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鬼才恋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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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孩总会漂出水面的吧,可是再出来时,他会是什么样?
那样一个纤细青涩的孩子,我却能想象他鼓着肚子,翻着白眼的样子。
这个孩子肯定是规划这场自杀行动很久了吧,故意挑在这样无人的清晨,故意站在离水面有一定高度却又能确保跳进深水处的台阶,我早该发现的,这个孩子想要做的事情!
可是现在,我却飘在水面呆呆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了,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飘在湖面自责着,看着太阳渐渐升上高空,将水面照得越来越透明,却始终看不见水底。
到了下午,来到这里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他们三三两两地坐着聊天打闹,情侣们开心地拥抱,接吻,或是吃着同一个冰淇淋。
一切都那么美好,一切都那么阳光,可是我想告诉他们,这片水底躺着他们的一位同学。
然而我知道我的声音到达不到他们的耳朵,我只是沮丧地看着他们的悠然生活,静静地等待着最让我害怕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傍晚,一队穿着保卫队制服的人带着几个男女来到了湖边,打破了这将近一天的和平生活。
学生们听说可能有人跳湖自杀了,都开始躁动起来,不久之后,那个孩子的尸体被捞了起来。
我闭着眼睛,不敢看那明显被泡得水肿的脸。
当一切安静下来,湖边再也没有人敢来,我想至少今晚没有谁再敢靠近这片区域了,所以我站在了那孩子站过的地方,向水面跳去。
真是,精准的计算,低一分则不能跳到深处,高一分则接触不到水面,我再次感觉到那孩子必死的决心,心里更痛了。
虽然我也选择了自杀这条路,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杀自己和看别人杀自己是这样完全不同的感觉,总觉得自己死了就死了,而别人,那么鲜活灿烂的身体突然变成一具丑陋灰暗的死尸,还是会觉得不值。
我飘回台阶,坐在上面,呆呆地望着水面。
夏夜的天空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吸收了太多阳光的原因,连黑暗都带着一股喜人的透明感,不像冬天那样墨一般冰冷肃杀,深不见底。然而我的心却还是如此悲凉。
我看看天空,今夜,完全没有星辰。
我用双臂抱住膝盖,仰望天空,想要用这浩瀚之物缓解我的惋惜与自责,却忽然感觉到了异样。
原本深邃却有着透明感的天空突然出现一大片浓重的黑影,而且明显是在向我这边推进。
我愣了愣,想起了那晚看到的黑影,以及之后颜叶告知过我的东西。
“人死后变为灵魂,飘荡在这个世界。但是幽魂不能与现世之人共存,所以一般的灵魂都会有相关的神来回收,就是传说中的死神。死神多种多样,在中国管辖这方面的就是众所周知的黑白无常,审判官以及阎王等一班子人。”
“所以每天晚上到了一定的时间他们都会穿梭在这里寻找死灵,将它们带回阴间,昨天晚上你看到的红光就是他们到来的证明。”
“如果不是我抱住你,现在你就在冥府里跟阎王贫嘴了。”
难道是地狱的那一班子人来了?为了抓走那个孩子的魂魄?
我环顾四周,忽然看见在湖面,那个孩子沉下去的地方,一个缟白色的影子升了起来。
削瘦的肩,长长的刘海。是,那个男孩?
我的眼睛都要被我睁爆了。
他就在我面前一点点慢慢浮出水面,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看见我后愣了会儿就张大嘴巴大吼:“裸男?我靠,真大胆!”
我不禁一愣,反应过来后有点想笑又有点心酸。
这个傻孩子,还没有觉察到自己已经不是人了吧?
我笑着招招手将他叫了过来,他迟疑了一下想双脚着地走过来,却在发现自己只能浮在水面时定住了。
我看见他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只好直接告诉他:“别看了,你已经死了,而且现在也是裸着的。”
这下他更是吃惊了。
我以为他会开始发疯,可是他只是一跳一跳地从水面来到了我面前,手舞足蹈地说:“啊哈哈,真有意思,我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死了。哈哈,没想到死掉真的可以变成鬼啊,真好啊,我要去吓死他!哈哈哈。。。”
我看着他那兴奋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妈的,被他这傻样儿一弄,我这这一天的同情与难过简直白痴一般,这家伙不会生前就是这个傻样吧?
我想着该问问他的名字交个鬼友,毕竟自从我自己变成鬼魂以来还完全没有见过别的鬼魂,这孩子反正是死了,我难过也没用,还不如认识认识,也好慰藉一下我独自当鬼的寂寞的心。
我正要开口,天空的黑影忽然变得极度浓重,黑暗中我居然看不太清那孩子的魂形,只看见一点点孝服般缟白的颜色。
我大声喊:“喂,小子,我们走,可能有变故!”
没想到那孩子的声音却迅速飘远:“我靠,好刺激啊,怎么突然这么黑?!哥们,等一下哦,等我飞天上去玩会儿再来找你!”
他的声音透着兴奋,我简直郁闷疯了。
如果颜叶没有骗我,那这迅速加重的黑色可能真的就是地狱那班人到来的证明,一旦这个孩子被狱卒抓走,他的人生就真的毫无任何可能了。
虽然知道就算不被抓去地狱,这个孩子的命运也是毫无可能了,但是我却有点舍不得他走,也许是因为自己好不容易看到另一个因自杀而变成的鬼魂,也许是觉得他的身上有和我相同的某些气息,也许是因为我想起颜叶说的,他是和那班人对抗的人。
我总觉得,也许有什么鼓舞人心的东西会在颜叶手上实现,只是我尚说不出来那是什么。
我在黑暗中,沿着那孩子放肆的笑声冲向天空,我想要抓住他,带他去有光亮的地方躲避着,不管是酒吧还是学校的图书馆。
我总觉得这孩子如果活着,不管是在哪里堕落着都比埋在这片黑暗中强。
冲到了一定的高度时,那片黑色突然变得淡了起来,当那孩子整个人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时,他正望着前方,脸上的表情扭曲着,身子发着抖。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也害怕起来。
只见灰色的云层中,站着两个随便哪个中国人都认得出来的东西。
黑白分明的高帽,黑白分明的衣服,耷拉到胸前的艳红舌头。
“黑白无常?!”我和他同时惊叫出声。
他似乎还懵着,我却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抓着他的手转身猛飞起来。
那孩子任由我拖着,依然没回过神来,我不停地转头看看后面,那两个地狱使者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只在后面悠然地飘着,而我们的距离却在拉近。
这下是真的死定了,直到自己的脖子被黑无常的铁链绕住,我才真实地感觉到自杀那会儿都没有过的恐惧。
我看看那个孩子,他的脖子上放着一把双头叉,白无常那粉白粉白的脸就在离他不到一公分的地方。
“放开我!”我双手扒住脖子上的铁链挣扎着,黑无常皱皱眉,将铁链勒得更紧了些。
我忍住恐惧继续挣扎着,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强迫症般不想让这个刚刚变成鬼魂的孩子被抓走。
我胡乱地抓着,忽然手一伸,扯到了黑无常的舌头。
居然没有想象中黏糊糊的恶心感,我一使力,那条舌头居然被我整个儿扯了下来。
嗯?我有点愣住了,假的?这东西?
那孩子一看还能这样,火速现学现卖地也将白无常的舌头扯了下来。
两个地狱使者都愣住了。
那孩子却笑了,拍开白无常的双头叉捂嘴笑得像个太阳,只是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他依然存在的惧怕。
我看着他那明艳的笑容也忍不住微微扬了扬唇,然而我知道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趁乱甩开脖子上的黑色铁链,我又拉着那孩子飞了起来。
黑白无常立马就追了上来。
白无常那粉白粉白的脸也给气黑了,黑无常更是整个凶神恶煞夜叉一般。
“小鬼无礼,纳命来!”他大声地吼着,声音洪亮震耳。
“哼,无知小鬼,待会看本大爷怎么玩死你们!”白无常扯着细细的嗓子骂着,声音里带着戏谑。
我转头一看,他居然在笑!
那红艳艳的嘴唇扬成一个邪恶的弧度,我顿时打了个寒噤。
我拉着那孩子一直往下飞,他整个过程都在大笑,甚至还对着后面的黑白无常做鬼脸。
妈的,到底是谁家出了这么个疯孩子!
正当我们顺着地面将要进入灯光明亮的一幢建筑时,我的右脸突然一阵冰冷的刺痛,那痛感实在太剧烈,以至于我反射性地放开了那孩子,在半空中捂着脸翻滚起来。
突然身后响起那孩子颤抖的咒骂和挣扎声,我向后看去,白无常又抓住了他,正揪着他的头发玩。我赶紧忍痛飘了回去,想要将那个孩子再次抢回身边。
眼前一道红光闪过,闪电一般,晃得我整个视野都带着血色,脸上的疼痛感更是剧烈得让我想要将脸削去一般。
我强打起精神,看见白无常立马停止了对那孩子的戏弄,和黑无常朝着我的方向鞠了个躬。
“主人!”他们齐声说,我顺着他们的目光向前看去,看见面前原本亮着灯的建筑被黑雾包绕着,露出一点点零星朦胧的灯光,而在它上面的天空,一片庞大的黑色飘着,最前端一点血色的红。
居然来了那么多带着诡异面具、穿着古代服饰的家伙。能叫上名字来的只有……牛头,马面,判官?
我还是不能确定,但是只要看到这些就够我弄清楚自己的处境了,这下子,我和那孩子怎么也逃不掉下地狱的惨境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越飘越近,突然那点血色中传出一个声音:“有意思,自己成了鬼魂不好好来地狱报道,却还想着带着别的鬼逃跑,本王真想将冥府里所有宠物都在你身上玩玩呢!”
那声音清亮而有带点沙哑,轻佻却又透着威严,震得我直发抖。
我呆呆地飘在原地,忽然又向后面冲去,一把打掉了白无常的帽子,趁他略微分神之际猛地抓起那孩子,用力向另一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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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主琰魔
“还不死心,真是固执。”伴随着这个声音,一道红影挡在了我们面前。
冷,冰凉刺骨的冷,我紧紧抱着那个孩子,看见他缟白色的脸上映着红光,整个人都在微微发着抖,抓在我手臂上的手指紧紧地扣着我。
我也觉得很难受,恨不得自己将这副魂魄粉碎,以求脱离那深入骨髓的寒冷。
看过那么多的关于地狱生死的描写,我知道这班子人对于一个鬼魂来说意味着难以忍受的苦痛,可是直到那苦痛真的加在我的身上,我才感觉到文字描写的苍白。
我努力抬起头,恨恨地看着面前那团红色的雾,眼睛里简直要冒出火来。
“这就不行了么?自己都救不了还想救别人,真是个无知的小鬼。”那个声音继续说着,我脑中白光一闪,觉得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过。
面前的红雾渐渐靠近,身上的冰冷化为更加强烈的疼痛,却也让我渐渐看清红雾里的情况。
正当我眯缝着眼睛看着里面渐渐显现的人形时,耳边响起一粗一细两个声音,带着恭敬及……恐惧?
“主人!小的办事不力,还请主人保重自己,让属下来将这些小鬼捉回,将功赎罪!”异口同声的呼喊来自迅速赶过来的黑白无常两人,他们低着头,握着兵器的手骨骼锋利,可以看出他们的决心。
与此同时红雾里的人影渐渐变得清晰,他伸出了一只修长的手指,上面的血色指甲又尖又长,看得我心惊。
那个影子指着黑白无常说:“赎罪?哼,自己回去领罚!居然被一个小鬼戏弄,你们还真是可以啊!”
“属下无能,请主人息怒!”两人又是异口同声地回答,维持着低头的姿势诚惶诚恐地后退,我看着他们渐渐消失在黑色雾霭中,心里却越来越紧张。
眼前的红雾正在渐渐散去,不一会儿,红雾散尽,一个诡异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
他身材瘦长却不孱弱,不论是及腰披散着的直发,还是细长锋利的眼睛以及薄如柳叶的嘴唇都是血一样的红色,身上罩着一件血色的袍子,懒懒地扣着对襟,一根黑色绳子绑在腰间。
看见这片血淋淋的红色我就惊呆了,然而更让我吃惊的还有这个人的脸。根本,根本就是昨晚酒吧里我遇见的那个男人的脸!只是那人头发不长,眼睛也不是这种妖异的红色而已。
我到底是碰上什么怪物了?!
我战战兢兢地抱着已经像是又死掉一次的男孩飘在那里,看着面前的红衣男人朝我扯出了一个让人全身发凉的诡异笑容。
“不跑了?”他笑着看着我,又向后面待机的黑影们做了个手势。
那帮地狱工作者立马飘了过来,拿着奇奇怪怪的兵器将我押在其中。
我抱紧怀中的孩子,认命地闭上眼睛。
就在我想象着到达地狱后自己以及那个男孩子会受到的虐待时,忽然感觉周围骚动起来。
“叮!”耳边传来一阵金属相撞的声音,我睁开眼睛一看,押着我的那个恶鬼正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而他的兵器正飞过他同事的头顶,向远处飘去。
趁现在!
我想着,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尽量克服心中的恐惧,紧紧抱住那孩子,身体陡然飞起腾空,两脚踏上踏上一个恶鬼的身体,利用反冲力向空旷的远处飞去。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熟悉的感觉让我心头一震:“我靠,好不容易快要脱身,妈的这又是要被谁装进瓶子里?!”
等到我睁开眼睛,真的就看到了那弧形的玻璃瓶身,再抬头一看,一根月白色麻花状绳子出现在眼前,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现状。
现在的我连着那个还处于呆滞状态的孩子被装在了一个玻璃瓶子里,而瓶子似乎是被抓我们的人挂在了腰间的这根腰带上。
好像得救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自己被装进瓶子里我就萌生了这个想法,虽然我还不知道是谁将我弄了进来。
耳边传来叮叮当当打斗的声音,黑白两色的光线将天空照得像忽明忽暗,我看见面前很多恶鬼被打倒在空中,而正全力奋战的那个人的剑锋时不时地出现在我眼中。
似乎是木制的?难道是传说中的桃木剑?
那人似乎穿着一件莹白色的丝质上衣,白色的衣角随着他的动作总是轻盈地飘起,水一般荡在我的眼前。
我向下看去,看见他的裤子也是这种丝质莹白色宽松的料子,正随着他的腿的动作泛起一条条莹白的细纹。
好仙!
我不由自主地想着,只可惜看不到来人的脸,也许也是敌人啊,我暗暗祈祷不要刚离虎口又被人抓进魔窟。
很久以后,当我听那打斗声都听得厌烦了,空中的黑雾才渐渐淡去,然而那红色的人儿却又站在了我们面前。
只见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朝着我们这边皱着眉说:“又是你?”
我不解,什么叫又是我?
大哥啊,我根本连您是什么鬼都搞不清楚,别说得好像我们见过很多次一样好么?
“呵,当然又是我。”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我简直要跳起来。
我靠!这不是颜叶那个人夫么?!他不在家陪他老婆睡觉,吃饱了撑的又跑出来干什么?!
我使劲地仰着脖子向上看去,却只能看见那该死的软木瓶塞,完全看不到我男神的脸。
“嗯?真有意思,算了,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