片,几乎都瞧不见几许人影,项楚风一个人走在街头,铺着积雪的地面印着他一个个的脚印,从项府衍生而出……
从小到大这是自己第一次被赶出家门,还是被他爹爹下令赶出来,有些发软的步子走在街头,一脚下去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有的人明明就还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可是这突然间却被告知他已经死了,这感觉不管怎么想都总的那么荒唐,难道真的不是城君在跟自己开玩笑……?
一个人徒步回到宫里的时候午时已过,项楚风浑身都被冻冰凉,脸色有些苍白,伸手推开的小筑的房门,扭头朝里面看去,恍惚间只觉得那人其实还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聚精会神的看着医书……
错步走到桌前,笔架旁放着的蚂蚱,还是他离开前编织出来的,颜色都开始有些泛着淡淡枯黄,笔筒里的毛笔都早已被他取走另放,而此时插在里面的,还是那天晚上,项楚风跟他一起编的小人儿……
——你的手怎么这么巧?这蚱蜢编的可真是精致——
——我会编的,可不止蚱蜢,还有人呢——
——真的?——
——骗你做什么?要不给你编一个?
尤记那日,夜半秉烛,自己就是在这里看着他用椰子草编织那些小玩意,精巧的手编织出来的每一个小玩意都那么活灵活现,那时候的他,眼眸清澈明亮,整个人都像是透着灵气一般,可是……椰子草编出来的玩意还在,他却已经不复……
小时候,总觉得自己父亲是个混蛋,却原来自己比他还混蛋,好好的一个人,不是因为自己,他又怎么会死呢?
捏紧了手里的小人儿,项楚风站在桌边,深深的呼吸吐纳,也不能尽数释放胸口的气闷撕搅,相反的却越来越疼,紧紧的闭了双眼,只觉得眼睑酸涩湿润得紧,莫刑风是因为自己当年的粗心,才换上了离魂症,而如今筱玉生也是因为自己而死于非命,死者生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