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CEO康熙回忆录-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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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纳海、朱昌祚、王登联被辞的消息一传开，公司上下议论纷纷。有说：此三人尽忠尽责，为公司拼搏奋斗多年，仅仅因为一份建议书就被开除，鸟尽弓藏、兔死狐悲，实在令人心寒；有猜测说：康熙拿此三人开刀是为了安抚和献媚鳌拜，上梁不正下梁歪，员工们都巴结鳌拜去，谁还来实心办事？实在可悲！更有人危言耸听：公司如此不分青红皂白，随便开除员工，视员工如草芥，长此以往，人心涣散，大清必倒！如此种种，不一而举。但谁能体会我的苦衷呢？
一．苏克撒哈事件：公司利益至上（2）
就当时来说，如果对历史纷争纠缠不休，大清极有可能陷入纷乱、动荡与分裂中，重蹈大明的覆辙。这是我一直坚决反对圈地的真正原因。但鳌拜一意孤行，遏必隆默许，索尼告病，谁又能力挽狂澜，制止这一切？正如熊赐履的那句感叹：可惜了这三个人才哪，但又有什么法子呢？
多少人身不由己，高处不胜寒，东汉刘协被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他又有何法子呢？身在富贵家，不知愁滋味，都是文人们的妄臆之词。多少江山风云，藏尽多少愁苦，身在这权与势的世界里，就得接受这权与势的规则。
有人说我天生好命，如果有朝一日我真能卸下这千钧重担，那真是谢天谢地。多少惊风密雨，皆因这权与势所起。自古以来，哪一次的新老更替，没有惊心动魄的争斗？
多尔衮与豪格为了继任权剑拔弩张，势同水火，最后不得不让年幼的父亲继位。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好日子的到来。每日里，父亲如坐针毡，不敢造次半步，整整做了多尔衮七年的傀儡，其中的苦楚有谁人能知？如今，鳌拜专横跋扈步步为营，君不君，臣不臣，我的苦又有谁人知？
有人说商场的竞争是尔虞我诈，官场上的竞争是勾心斗角，职场上的竞争是你倾我轧。此言虽有偏颇，但未尝不是许多人的生存哲学。在一个棋局中，每一个人都是棋子，每个人都在博弈，输赢一线间，谁又能抛得开这残酷的规则呢？
一个人过于仁慈就很难有成就。我时常想，如果不是生长在这个显赫的家庭，如我这般宽仁性格的人能否成功？答案是否定的。一个杀伐决断时尚存仁慈之心的人，很难体会到竞争的残酷、成功的不易。一将功成万骨枯，古来征战几人回？古来开疆拓土，不知牺牲几许无名英雄，但正是这牺牲，造就了千秋的伟业。正如苏克撒哈所说：“身在战场中，当循杀伐道。”竞争何尝不是一个战场呢？
在他们办理辞职手续的当天，在一家小酒馆里，我与苏克撒哈交心而谈：“苏总，请你代我向三位饯行，他们为大清服务了这么多年，这么离开，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您可别这么说。他们三个太激进了，不识韬晦之道。鳌拜在一天，大清将永无宁日。剪除此顽，您还得动用些非常手段。要成功就得有所牺牲，他们三人的辞职能为大清带来稳定，走亦无憾。如果有朝一日需要我走，我当即递上辞呈，别无他言！”
苏克撒哈的话深深震撼了我。
2。 割肉饲鹰的意义
1667年七月初，苏克撒哈主动向我提交了一封“请调信”，在信中，他以“年老力衰、不堪重任”作为托词，请公司收回“副总裁”一职。
在第二天的会议上，鳌拜言辞激烈，态度张狂。他拿出一份草拟好的免职书，上面有一些董事会成员的签名，在免职书最下面，赫然盖着鲜红的印章。鳌拜、遏必隆的签名显得格外突兀。见我沉默不语，鳌拜大声说：“难道董事长连名都不签了吗？”
这就像一场宫廷政变，看着那份免职书，我心中一阵剧烈地抽搐。签署那份免职书，是我一生当中最为艰难的决定，那几秒，就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我知道，如果我不在那份免职书上签字，势将引发一场“逼宫”大戏。我盯着鳌拜，问道：“鳌总，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
我的态度出乎他的意料。他态度粗暴地反问我：“苏克撒哈提出调离，作为公司的副总，我难道连过问都不行吗？”
鳌拜走后，我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回想着这多天的惊风密雨。苏克撒哈预言得没错，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商业社会，割肉饲鹰只能换来短暂的喘息。佛祖割肉饲鹰，是为取大义，普渡众生；苏克撒哈割肉饲鹰，是为了大清一时的安宁。同途殊归，但一时的风平浪静并不能代表今后不是惊涛骇浪。
晚上回到家中，我向祖母细说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祖母对我说：
“这次苏克撒哈被免职，虽万不得已，但并非全无利益。他鳌拜徇私泄愤，以‘莫须有’罪开除苏克撒哈，他是赢了争斗，却输了人心！失去了员工的支持就等于失去了一切，他鳌拜是赢了局，却输掉了势！
一．苏克撒哈事件：公司利益至上（3）
“这次挤走苏克撒哈，以鳌拜的个性，他会更不将咱祖孙俩放在眼里，更不可一世，骄狂自大。这对我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自古轻敌者，无不大败。吴越交战，夫差自缢身亡，是为轻敌；楚晋城濮之战，楚人一败涂地，是为轻敌；刘备大意失荆州，是为轻敌；曹孟德赤壁之战败走华容道，是为轻敌。这些人强于对手不知何几，为何大败？轻敌意味着骄傲和狂妄，一旦轻狂战胜了理智，必定难逃一败。对手看似最强大的时候，也许正是他最容易被打败的时候！
“让鳌拜在轻敌中作茧自缚，这就是苏克撒哈所说割肉饲鹰的意义！苏克撒哈是一个识大体的人，明白集体利益至上的大理。只可惜了这个人才，正值盛年哪！听说他一贫如洗，家徒四壁！”祖母声音有些哽咽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苏纳海三人跌于此，苏克撒哈也跌于此，以后咱们可再也跌不起了啊！”半晌，祖母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3。 针尖对麦芒：我与鳌拜的根本分歧
大清1666年年报公布，鳌拜掌管的牧业投资事业部成为了亏损最为严重的企业，它占了集团亏损额的百分之三十以上。这是一个让人吃惊的数字，更让我吃惊的是，鳌拜居然打算将属于集团的多个牧场卖给别人。
鳌拜的行为让我彻底愤怒了。
父亲曾说过：“牧场是大清的命根，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售。”在祖父当年成功地牧场投资后，大清才实现了真正腾飞。牧场不仅给大清乳业带来了充足的乳源，而且成为获利最为丰厚的产业。
如今，鳌拜不但让牧业公司陷入了绝境，而且还图谋变卖股份。面对经营不善的牧场，鳌拜不仅没有寻找好的解决办法，更让我气愤的是，他想玩弄权术，将大清的核心资源归为己有。
鳌拜的所作所为彻底粉碎了我对他仅存的一点好感，他表现出来的不再是一个企业领袖所应具有的品质。鳌拜不仅触动了我最痛的神经，也给大清带来了巨大的伤害，他应该为他的行为负责。
在一个中午，我怒气冲冲地闯进鳌拜的办公室，将一堆报表摔在他的面前，厉声质问他为何要出售牧场。这是我第一次向鳌拜发这么大的火。他昂着头颅，挑衅地质问：“难道作为一个事业部的负责人，连这点决定权都没有么？”他的声音大得整个楼层的员工都听得见。
我怒火中烧地对鳌拜说：“如果你一意孤行，你将会因此而付出代价！”鳌拜挥舞着拳头冲在我面前，一副要动手的架势。幸好魏东亭及时地拉开了鳌拜，不然，如熊掌一般的拳头极有可能击在我的脸上。
这一次争吵成为了办公室的头号大新闻。大概谁也没有想到，我会选择以最强烈的方式与鳌拜对抗。许多以为羞怯、不善言辞的我会听任霸道、自负的鳌拜发号施令。这一次，我实在忍无可忍。
从我重新踏入大清大门的那一刻开始，我和鳌拜在发展战略上就有很大的分歧。鳌拜作为五十年代的商业领袖，赢得了许多人的尊敬，他被人看成第一代创业者的杰出代表。他冷静、稳重、老练，器宇轩昂，和所有的牧场主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在大清，他几乎是一个象征，他见证了祖父创业传奇的全过程。他崇拜祖父，对祖父的并购手段痴迷不已，在他看来，并购是最能体现大清商业文化的表达方式。他始终将大清的主业定位在“做项目”，他执迷于一种高风险的投资，甚至有点疯狂。
他认为在我父亲的时代，错失了许多机会，所以希望在我手里，重新操起并购的刀，实现他宏伟的目标。
但是，他错估了形势，现在的形势与祖父的时代截然不同。如今的中国乳业，业态已经越来越成熟，目前各生产厂商为了抢占市场份额，纷纷在内蒙古寻找合作牧场。看起来市场一片大好，但当需求大于供给的时候，市场价格就会上涨，在这种情况下，牧场的价格涨幅迅猛。从投资的角度而言，此时投资牧场，显然不太明智。但鳌拜固执地认为，在未来的几年，牧场的价格涨幅将更大，即便并购带来亏损，规模化、产业化也会使得大清牧业集团在整个乳业供应链上独占鳌头，从这点上来说无疑具有战略价值。
一．苏克撒哈事件：公司利益至上（4）
我明白，他对并购的关注，远胜于对盈利率和资金能力的关注。我的看法是，大清急需收缩战线，以减轻资金周转不灵的问题，而并不是在一个几年内看不到收益的项目上扩大投资。
在创办康朝的过程中，我深深体会到“人”和“文化”对一个企业的影响，我深切感觉到，大清在组织结构和管理效率上的缺陷将会对企业带来毁灭性的影响。我认为，目前大清的核心问题在于加强资金能力、进行管理变革，而不是再度扩张。
鳌拜一直认为我是一个不懂大清、不懂管理的小孩，所以很多时候，他几乎从不考虑我的意见。到了1667年，鳌拜将我视为他最主要的对手，因为他觉得我是阻止他实行并购计划的最大障碍。
同样的，我觉得他是大清改革的最大阻力，如果鳌拜一天还在决策层，那么我的变革一天也不会实现。随着我们的分歧越来越大，我们之间的关系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公司里弥漫着一种紧张、肃杀的气氛，公司员工也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他们之间的争斗也公开化、白热化。此次争吵之后，接下来的会议，无论大小，几乎都是不欢而散。我知道，如果不早点结束这种状态，也许我会真的疯掉，更可怕的是，大清也会很快就垮掉。
二．联姻索尼：善借势者成功早来十年（1）
爱新觉罗的族谱记载，在入关前的三十二年间，满蒙联姻达八十四次。父亲曾说“大清当草创初，冲龄践阼，中外帖然，系蒙古外戚扈戴之力”。 我一生娶妻四人，一人是索尼的孙女赫舍里氏；一人是遏必隆之女钮祜禄氏；一人是乌雅氏，胤禛之母；另一人为佟国维之女佟佳氏。前两次婚姻，都是为了对付鳌拜。
祖母曾告诉我，一个男人要成就大事业，婚姻是最好的垫脚石。出生在如此显赫的家庭里，就像父亲一样，我也注定婚姻将不能自主。
1。联姻背后的势与道
1665年七月初一，索尼病重，祖母带我去了一趟索尼的家。正是这一次拜访，改变了我的一生。
这一次拜访让我遇见了赫舍里。回到家之后，祖母在我面前夸赞索尼的孙女如何如何乖巧。起初我并不留意；最后，祖母告诉我：索尼已经答应将她孙女赫舍里嫁给我。祖母的话把我弄懵了。那时的我还是一个十二岁的懵懂少年，压根没想过男女之事，更别说是结婚了。
我试图拒绝，但祖母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对我说：这婚你非结不可。
祖母说：“古有西汉细君、解忧二公主，不远万里同伺乌孙，她们是为了什么？王昭君西出阳关，不远万里远赴戈壁，她又是为了什么？唐文成公主，不畏路途坎坷，远嫁吐蕃，又是为了什么？你姑姑远嫁蒙古，她这又是为了什么？她们愿意去那渺无人烟，风寒交迫的地方去受苦？要成大业，就要有所牺牲。记住，男人应以事业为上！
“如今鳌拜专权，飞扬拔扈，不是祖母逼你，而是鳌拜在逼咱祖孙俩。索尼年迈病重，但鳌拜仍忌惮他三分。得到索尼的支持，他鳌拜再怎么闹腾也得投鼠忌器。关键时候，咱们还是得借重这些人啊。”
最后，祖母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赫舍里是一个好女孩，你相处之后便会知道。”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我尝试着接触她，时间越久，我越被她所吸引。她是一个迷人的少女，温柔、美丽、善解人意，有着牛奶般甜美的笑容。有时，在工作紧张的间隙，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她。烦恼的时候，我会探望她，听听她甜美、温柔的声音。我们经常去香山，看枫叶一天一天变红，有时，她会用她心爱的莫尼库弹奏一曲优美的曲子。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我的父亲，想起我的童年时光。更多的时候，我们是在公园里漫步，不知不觉就是几个小时。
到九月底的时候，我已再也离不开她了。九月的最后一天，我对祖母说：“我爱上了赫舍里。”祖母打趣地对我说：“祖母没有说错吧。你还不感谢祖母给你找了一位这么好的媳妇？” 在婚礼的那天，祖母郑重地对我说：“赫舍里是一个好媳妇，你要善待她，家和才能业兴！”祖母没有说错，赫舍里一生为这个家默默贡献。我们一起度过了我人生最美好的十年。1674年，我永远地失去了她，让我一度沉陷于痛苦中难以自拔。
我与赫舍里的婚姻，许多媒体以“一次权力的联姻”为题加以宣传报道。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我和赫舍里的结婚“事件”居然成为不少媒体财经版的头条。在许多人看来，这次结婚是大清决策层更替的前奏。
自古以来，联姻是扩大权力最见成效的手段之一。任何一个组织与亲情联系起来，那么这个组织的凝聚力是不容小觑的。在早期，大清的高级经理人大都互有姻亲关系，姻亲将他们与大清拧在了一起，从而提高了决策效率和执行力，这便是联姻的力量。我与赫舍里的婚姻将我和索尼的力量聚合起来，在击败鳌拜的过程中起到了关键作用。无论怎样，在联姻索尼、遏必隆之后，大清的权力格局发生了微妙变化。
2。善借势者的成功之道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翻开日历，日历显示：1667年七月七日，宜开业，忌怒，吉。这一天，大清召开了一次关键的董事会。
颐和山庄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洋溢着初夏的气息，显得平静而祥和。谁也想不到，在这里将上演一场更为激烈的斗争。因为我终于决定向鳌拜正式宣战了。
二．联姻索尼：善借势者成功早来十年（2）
在会上，我提出了关于“解散决策委员会”的议案。我的理由是：这个委员会原本是为了平衡决策权而设，索尼病重、苏克撒哈离职，四人决策变成二人决策，显然它失去了原来的意义——既不能公平决策，又影响了效率，同时也分化了董事会的权力。
这个议题抛出来之后，引起了董事会的一阵骚动。我还未说完，鳌拜首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