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9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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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特末抽出靴筒中的匕首,走到老柳之下,见那人瘦削面孔,两撇黑髯,大约三十来岁的摸样,满脸的惊恐和疑问,身子微微颤抖。
“老子将你口中的草团拉出来,你若是敢出声喊叫,老子一刀便送你归西,听清楚了没?”萧特末抬脚踏在那人的腿胯上,将匕首在那人眼前晃了两晃,恶狠狠的道。
那人连连点头,满眼惊慌之sè。
萧特末满意的点点头,伸手将他口中的乱草抽出一半,顿了顿见那人当真不做声,这才全部抽了出来。
“好汉爷饶命,你们要钱尽管说,我怀中倒有些钱物,但求莫伤我xìng命。”
“好说好说,我等鹿头山好汉只为求财,手下兄弟不长眼,倒是劫到官爷头上了,得罪得罪。”萧特末打着哈哈道。
“兄弟们在江湖上漂泊也不容易,兄弟也只是个跑腿的小吏,既然诸位好汉上兄弟了,兄弟出点钱财算什么;身上有十来贯,若不够,兄弟回宅子里去取。”
“嘿嘿,嘴巴倒是很甜,不过你怕是把老子们当笨驴了吧,放你回去拿钱,然后你带官兵来把老子们一锅端了是吧?”
“这个……岂敢,决计不会!”
萧特末劈头一巴掌打得那人眼冒金星,低声骂道:“少耍花样,爷们作案一向不留活口,不过你是官儿,这回便破例不要你的命;但是拿了钱之后爷爷们又怕放了你之后你会报官拿我们,所以你须得告诉我们,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在哪个衙门当差,这样万一你玩花样,咱们鹿头山的兄弟们也好去宰了你全家为我们报仇。”
那官员忙道:“决计不会,好汉爷放一百二十四个心,在下岂是那种人。”
“少废话,快说你家住何处,是个什么官儿。”
那人倒也爽快,忙道:“在下万松山,家住梁门角楼吴起庙,目前在兵部军器监任监作。”
萧特末心头一喜,但脸上不动声sè道:“如何证明?”
那人道:“在下腰间有个号牌,刻着官职姓名和署名,好汉一望而知。”
萧特末伸手在那人腰间摸索,果然摸到了一块小小的竹牌,借着暗淡的灯火仔细翻,只见正面刻着大宋军器监火器署,反面刻着万松山三个字。
萧特末心头狂喜,故作平淡的道:“火器署?这倒是个新名字,老子都还没听说过,这是干什么的。”
那人张张嘴yù待解释,猛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正sè道:“好汉爷,你等求财的话,拿去便罢,不该知道的事还是别问为好,免得惹火上身;兄弟也不会乱说,说了是要掉脑袋的,你等听了也是要掉脑袋的。”
萧特末一愣道:“你不说便不说就是,爷们只是好奇问问而已,谁关心火器署是干什么鸟事的地方;万兄弟,得罪了,兄弟们手头紧,确实需要钱花花。”
说罢伸手便往那人怀中摸去。
第六二七章 运气好,不用起早
书院桃花分外红 第六二七章 运气好,不用起早
万松山怀中物事不少,除了鼓鼓囊囊的钱袋之外,还有些胭脂水粉小铜镜之类的玩意,不用问定是买来讨好某个小娘子的,这年头但凡衙门小吏,哪怕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角sè,也在外边弄个相好的玩玩,大宋如此,辽国也如此,萧特末倒也司空见惯。
萧特末将钱袋丢给刘六符接着,伸手再往万松山官袍内里的夹层里摸,万松山忙道:“兄弟,值钱的物事全掏出来了,还掏甚么?”
萧特末嘿嘿笑道:“好像还有甚么玩意在夹层里,搞不好你偷藏着甚么值钱的物事呢。”
万松山正sè道:“哪有什么值钱的物事,那是家父从老家寄来的一封信而已。”
萧特末终于摸到了那封信,着牛皮纸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扬了扬手道:“说话不尽不实,这是信么?连个落款也没有,睁眼说瞎话。”
万松山急道:“家父托人带来的信,要什么落款;几位兄弟还是赶紧放了我走人,最近听说西贼jiān细入城,城里的巡逻队可是增加了不少,若是被他们发现,几位可是有**烦。”
萧特末低笑道:“你倒是好心,莫急,待我里边是什么,果真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事便放了你走路。”
万松山急道:“不能。”
萧特末疑惑的盯着万松山道:“为何不能?既是你的家信,难道里边还有什么惊天的秘密不成?你放心,便是你父子密谋造反也不干我们的事,我们也不会说出去,我只是想你这人是不是诚实,若是当面撒谎的话,咱们前脚放了你,难保你不后脚带着人来拿老子们。”
万松山脸上神sè不定,终于咬牙道:“好吧,便告诉你们知晓,那里边不是家信,乃是我军器监的图纸,这东西你们还是别为好,于你们也无多大好处,信封都是上了漆封的,封口毁损的话,本人是要受到责罚的。”
萧特末一晃匕道:“干我们何事?我只想知道你说话是不是老实,这干系我等的xìng命。”说罢一摆手对刘六符道:“拆开,瞧着小子是不是老实,若所言不实,老子直接一刀捅了他,省的后患无穷。”
刘六符伸手撕开封口,伸手进去掏摸了半天,掏出一张叠的四方的白绢片来。
万松山大急道:“你们不能,了是要杀头的。”
萧特末低声骂道:“再鸹噪老子割了你的舌头下来,别给脸不要。”说罢将手中匕朝万松山的嘴巴边一凑,一股森寒之气顿时迫的万松山赶紧闭嘴。
刘六符将白绢缓缓展开,萧特末的心咚咚直跳,河水倒映的灯火还算能清上边的字迹和图案,白绢展开后是只见上边用墨汁画了数个小图,周围写满字迹。
萧特末一眼到当中的那个长条形的图案,心中狂喜,那玩意形状便如同校场上那些人所用的火器一模一样,周围的三四个小图便是头、尾、中段、剖面以及各种各样的数据,火药的配比,管状物、弹头材质,shè程、如何cāo作等等;事无巨细均一二三四罗列的详详细细。
萧特末甩给刘六符一个眼神道:“拿到那边亮堂处仔细瞧瞧,这里瞧的不太清楚,黑乎乎的一大块,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刘六符哪有不明白的,心中狂喜,却装作若无其事的将那白绢铺在地上,发挥自己翰林学士强闻博记的特长,逐字逐句的快速记忆,连记了三遍,将上边的图形文字尽数丝毫不差的记入脑海中,再默诵一遍,发觉无误,这才拿着白绢回来道:“也不知道写的画的是什么?那圆圆粗粗的样子,倒像个那玩意儿。”
萧特末哈哈笑道:“像个子么?我说这位万大人,你早说画了个吊子咱们不就不了么?谁稀罕那玩意,咱们下边不是都有么?偏偏骗咱们说又是家信,又是什么火器,有这个必要么?”
万松山暗松一口气,心道:这伙人来不识字,边上写的明明白白的,居然说是那玩意儿;早知道他们不识字,我也不用这么着急隐瞒了。
当下忙赔笑道:“是是,跟相好的闹着玩,小非要我画个吊子给她挂在床头欣赏,诸位要,我倒是怕污了你们的眼,故而一力阻止,还请见谅。”
萧特末嘿嘿笑道:“你这家伙什可不小,那小娘们定是爱极了你这根玩意儿,早说不就完了么?起来你倒是个多情之人,爷们不为难你,这便放你走路,这十来贯钱可要先借着用用,这张吊子图还是完璧归赵的好。”
说罢揪吧揪吧将那白绢团作一团,依旧塞进信封,将所有物事重新塞进万松山的怀中,挥动匕割了他手脚身上绑着的布条,道:“爷们信你,所以放了你,你需等我等全部离去之后方可上去回家,咱们有兄弟在左近盯着你,若是你敢报官或者胡乱叫喊,连你一家子带相好的全部杀个干净。”
万松山忙拱手道:“岂敢岂敢,好汉爷走好,我定遵照嘱咐而行,绝不乱叫乱走。”
萧特末点点头,拍了拍万松山的肩膀,一挥手低喝道:“咱们走!”
一伙人迅速爬上堤岸,上了汴河大街,迅速消失在昏暗的灯光下。
那万松山怔怔的站了半晌,这才慢慢的爬上堤岸,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尘,低低的骂了两句,迅速离去。
馆驿中,萧特末急吼吼的命人铺上白纸,磨好墨,刘六符一刻不停,将脑海中的记忆图形全部画在纸上,连周围罗列解释的小字也全部写好,通读一遍道:“成了!”
萧特末双目放光道:“可有遗漏?”
刘六符拍着胸口道:“错不了,下官这点本事没有,如何能进的了翰林院?错一个字您拿我脑袋当夜壶。”
萧特末小心翼翼的将那张纸捻起,了一遍又一遍,哈哈大笑起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小子定是召唤那军器监火器署的监作去府上详细解释火器的制作,想来这一张图纸定然是最新改进的版本,比他们在校场上使用的还要jīng良;没想到老天保佑,被老子给拿到了,哈哈哈。”
刘六符拱手笑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主使大人鸿福齐天,真是我大辽的福将也。”
萧特末摸着钢刷一般的胡须哈哈笑道:“可笑那苏锦,躲着不见我们,果然是在安排火器制造之事,幸好老子耳朵灵眼睛亮,加上老天保佑,这回可有他们好的。”
刘六符点头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离开汴梁回大辽才是正经,多留一天,难保那万松山不说出来,节外生枝可要坏了大事。”
萧特末点头又摇头道:“不能太急,急了反倒惹人生疑,明rì咱们还去找苏锦,他定然还是推脱不谈,我们便故意说要闹到宋朝皇上那儿去,逼着他跟咱们谈;谈判中咱们也别太纠缠了,随便答应一番签了盟约便走,这样既不惹人生疑,也能大大方方的带着这张宝贝图回去。”
刘六符高挑大指赞道:“此计大妙!主使大人真乃算无遗策,神人也!”
第六二八章 忌讳
书院桃花分外红 第六二八章 忌讳
次rì一早,辽使二人组起了个大早,天刚蒙蒙亮便堵到了苏锦的门口,苏锦还刚刚起床,漱洗未毕,便听着外边一顿鸹噪。
小穗儿昨夜听了一晚上苏锦和柔娘浣娘两姐妹的翻云覆雨,正乌青着眼眶满肚子不高兴,听到外边吵闹,叉着腰便出了内堂,一见到萧特末等人被仆役堵在门口,上前便斥道:“你们辽人可真是的,个个跟无赖一般,一大早便堵在门口鸹噪,跟一群老鸹一样,你们还懂不懂人情礼数?”
萧特末没来由的被个小丫头一顿臭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在萧特末心情正佳,昨夜还美美的做了一场升官发财拜将入相的美梦,自然不会跟个小婢女一般见识,满脸堆笑上前拱手道:“小娘子莫要恼怒,事急从权,咱们也不想这样,还请通报你家苏大人一声,就说军国大事耽搁不得。”
小穗儿嘟囔道:“我管你什么军国大事,我家公子爷脸还没洗,饭还没吃,怎么见你们?”
萧特末赔笑道:“我等可以在院子中等着,等你家公子忙完了,在来见我们便是。”
伸手不打笑脸人,小穗儿有心挑衅,无奈人家笑脸相迎,毕竟是个小丫头,也不敢过于阻拦;心中的无名火发泄了不少,也平和了许多;鼓着眼站了半晌道:“既如此,便请进花厅就坐吧,我家公子爷可指不定什么时候出来;他还要在后宅跑步锻炼,然后还要吃早饭沐浴更衣。”
萧特末连连拱手道:“无妨无妨,小娘子自便便是,只需端个凳子让我等坐在院子里便成,无需进花厅叨扰,我等在街头买了点炊饼,只求一盏茶水解渴便是。”
小穗儿很是纳闷,不是说辽使骄傲蛮横的紧,怎地脾气比绵羊还要温顺,难道喝了几天大宋的水,吃了几天大宋的饭,人都变了本xìng不成?人家那么一点小小的要求,小穗儿当然要满足,毕竟是个本分良善的小丫头,又没亲眼见过萧特末作恶杀人,心肠也硬不起来,于是道:“还是进厅饮茶吧,否则我家公子要怪奴家待客不周了。”
“哎呀,小娘子当真是贤淑达理之人,今后必然一生富贵,本使祝愿小娘子寻个富贵郎君,过一辈子好rì子。”刘六符顶着阿三头上前插嘴道。
他本以为自己这两句甚是得体,没料到小穗儿当即变脸了,昨夜刚听了一宿的床,自己都快被公子爷忘记到九霄云外了,偏偏这个家伙居然提什么如意郎君之类的话,怎不恼火。
“你们就呆在院子你得了,凳子也免了,那边有石头花坛随便坐;茶水嘛还没烧开,那边水缸里倒有干净的井水,爱喝便喝,不爱喝便等着,奴家还有很多事要做,失陪了。”
小穗儿冷冷的甩下几句话转身便走,萧特末和刘六符愕然相对,这妞儿是属狗的么?说翻脸就翻脸;知道身份的自然清楚这是苏家的婢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苏家的主母呢,这做派,这脾气,简直是个小炮仗,点了就炸,不点也炸。
“没关系,今儿爷高兴,不跟这黄毛丫头计较;改rì老子率大军南下踏平汴梁的时候,除非是抓不到你,要是落在老子的手里,将你先jiān后杀,杀了再jiān!”萧特末面不改sè,自己宽慰自己;只要这火器制造图一送回大辽,大辽铁矿充足,不肖半年便能批量装备大军,到时候还愁这口气出不去?
萧特末刘六符带着萧家十虎中的四人居然真的进了院子,蹲在花坛边上掏出半路买的炊饼大嚼特嚼起来,把前院值守的几名护院的目瞪口呆。
五张炊饼下肚,萧特末打了个满满的饱嗝,口中干渴,见苏家没有前来送茶水的意思,竟然真的窜到院墙根下盛满水的大水缸前俯身咕咚咚喝了个饱;好在那水也是干净的井水,本来是防止房舍失火用来救火之用,倒也没什么人在里边弄脏东西。
着周围异样的眼光,萧特末自我安慰,自己在草原上牧马放羊之时慢说是干净的井水,便是羊粪蛋沾污的污水也能喝个饱,这算什么?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今rì隐忍便是为了他rì的扬眉吐气,便让苏锦再多羞辱自己一些,将来也好加倍,不!加十倍千倍的奉还。
“哎呀!这不是萧主使么?怎地在院子的地上蹲着,这成何体统?”萧特末尚未擦净嘴边的水渍,便听见苏锦的声音在厅门处传来,转眼时,只见苏锦打理的清清爽爽,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
“你们这帮人,是怎么待客的?萧主使可是辽国来的贵客,平rì教你们的待客之道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么?该罚,今rì你们全体不准吃饭;简直不像话!”苏锦大骂站在一旁围观的苏家杂役护院。
众人委屈的要死,心道:小穗儿那个姑***话谁敢不听,这倒好,全咱们替她扛了,扛了便扛了吧,那个姑nǎinǎi还是少惹为好。
萧特末忙上前拱手道:“哎呀,苏大人,可见到您了;是本使不懂规矩,不知道你们宋朝的规矩,大清早的便来叨扰,不干贵府诸位兄弟的事;再说我等在大辽之时,席天幕地饮露餐风乃是常事,这些算不得什么。”
苏锦愧疚满脸道:“这可真是怠慢了,赶紧进屋叙话。”转脸对着阶上一帮仆役喝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快上点心,沏好茶招待客人啊,一个个跟个榆木疙瘩似的;今rì若非萧主使大度,定不饶你们。”
众人翻翻白眼赶紧一哄而散,苏锦将萧特末和刘六符引入厅中,不一会美点好茶沏上,萧特末心里这个后悔,干嘛逮着那无味的炊饼连吃四五个,又灌了一肚子凉水,此刻凉水泡面在肚子里发胀,隐隐有漾出之势,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