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CEO康熙回忆录-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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嚼丛胶谩！�
这次会议，我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满怀诚意与自信的少年企业家形象，我的身份在化解贷银危机中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八岁成为大清集团董事长，十二岁创办康朝公司。十四岁成为大清CEO，十六岁将鳌拜清除出大清，我的这段经历显然让钱庄老板们对我添加了几分信心。“我看好你这个小伙子。”一个钱庄董事长给了我很大鼓励，“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酒会过程中，我一直担心会出现逼贷情况，手心里满是紧张的汗水，但是直到会议结束，没有一个钱庄开口向我催贷。
即便如此，我的心情依然十分沉重，因为一想到要出售康朝来筹集高昂的贷银本息，我就感到一阵揪心的痛。康朝公司曾经背负了我少年时的梦想，无论在情感上，还是在收益上，我都很难接受这一事实。虽然大清尚未到破产、崩溃的时候，但是为了增加这些钱庄对我的信心，我不得不放下所有的情感去面对接踵而来的灾祸。
那晚，我的情绪低落至极，在一个街边酒馆里，魏东亭、苏麻一直陪我喝酒到天亮。
1674年的大部分时间，我一直忙于出售大清旗下经营不善的产业，关闭大部分牧场。
冬至前夜，我去了趟牧场，那真是一片让人心碎的景象。牧场的帐篷和围栏已破旧不堪，帐篷内外长满了一尺多深的蒿草，随风舞动。牧场，曾经是我父亲最钟爱的地方，它留给我太多的美好回忆，承载了太多的情感。面对这满目的萧瑟，我心中一阵悲凉。
接踵而来的吴三桂倒戈、银贷危机仿佛将我逼到一个不可动弹的墙角。没有料到的是，一场更大的考验还在悄悄地等着我。
3．偷税举报风波
距离中秋还有几天，为了让公司添点喜气，我与苏麻正商量着如何过一个热热闹闹的中秋佳节。然而就在此时，几个警察进来了，他们彬彬有礼地出示传票，说：有人举报大清有偷税漏税行为，请我协助调查。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第一反应是他们弄错了，我礼貌地对他们笑笑说：“我公司每年都上缴上千万的税款，怎么可能偷税漏税呢？也许你们弄错了吧！”
警察问我：“您公司以前是否有一位名叫杨起隆的员工？”我当然知道杨起隆，他曾在大清担任过两年的总会计师，现已离职。我清楚地记得此人是吴三桂推荐的。警察的态度和蔼而威严：“杨起隆举报说贵公司的财务有问题。”
我一下子全明白了：这是吴三桂多年前精心布的局，为的是有朝一日一旦有变，即刻置大清于死地。我面如死灰，心情异常沮丧。我像一个无知小儿，一步一步向吴三桂计划好的陷阱里走去。我转过头去，望着晴朗的天空，一粒一粒的尘埃扭动着、飞舞着，一直扎入我的双眼，我分明感觉到了难耐的刺痛。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精神恍惚地接受工商、税务等相关部门的问讯，他们每天表情严肃翻查公司近年的账本，然后和公司员工一起上下班。
四．杨起隆：多米诺骨牌效应（4）
整个故宫弥漫着不安的气氛，员工们因为不知道发生何事而惴惴不安，接着谣言四起。
调查结果出来了。1661年到1663年间，大清被查出偷税漏税累计五百万两，并查出有多处假账。我暗自心惊：没想到吴三桂城府之深至此。
这段时间，我身心俱疲。九月一日，法庭对大清举行了一次听证会。在庭上，我看到了杨起隆——这个自称崇祯三子的人，他走过我身前时瞟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情。
我曾告诫我的员工，市场是一块大蛋糕，我们要的是做大，而不是抢夺别人的份额。我以为这样才能避免恶性竞争出现，避免树大招风、腹背受敌。但是我错了，在中国商业社会，几乎每个优秀的企业都会遭到攻击，都要面对各种非正当的竞争手段。
我想杨起隆肯定听说过“商场如战场”这句俗语吧。竞争是残酷的，适者生存同样适用于企业界。我欢迎企业的公平竞争，因为竞争才能使大清更强，更具有抗风险能力。我鄙视一切企图破坏商业规则的人。我一生中对手不少，眼前这个名叫杨起隆的人，他配作我的对手吗？
法庭上的辩论很激烈。双方的律师在“偷税漏税是个人行为还是受人指使”上进行了拉锯战，我的律师认为这起事件是一场蓄意的阴谋，而公诉律师则认为大清决策层集体造假。
经过三个多月的艰难取证，终于查明是杨起隆指使会计进行造假，从而造成了偷税漏税。法官判决大清足额缴齐税款，并处以巨额罚款；杨起隆被判五年有期徒刑。真像一场拙劣的闹剧，布局者跳进了自己挖的陷阱里。在警方对杨起隆进行套供时，他始终守口如瓶，并没有出卖吴三桂。
就在法官判决的当晚，我一个人静坐在在故宫顶层的会议室里，仰望天上的繁星。晚风习习，月牙如钩，一丝凉意拂过。祖母的话犹言在耳边：“大清发展近三十年，隐患之深并非一朝一夕。知己知彼，方能取胜。吴三桂知道大清的一切，我们却并不了解他。这三十年来，吴三桂处心积虑，步步为营，轻易撤藩恐引来连锁反应，到时只怕收都来不及了。”
我突然惊觉，吴三桂于我是一个解不开的谜，他的所作，他的所想，已然精心布局，而我却不经意间已成为他恣意摆弄的棋子。我无法臆测接下来的事件是凶是吉，更无法猜度这场博弈的胜算。我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慌，我反复问自己：未来这一切我将如何应对？
鳌拜之祸起于君侧、昭然若揭；吴三桂之患积谋已久、远在千里、手握巨资，足以创建另一个大清，他处心积虑多年，清楚地知道大清的弱势。如果他一旦举起倒戈大旗，那么大清就岌岌可危。想到此处，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当少年时的我应对鳌拜危机时，我自信异常，觉得胸有成竹；而今，当我跨入青年时期，面对吴三桂危机，我却感到一阵心虚。我不敢确定这是否成长所带来的必然结果，但我无比确信的是，吴三桂比鳌拜更难应对。一阵凉风吹过，我发现我的内衣已然湿透。
就在当晚深夜，我的太太赫舍里难产去世。悲伤、痛苦一起袭来，我病了。
4．重挫之后的身心鞭拷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我身心俱焚，我再也无力承担重负。第二天，我断绝了所有的联系方式，一直昏睡到下午，我不记得那天我醒多少次、做了多少个恶梦。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我不禁问：“这是我吗？那个轻率、自负、不听劝阻的康熙吗？”镜中的我面容枯槁、头发蓬乱，一阵深深的挫败感袭来，心口不觉一痛。
洗完脸，我给魏东亭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召集索额图、明珠、熊赐履、周培公、图海等几人晚上八点到我办公室开会。魏东亭在电话中听出了我的声音有些异样，他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挂了电话。
晚上七点半的时候，我见了魏东亭。我平静地告诉他，我已决定辞去CEO职位。我无法确定我是否有勇气当着那许多人的面亲口说出我的决定，我对魏东亭说：“我希望你在会上帮我宣布这个决定。”
四．杨起隆：多米诺骨牌效应（5）
魏东亭惊呆了，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更不愿意承担这个罪名，他说：“您继承大清集团董事长，是我的父亲在董事会上宣布的。而今您让我宣布您辞去大清CEO的决定，我的父亲不会原谅我的，大清的员工也不会原谅我的。”
我不耐烦地打断了魏东亭的话：“算了，还是不强人所难了。”晚八点，所有人都到齐了。当我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大家都和魏东亭一样，竭力劝阻我。但我不为所动。他们知道我的决定很难改变，就没再多说什么，刹那间，会议室如凝固了一般沉寂。看着他们面容沉重地一个个走出门去，我心里感到剧烈的酸楚。
过了好一会儿，当我猛然抬头，我看见我的祖母。祖母头发已经花白，表情严肃、目光如炬，她并没有看我，只是径直走到那柄弓前，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张弓大概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吧，你父亲临走前，没有送给你任何东西，就留下了一张弓。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他希望你能像草原上的弓一样坚韧，勇于面对所有的困难。你父亲失败了，他不是给别人打败的，而是被自己打败的！”我的祖母忽然转过头来，目光锐利地看着我说：
“玄烨，我的孙儿，你继承了大清所有的梦、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未来。这是你肩上所背负的责任，也是你一生的债。你祖母一生坎坷、风烛残年，如今为了大清不停地操心，是为了什么？我的孙儿，这十年来你每天夜不能寐、起早贪黑又是为了什么？十年的艰辛难道就抵不住一时的困境？我的孙儿，你的血管里可是流着爱新觉罗的血液。爱新觉罗家的人是不会轻易言败的！”祖母的拐杖敲打地板，铮铮作响。听见祖母的训斥，我燥热难当，汗水浸透了我的衣衫。
“一个企业家应该充分自信。给员工、给自己信心，才能度过难关，否则，就会被自己打垮。祖母知道你压力大，这不还有祖母吗？咱们祖孙一心，什么困难咱们挺不过去？”祖母的一席话让我羞愧难当，我的血液一下就冲上脑门，我望向窗外，坚定地说：“请您放心，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魏东亭他们并没有走，他们站在门外表情严肃、神色焦虑地等待着。我收回了我的决定，并他们表示了道歉，我告诉大家：“我不会放弃大家的，只要有大家在，我相信大清是不会被打垮的！”
这年年底，北京城遭遇了百年罕见的大地震，因为地震故宫引发了一场大火，所幸的是没有重大损伤。祖母是一个心善之人，为了祈福，我和祖母结伴去了五台山。五台山是一个风景优美的佛教圣地，据祖母说，父亲离开后就在这里出家为僧。在五台山上，我遇见了一位名叫行痴的僧人。行痴的相貌极像父亲，但他看见我时却像素不相识。我向他求了一个签，签上写道：无心往，哪得天助；真性情，方成大业。
行痴大师双手合十对我说：“以真心待人，才能成就一番大业。施主会成功的，相信你自己！”听了行痴的这番解答，我突然想起了我的父亲。朦胧中，父亲仿佛正坐在马背上向我挥手致意，他对我说：“未来就像这条缰绳，紧紧握住，你才不会摔下。”
我眼眶不禁湿润起来，待我定神时，行痴大师却已不知所踪。
五．博弈之道：谋定而后动（1）
1674年十一月，吴三桂、耿精忠、尚之信三人召开了一个盛大的新闻发布会。在会上，三人自信满面，击掌而呼，沉默的大周控股集团正式浮出水面。这个被媒体戏谑为“灭清三人组”的团队，在这个闹哄哄的会议上定下了一个目标：将大清收入囊中。
1．善败方能善胜
善胜敌者不争，善争者不战；善战者不败，善败者不亡。企业间的竞争就是一个棋局。善弈者善败，善败则胜。周培公认为，善败有三重境界：
“第一重境界：舍子谋势。曾有此一说：大清打败崇祯只需五分力；打败李自成需八分力；但要打败吴三桂则要倾尽全力。此说有理。吴三桂是一个舍子谋势的善败者。他不顾其子吴应熊的劝告，一意孤行，是为了谋求耿精忠、尚可喜、王辅臣三人坚定支持。吴三桂不以一‘子’之得失，而谋其势，达到了善败的第一重境界。
“第二重境界：舍势谋局。在大清创业之初，大明、大清与李自成的大顺互成犄角，但为何大清最终获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螳螂赢势，赢在一时；黄雀谋局，赢在最后。李自成虽然暂时强势，但大清从大局着眼，战略决定战术，所以大清最终能赢。
“第三重境界：做局。自古以来，善做局者向来是最后的赢家。国手弈棋，不动声色，不显山不露水，最后一举将对手击溃。做局就是做战略，局做得好，势为我用，子为我控。三藩安则大清安，安抚三藩就是一个做局的过程。善待三藩，在于获得稳定团结；善待三桂，在于树立诚信，获得员工之心。这才是大清始终未撤藩的根本原因。如今局已成，大势已定，人才已为我用，当是撤藩以求发展的大好时机。”
这便是周培公著名的“善败理论”，周培公用崇祯与李自成的例子为这个理论作了一个深度的阐释：
“正所谓一流的企业家谋局，二流的企业家谋势。崇祯得尽天下英才，袁崇焕、洪承畴、吴三桂等人，哪一个不是万金难求的人才。但大明气数已尽，颓势难挽，人才皆失，被李自成乘虚而入，一鼓作气，揽入怀中。
“李自成并购大明之后，虽势头凶猛，但疏于谋局、缺乏战略，看似强壮，实则虚胖。一旦大清入关，大顺顷刻便土崩瓦解。崇祯与李自成，一个是日薄西山，一个是强弩之末；崇祯之败，在于败势；李自成之败，在于败局。”
“吴三桂倒戈，输掉的将不仅是势、局，更是人心。”他最后说。
2．“灭清三人组”的死结
周培公详细而透彻地分析了当前的局势，他认为，这个三人组合看似紧密实则脆弱不堪，周培公以缜密的分析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其一，他们成立这个控股公司的目的在于并购大清，这只是一个烟雾弹。除了吴三桂之外，他们扬言并购大清，其目的却各不相同，尚之信意在平南、耿精忠则意在靖南。他们的目的在于从心理上和气势上挫败大清，从而为回购谈判增加砝码。因此，大清应通过媒体和各类活动启动公关宣传，向公众明确表明我们应战的决心和计划，在气势上彻底打垮他们。
其二，大周控股的几个股东虽然看起来有着一致的利益点，实则不然。吴三桂、尚之信是没有退路情况下成立的大周控股，而其他几人如孙延龄等人，他们只是受到了吴三桂的利诱和煽动，在内心深处，他们对并购的风险预估不足，在道德感上也犹豫不定，思想有所动摇。我们可以通过各个击破的方式，对大周阵营进行逐步瓦解。
其三，大周控股虽然看起来资金实力雄厚，但是这些资金来源不明。这其中，到底多少是挪用大清的资金、哪些是他们自筹的资金，并无定论。这几年来，平西、平南、靖南这三大公司大都从事的是固定资产投资，投资回报期很长。成立大周控股，会让他们的资金链吃紧。如果启动法律程序，控告吴三桂等人非法挪用资金，冻结其资产，那么其资金链必然断裂。
五．博弈之道：谋定而后动（2）
其四，大周公司的神秘发家，平西公司投资房地产屡屡失败，从表象上看，与吴三桂并无关系，但房地产项目的失败，让人不能不怀疑吴三桂从中侵吞了资金。按照市场行情，1660年云南的房产走势上涨，但正是那年，吴三桂力主开发的五华山别墅一套未售，这其中肯定有猫腻。我们可以直接向有关部门申请对他进行展开彻底调查，假如这些猜想成为现实的话，那么吴三桂必将身陷牢笼。
其五，在三大公司里，所有的中层干部并非完全赞同吴三桂的做法，像平西公司的销售总监皇甫保柱、广西分公司财务总监孔四贞。这些素质优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