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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职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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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王子图给周兰兰泡了一杯上好的铁观音,然后,和她在沙发上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是为了明达的事儿回来的吧?我就说,老夫老妻的,到底还是牵挂着,放不下吧?”

周兰兰确实有些渴了,她端起茶杯,想喝一口,可茶水太热了,吹了吹,还是放下了。再抬眼看王子图的时候,眼睛里面充满了急切:

“能不能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周兰兰这么单刀直入地问,王子图叹了一口气。

“您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对一鸣的生意,从来都是不闻不问,他和官场上的往来,我也不感兴趣,迎来送往这些事情,我也早都不挨边了。最近这几个月,一鸣的气色不好,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开始的时候,我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听说许副省长出了那么大的事,才知道一鸣为什么那么焦虑,至于更详细的情况,我根本就不了解。我和一鸣虽然是多年的夫妻,可是我们之间有个默契,他在外面的事情,我从来都不问,就是问,他也不会跟我说。唉,我们这些做女人的,除了为男人担心之外,还能做什么呢?我们帮不上他们什么忙,像许明达和鹿一鸣这样的男人,他们都是能人,他们有自己的人生准则,也有自己的价值观念,就算是我们想关心他们,可这种关心,到底他们需不需要呢?”

周兰兰知道王子图是个超然的女人,她的容忍力和理解力,都是一般的女人所无法相比的。当初,她和许明达离婚的时候,王子图就劝她说,从一开始就站在男人背后的女人,只能跟着男人走,最多只能在关口上,提示一下自己的男人,如果想指挥一个男人如何生活,这种企图本身就不会具有实际效果。当初她没有听从王子图的劝告,毅然地和许明达离了。此刻,她周兰兰不是来听她的感触的,而是想通过她来了解一下许明达在南海省翻船的一些细节。在她看来,许明达和鹿一鸣,是一条船上的两个衣冠楚楚的乘客,一个落水了,另外一个就无法独善其身。可是,现在的鹿一鸣仍然安然无恙,仍然逍遥法外,这就有点儿不合情理了。她听着王子图的感慨,可心思一直在盘算着自己的目的。

她终于喝了一口芳香四溢的铁观音。

“子图,一鸣呢?我能不能见到他?”

王子图看出了周兰兰着急的样子,也明白她探听鹿一鸣的意思,就实话告诉她说,鹿一鸣已经不在国内了。

“他在一个月前就去了东南亚,打理那边的生意去了,按照他临走时的说法,估计也就在这几天回。要么你等他回来,我告诉他你回来了,大家聚聚,这个家实在太安静了。”

王子图仿佛一个置身世外之人,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听她这么说,周兰兰真是无话可说。看来,这个王子图虽然是身在潮流中,可她一点儿都没有被潮流影响,仍然保持着纯正无知的心态,你心中想的事情和我没关,我心中的事情,也不希望谁理解,这种人,一尘不染地生活在污泥浊水中间,仿佛一朵美丽的金莲。

“子图啊,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么?你应该知道,许明达和你们家一鸣的关系,这么多年,他们俩一直关系紧密,现在许明达落马了,一鸣能安全么?他既然在这个时候出去了,还能回来吗?”

听周兰兰这么说,王子图的表情有些愕然和迷惘。她没有接周兰兰的话音儿,眼神从周兰兰的脸上游移开去,在巨大的落地窗子投射进来的夕阳中停泊着。

王子图没有说谎,她早就不过问丈夫鹿一鸣的任何事情了,因为她没有为丈夫生个孩子,因为她娇弱的性情,因为秦可心和胡碧奴的介入,种种原因,使她和丈夫之间,变成了兄妹那样的关系,彼此之间除了客气和尊重之外,什么都不存在了似的。丈夫是个很有才华的中年男人,他有逢迎官场和聚敛财富的能力,无论是在东海市,还是在南海省,丈夫都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作为一个没有什么奢望的女人,她每天除了在这个豪华别墅里面看书,就是看那些话剧碟子,偶尔去楼顶上的花园坐坐,望着城市里面的喧嚣,望着高远寂寞的蓝天,王子图能够感觉到的,是自己宁静的心,她的心已经不会再为什么事情所动,感到自己的身体里面,都是清芬的空气,感到身体轻飘飘的,感觉自己的生活,好像不需要背景了,甚至感到周围那些人事,都有些缥缈,都是可有可无的。许明达完蛋了,丈夫就要跟着完蛋了,王子图的心态,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她不愿意往深处去想了。她能做的,就是每天和自己相聚和分别,她已经不在乎周围发生的一切了。其实,他能够预想到鹿一鸣的将来。他临走的那天,神色有些游移不定,似乎有好多话要和她说,可终于没有说出口。她知道,丈夫这一去,再见面的日子就遥遥无期了。一世的夫妻就这么分手了,不,不是分手,应该说是永诀。王子图看清楚了将来,这空旷的别墅,就将是她顾影自怜的所在,她将来的日子,都要消耗在这里。她之所以和周兰兰说鹿一鸣就在这几天回来,实在是一句随便的应酬和托词,她不想让她失望和难受。因为她不愿意看到周兰兰这么焦急,这么牵挂,虽然这种托词有撒谎的味道,可最少能让面前这个女人,少许地得到些安慰。

王子图记得,父亲生前经常说的一句话,叫做人生无常。原来她不理解这无常二字,现在,她深刻地体会了这无常二字中间蕴涵着的精妙深奥。人生处在浮华阶段的时候,山笑水笑人也笑,人生破败了,就风悲水悲事也惨;人生如意的时候,就花开风韵藏青鸟,人生不如意的时候,就胸心寡合地染霜。

王子图原来是东海大学的美学教授,自从鹿一鸣发达了之后,就给她办了个假病退,离开了东海大学的讲台。这些日子以来,她有些怀念过去做大学老师时候的生活,可是,想了想,忍不住讪笑了自己一回。这会儿,周兰兰急切的表情,让她感到,一个执著于某件事情的女人,可真是劳累,不免又对周兰兰笑慰了一下。

“兰姐,人各有命,他们自己走过的路,要自己去负责,我们这些做女人的,能怎么样呢?他们高高在上的时候,我们只能看着,他们现在落魄了,我们也只能看着。女人在男人的生活中,到底是什么呢?我没有想清楚。当初,你和明达离婚的时候,我还傻乎乎地去劝说你,可你毅然地和他分手了。现在看来,也许你看清楚了,所以你从那个婚姻里面独立出来,你又重新找回了你自己,作为女人的你自己。现在,在许书记出了这种事情之后,你还在替他操心,不是容易的事啊。”

周兰兰也苦笑了一下。

“子图,人这一生,都是在丢失自己,怎么还说能找回自己呢。童少年时代的天真孟浪,丢了找不回来,美好的青春丢失了,也找不回来,美丽的容颜丢失了,也找不回来,许多宝贵的东西,一旦丢失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我感觉明达他早就丢失了自己,他原来的品格是那么亲民爱民,可是后来变了,变得那么机关算尽,那么的老于世故。他在电视上出现的时候,就像个演员,那么风光那么形象高大,可是私下里,我了解他,他变了,我看在眼睛里,怕在心里,不是怕和他受苦遭罪,我怕的是他这个人,我身边躺着的,是个我无法了解无法接纳的人,我受不了,所以我离开了他。可我没有想到,事情到后来,会变得这么糟糕,更想不到,他到底还是走到了人生的崖底,走到了万劫不复的绝路。作为他的妻子,能怎么样呢?虽然是离了,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而且还有了一双儿女,能说一点儿瓜葛都没有了吗?能不担心挂怀吗。”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感觉到了艰难,周兰兰暗暗猜测,是因为自己的丈夫鹿一鸣身在外国,王子图才有了这么超然的态度,她无法理解,和王子图分别这几年之后的变化,会如此巨大。原来的王子图,性格温顺开朗,现在的她,变得对什么都丧失了热情,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了,什么都无所谓了似的。是秦可心和胡碧奴这两个女人改变了王子图么?是鹿一鸣的变化改变了她?或者说是生活本身的经验改变了她?现在的王子图,生在闹市,却仿佛置身世外了。她留了一头短发,不化妆,衣服也整洁朴素,看她的举止言谈,就感觉中间有层烟雾在飘。这么想着,周兰兰不由得仔细地打量起了王子图,眼前这个品貌端庄,性情温和的女人,她的目光柔和中闪烁着忧郁。嘴很小巧,鼻子特别好看,是美女的鼻子。在鼻子和嘴唇之间,漂浮着微妙的女性的柔和,两腮上,停泊着一种奇异的光彩,这无端地让周兰兰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周兰兰想和她再说些什么,可又感觉没有意思,正这个时候,胡碧奴把电话打到了周兰兰的手机里,说想约见她。周兰兰放下电话,心中自我沉静了一下,感觉有些尚且不了解的事情,就要浮出水面了。

16 诘问

海因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是胡碧奴始料不及的,王雅平的变节就更是她所想不到的。这个郊区出来的高中生,当年是那么胆怯,那么内敛,那么卑微。王雅平因为家里穷困,只能辍学了。有一天,她一个人在黄昏的海边,坐在礁石上傻呆呆地发愣,正巧胡碧奴路过,是胡碧奴把她从海边领回来的,随后的几年里,她把她培养成了一个很有能力的事业女性。

胡碧奴对她确实不薄,给她在城里买了住宅,配了专车,让她做了自己的秘书。她对王雅平这么好,说穿了也是想培养个贴心人在身边。这么多年了,她一个人独来独往,妹妹玉奴跟她的关系总是不远不近的,让妹妹玉奴给她帮帮忙,想都不要想。这让她感到了格外的孤独。王雅平也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很快,海因公司的许多业务她都熟悉了,并且时不时地在关口上给胡碧奴支上那么一招。这让胡碧奴很欣慰,以为这个帮手是上天赠赐给她的,后来,就逐渐地让她了解了公司的经营内幕,并且把许多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办。

胡碧奴发现王雅平对她不忠诚,仅仅是前些天,她刚从南亚的跨国公司回来。因为鹿一鸣要和她分手的事,使她的内心非常烦乱,身体也疲乏,她没有惊动任何人,一个人来到了海因公司的办公室。那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钟,要是往日,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可是,那天她进来的时候,却发现王雅平正在她的房间里,在她的电脑上弄着什么。平常她的电脑根本不让任何人动,王雅平明明知道这个规矩,却趁她不在偷偷地看她的电脑,这有些让她起疑。见她突然出现,王雅平显然也吃了一惊,她急忙关了电脑,表情上极力掩饰着尴尬,眼睛中闪过了一丝惊惧,连忙起身和她打招呼。这一刻,胡碧奴把一切都看在了眼睛里,心中愤恨,表面上却没动声色。

“奴姐回来了,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

胡碧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朝王雅平挥了一下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王雅平迟疑着离开了,门关得很轻,可是,在那一刹那,两个人的心,彼此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胡碧奴打开了自己的电脑,她打开了文件看了看,那里面记录了鹿一鸣和许明达的交往,记录了东海市许多官员从她这里拿走的黑钱,也有海因公司在国内外的一些不能示人的秘密。文件还在,可她知道这些文件的秘密性已经不存在了。王雅平这个丫头,为什么侦察她,她的目的是什么?胡碧奴越想越可怕,如果这些秘密被泄露出去,完蛋的就不单单是许明达一个人,鹿一鸣和她胡碧奴,还有东海市和南海省的许多官员,都得牵连在内,不得善终。

在落地灯昏黄的光晕中,胡碧奴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就是在那一刻,王雅平的生命前途,就被胡碧奴给设计了,她知道不能让她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因为,她活着就会使许多人无法继续活下去。

胡碧奴打了王雅平的手机,让她回来一趟。为了不惊动她,刻意轻描淡写地说让她陪自己去吃夜宵,之后又给还俗打了电话。还俗是她的一张王牌,这个人因为流氓罪被判过重刑,两年前和云虎从监狱跑出来之后,自己起了个外号,叫还俗。他是胡碧奴用自己的美色和金钱把握并且可以随时驱遣的一个杀手。从那之后,他就在东海的表层生活上消失了,通过云虎操纵着一个小集团。一年前,就是他按照胡碧奴的意思,杀掉了周兰多,现在又要派他的用场了,她让还俗立即来她办公室,处理掉王雅平。

“让她从楼上掉下去,做得利索点儿。”

还俗在电话中没有说话,他每次接受胡碧奴给他的任务时都是这样,他是个习惯沉默的男人。这种男人,让胡碧奴感到力量的支持,或者说,让她更感觉可以信赖。胡碧奴知道他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后放下电话,离开了办公室,一个人回了浅水湾涛尾路的别墅。

从鹿一鸣的离开,到王雅平的死,到许明达的失踪,这些天来,胡碧奴的脑子都快炸了。按说,鹿一鸣划归在她名下的海因公司,在这场风暴中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牵连,因为这个海因公司是个新组建的公司,而且一开始就在她胡碧奴的名下,这可能是鹿一鸣的高明之处,一方面给胡碧奴一个财富依靠,另外一方面,在关键的时候,他鹿一鸣就会把海因公司当作他掌握的东海实业集团公司这艘万吨巨轮上的一个可以逃生的救生艇。

可是,胡碧奴独立经营海因公司这两三年中,虽然没有直接做什么犯天条的买卖,要说她干的是完全干净也是不可能的。胡碧奴是个不一般的女人,她的胃口比一般的男人都要大,她的想法,有时候让鹿一鸣也不得不另眼相看。这三年来,海因公司的业务迅速发展起来,不但在全国的部分省市有了分部,就是在东南亚和在欧洲也已经有了相当规模的子公司。实际上,早在一年前,胡碧奴就已经和许明达有了默契,海因公司也有许明达的秘密股份。不过,这秘密股份只有许明达和胡碧奴两个人知道罢了,连鹿一鸣也被隐瞒了。如果许明达不说,胡碧奴不说,这个秘密就会永远保持下去。

可是,一年前,妹夫周兰多酒后说他知道海因公司有姐夫许明达的股份,结果因为这句话,周兰多丢了性命。现在,这个秘密除了她胡碧奴,还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周兰兰,一个就是许明达,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偷看了她电脑的王雅平。胡碧奴不希望许明达落在公安的手里,实际上,她也在寻找许明达的下落。本来她想果断地做掉周兰兰,当她了解到许明达在潜逃前曾经约见过周兰兰,脑子灵光一闪,让还俗先撤了。她的目的很明显,是想通过周兰兰找到许明达,正如周兰兰想通过她来找到许明达一样。可见,她的目的,是要先一步做掉许明达。

她给自己冲了一杯爱尔兰咖啡,身体陷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里面,目光在昏黄的灯光中流连着,心思却不停地往下陷。她的身体看上去十分慵懒,可她的内心,却在迅速地思谋着眼前的事体。

第一,既然她决然地做掉了妹夫周兰多,就不怕再做掉王雅平,做掉了王雅平之后,杀人就不再有那么多顾及。第二,无论如何要尽快找到许明达,然后让他和周兰兰一起,也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只有这样,她和海因公司才可以安然无恙。现在,王雅平大概已经从海因大厦的三十八层上下去了。还俗做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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