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官路商途-第7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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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唯涛、陶书艺自然喜形于色,这可远远超过他们的预期,相视而笑。锦湖这是拿实际行动扇计划发展委的脸啊:你说我的规划稿好高鹜远、不切实际,压缩只给建二十万人口规模的综合城区,我两年就将规划地建掉一半,计划发展委所谓的长期眼光不会只能看到四年之后吧?
临港新城核心区域整体开发,开发规模巨大,对开发公司的要求自然也要极高。招标入围的条件首先要求开发公司的注册资金不低于五亿、用于临港新城建设的启动资金不低于五亿,仅两个条件差不多就将江南、东海省内的地产企业枪毙了个干净。
东山岛建港工程影响再大,毕竟也只是经济欠发达的江南省一隅,国内大地产商对一线城市顾不过来,哪里会跑到新亭这旮旯来试深浅?除了世纪锦湖地产之外,也根本找不到有其他公司敢接手。
在北山宾馆用过晚餐,就又坐车陪同张恪、邵至刚前往临港新城规划选址去视察工作。
虽说规划去年冬天才获得通过,四千亩地的征地、三平一通工地却在之前就已经完毕。虽然有违规嫌疑,也可见地方上的迫切心情。
月朗星稀,拆迁一空的、广阔的原野望之无垠,防波堤在远处就一道黑色的弧线浮在半空中似的。
这里是通岛工程的南端,沿着修好的通港公路往前开,在上引桥之前,有一栋十六层的高层建筑孤零零的矗在路旁,夜里灯火通明,仿佛是原野里的灯塔。这栋高楼是在东山岛建港工程正式启动之前由宏远建设投资建造,是东山镇的最高建筑。说来寒酸,这栋十六层高的楼也是新亭市的最高建筑,建成之后,就作为东山岛建港工程指挥部所在地,东山港开发有限公司以及各大投资股东联络办公室也都在里面办公。
临港新城的核心区域就在这楼的南面,在工程指挥部有临港新城规划的模型,站在楼顶眺望夜色下平阔的土地,也更容易想象两年之后临港新城的模样。
前方停着一辆车,路牙外站着两人似乎也在眺望夜色下的土地。路灯昏暗,车灯照过来,那两人转过身来,一人是身材高挑的女子,穿着玫红色的齐膝风衣,亭亭玉立的站在路牙上,露出纤细的小腿,似乎穿着肉色的丝袜,三月夜清寒。光着小腿在旷野里也真够好受的;另一人是个银发苍苍、穿夹克的老者。车灯一扫而过,也看不清两人的长相,只来得及看清停在路边的车是八十年代老款式奥迪,墨绿色,线条偏硬。
傅俊让司机停下车来,跟张恪说:“后面阚书记他们停车了……”
张恪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车都停了下来:阚唯涛他们车一停,那之前停在路边的车里随即下来两名穿军服的青年,看情形像是老人与女子的警卫。
“这老人谁啊?”张恪诧异地问了一声,那两名警卫似乎还佩着枪,表示那老人的身份极高。他与邵至刚也忙下车来走过去,看着阚唯涛己经走过去亲热的握住老人的手:“江老到新亭来,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也好让我们有个准备?”
“我就随便过来看看;地方上不容易,每次都要准备,我这样的老家伙会不会很讨人厌烦?”老人爽朗的笑了起来,还自称为“老家伙”。
张怜见老人姓“江”,瞬时想起来这老人是谁来。
前副总理江静涵是新亭西乡人,从八十年后期最终确认东山深水航道资源有开发价值之后就一直是东山岛建港工程的积极推动者,只可惜一直到他退下来前,经济上都没有到成熟的时机,不过这次建港工程能如此迅速的上马,江静涵还是在背后发挥很大的影响力。
江静涵从中顾委副主任的位子彻底退下来之后,不想惊扰地方,就留在北京定居;江家子女也没有留在新亭的,跟地方上也没有什么联系。张恪即使知道江静涵在背后为东山岛建港工程发挥重要的推动作用,也没有机会拜望他。
张恪见阚唯涛的神色,心想他也确实不知道江静涵会夜访新亭。走到近前等着阚唯涛替他介绍,老人却先行一步笑望着张恪:“我知道你,老朽江静涵,别人唤我江老。唤你恪少,倒是老少配。”
“那是别人在骂我,江老叫我小张就好了……”张恪赶紧握着前副总理江静涵宽厚而暖和的双手,也清楚老人为何能如此肯定的就认出自己来,这边的路灯昏暗,他也走到近处才看见江静涵与挽他胳膊少女的脸,心里即使有疑问,还是热切的说道,“一直想拜望江老您,听听江老您的教诲,又怕太唐突了,江老不会怪罪我不懂礼吧?”
“你们年轻人整天忙事业,理会我们这些老家伙做什么?”江静涵随和的笑了笑,“你们是要去哪里。不会介意我这个老家伙跟着过去看一看吧?”
“江老关心新亭的建设,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张恪转身指向江静涵刚才看的方向,说道,“在这边土地上,要建一座现代化的港口城市。阚书记他们是建设者,还是让阚书记跟江老您介绍吧……”看得清阚唯涛对江静涵的突然夜访颇为惊喜,他不能太喧宾夺主将阚唯涛撇到一边。
那一直挽着江静涵胳膊的红衣少女这时候轻轻的摇起老人的胳膊来,娇怨地说道:“你们怎么就当人家不存在似的?”
“哈哈,”江静涵爽朗的笑起来,说道,“你们年轻人要认识交朋友,还需要我这个老家伙牵针引线?你不是一整天都抱怨我思想老土。跟不上时代了,这时候怎么就不会自我介绍了。”
“这位是……”张恪转脸看着眼前年纪与他相仿的俏丽少女,心想她应该是江静涵的孙女或者外孙女。她玫红色风衣内穿着鹅黄色的绒线衣。妆容精致,十分的时尚。
“我是江湄,湄,水草江岸之湄,因为听我爸爸嘴里整天在念叨你。所以想有机会就来看看你是不是真比别人多长了一颗脑袋……”
“江小姐真是说笑了,比别人多长一颗脑袋,那我不是成怪胎了吗?”张恪笑着说,见眼前这少女含笑,那脸上的意思无疑是说他可不就是怪胎?
张恪摇头而笑,心里却在琢磨江湄的父亲是谁?江静涵在背后发挥影响力推动东山岛建港工程顺利进行。张恪即使没有机会去拜望他,平时也颇为关注江家的动向。江静涵生有三男两女,一女在高等院校工作,长子也在军队担任高职,次子与幼子与一女从政,不知道江静涵哪个儿子整天在家里念叨自己?
给别人念叨可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按说江湄这句话看似无意透露出许多有用的信息,江静涵却不以为忤,张恪心想:即使不是在路边偶遇。江静涵也会找上自己?
张恪并不是那种一遇到迷题就迫切想揭开迷底的人,只当没有琢磨出江湄话里的其他意味,注意力又放到正题上来,让阚唯涛给江静涵介绍东山岛建港工程的最新进展,也算是地方官员向国家领导人汇报工作。
阚唯涛将陶书艺、邵至刚两人介绍给江静涵认识,便与张恪他们沿着路牙往工程指挥部大楼走去,边走边介绍临港新城的建设规划。
“下午到新亭,到西亭老家走了一趟,听老家的说起新亭这段时间来的飞速发展,甚是欣慰啊。老家有个小伙子在东山钢铁工作,听他说东山钢铁去年给员工两次调整薪资,过年前额外发放六到十八个月不等的工资作为年终奖,年收入一下子比以前提高了五六倍,”江静涵似乎在随意的说起回老家听到的一件轶事,“我就很好奇:锦湖为什么能做到这一点,其他企业却很少能做到这一点?”
要说起这个,非常的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想来江静涵也不是真有这个耐心,张恪便简单的说了说东山钢铁的情况:“锦湖九八年对东山钢铁注资一亿两千万美元进行控股,又投入一些资金进行技术改造,产能顺利的突破一百万吨;去年就赶上好时机,国内启动大规模的基建投资,钢铁市场需求旺盛。钢铁制品价格普遍上涨30~50%,东山钢铁利润也上涨很快……我们的想法很简单,利润也是员工共同的努力创造的,就应该让他们分享到他们所努力的成果,这样也能激励他们来年更努力的工作。”
“真该让江湄她爸爸也听听你的这番话,民营企业也会有海一般宽阔的胸怀啊……”江静涵声音在静寂的夜里格外的宏亮。
“有机会自然会去拜访江主任。”张恪说道,听江静涵的语气,江湄父亲虽然整天念叨锦湖,却未必是好印象,这要算件坏消息了。
“你怎么猜到我爸爸是江敏之?”江湄诧异的看着张恪,她可是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说话,“还是说你之前就知道我?”
“会有机会见面的,”江静涵没有让张恪回答江湄这个颇难回答的问题,有些事情意会就可以了,实在没有必要言传。
阚唯涛明白过来了:陶晋卸任,李远湖理所当然的担任东海省省委书记,省长一职却迟迟悬而未决。各方人物都探听不到消息,没想到在两会即将召开的前夕才透露这么一点缝隙来,原来是江静涵的长子、经贸委排名第一的副主任江敏之要去东海担省长。江敏之在中央部委内部是主张强化国有资本地位的代表人物,甚至很多观点与他父亲江静涵都有很多的不合,中央调他担任东海省长,果真有平衡的用心在里头。
却是不知道江静涵到新亭来有几分特别的用心在里头,或许是担忧江敏之到东海赴任会与锦湖起矛盾提前沟通一二、稍作缓和——也可谓是用心良苦。
第十二篇 蓄势待发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投石问路
站在东山岛建港工程指军部大楼的楼顶眺塑迄外,远处的海水就像蓝黑色的绒缎子,东山岛那边的工地也是昼夜不息,灯火通明,就像嵌在蓝黑缎子上的一颗明珠,高耸的吊塔也隐约可见。
北面港口工业园里的工地也是昼夜不息,江静涵手别在腰后,说道:“早前的规划可无法想象此时的气象,这片土地算是跑步进入工业化了,有了这架动力强劲的发动机。江南省的经济腾飞指日可待啊……”
东山港及港口工业区一期工程计划在零二年之前全部建成,投资总额就将超过一百亿美元。在东山岛建港工程启动之前,新亭市国民生产总值才八十亿,九九年骤增到一百九十亿,含土地出让收益在内的地方财政收入也从不足十亿骤增到二十二亿。
新亭市的经济之前在江南省都属于中等偏下水平,短短一年时间,就跃居第二,仅次于金山市。等东山港及港口工业区一期工程建成,新亭市国民生产总值将轻松松的突破五百亿,地方财政收入也将与北面的海州市追齐,金山市要是不努力一把,很可能在两三年后就会给新亭市超越。
对于九九年国民生产总值才一千八百亿的江南省来,东山岛建港工程对全省经济的直接拉动就到超过5%。的确可以算得上一架动力强劲的发动机。
面对激动人心的经济蓝图,张恪心里却琢磨国家经贸委副主任江敏之将出任东海省省长这事来。
比较起政治经济理念不同的官员,贪官污吏要容易应付一些。
这些年来,将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也将如此,中央的经济政策在保持整体方向不变的同时,也有相当程度的波动。
对非公经济体在国内的发展政策问题,中央既有更为激进的拥护派。也有相对保守的抵制派。江敏之就是中央部委里主张强化国有资本地位、抵制非公经济体过度扩张的代表人物之一,特别是基础产业领域,都相当坚决的抵制向民营资本放开。
根据经济形势的不同,主导中央经济政策走向的思路总会适时的出现一些微妙的调整,但是这种微妙的调整传导到地方上,波动会变得更大。毕竟当前地方上的执政施政带有更多鲜明的个人风格与烙印,前副总理江静涵的这一剂投石问路式的预防针还真是让人有些担忧啊。
心里虽然琢磨着事情,跟江静涵畅谈新亭发展形势之时,却也谈笑风生,似乎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心事,只有着为前副总理夜访工地的意外欣喜。
张恪与阚唯涛等新亭官员将前副总理江静涵送到江家在西乡镇,没有耽搁,就告辞离去。
应江静涵诸事不惊动地方的请求,市里明天不会派警车护送他们离境;话虽然这么说,阚唯涛还是叮嘱市公安局往西乡增派治安民警,确保前副总理及家人绝对不会在西乡有什么不愉快的体验。
江家老宅位于西乡镇东的农村,其他地区连乡镇公路都没有完全硬化,西乡镇早就村村通了柏油路,沿路还都竖起路灯,彻夜灯火通明。
江静涵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地方上做给他看的,所以这些年来极少回老家来,这次是家族里一个血缘较近的长辈逝世,早年受过人家恩惠。这才回新亭来。
车到村口,江静涵让孙女江湄陪他走着回老宅。
老宅位于一座春水秀美的水振子里,早就由镇政府出资翻修过,当年的土坯覆瓦的院子,此时精致整饰如园林,水畔疏柳扶斜,从公路斜出一条岔口通过塬子里。
路口有一个高大的背景站在那里抽烟,站在路灯下拉开一道瘦长的影子,看见江静涵与江湄回来,他将烟屁股丢到路旁的地埂里,问道:“说是去看一眼,怎么去了这么久?”
“爸,你猜我们遇见谁了?”江湄故作神秘的问道,又转头跟江静涵说道,“他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啊,一只鼻子两只眼睛,比别人不多。比别人不少。”
“哦,那真是巧了,在国内上层。他要比中央委员更受到关注。”江敏之知道张恪今天人在新亭。吃过晚饭,女儿陪着老父亲到东山港工地走一走,遇上他们令人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又从兜里拿出香烟来点土,“锦湖在东海算是根基深厚,寻常人等都招惹不起,即使我觉得东海现有的经济产业政策中有调整的必要,也不会刻意的针对锦湖。我做事只求问心无愧……”
十年浩劫期间,江静涵受到不公正的批斗,江敏之与当时还没有成年的弟弟、妹妹都回到家乡,那时在新亭的处境也很艰难,受到家里的老人庇护才熬过十年浩劫。这次是那位老人过世,江敏之才在百忙之中陪老父亲回老家来。
“话是这么说,人家未必会这么想啊,我之前是有这样的担忧,也觉得我这个老家伙还有张老脸可以卖些面子出去,”江静涵微微一叹,袖手而立。他衣衫单薄,在清寒的春夜里,白发苍苍,瘦骨嶙峋,人却十分的精神,“人我见到了,就觉得有些东西没有必要点透……做什么事情,你只要问心无愧也就可以了。”
“怎么做,我有分寸的…………江敏之说道。
“年轻一代人里,睿智明锐不见有比得上他的。未见之前,觉得锦湖能有眼下伟业,真能说是奇迹;见过之后,就觉得总应该有人能做出这番成就出来,恰好是他。”江静涵说道。
“爷爷,很少听你这么夸人呢。”江湄挽着江静涵的胳膊,头探到前面扭过来看着她爷爷的眼睛,“我怎么就觉得他稀疏平常得很,就长着一张小白脸,为小明星争风吃醋倒真像他该做的啊。”
“看人光用眼睛看还不够,”江静涵笑了起来,“我这辈子认识无数的人,见过无数张面孔,看人识人还是有些自信的。你啊,现在还太年轻了,”又跟儿子江敏之说道,“你日后与他见面,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
“我还能不相信你的眼光?”江敏之笑道,“外面是一些干扰视线的传闻,看人,听其言看其行,传闻终归只是传闻而已,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