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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7章

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6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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倜χ猩斐隽礁种副然烁觥畍’字,给王安石和魏松鹤打气。
    赵祯微笑着坐在宝座上,看着鱼贯而入的学子们若有所思,这些都是大宋的未来栋梁,这些看着面孔稚嫩畏手畏脚的学子们,经过历练之后,或将成为将来朝廷赖以依靠的中流砥柱,谁知道呢?
    除了苏锦之外,众学子都是第一次进皇宫见皇上,周围威严肃穆的气氛便已经压得他们透不过起来了,人一紧张身体便不协调,以至于好几名学子在跨过大殿高高的门槛时被袢倒,摔了个嘴啃泥;累得前后左右‘哎吆哎吆’倾倒了一大片。
    内侍们对摔倒在地的学子们轻声呵斥,怪他们走路走走不好,众人赶紧爬起身来,有的人嘴巴鼻子磕碰到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摔得鲜血直流也不敢擦一擦。
    杜衍站在班列中皱着眉头,当看到有人爬起身时屁股对着皇上的宝座,顿时忍不住喝道:“将那几个路都走不稳的人叉出殿外去,大庆殿这神圣之地,岂容失仪之人亵渎,取消其殿试资格。”
    禁卫上前揪着那几个流鼻子嘴巴流血的学子便往外赶,众臣虽觉小题大做,但殿上却有规矩,杜衍此举也无可厚非,故而均闭口不语。
    苏锦见那几名学子面如土sè,知道这一叉出去,基本上前面所有的努力便白费了,估计出去不是投河便是上吊寻死了,看那几个学子面露哀恳之sè,却又无法申辩,顿时爱管闲事的毛病又发作了,浑然忘了自己的目前也只是一名举子的身份,举手高声道:“且慢,且听在下一言。”
    众人吓得一哆嗦,这是哪个举子胆子这么大,在这大殿之上也敢不经许可便高声放言。
    “谁在高声喧哗?叉出去,还懂不懂规矩了?”杜衍喝道。
    苏锦排众而出,拱手见礼道:“杜枢密息怒,在下苏锦。”
    众官一看是苏锦,顿时头大,早该知道是他了,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赵祯心头大乐,果然是这小子,最爱管闲事的家伙,不过今rì出头的时机显然不对,在众多新进举子面前,杜衍岂容他驳了自己的颜面,定然是要对他大加斥责了。
    赵祯本来也想出言制止,殿上确有规矩,但也不用小题大做,赵祯刚刚亲政那会,也曾为了显示自己的威严,在殿上定了诸多的规矩;曾有县令特招觐见之时放了个响屁,便被革职拿办;但现在赵祯早已对此不太在意,皇家的威严确实需要,但也不需矫枉过正,像今天这个时候,赵祯绝不会为了几个学子摔了跤便剥夺他们的殿试资格。
    但此刻苏锦强自出头,赵祯到嘴边的赦免的话却又收了回去,他倒要看看苏锦有什么办法让杜衍收回成命。
    果然杜衍皱眉道:“原来是你?你不好好呆在殿下等候参见,又跳出来作甚?今rì可是殿试考场,莫忘了你的身份。”
    苏锦拱手笑道:“杜枢密莫生气,在下只是想替这几位同年求个情罢了。”
    杜衍冷笑道:“求情?走个路都走不稳当,又口鼻流血污了朝殿,有本就该撵出去,你求的什么情?”
    苏锦道:“杜枢密,都不容易,何不通融一次,他们也非故意为之,十年寒窗苦读,经历数番科考方才能到此地步,您这一句话便足以要了他们的命;况且他们既能过关斩将来到殿试,必是饱学苦读之人,都是将来朝廷用的着的人,何苦如此呢?”
    杜衍还没说话,夏竦在其身后小声嘀咕道:“苏锦倒是会做好人,这不是在说杜枢密不近人情不通情理么?”
    杜衍本来还听苏锦说的有些道理,打算软一软,被夏竦这么一激顿时心头火起,喝道:“苏锦,休得胡言乱语,念你大小也是朝廷官员,快些归列,也不追究于你;朝廷有朝廷的法度,礼法岂可废?再来纠缠,连你一起叉出去。”
    苏锦心头火苗腾地起来了,跟你好好说话你丫的非要找骂,原本就没打算鸟他,若非当着众学子的面,苏锦根本连向杜衍求情的想法都没有;现在倒好,给他颜sè他开起了染坊。
    “杜枢密,您这么说便不对了,您也是科举出身,其中苦楚也必然知晓,又何苦相煎何急?”
    “相煎何急?”杜衍怒了,这等于是指鼻子在骂自己,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举子的面。
    “你既说相煎何急,那便相煎何急罢。”杜衍咬牙喝道。
    晏殊气的直跺脚,这个苏锦,怎么处处惹事,平白无故的强自出头,大殿上本来就有规矩,失礼失据之人便是要被轰出大殿,没打板子便已经算是幸运的了,这小子什么都不懂,就喜欢充大头鬼。
    气归气,这时候还是要赶紧出来说话的,否则杜衍若是将苏锦也叉出去,岂不一切都白费了。
    “这个……杜枢密,苏锦对殿上规矩不太懂,老夫求个情,给个面子如何?”晏殊转身对苏锦喝道:“苏会元,还不向杜枢密认个错归列么?殿试之时可不许你胡闹。”
    苏锦抬头看看坐在宝座上的赵祯,见赵祯面无表情托腮端坐其上,像个木偶一般,眼见下边闹成一团居然也能沉得住气,心中一阵愤懑,拱手道:“三司大人,我有何错?他人十年努力,便因在大殿上摔了一跤便前功尽弃,在座的大人难道便无动于衷么?”
    欧阳修小声在苏锦身后道:“别说啦老弟,这是规矩,皇上面前岂能有失据之行?说小了是失礼,说大了是犯上,更何况这些都是新进举子,若是此时不正礼仪,将来那还了得?”
    苏锦充耳不闻,继续道:“法不外乎人情,朝廷法度是为了惩罚那些作jiān犯科之徒,摔一跤这等小事,又非故意为之,岂能当作jiān犯科责罚?我就是搞不懂怎么会有这样的规矩,也难怪我大宋泱泱大国,被西贼辽狗压迫的喘不过气来;辽使萧特末一句话说的对,我大宋就是太注意这些细枝末节,有抓大放小之嫌,所以虽坐拥富饶疆域,却不能压制住虎狼之国,反而任由其横行,实在是憾事一件。”
    “住嘴!”
    “闭嘴!”
    “放肆!”
    “大胆!”
    “……”
    吕夷简、杜衍、夏竦甚至包括欧阳修、晏殊等人均怒斥苏锦,人人吓得噤若寒蝉,苏锦这话里话外都在说皇上没本事治理好这个国家啊,这还了得,这是大逆不道之罪啊。
    晏殊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这小子不省心,看来今天要捅大篓子。
    “皇上,苏锦口出大逆不道之言,臣请革除苏锦官身职务,除去功名拿办下狱,此人心怀不轨,将来必为朝廷之患。”杜衍上前一步拱手奏道。
    “老臣附议,此人乃是一狂徒,岂容他立足朝堂之上。”吕夷简从椅子上起身拱手道。
    “臣夏竦亦附议,须得严惩苏锦,以儆效尤!”夏竦冷声附和。
    “臣等附议……臣附议……”大臣们一片附议之声,众学子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苏会元原本还是万人景仰,一瞬间便因说了几句话便沦为众人践踏的对象了;学子们算是上了官场上的第一堂课,谨言慎行小心翼翼才是王道。
    赵祯心里也着实恼火,这个苏锦简直太不给人面子,居然公然在此指谪起朝纲来了,几个举子被黜退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倒好借题发挥到朝纲上来,言下之意是自己这个皇帝没当好,弄得大宋被人家欺负,这面子可有些挂不住。
    面对群情激奋的众臣,赵祯本想说一句‘准奏!’,但是他怎么也说不出口,苏锦的话其实在他的心中也掀起了滔天波澜。
    从赵祯即位开始,便立志要做一个明君,大宋立国以来,无论太祖朝、太宗朝还是真宗朝都有令人称道之处,自己十三岁即位迄今二十多年过去了,似乎还在吃着祖宗的老本。
    朝廷内外种种弊端之处,不断的有人提出来,但是他却一直没有应对之策,明明大宋的国力强过西贼和辽国,却处处为他人所欺诈;特别是近岁,西贼公然立国,且在西北犯边,连败西北军数役;辽人蠢动,yù渔翁得利,上回辽使来朝,若非苏锦巧施妙手,光是那件事便棘手的很,也许最好的结果便是又要每年拿出大量的银钱布匹买平安。
    钱不算什么,大宋只要风调雨顺数年,立马便仓满廪足,关键是这种屈辱感挥之不去,让自己的自尊心大受打击。
    所以当苏锦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赵祯的第一反应是愤怒,第二反应便是隐隐有知音之感,此刻面对群臣的请求,他犹豫了。

第六七九 章殿试风云(中)
 书院桃花分外红 第六七九 章殿试风云(中)    
    吕夷简见赵祯犹疑不决,心中极为不满,这苏锦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自从他入京以来,虽然办了几件事情,算是个有才能之人;但他毕竟是晏殊的臂膀,以前没有确凿的把柄倒也罢了,此刻他公然在朝堂上大放厥词,焉能姑息。
    吕夷简虽然明年即将致仕荣归,一颗不老的心却舍不得这宰执天下的权柄,但是自己毕竟年老体衰,数次患病连续数月不能上朝,已经耽误了不少事情,赵祯虽不说,心里必有微词,所以主动致仕是明智之举。
    而致仕之后能让朝廷大事依旧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唯一一条路,莫过于选个对自己唯唯诺诺的接班人了。吕夷简并非不知道杜衍非宰相之才,若论才干,晏殊确实是宰执之位的最佳人选;杜衍是草包,是好大喜功却有平庸之人,但他是自己手掌中能玩弄的一颗棋子,唯有让他当上宰相,今后的大局便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哪怕是自己在山间别墅养鱼栽花,大事还是会由自己掌控决断,那杜衍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出于这种考虑,吕夷简才会尽力的对晏殊进行打压,至于苏锦,他跟自己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只不过这小子起的作用太大,接连帮晏殊缓解了数次危机,不仅赢得皇上的赏识,居然连科举也让他连中两元,若是等此人羽翼丰满,将来必是强劲对手,而此时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或许也是最后一个机会了。
    苏锦此举实际上已经属于诽谤朝政的犯畴,只要赵祯一点头,苏锦只要一被拿办,马上会有十几个重大的罪名往他头上扣,这种事吕夷简得心应手;而下一步便是要将火烧到晏殊头上,人是他推荐的,此事他怎么能撇清?现在唯一欠缺的便是赵祯的首肯。
    “皇上,如此逆臣,口出大逆不道之言,老臣请皇上立刻下旨,将苏锦急速拿办。”吕夷简再次开口,言语中颇有向赵祯施压之意。
    赵祯眯着眼看着殿下数百人,紧闭着嘴巴没有说话,殿上鸦雀无声,气氛极其凝重;有人自然希望将苏锦立刻拿办了事,有的人却不愿看到这情形发生,毕竟苏锦是新科会元,而且刚才的一番话似乎也是忧国忧民之语,只不过语含不敬,表达的方式有些不对罢了。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赵祯身上,这位看似孱弱的皇上手中掌握着无上的权利,莫说是一个小小的苏锦,便是在座的所有人,他只消勾勾手指,大家便全部要人头落地。
    赵祯动了动身子,轻咳一声,锐利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慢慢开口道:“苏锦,你可知罪么?”
    苏锦刚才也颇为后悔,暗骂自己多事,言多必失,这回话说的过头了,惹了大祸上身了;但赵祯一犹豫,苏锦便猜到了赵祯的心思。
    千年之后的史学家对于赵祯的评价虽贬褒不一,但唯一都认同的是赵祯当得起这个‘仁’字,历朝历代的皇帝中能被尊称仁宗的屈指可数,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五者为恭、宽、信、敏、惠。赵祯虽未必五者兼备,但能当得起这个仁字,显然不是那种无脑近亲繁衍而出的其他皇帝可比。
    鉴于此,苏锦决定坚决不认错,赌的便是仁宗不是昏聩之君,赌的便是他能明白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微臣不知何罪?”苏锦清晰但坚定的道。
    赵祯微感意外,不过也没有过于惊讶,他是个聪明人,朝中大臣的xìng格和行事风格他在私下里不知揣摩过多少回,而这个苏锦虽然不是大员,但此人给他的印象深刻,那rì在文德殿自己危言要杀了他也没见他低头,更何况是现在了。
    “拉下去,先打四十大板。”赵祯淡淡道,他已经有了饶恕之意,但也不能任由苏锦桀骜,或者说这四十大板便是替吕夷简杜衍打的,晏殊长舒一口气,看来皇上不想治苏锦的罪,此小小惩戒,足可挡大灾大难。
    苏锦不干了,忙道:“皇上,微臣犯了何罪要受此惩戒?”
    赵祯道:“你今rì的身份是殿试举子,未经许可,岂能随便出列行动,其中的凭此可打你二十大板惩戒;另外二十大板是惩戒你言语不当,妄论朝纲,你自己说的话对朕及朝廷诸位爱卿都是一种蔑视,若非念你一片爱国之心,这二十大板岂能赎你之罪,不准多言,受着吧。”
    苏锦知道这是赵祯对自己的维护之意,但这四十大板说什么也是不能挨的,别说四十大板,便是对半打上二十大板,也足以让自己十天半个月起不来;四十板子还不要躺上个一年半载,最重要的是这将成为他人笑柄,新科会元在殿试的时候被人皇上打的屁股稀巴烂,这事足够自己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皇上,您要打微臣板子,臣自然不敢不受,但臣心中不服,臣属于无罪受罚,打臣板子不打紧,怕的是天下人说皇上您处事不公。”
    晏殊快要气死了,到这个时候这小子还不消停,还在狡辩,本来吕夷简和杜衍等人的脸sè都已经成了猪肝sè,对赵祯明摆着的回护表示不满,偏偏苏锦还不识好歹,这真是一匹烈马,无论如何也驯服不了了,今rì之事,若是真惹得皇上发火,苏锦这辈子决计是完了。
    赵祯果然脸sè不悦,冷声道:“看来朕确实处事不公了,欧阳爱卿,你是御史中丞,当熟知朝廷律法,当庭诽谤朝纲妄论是非该受何等处罚?”
    欧阳修没想到会点到自己的名字,吓得一抖,硬着头皮道:“这个……皇上明鉴,诽谤朝纲之人为官者削职为民永不留用,且根据诽谤之影响判定刑狱,轻则流放,重则……重则……”欧阳修说不下去了。
    赵祯打断他的话道:“你和苏锦曾同去淮南路侦办吏治大案,彼此间有些情谊,有些话你也许不忍说出口,也罢,朕替你说,重则抄家问斩,诛连九族;苏锦你说这四十大板是重还是轻呢?朕处事公是不公?”
    苏锦听着话头不对,但此刻退缩是不行的,于是一咬牙,豁出去了,道:“不公!”
    赵祯勃然变sè,怒道:“那朕便给你来个公平的。”
    苏锦道:“皇上息怒,微臣所言不公是指微臣根本并无过错确受惩罚之事,无过受罚自然不公,有过受罚臣认了。”
    赵祯骂道:“你是属驴的,犟驴一个。”
    苏锦忙道:“微臣出列直言,乃是秉承圣上仁恕之道,臣记得解试考题策论文章的题目乃是《刑赏忠厚之至论》,此题乃是皇上亲自选定的解试统一策论考题,微臣很荣幸拿了京东西路解试第一,微臣以为,既然朝廷认同微臣所提之观点,便是大倡仁恕之道;而如今及名举子无心失仪,却要将十年寒窗之辛苦化为流水,此举跟皇上倡导的仁恕之道自然有悖,故而才秉承皇上之意出来为他们辩解一二,这也有错的话,那也是皇上的错,跟微臣可无半分干系。”
    “胡说八道什么?”
    “苏锦,你是疯了么?”
    众人连声喝止,苏锦居然公然将自己的过错强加在皇上身上,看来这人是疯了,不想活了;此话一出口,就算是想活也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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