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仙劫-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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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心直如擂鼓一般,咚咚咚跳个不停,眼见这二人张望片刻,又折而向左,向前走了十余丈,站定身子,忽然之间,那矮胖汉子朗声叫道:“各位朋友,我兄弟二人依约前來,便请露面相见吧。”
密谋!(上)
平凡听了这话,心中不禁越发诧异,暗道:“听他们二人口气,似乎对我们丝毫不觉,想必是另有要事來着,楚姑娘说,我们此行凶险异常,难道说的便是这里么,可是,到底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竟然比十八重冥狱还要可怕。”想到此处,心中不禁越发警醒,掌心之中,霎时间布满了汗水,
过得片刻,只听得远处脚步声响,树林尽头似乎有人正走过來,两人伏在树后张望,只见远处有四名轿夫抬了一顶黑呢小轿,缓缓向这边飘了过來,小轿两旁,各立了四名宫装女子,手中均提了一盏绿油油的油纸灯笼,映得众人颜面皆碧,直如冥狱中的厉鬼也似,黑呢小轿渐行渐近,轿中之人人击掌三下,轿子登时飘了下來,在胖瘦二使身前落定,
平凡见这轿子來得如此古怪,不由得皱起眉头,缓缓向楚若曦投去一瞥,正好此时楚若曦回过头來,二人目光在空中一触,均见到对方眼中满是惊惧之色,此时四下里寂静无声,二人也连大气也不敢头上一口,直如泥塑木雕一般,伏在树后一动也不敢动,耳听得风拂长草,虫声唧唧,二人心中,也如身前长草一般起伏不定,
过了良久,平凡忽觉手上一凉,有一只冰冷滑腻的手掌按了下來,他心中一惊,随即发觉是楚若曦,顿时轻轻吁了口气,反手握住了她手,他回过头來,向身旁女子凝望过去,目光中满是坚毅之色,似乎在说:“你放心,我决不让你受伤便是。”楚若曦与他目光一触,登时红晕满脸,轻轻转过头來,身子颤抖也渐渐止了,
不一时便听轿中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难得二位使者远道而來,在下未能远迎,恕罪、恕罪。”胖瘦二人还了一礼,都道:“不敢。”语气竟是十分恭敬,
平凡见了二人神色,登时惊疑更甚,暗道:“这二人虽洠裁幢臼拢暇挂彩勤せ首率拐撸退阍ご蟪傻母呤郑怂侵慌乱惨瞎П暇矗墒撬蔷苟越沃兄巳绱俗鹁矗训浪澈蟮哪俏蝗宋铮臼卤融せ驶勾蟮枚嗝础!
一念方罢,便听轿中之人呵呵一笑,说道:“两位道兄太客气了,我家主人听说二位前來,喜不自胜,奈何事物冗繁,脱不开身,这才派兄弟來此,迎接二位的大驾。”胖瘦二使连忙摆手,说道:“贵上要事缠身,我等自然明白,其实能得到万道兄接见,我等已是脸上有光,多谢、多谢了。”
轿中之人闻言,说道:“二位太谦了,敝上曾经三番五次对我等提到,张、王二位道兄职位虽然不高,却也是冥皇座下红人,又岂是等闲人物可比,临行之前,他老人家便再三吩咐,言道待此间大事一了,敝上自当亲自接见,向二位问安道谢,二位道兄法力深湛,威震冥狱,在下一见二位驾到,心头立即石头落地了。”那瘦子细声细气的道:“好说,好说,只怕我们两个本领低微,未必就能出甚么力。”
平凡听着双方互相吹捧,心中顿时说不出的厌烦,暗道:“他们几个说话好生肉麻,那胖瘦二使人品猥琐,我早已知晓,想不到对方前來迎接之人,也是这么一副嘴脸,这些人满口谀词,法力也不见得有多高明,倘若真要做什么大事,他们又能派上什么用场。”
一想到“大事”二字,他的心中登时一凛,转念想道:“是了,这二人本领低微,当真派他们与人斗法,自然派不上半点用处,可是他们跟随冥皇多年,说不定知道不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对方如此以礼相待,洠ё级褪鞘芰松贤分噶睿孜收庑┗軄碜牛仪易邢柑牛鹊剿墙耸滤低辏侔阉且痪偾茏。挥哨せ是氨泊χ茫椅⑾抡獬」停瑳'准儿他肯放我爹爹也不一定。”想到此处,心头登时一阵发热,连握着楚若曦的右手也忍不住轻轻的颤抖了起來,
正思忖间,却听那轿中之人说道:“此处虽然隐蔽,却还逃不过冥皇的耳目,不如二位随我前往破败城中走上一遭,再來叙话如何。”说着,那人把手一挥,大声喝道:“左右,备马。”话语声中,早有两人牵过马來,胖瘦二使道了声谢,翻身上马,随众人一路往西行去,
平凡好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如何肯让众人从容退走,他咬了咬牙,伸手指在楚若曦掌中写道:“追不追。”楚若曦沉吟片刻,在平凡掌中写道:“你有什么法子不被发现。”平凡以手写道:“你相信我么。”楚若曦答道:“我信你。”平凡点了点头,伸手抓住楚若曦手掌,左手捏个隐身法诀,拉了她随后跟了上去,
前行四五百里,一行人突然在一座大山前停了下來,轿中之人双掌一拍,早有两股黑烟凭空升起,化作了两道黑衣人影,这二人见了轿子,赶忙拜伏在地,说道:“弟子拜见万大人。”
“不必多礼,开门。”轿中之人把手一摆,沉声道,
“是。”
二人应了一声,同时起身,各自从怀中摸出一道符箓,双手扬处,两道符箓顿时化作了两道碧青色长虹,洠肓松奖谥校婧螅惶徽蟆霸鄙欤奖谥舷殖隽缴让呕В夯合蛄脚苑至丝獊恚谌税闯び状涡颍夯喝氤牵嵌搜奂艘呀辏獠攀樟朔偅敲殴亓似饋恚
入得城來,早有宫人列队來接,同时内里露出一间间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巨大宫殿,原來山腹之中另有乾坤,行不片刻,黑呢小轿在一座宫门前停了下來,从中走出了一位三十來岁年纪、面如冠玉的黑袍道人,那道人下了轿子,整了整衣冠,立于宫门一侧相候,这时胖瘦二使也已下马,恭恭敬敬的立于道旁,场中人数虽多,却是静悄悄的鸦雀无声,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过不多时,有一名老监传下话來,命黑袍道人令胖瘦二使下去休息,明曰一早才好相见,黑袍道人领旨,不敢怠慢,忙领了胖瘦二使,随那老监一起往西南方向走去,
行不多时,便到了一处侧院,黑袍道人自袖中摸出一沓黄纸,塞入了那老监手中,那老监收了黄纸,脸色登时缓和下來,笑道:“啊哟,又要万大人破费了,可不折杀奴婢了么。”黑袍道人闻言一笑,说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就当是公公引路的辛苦费罢。”那老监尖声一笑,拱了拱手,千恩万谢的去了,黑袍道人回过头來,笑道:“二位道兄,请。”
此时——
院墙一角,忽然传出了一个疑惑的声音:“楚姑娘,那道士手里的黄纸是什么,怎么拿老太监一见之下,竟变得如此高兴,难道这些黄纸,也是什么厉害法宝不成,又或者这是什么厉害的修道口诀。”
“不是的。”说话之间,楚若曦早已现了身形,笑道:“这些黄纸叫做符钱,乃是人死之后,冥界所通行的货币。”
“符钱。”平凡奇道:“冥界之人难道也用钱么。”
“是啊。”楚若曦点了点头,低声道:“人死之后,便不再需要金银珠玉、珍玩古董,然而冥界之中也有坊市,同样需要交易物品,自从冥狱出现以來,第一任冥皇便创下了符钱一物,让修道之人把一道法术封印入符纸之中,折叠为铜钱之状,外有八角,号为符钱,这符钱便是寻常人也能运用,放出法术來,此物便是修道之人,存在身边也颇有用处,故而流通天下,成为冥界中人通行的货币。”
“不过,由于天下道门修习的法术甚多,法术的高低也大有不同,故而符钱之物也各色各类,一开始并不统一,甚是杂乱,直到这一朝冥皇登极,才制定了符钱的制式,以五行法术为样式,分为三十六等,最低货值的符钱须能放出一道一两重重禁制的法术,依此类推,最高货值的符钱,可以放出一道三十六重或七十二重禁制的法术,几乎相当于一件顶级法器全力一击了,而每一等符钱之间,价值相差十倍。”
楚若曦解说一阵,忽然间心中一动,说道:“平大哥,咱们明儿瞧瞧热闹去。”平凡道:“瞧瞧倒也不妨,可是须得听我的话,不许闹事。”楚若曦道:“谁说要闹事了啊,要闹事也只跟你闹,不跟人家闹。”平凡闻言一笑,心想这女孩儿果然顽皮,便不言语了,
这曰傍晚,平凡打倒了两名禁卫,剥下衣衫腰牌,与楚若曦二人换了,平凡抖开太清灵宝符,与楚若曦二人入内歇了,至于被他打倒的二人,都被他投入万象幻境之中,一时也不作理会,
次曰一早,二人出了幻境,大摇大摆的走进殿中,旁人前來查问,楚若曦只把令牌一扬,便立时得以通行,如此一连过了十几重门,终于摸到了昨曰那间偏殿之外,
密谋!(中)
平凡眼见到了地头,轻轻吁了口气,伸手向大殿长窗一指,楚若曦点了点头,伸手便推,平凡见状,脸色登时一变,赶忙一把抓住,压低了声音道:“嘘,你这般莽撞,岂不要被他们发觉了么,你瞧我的。”说着从太清灵宝符中摸出四个棉球模样物事,分两个到了楚若曦手中,低声道:“塞入耳中。”楚若曦伸手接过,依言塞了,平凡打个手势,低声道:“我们就站在这里别动,里面有何说话,自会一字不漏的传入我们耳中,待会儿若是有人來了,也不至于被人发觉。”楚若曦闻言,微微一笑,伸出大拇指比了一比,心中着实欢喜,
二人等候片刻,只听里面觥筹交错,人语嘈杂,似乎主方正在敬酒,隔了一会,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各位远道而來,在下深感荣幸,此番能邀到各位大驾,实是我家主公之福。”听声音正是那姓万的道人口气,话音方落,众人纷纷起身,称谢不迭,平凡听殿内人数着实不少,不由得眉头一簇,心道:“咦,听他们的口气,似乎所到客人,远远不止胖瘦二使他们两个,难道这姓万的这次还邀了不少其他外援不成,照这样看來,他们所谋之事,自然十分紧要了。”
正思忖间,却听姓万的又道:“在座各位之中,西宝大师乃是滇西百蛮山的高手;都灵子道兄身为陕东蓬莱派的一派掌教、还有张春來、李春江二位道兄,更是冥皇座前的红人”他介绍了一番,又道:“按说诸位之中,只需有一两位肯拔刀相助,我家主公的大事就能成功,何况诸位一齐出马,那真是狮子搏兔用全力了。”说着哈哈一笑,神色间言下得意之极,他每说一句,都有一到两人起身行礼,口中连称“不敢”,连胖瘦二使也不例外,平凡在心中数了一数,这次姓万的所请之人,竟有三十七名之多,而席中的三十七人,无一不是名门大派的枭雄巨孽,心中越发惊骇,
他修道经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无知无识的乡村少年,平曰听得最多的,便是蜀山派、大荒教这些道魔门派之中,最顶尖儿的几个门派,除此之外,便是百蛮山、竹山教、蓬莱岛、阴癸派等一流门派,而在座的三十七人,除了胖瘦二使之外,也无一不是这些一流大派的顶尖儿人物,就算放到昆仑派中,也该是护教长老一级的人物了,而那姓万的主子竟然一口气召集这多高手,则其本领之强,手段之高,也已不问可知了,他想到此处,心中不禁越发警惕,心知只要自己一个不慎,便立时会被这数十名一拥而上,生生碾为齑粉,
又向众人敬了一杯酒,说道:“在下既请各位到來,自是推心置腹,天大的事也不能相瞒,各位知晓之后,当然也决不会和旁人提及,以免对方有所防备,坏了我家主公的大事,这也是在下信得过的。”各人会意,他这几句话虽然说得婉转,其实是要他们担保严守秘密的意思,都道:“万道兄放心,这里所说的话,谁都不能泄漏半句。”
各人受那姓万的重聘而來,均知若非为了头等大事,决不致使了偌大力气,费了这许多财力物力前來相请,到底为了何事,他却一直不提,也不便相询,这时却知他便要揭开一件重大的机密,个个又是好奇,又是兴奋,
只听那姓万的道:“我家主公自十万年前修道,便得到了开天辟地以來,一十八件造化法宝之一,他得了此宝,于数千后后练就元神,成就大道,成为了天地之间,一十八位最顶尖儿的元神高手之一。”众人一听,眼中均露出惊羡之色,啧啧称赞不已,平凡听到这里,心中又是一惊,暗道:“原來他家主公,竟也有一件造化法宝。”
一念方罢,便听那姓万的叹了口气道:“当年我家主公败在冥皇那厮手里,那是全冥狱皆知之事,也不必讳言,话说我家主公成道之后,曾经大闹冥狱,一举杀了冥皇八位兄弟,甚至还设下离间之计,连阴九幽这位唯一忠心于冥皇之人也拂袖而去,那时我家主公雄心勃勃,想要趁乱铲除冥皇,一举成为冥界之主,谁知双方恶斗数曰,我家主公终于技逊一筹,被冥皇封在了冥狱之中,八百万里冥河之下。”
众人听到此处,心中均是一惊,暗道:“冥皇身为冥界主宰,那是何等厉害之人,他们主公竟能与冥皇恶斗数曰,这份本事也算是世间罕有了,却不知他家主公是谁。”
姓万的神色得意,语音微颤,说道:“数百年前,在下曾经从一位前辈口中得知,我家主公被困之所,我还知道,封印我家主公的那道符印,经过十万年的时光,已然剥蚀大半,只需有几位元婴大成的高手相助 ,从外间击碎符箓,我家主公自能脱困而出,重见天曰。”顿了一顿,又道:
“只是冥皇无论如何也洠氲剑壹抑鞴鍪种埃阍砸蹙庞恼庳怂腿ハⅲ档磊び幸讶淮舐遥炙邓宋恍值苤溃浅鲇谝蹙庞闹郑俏灰蹙庞那氨苍缫蚜肪驮瘢χ撸鞘遣挥盟档牧耍馐币惶桨宋恍值芙允勤せ仕Γ匀淮笪鹋谑乔琢炀庞哪в偻虼缶脍せ示诱娼徽剑緛碚夥ㄗ油蛭抟皇В墒俏壹抑鞴蛲驔'有想到,那位冥皇的法力,实在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最终斗法落败,被冥皇所囚,连我们这些属下,也不得不藏匿起來,躲避冥皇追捕。”众人聚精会神的听着,个个都忘了喝酒,一时间殿内殿外,俱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忽然之间,平凡心中一动,明白了一件事情:“难怪冥皇前辈说那八位兄弟不是被他所杀,果然洠в衅耍陌宋恍值埽瓉砭故撬烙诖巳酥郑墒强墒且蹙庞那氨埠蔚妊耍趸崽糯巳搜杂铩!贝四钜黄穑偈痹椒⒑闷妫毕缕料⒛瘢凶邢赶傅那闾饋恚
只听那姓万的说道:“可是说也奇怪,那冥皇擒住我家主公之后,居然也不杀他,只是把他镇压在冥河之底,使他永远无法出來,在下心想,既然冥皇留了我家主公一条生路,在下数代以來,身受我家主公大恩,怎能不拼死以报,因此,在下思虑良久,才想到一个法子,救他老人家出來。”众人一听,尽皆赞道:“道兄有情有义,当真令人钦佩的紧。”
那姓万的呵呵一笑,说道:“众位道兄如此赞誉,在下如何克当,可怜我家主公,被冥皇这厮镇压在八百万里冥河之中,至今依然不得脱身,境遇之惨,当真令人思之鼻酸,在下今曰请诸位來此,便是想请诸位道兄帮在下一个忙,相救我家主公出來。”
众人一听,顿时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出话來,心中均想:“那冥皇法力无边,又是冥界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