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出来的时间-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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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太阳

　　两条光线交叉对峙的地方变成了炼狱，死亡的火龙突然窜出，然后归于平静。出人意料的，在第二个九分钟后，影飞燕并没有再发射粒子炮。他身后的战舰虽然慢半拍但终于跟上了他的节奏，对曹仁的战舰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此时，曹仁庞大的机械群才像如梦初醒，开始反击。可这已经于事无补，周瑜的战术布置的近似完美，如一条张大了嘴的鲨鱼，将他们咬碎。在深蓝的天幕中，绚烂的光束过后则是更为绚烂的爆炸，为空间用色彩分出层次。影飞燕高傲而灵巧的穿梭于光束之间，真的像极了那种天空中飞翔的生物。
　　不到六小时，曹仁精心准备的阵型已被打乱，随着最后一艘规格在三等以上的战舰被击了个对穿，标志着他们已完全失去翻盘可能性。被郭嘉主动断开的通讯无论如何再联系不上，迫于无奈，曾在大小作战中战功赫赫的曹仁也不得不下令撤退。
　　Swallow向周瑜投去询问的目光，周瑜简单统计伤亡后给出了不再深度追击的指令。
　　不知为何，虽然是大获全胜，却在听到“返航”的指令时才松了口气。这种压迫来源于周瑜，这个跟孙策一样可怕的指挥官。他们早该知道，孙坚不会随便称人为“王牌”，没把孙坚的话当回事的都必须悲剧。
　　经此一役后，“red”不但没有回退，更往前推进了若干个单位，扩张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方，逼得离凤凰之魏的底线更近了。在孙策遭遇不幸的士气低落后，周瑜给所有人重新带来了希望。
　　再回到地面时，所有人看周瑜的眼神中已经多了一层复杂。不管原先是怎么看待这个“程序员”，他们知道了原来当初的孙策高调出色，现在的周瑜也不逞多让。他们有一样犀利的作战风格，有如出一辙的冒险精神，更有小道传闻说他们少年时代曾结拜为义兄弟——这可是大新闻，家族观点强烈的阳虎之吴，若经过某些程序，这样的关系是有法律效应的。
　　回来后周瑜一天到晚的泡在办公室里，时常深夜才回去宿舍，甚至有时就直接睡在办公室里。谁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极偶尔的，Swallow去给他送文件时开门关门的一瞬会传来一些未听过的音乐。
　　没有孙策在一起的时候，周瑜想，那宿舍回去也没有什么意思。某天他再次于清晨醒来，窗边的钟不偏不倚指向六点，距离他入睡不过三小时。起身拖上拖鞋打开门，对面的“孙策”的门牌依旧暗着。走廊是有人打扫的，那扇白色的门也擦的一尘不染。周瑜站在门口站了很长时间，许久之后，在门禁上按上自己的拇指。
　　红灯转为绿灯，门打开了。房间里的一切都照旧，保留着他们那天出发前的样子。自己的琴盒放在墙角，打开搭扣，漂亮的写着自己名字的小提琴安静的躺在里面。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了琴弓。十八岁的时候孙策的礼物，名家所制的乐器，用料考究，价值极高。
　　房间的隔音效果都是很好的，在这里拉小提琴不必担心会扰民而遭到投诉。周瑜试图寻找音准，心中的曲谱却杂乱无章，不知从哪里开始演奏才适合。脑海中闪现的情境太多，有太多太多值得回味的美好与幸福，越美好，回忆起的时候却越伤。悠扬的旋律回荡在房间里，晨曦的清白色光照从窗口渐渐入内，温柔的笼罩在他身上。
　　周瑜站在窗口自顾自的拉了很久，收回琴盒里的时候小心翼翼，若有所思的摸了摸盒子。这之后他便每天早上来这里练琴，有时候窗帘忘记拉上，晨练的人就会看到一个孤零零的身影站在窗口，镀着金色的阳光。
　　这天Swallow代收了孙坚发来的嘉许文件，用一个精巧的蓝色文件夹托着。在信息传输异常发达的现在，还使用“纸”这种载体的文字已经是纯礼仪性质的了，通常在最高级别嘉奖的时候会用到。还没有走进周瑜办公室，他就疑惑的发现门口的蓝色灯亮着。这通常意味着要会见一定级别以上的客人——可他并没有收到任何通知啊？
　　客人似乎还没有到，周瑜正在做事，手边打开了三个显示器在同时读写。他的行程安排的非常紧密，完成新一轮战略的规划，接着两天后还要去“red”的最新防御点巡查，因为防线的扩大，保守估计那会是每天换一到两颗卫星，维持数月的一次大动作。
　　Swallow　递上文件，“孙坚大人发来的。”
　　“多谢。”周瑜接过文件，开始阅读。Swallow注意到桌子上比平时多放了一个杯子，半热的水里面半死不活的飘着一包产于η73的红茶。周瑜是不喝红茶的，他钟爱甜腻的咖啡，四倍糖和双倍奶油的焦糖玛奇朵，眼睛都不眨的喝的很愉快；同办公室的Swallow也不喝红茶，他只喝白水，冬天喝热水，夏天喝放凉掉的热水；这间办公室前任的主人孙策也不喝茶，他喜欢喝各种鲜榨的果汁，十足奢侈的爱好。显而易见，这杯就是给那位亮蓝灯级别的客人的。不过——Swallow想，办公室的红茶都是孙策留下的“待客（外人）专用”，也不知道过期了没有……如果过期了，会肚子痛吗……周瑜是从来不看什么保质期的，既然他不知道，还是不要说出来了吧。
　　“周瑜大人，门口亮了蓝灯，今天有来访吗？”
　　“不是来访，是调岗的入职。”周瑜看完了文件，让他去仔细的收好，连文件夹一起收去书柜的某一层。正在Swallow踮起脚去塞文件的时候，有脚步声由远而近，两个卫兵带来了访客。
　　周瑜正背对着门——也背对着Swallow，因此他不知道周瑜已经迅速经过六个关联到“深红”的摄像头，把访客看的一清二楚——在不超过0。1秒那么长的时间里。访客穿着规规矩矩的制服——三级恒星指挥官，周瑜接任第四象限指挥后被提拔成了次…二级恒星指挥官，来人比周瑜低半级，比Swallow高一级。但是Swallow努力的在脑内思索了一圈，却怎么也想不起军中有这号人物。
　　“他来了。”周瑜小声说，随即来人就踏进了办公室。
　　“欢迎入职，鲁肃。”周瑜伸出手来，鲁肃也伸手意图握手，周瑜却很快的只是碰了一下意思意思，就很快收回了手。Swallow终于想起来前因后果对上号了，孙坚大人之前说过要给周瑜加一个督查，想必就是这位了。
　　“介绍一下，Swallow，我的副官，出色的飞行器驾驶员和指挥官，青年才俊。”周瑜向鲁肃介绍。鲁肃觉得这青年很眼熟，却一下子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出于友好还是客套道：“请多关照。”
　　“鲁肃，新任的第四象限政教风气督察官。”周瑜看了鲁肃一眼，后者的制服穿的太好，好的都不像常穿的人了，他简单的介绍：“政客。”
　　鲁肃的脸上闪过一点不自在，但一纵即逝。
　　最好的朋友遭遇不幸，他早听说周瑜心情不是很好，这个仿佛专门设置来提醒那场事故的职位，让他不高兴也是正常的，他这样安慰自己。
　　“介意我在上班时间用私人机器人做点别的事情么？”
　　“呃……请随意。”
　　在周瑜的桌上除了星图之外，还摊着一张物理储存介质，那里储存着来自外空间的歌。广袤的宇宙，原本身为个体是那么的渺小。然而他们的青春如一场最宏伟的演出，在所有人的瞩目下拉开帷幕，轰轰烈烈的上演开头，行云流水布置第一个章节，协奏到完美无瑕的第二个章节，而后，急转直下。
　　孙策已经从他的生活中消失数月，在疯狂的工作中，他偶尔，也会忘记对方的存在。如今，曾经只属于孙策的办公室里有了他，有了Swallow，还有了这个画风不一致的鲁肃。这里还是曾经只属于孙策的私密地盘吗？
　　若有可能，是否还可以，回到最初？
　　青春要　怎么乱才狂妄
　　总是等失去才眺望
　　你是我的伤痛过注定难忘
　　被时间慢慢的冷藏
　　《冷太阳》（收录于《初_专辑》，2010年9月发售）
　　感情路　走到底有多长
　　每个人　都带着感伤
　　又温暖　又冰的过往
　　洗出了一身的沧桑
　　恋人啊　抓到的是迷惘
　　穿梭在　爱与恨的竞技场
　　爱情啊　就像是冷太阳
　　存在着莫名的模样
　　青春要　怎么乱才狂妄
　　总是等失去才眺望
　　你是我的伤痛过注定难忘
　　被时间慢慢的冷藏
　　感情路　走到底有多长
　　每个人　都带着感伤
　　又温暖　又冰的过往
　　洗出了一身的沧桑
　　恋人啊　抓到的是迷惘
　　穿梭在　爱与恨的竞技场
　　爱情啊　就像是冷太阳
　　存在着莫名的模样
　　恋人啊　抓不到是渴望
　　多愁在　爱与恨的难关上
　　爱情啊　不就是冷太阳
　　存在着莫名的模样
　　青春要　怎么乱才狂妄
　　总是等失去才眺望
　　你是我的伤痛过注定难忘
　　被时间慢慢的冷藏
　　你是我的伤哭过还是难忘
　　冷太阳把你我晒伤
　　冷太阳把你我晒伤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最适合他的也就只有政教主任这种事了……
　　周少爷都是喝先煮现烧的，什么保质期啊表示完全不知道呢


☆、陪伴

　　“就那边把。”周瑜指了指靠窗的那边。鲁肃将一个信号源放在空出来的桌子上，打开能量开关，系统就开始自动为他安装调动所需的一些内容软件。这里还缺一个椅子和一些零散的用品，Swallow清点了一下就迅速的出门去帮他办理了。
　　“不比在民政部门，这边会古板些，希望你尽快适应。”
　　“这里环境已经很不错了，一定会合作愉快的。”
　　“对了……”周瑜想起了什么，“我需要提醒一句，这个楼层是全楼层的高度机密区，我听说你常喜欢在办公室待客，在这里可能会不太合适。”
　　Swallow轻声叩门：“可以进来吗？”他推着椅子，上面堆着杂物。周瑜与鲁肃的对话被中断了，鲁肃过去接过椅子，“谢谢；S……”
　　“我叫Swallow。”
　　“是……本名？”
　　Swallow冲他一笑，“我叫Swallow，之后您还需要什么的话可以联系这个号码，后勤会来跟进的。周瑜大人，今天下午两点到三点半我不在，去参加B3区的会议。”
　　迅速的，鲁肃在这间屋子里有了自己的座位。周瑜对这位督查的“欢迎”非常周到，邮件一早发出，欢迎会议则选在下午一点半举行。关于各个细分区域的资料文件排布的很整齐，鲁肃被告知可以随意阅读。因为兼任技术官的缘故，他还亲自帮鲁肃入好了深红的域，这样“亲和”的态度，无疑对下树立了“我很给他面子”的初印象，把对鲁肃之来引发的议论声顿时压低了不少。
　　“这个周少爷……”鲁肃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打开显示器，进入系统，不得不暗暗赞叹周瑜实在是个太过聪明的人，他是那么的谦恭有礼，那么的让人喜欢，完全挑不出毛病——除了桌上那杯半死不活的红茶。但是，次二级恒星级的指挥官亲自给你泡了杯红茶，你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他听过周瑜的各种大道小道人道非人道胡说八道的消息，譬如他在“red”一役中的出色表现，譬如他是如何在艰苦的条件下搭建了“深红”，鲁肃没有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这样的人应该的确是称得上“人物”的。自己虽然也是挂军职，但其实一直在一个叫做“开放式民间热心组织建议采取接纳部”的地方上班，简称“放心部”，放心到作为总负责人大小会议基本不需要他参加的程度，无怪乎Swallow都没听说过他。
　　“我有个疑惑啊，”鲁肃自己动手去添了半杯热水，把红茶泡开，“我翻遍了资料和文件……最后一次提到粒子技术是今年初，还是在不稳定试验阶段，这么快就投入实际使用了？梦魇技术的相关流程文件我就直接没有找到？”
　　“没错啊，是在试验阶段。梦魇啊，这个没有流程文件的。”周瑜头也不抬，边说边写。他签文件的速度极快，左手划开，扫一眼，右手就可以用电子笔签上名字并发送。
　　他的工作很繁重的，或者说，他从α回来，做的就是两人份的工作。为了保持技术活跃度他傍晚到晚上时间的是属于开发的，所以需要在五点前完成绝大部分军队中的工作，自孙策离开，再接了孙策的事情。虽然分了不少给Swallow　，还是非常忙碌。“那个啊，大概几率平均下来，也就是自毁几率50％吧。所以我不是只开了两发就不再用了么。”
　　鲁肃一口茶咽的急了，差点烫到。“周瑜大人！使用还在试验期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你这是不合流程的！”
　　Swallow想吐槽哎呀您真是脱离一线太久了，其实这种事孙策大人干的还少吗，居然才50％的自毁几率呢周瑜大人已经可保守了可踏实了呀，又想想这两位都是高层自己还是别没事找事的把这话说出口了。
　　“知道了。”周瑜并不反驳，随便恩恩两句。“你来的时间点有点不巧，我两天后的行程安排要去巡查‘red‘的防御线，不能亲自在这边陪你熟悉环境；反正Swallow不会随行，在我外出的一个月里这里的行政事务就交给级别最高的你了，有事可以问他，他在具体作战方面有很强的能力，很出色。”
　　Swallow听到这句顿时怔了一下，以周瑜对信息系统的控制，他在不在基地完全没有任何差别，并不需要委派给他人。孙坚大人为什么会派鲁肃来做者所谓的督查本就是个迷，而看起来正在风头上的周瑜还在不断的示好甚至让步，这让他迷惑。他抬头用眼神询问周瑜，周瑜没有抬头，却像有感应般的笑了笑。
　　“Swallow……”鲁肃进了系统第一件事就是默不作声的点去了他的个人资料，却失望的看到他的通讯录上只对外显示代号，原本显示名字的那一行需要更高级的权限，他没有。
　　“是，您是我上级，请尽管吩咐。”　Swallow谦逊的回答，鲁肃想说什么，电子提示响起了鸟鸣声，是欢迎会的时间到了。
　　会议室自从周瑜来之后就撤去了大部分椅子，只留了七把。不算他自己那一把，来得迟的就只能站着，谁早谁晚一目了然。
　　来之前的各种猜想都远不及亲身与他开一场会议，鲁肃必须承认周瑜真是天生的主角。他站在那里就是焦点，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表情，都是那么无懈可击。因为长时间熬夜，他的气色有点差，时不时会揉眼睛，或是按按太阳穴，但仍然坐的笔直，英气挺拔，头脑清醒。与会者对他很尊敬，看得出是已经建立了颇高的威信。
　　这和孙坚告诉他的版本有点不一样啊。
　　孙坚告诉他的是周瑜长期在实验室里，很不注意流程细节；孙坚告诉他的是周瑜长期跟孙策混在一起，藐视纪律的很；孙坚告诉他的是周瑜智商过高，以前还被近视限制一点自从做了手术连眼神都变毒辣了，犀利的很；孙坚还告诉他孙策的死亡让他下定了决心不再纵容这种行为，所以才让他前来督查。
　　所以鲁肃总觉得哪里不对，到底是自己会错意了，还是孙坚太不了解周瑜了？
　　非常时期的会议是高效的，简短的欢迎会，每人介绍自己的职务和工作内容，紧接着就正好进行下一个议题，“red”防线巡查的最后一次准备会议。他们的精力都很好，几乎没有冗余的话语，一项项检查都快速的互相check。两小时后，散会。鲁肃应邀去参观硬件设施，Swallow去开下午那个级别稍低的小组作战会议，周瑜则要回办公室处理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