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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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你这么说,我答应你。但有个条件,你不能干涉我如何教她。”何麦可打算好好给她上课,看她会不会也出乎他意料之外。
“你要整她可以,但别让她受伤或者把命丢了,知道吗?”
严竣涛的声音不自觉紧绷。他了解筱爱的性子,她那如烈焰般不妥协的个性,就像一颗未经琢磨的美钻稀有而珍贵,但他不想琢磨,只想她保持原样。
“你会心疼?”何麦可转头将不悦隐藏在暗处,怎么说阿涛都该属于他们兄妹……不,是属于妹妹的,不是吗?
“心疼?我不会这么形容这件事。”严竣涛并不想跟别人谈韩筱爱。
何麦可见他不愿再谈便转了个话题,“诗婷知道我要回来,她约我们一起吃个饭,她告诉你了吗?”
何诗婷是严竣涛的未婚妻,她和严竣涛之间除了家族的认可和期待外,还有着一个牢不可破的牵连——那次的绑架事件,何诗婷为了他废了一双腿,到现在还坐着轮椅。
“她说了,但我不知道你会提早回来,时间由你们兄妹决定吧,我没意见。”严竣涛实事求事的说。
“是吗?那看诗婷的时间好了,你知道她小提琴公演刚结束,需要休息。”对于好友的没意见,何麦可觉得忧心,因为严竣涛一直是那种掌控状况的人,如果他不主动出击,就表示他没什么兴趣。
“我知道。上星期我才去看过她,这里的事告一段落后,我会多花些时间陪她。”严竣涛说得非常自然。对于诗婷,他从那次绑架案后就很自然的把她揽为自己的责任。多年来他不觉得这个责任有多沉重,因为诗婷一直是他甜美的小公主,但如今,他却需要烈焰才能呼吸,筱爱在不经意间已经唤醒了他的感情。
“这样很好,诗婷会很高兴的。”何麦可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容。再怎么说他都爱着严竣涛这个朋友。
除了他妹妹外,当所有人,包括他的父母亲,对于他是同性恋感到不能接受,甚至是唾弃时,只有严竣涛间他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学如何训练搜救犬。
“狗才不会在乎你的性向,只要你对它们好,它们会无条件爱你,况且美国比台湾开放很多,你不会寂寞的。”
他永远记得那时严竣涛伸出的援手,甚至在他告诉严竣涛说他爱上他时,严竣涛也没有躲避他、讨厌他,他只说:“我也像兄弟般爱你,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从此,除了妹妹外,严竣涛就是他的亲人了。他一个人久居美国,但只要妹妹和严竣涛需要他,他就会飞奔回来。
“晚你好好休息吧,细节问题明天再说。”严竣涛将行李递给他。
“没问题!”何麦可投给他一个妩媚的笑容,逗得严竣涛哈哈大笑。
目送何麦可进屋后,严竣涛才发动引擎。
按照原先的计划他待在狗园的日子不多了,因为他还有许多责任。他活着就是为了扮演好严家继承人的角色,对此他并不讨厌也做得很好,他知道他终究会娶诗婷,因为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也是强壮严家最好的办法。
但曾几何时,他心中却渐渐的渴望那股美丽的火焰。除了筱爱,任何女人已经不再能吸引他的目光了。
早上起床,韩筱爱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大懒腰。今天起她不用做苦力了,因为老江和王叔今天会来上班,而她原本的工作时间将改为上训练课程。
这件事是昨天夜里严竣涛送走何麦可后对她说的。那时她正在整理一团乱的行李,试图找出另一件睡衣穿,因为她最爱的那件被严竣涛毁了。
他敲门时她吓了一跳,三个多星期以来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他们是真正的独处。
想到这里,她心跳开始不稳,呼吸紊乱,在几次深呼吸后她才把门打开。
“有什么事吗?”她拉开一条缝,像个警戒的老太太。
“还没睡?”他俊魅的脸上噙着谈笑,深邃的眼眸发亮的盯着她。
“没有。”她摇头。他高大的身躯轻易的填满整个门缝,那种压迫感让她一时忘了像往常一样讽刺他。
“我遵守承诺,明天起你开始跟着麦可学习,他会尽所能的教你。在美国他是顶尖好手,等着跟他学的人很多。”他依旧盯着她。
“是吗?真高兴知道你还算有良心。”她终于找回讽刺人的功力。
他听了笑意加深,眼角的笑纹让他看起来成熟而性感。
他一只手撑在门框旁,右脚向前跨一步,“很高兴你对我有了新的认识。”
“不客气,希望你找的训练师也能有良心,还是……他是另一个你想赶我走的秘密武器?”她质问他。
“不,我遵守承诺是因为这是你争取到的,往后我不会再为难你。至于麦可的问题,我相信你有能力克服,你是我见过最固执女人。”他低沉的嗓音像对情人的呢喃般滑过她全身,让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腔。
她盯着他冒出胡髭的下颚,唐突的换了个话题,“我希望每天能有时间去看Amy和小狼。”
“没问题,我会跟麦可说。还有什么吩咐吗?”他低笑,促狭的问她。
“没有了,你可以退下,我要休息了。”她红烫着脸,故意应和他的挖苦。纵使有一扇门横在她前面,似乎也保护不了她的芳心。
“是的,女王陛下。”他朝她行了一个礼。
韩筱爱没再理他径自把门关上,隔着门,她听到他低沉的笑声,那笑声好像在笑她陷落的芳心和落荒而逃的举动。
可恶!他似乎很有自信她最终会屈服在他的魅力下,但令她气馁的是——在气愤他如此自信不要脸之际,她的心,却无可避免的涌起一股危险而甜蜜的期待。
想到这里,她看见镜中的自己,禁不住的端详起来。
镜中的女人皮肤已晒成健康的小麦色,一头直顺的长发用鹅黄色的缎带绑成利落的马尾,身上穿的是阿姨的旧T恤和洗得泛白的牛仔裤,这样平常的打扮她在以前是不会满意的,但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变美了。
她眯眼仔细审视着,想要确定自己的审美标准是不是降低了?过了半晌她明白了。原因绝对不是在变瘦上头,她有点瘦过头了,原因是出在她变得容光焕发,脸上充满了迷醉和梦幻的色彩,眼神显得慵懒,像是刚做完SPA一样。
这跟福嫂煮的菜有关吗?她迷惑的想。如果吃福嫂的菜会变美,那福嫂肯定会在短期内大发利市,她想像一堆女人争先恐后的订购福嫂做的荣肴,忍不住呵呵低笑起来,没发现心情也跟着轻盈起来。
随后她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便匆忙跑出去一探究竟。
她循着声音到了客厅,见到客厅里的那一幕当场傻住。
有四个陌生男人占据了小小的客厅,其中两个壮得像熊,他们戴着墨镜站在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绑得像粽子一样的男人两旁。由于那男人被打得像猪头又垂头丧气的,韩筱爱一时认不出他,于是她把视线移到最后一个陌生男人身上。
他理着平头,满脸笑容,但笑容显得有些狰狞,身上的花衬衫和手臂上的龙形刺青,不难看出他是混江湖的,他的年纪大约四十出头,大哥架式十足。
韩筱爱紧张的环顾四周,寻找着严竣涛的身影。心里担心的想,不会是黑道找上门要欺负良民吧?她握紧拳头,最后心安的发现严竣涛气定神闲的坐在单人沙发上,好像这群人送的是礼物,而不是一个绑得像火腿肉的男人。
瞬间,她放下一颗吊得老高的心,接着她又瞥见福嫂坐在客厅一角擦着泪,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而何麦可则穿着桃红色T恤,站在最好的位置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她悄声绕到福嫂身旁,想安慰她,井问她怎么回事时,却被那位大哥的声音吸引。
“严先生,豪哥要我转告你货已经亲自送上,他欠你的算是还清了。”
“谢谢,改天我会设宴款待豪哥和诸位,答谢大家鼎力相助。”严竣涛平静的说,仿佛这种不寻常的场面天天上演一样。
“那你的货要怎么处理?”康哥踢了跪在地上的男人一脚,男人痛得哀哀叫。“还叫!”他再补上一脚,像演双簧似的,男人又惨叫一声。“哼!敢对狗下手!干!”似乎嫌不够,康哥又踹他一脚,不过这回男人只哀了一声就痛昏了。
这时韩筱爱才知道这个被接得不成人形的家伙是谁,只是她不明白抓他的为何不是警察而且道上的大哥?
“干!这种人要是对我的娜娜出手,我一定要了他的贱命!”康哥说得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闻言,韩筱爱不自觉点头,这男人之前要对她下手,如果没捉到他,天知道他会对别的女人怎么样。
“康哥不用浪费力气了。他还有一堆人等着要。请帮我将他丢在警局门口,自然有人会处理。”严竣涛相信福嫂的前夫出狱的第一天,就会有一堆等着要债的弟兄在监狱门口等候,他一点都不担心这瘪三会再对任何人不利。
“这样呀。”康哥露出满意的笑容。仿佛知道福嫂的前夫会有多修似的。随后他表情梦幻起来,和他的狠劲很不搭。“自从你送我娜娜后,现在我已经不能一天没有她了。”他幸福得像在谈他的爱人。
韩筱爱皱起眉,难道严竣涛送女人给黑道大哥?这算什么行为?
“我明白。”严竣涛点头同意。“我知道娜娜会很适合你。
那豪哥对珍妮还满意吗?“他的语气充满关心。
“满意!豪哥说珍妮是他心头的一块肉。”康哥说起这话笑容竟有些腼腆。
又聊了娜娜和珍妮这两个女人几句后,康哥使个眼色,他身后的两只大熊便捞起昏过去的男人离开。
等到他们四人一走,严竣涛就对福嫂说:“福嫂,你别自责,你前夫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
“偶、偶对不起大家……”福嫂抽噎道。
“是呀,福嫂,这件事会发生完全不是你的错。”何麦可挤开韩筱爱急着安慰福嫂,他对福嫂表现出高度的“姐妹”情谊。
韩筱爱本想抗议,但看他安慰福嫂安慰得很起劲,福嫂还把脸埋进他的胸膛上,她只好耸耸肩,离开他们去追严竣涛。
这时严竣涛已经走到屋外,她在台阶上叫住他问:“他们在哪里找到他的?”
“昨天晚上在夜市里。他偷了别人的钱被逮个正着,他们发现他,救了他后拖到暗巷再打一顿。”严竣涛笑着说。对于一个愚蠢的白痴来挑衅他,他替他感到可怜。
“可是我昨天早上才去警局报案,他们怎么知道要找谁呢?”她越想越觉得事情很诡异。
“我将你在警局的描述告诉他们。”那时他的一颗心才放下来,他知道筱爱描述的是福嫂的前夫,而不是什么真正的狠角色。莎拉曾给他看过福嫂前夫的照片,要他别让这个人再接近福嫂。
“可是他们为什么……我是说难道你免费帮黑道大哥装水电?”韩筱爱一脸不信。她想他是不是也经营非法酒店?不然娜娜和珍妮是哪来的?
“不,这回不是因为水电,而是我送了他们两个珍贵的礼物。”严竣涛神秘的说。其实真正珍贵的礼物是让青龙帮在集团的土地招标案上分一杯羹,好打通地头蛇,减少不必要的利益纠纷。
“娜娜和珍妮对吧?你真正的生意是非法酒店。”她像柯南一样宣布谜底。想到他处在莺莺燕燕的环境,她就不自觉感到生气。
“如果我是,你还会喜欢我吗?”严竣涛像要看穿她似的问道。
“谁说我喜欢你!你别开玩笑,回答问题!”韩筱爱没注意到自己几乎是用吼的,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一场单纯的问答最后演变成调情。
“要我回答可以,你必须用东西换。”他认真的说。
“换就换,快点说!”韩筱爱羞急,没心神管自己答应了什么。
“娜娜和珍妮是我送给刚才那位仁兄和他老大的两只贵宾狗,当然名字是他们自己取的,据说用的是他们最爱的坐台小姐。这样你满意吗?”他欺近她,俯望着她美丽的容颜。
“什么?贵宾狗……”韩筱爱想像黑道大哥抱着贵宾狗的样子,觉得好诡异。
“现在换我提出我要的东西。”严竣涛再靠近她一步。她的红唇让他忆起她诱人的滋味,他将头又低下一寸,吸取她的芳香。
“什么东西?”她忍不住舔舔嘴唇,顿时感到口干舌燥,也许她该进屋去喝口水。他的靠近让她想起那晚在台阶上发生的事,而现在他们又在台阶上……
“我要的不是东西,是你的心。”他嗓音低柔的在她耳边说。使出惊人的意志力才没有吻她,他想要驯服她、诱惑她,直到她愿意主动给他。今后哪怕只是一个吻,他也要她心甘情愿。
“不公平……”韩筱爱颤抖的说。她感到自己的心急速坠入他眼里那潭深不见底的深渊,她知道自己修了。
“很多事本来就不公平,韩小姐。”他眨了一下眼,然后迈开大步离去。
韩彼爱没有追上去,她的思考能力被他的话瘫痪,根本没想到他又巧妙的将原本的话题带开。
第七章
阳明山 松园
从练习室里流泄出优美的小提琴声,何诗婷正在演奏着巴哈的前奏曲,练习室里唯一的听众是一只名唤“咕噜”的猫。
“咕噜,这首曲子怎么样?你还喜欢吗?”她结束最后一个音符后,低头问道。
咕噜只是懒懒的抬起眼皮瞄了女主人一眼,然后又继续睡午觉。
“哎呀,你真爱睡觉。”何诗婷轻声笑着责备它。“那接下来我们再来听舒伯特的‘鳟鱼’,你说如何?”
咕噜这次只动一下尾巴。
“唉,观众反应冷淡。”何诗婷喃喃说道。刚结束的演奏会让她疲惫,虽然演奏会很成功,但她已经等不及要展现新形象了——她计划在她和阿涛的婚礼上恢复行走的能力,令所有人都忘不了她的婚礼。
其实十几年前那件绑架案不全是阿涛的错,可是他却完全承担下来,对她负起所有的责任。
她不介意阿涛是否是因为愧疚使然才娶她,因为她太爱他了,她会利用每一种可能把他绑在身旁。
这些年来,阿涛的女友多如过江之鲫,但她明白他对那些女人从没有真心过,只是玩玩罢了,因为他始终没提解除婚约的事,对她总是温柔体贴,除了不定时会送她礼物外,也常抽空陪她。
她这一生中有两个骑士在保护她,不,也许只能称为一个半,因为哥哥只能算是半个男人。她完全不介意哥哥内心是女人,因为哥哥会为她的支持而答应她要求的任何事。
当年爸爸和妈妈不承认哥哥的性向,硬是把他从继承人的名单上剔除,这行为伤透了哥哥的心,而她则成了何家唯一的继承人。
这也是为何爸妈会这么期待阿涛娶她的原因,因为和严家结合后,何家在巨庆集团里的地位才不会因为没有接班人而失势。
最近爸妈比以前更急了,他们原本以为阿涛会在今年年初提结婚的事,没想到他却以一件私人的事将事情延后。他的理由让大家不得不闭上嘴巴,因为他要处理的事和当年救他的恩人有关,连严伯伯、严伯母也赞同他完成这件事后再谈婚约。
这件事她并没有反对,她有自信早晚会是这个出色男人的妻子。他们之间的羁绊太深了,而且娶了她对他在集团内的地位更形巩固,因为何家在巨庆集团的董监事会有两席。
何诗婷重新拉着小提琴,随着美妙音符流泄而出的是她飞扬的心,她希望她的骑士们能快点从那间破狗园回来。
“快!你不行了吗?太慢了!”何麦可身穿紫色的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