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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如梦令之花落如梦-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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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从月走时雨已小了势头,天幕现出淡淡的蓝,一眼望去纯净的很。
  我仰天深深吸了口气,肺腑一下都沁凉起来。
  “殿下,宫里来人了。”小德子躬身候道。
  我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他,“谁?”
  “刘公公,正在前厅候着呢。”
  母后?我心下有些不明,接过小德子递来的外袍披上,赶紧向前厅走去。
  我刚转入前厅正在喝茶的刘公公便赶紧搁下茶盏躬着身小跑过来,“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
  “免礼。”我虚摆了摆手,然后望向刘公公,“不知公公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是不是母后那有什么吩咐?”
  大概我的神情有些严肃和担忧,刘公公笑了起来,眉眼间带着讨好,“看太子殿下哪的话,是娘娘好久没和殿下见着面了,心里惦记的紧,所以今儿个特命奴才来请殿下前往共用晚膳,叙叙母子情。”
  我有些狐疑地瞄了他一眼,马上又换上淡淡笑容,“这些日子是本宫怠慢了,确实好久未探望母后,牢烦母后挂心了。”
  于是唤小德子换装,随着刘公公进了宫。
  凤临殿院内的临池高亭中白纱飘动,母后正垂眸坐在其中,手下摆弄着碧弦琴,轻轻调拨,清冷冷的音四窜。
  “儿臣参见母后。”我躬身。
  母后没有抬眼看我,只是轻轻吟道,“精细如发,圆润如玉,铮铮清流,碧落黄泉。贤儿知道这碧弦的来历么?”
  我不知道母后这么问的用意,想了想,答道,“儿臣略知一二,古时一位名琴师为其爱妻所作的无价神琴。父皇赠此琴与母后,可见父皇对母后的情深。”
  母后听了有些失神,喃喃地重复了两个字,“情深?”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仿佛听出了其中淡淡的哀愁,带着些微不屑的轻哼。我有些诧异,抬眼看了眼母后,可母后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只淡淡吩咐身后宫人传膳。
  待摆好桌,母后便遣退了下人,我知道母后有事要说,于是坐正了身子。
  母后夹起一片糯香藕片,轻咬了一口,状似无意地问起,“最近的事母后听董大人说了,贤儿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董大人与已逝的外公交情颇好,凡事向着母后这边,所以他会跟母后说这些我不惊讶。
  “贤儿已经想好了,柳尚书……留不得。”最后三个字轻轻湮没在我举至唇边的酒杯中,像阵风淡开,我瞧见母后嘴角弯了个弧度,“贤儿有了思量就好。”
  又闲聊了些,很平淡,只是讲到景毓时母后的神色有些黯然,我只好安慰道,“母后请放心,毓只是需要时间,慢慢他会想通的,一切都会安好。”
  母后也只好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吃罢后,宫人撤了残桌,奉上两杯香茗。
  母后小喝了一口,然后望向我,“贤儿,母后上次与你说的事你思量过了么?可有什么人选?”
  我微怔,有些忆不起母后所谓何事。
  看见我神情,母后轻笑了下,“贤儿一心国事自是好,但有时候也要为自己考虑考虑。你也不小了,你父皇像你这般大时,已有了你和景华。”
  我有些哑然,终于知道母后说的是立妃之事。
  “这个……儿臣觉得为时尚早,毕竟……”
  “不早了。”母后淡淡打断了我的话,“立妃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端看这妃如何个立法。你外公去的早,本家势力大不如前,而董大人梁大人他们毕竟是外人,是外人就很难说,这世上谁不为自己呢。”母后说完淡淡斜睨了我一眼,又低头喝茶。
  我低头不语。母后说的利害关系我当然明白,可一方面自觉还早,是故这么多年我真没想过立妃之事;另一方面……
  我闭了闭眼,心里微叹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看向母后,“一切但凭母后作主。”
  母后嘴角噙笑,“正好,今日北狄派了使者来说欲与我朝联姻。贤儿你看这事如何?”
  我惊讶地看着母后,“北狄要与我朝联姻?!”
  “不错。”母后轻点了下头,“虽说意图不明,但不啻为一个机会。”
  “那具体是……?”
  “北狄嫁位公主过来。”
  我一瞬间有些失神,想起了那个百合花般玲珑水韵的人儿。
  “儿臣知道了,儿臣回去后会好好思量的。”
  北狄嫁位公主过来……会是沁雅么?
  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泽易与沁雅素来交好,泽易怎会舍得让沁雅远嫁千里之外?如果不是沁雅又会是谁?北狄究竟有何居心?
  我觉得自己有些头疼,于是干脆起身,让人熏了葵菊紫苏线香,醒神。
  披件罩衫,我坐在灯下,拿起本折子看了会。
  灯花噼啪打了个闪,我盯着烛泪出神,然后摊开纸,研了墨,提笔写了封密信,又出声唤了小德子进来。
  “马上亲自交到梁大人手里。”
  小德子应诺着退了出去。
  我后倾靠入椅背中,闭上眼,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
  内忧外患……攘外必先安内,尤其在这内忧甚于外患之时。
  柳耀宗,不过一个礼部尚书,如果连他都扳不倒,我这太子也可以让贤了。
  我心里有些冷哼。
  景华,端看我们谁更棋高一着。
  接下来的几天表面上很是风平浪静,众人的注意力也被北狄联姻一事给吸引了过去。
  当父皇在朝堂召见北狄使者时,景华的万年面具终于有了丝动容,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幽黑的眼眸望了过来,在我脸上转了个圈,又不着边际地挪了开。而我,自始至终微笑以对。
  北狄使者的话说得委婉,只说嫁公主过来,没说是哪位公主,也没说嫁给哪位皇子。
  于是朝上纷纷窃窃议论。
  能娶到北狄公主自然是好的,那代表的是整个北狄国的撑腰;但真娶到了也是一个烫手山芋,公主毕竟只是个公主,她代表不了北狄皇帝,皇帝究竟在想什么,会不会反目,实在很难说,况且安个别国的人在自己身边,终究是一个潜伏的威胁。
  各系人马私下思量着。
  争?不争?
  我自是笑得安然。北狄公主,我自是要争的,不说别的,单北狄几十万的铁骑便值得我去争,如今我与景华相较,最不利的便是手里没有多少兵权。
  兵者,生死存亡之道。
  我怎能放弃这一大好机会?
  就在众人等待北狄送亲队伍之时,柳府出事了。
  刑部宁侍郎带兵在柳府搜出一个本应远在边陲之人,被发配充军的苏州柳家的一个小公子。
  柳耀宗脸色惨白,百口莫辩。
  是的,他没法辩,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府上何时藏匿了这样一个人。
  证据确凿,他的喊冤只让父皇眉头皱的更深,扔下一句“依法处置”后便甩袖而去。
  窝藏钦犯本就是个死罪,再加上之前的欺君之罪,柳府一夜之间树倒猕猴散。
  我不禁暗暗冷笑。原本以为自己拿出个捏造的凭证便可跟苏州柳家断了关系,却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既然已无关,为何要私藏他家之人?
  欺君大罪,重可灭九族。
  我奉旨抄了柳府,听着一片凄惨哭喊声,我眉目不动,只是冷冷地看着。老弱妇孺从我面前一个一个带下,其中一个幼儿扑倒在我脚下,他的眼睛大大地睁着看着我,漆黑闪亮的眼眸中满是恐惧和迷茫。
  我微微垂目,盯着那双眸子看了半宿,然后我淡淡说,“带下去。”
  立马有兵士冲上来抓起那个小孩向外拖。
  我转过身,不再去看。
  那个内应已经在这场抄家抓人的混乱中死去,不过没有人会在意,因为死的人太多,谁又会留意到一个小小护院是怎样死的呢?殉主自尽也罢,拒捕被杀也好,反正他是死了,也就没有人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我走出柳府,这里,再也不用来了。
  后宫也是一片愁云惨淡,柳德妃被赐三尺白绫。
  景明冲进御书房找父皇,却被父皇一记掴掌,然后软禁皇子府中。
  景华,在父皇御书房外跪了一天一夜后只换来父皇一声冷哼,命其在府中思过。
  而此时的我,正在太子府中潜心修读诗书史记,一片怡然。
  书中说,“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书中说,“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欲知在格物。”
  窗外树叶沙沙作响。
  我抬头。
  起风了。

  十六

  第章
  当北狄送亲队伍到达天京时已是入秋。
  喜红的队伍浩浩荡荡,衬着发黄的树叶,竟是说不出的寂寥。
  我代表父皇在城门迎接。
  走过洒了花瓣的青石大道,穿过两侧匍匐的众人,我立在雕花红漆的龙凤喜车前,透过隔着的红色纱帘看向里头那个端坐的绰绰人影,扬声道,“天朝太子轩辕景贤谨代表天朝皇帝陛下恭迎北狄博辰公主。”
  里头传出一个轻柔又不失尊贵的声音,“有劳了。”
  我嘴角微微弯起。
  沁雅,果真是你来了。
  喜车迎进了皇宫,父皇在宫中设宴。
  沁雅的身份不便抛头露面,由母后在后宫为她张罗接风宴。而这前殿之上,则是北狄送亲使者和我朝的一些官员。
  景明和景华仍在各自府中思过,没能来参宴,毓也借口身体不适没来。
  我有时候会怀疑父皇是否故意不让他们参加,照理迎亲这等喜庆大事众皇子应都在场,更何况如今公主嫁与何人尚未定论。
  旁敲侧击是少不了的,众人围着使者不停地敬酒。
  不过那使者口风倒也紧,只说一切由天朝皇帝和博辰公主作主,然后笑呵呵地接过每杯酒喝下。
  我笑吟吟地看着他,心里却暗暗有些狐疑。
  他的所为虽然看似不羁,却又有些拘禁,而且不像是产自对天朝的敬畏,更像是他们之中有比他更位高之人在旁。
  我懒散地拿起酒杯,借着动作眼光扫了个圈,除了醉意熏染的一帮官员们,倒也没发现其他。
  倒真是奇了。我敛眉垂目看着杯中琥珀色澄清的佳酿。
  却突然间感觉到一道视线迎面而来,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我猛地抬头,满眼仍是熟悉的熏醉的脸庞,我隐隐皱了皱眉。
  到底是谁?为何要隐瞒身份?
  我寻思着,慢慢起身走到使者旁,示意宫人满上酒,然后我朝他举杯,“使者大人远道而来,为两国的修好奔波,实在可敬,本宫敬大人一杯。”
  两旁围着他的众官员已经散开,我看着他诚惶诚恐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又命人继续满上,我笑着再次举杯,“之前在贵国承蒙贵国主上盛情款待,本宫实在感激不尽,在此本宫请使者大人代为表达对贵国主上的感激之情。”
  再次饮尽,我盯紧他有些飘忽的眼神。
  我又亲自拿起酒壶满上,“这第三杯么……”我端起酒杯,“礼尚往来,就算本宫对贵国主上的邀请,我天朝的风情与北狄各有千秋,如果不曾见识倒叫可惜了,还望使者大人代为转达。”
  我掩袖饮酒,眼神却在这使者身旁他所带来的低阶官员和侍卫中转了个遍。
  饮尽,放下,颔首,转身,自始至终保持着淡雅的笑容。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笑容掩盖下的惊撼。
  面容可以改,身份可以变,气势可以收敛,开始再怎么变,那双异常黑亮的眼眸是改不了的,纯一色的幽亮,黑水晶所致。
  淳于泽易,想不到你竟亲自来了。
  负手立在窗前,看着窗外黑暗中嶙峋的枝桠,我沉思着。
  北狄皇帝乔装跟着送亲队伍进入我天朝,他究竟意欲何为?是利?是险?
  宴席上为了不惊扰对方,我没再刻意地打量,只是偶尔感觉到那头射来的目光时我会不着边际地看过去,尔又假装什么也没发现地与周围人谈笑风生。
  也许……我是该会会他。
  第二日早朝过后借着给母后请安的机会,我委婉表达了让想单独见一见博辰公主的意思,让母后帮忙安排一番。
  母后自然乐的答应。
  于是午膳时分我便见到了身着宫装耀眼动人的沁雅。
  依旧美丽的脸庞消瘦了许多,明亮的眼眸偶尔闪出淡淡的忧愁,只是面容一直是含笑的,浅浅淡淡,看了却让人心疼。
  一顿饭大家都只说了些家常话,不深不浅。
  等下人撤了残桌,母后也寻了个理由带着一众宫人离开。
  我和沁雅对面坐着,各自捧着杯清茶,看着袅袅的烟雾,不语。
  半晌,那头轻轻柔柔开口,“你瘦了。”
  我一怔,然后笑了开来,玩笑似的说道,“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么,那时的沁雅可不会说这样的话。”
  这次换到她怔了住,然后有些苦笑,“那时的沁雅太天真了,人总是要长大的,都是会变的。”
  “变了是好是坏呢?”我也轻叹。
  “……或好……或坏……”她说得深深浅浅,低下头去喝茶。
  我垂目想了会,终是问道,“沁雅,为什么要来天朝?这里……并不太平。”
  她轻笑了下,“我知道。”
  “那为什么……?泽易怎么会让你来?他……应该是很疼你的。”
  沁雅抬起眼看定我,“因为贤你在这里。正因为这里不太平,所以我才要来。我不来的话我不放心,二哥也不放心。”
  我为着这个理由怔忪了好一会,然后转过头看池水碧波,“其实不必的……”
  “没什么必不必。来这里是我自己向二哥提出来的,是我甘愿的,贤你无需愧疚。”沁雅的声音非常清定,却让我嗫嚅着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沁雅,”我终下定心地转过头问她,“是不是泽易也来了?”
  她有一瞬间的愕然,然后定下神来,“就知道瞒不了贤的。不错,二哥来了。”
  “他来做什么?”意识到自己问的口气急促,我又缓了缓,“我是说放任北狄那边这样无主管理放心吗?况且他来这里是很危险的。”
  沁雅盯着我看了好一阵,眼神有些幽深,然后她垂下眼眸轻啜了口茶,淡淡说道,“贤,你也变了。”
  我心里微惊,然后笑了笑,“是人总会变的。”
  “可是你却变得让我感到心痛。”沁雅的话一下打在我的心上,让人半天回不了神,她说,“你已经不相信人了。”
  我端起茶杯喝茶以掩饰心里的不安,讪笑着说道,“怎么会,是沁雅你多心了吧。”
  “我也希望是我多心了。”她长叹着仰头看亭外流云飘过,“只是我希望贤你能明白,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背叛你,永远不会,我可以以我北狄皇族的血脉起誓。”
  我有些震惊,震惊过后却是觉得悲哀。
  如果两个人需要以起誓的方式来博取对方的信任那么这种信任也是很薄弱的,况且尊贵而又虚伪的皇族血脉又怎背负得起誓言?就像毓对我说的,就像我对景华说的,都是如此的虚弱以致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之后我们都不知该说什么,于是我决定告退。就在我走出高亭的时候我听见沁雅在我背后轻轻地说,“二哥今天清晨已经走了,他来天朝只是为了来看一眼他所挂念的人,仅是如此而已。”
  我仿佛听到一声叹息,不知道是谁的,沉沉地让人喘不过气。在那种沉重下我唯想到的只有逃离,于是没有回头,我径自朝着出口快步离去。
  泽易竟真的就这样走了,什么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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