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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种子方-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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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歌看着他,慢慢说:“我不得不这样。”
“如果我真的拿绳子把你绑起来,把你强行霸占,哪里都不许你去,你会不会怪我?”纪崇基真的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余歌苦笑,伸手抚上纪崇基面颊:“你不是那样的人。”
说罢踮起脚,在纪崇基耳边轻声道:“今晚,你做什么都可以。”
余歌已经觉得,自己的这句话,说得用尽柔情蜜意了,可是,纪崇基竟然拨掉了他的手,愤然走出了门。

直到余歌去和文强辞行,他都没有再看到纪崇基。
文强还以为他们是在闹别扭,坚持认为余歌不该走:“我说老六干嘛躲着你呢!吵架了,过两天就好了嘛,何必闹脾气呢?你想回家看看无可厚非,可别堵着气回去啊……”
余歌再三说明,文强也不信,送余歌走了,还把躲着的纪崇基揪出来说“快去哄哄,哄哄不就好了!”纪崇基不说缘故,其他人都不知道余歌这是真的走了,不再回来了。

文强本要派人护送余歌,都被余歌拒绝了,一人一骑,风尘一路,终于回到潞州。归乡的欣喜压倒了很多复杂的心绪,余歌径直先往自己家里来。
离得远远的便掏好了钥匙,走到门前一看,却见门上没锁。余歌纳闷,便推开了门走进去,见那院子里堆满杂物,自己走时留在院落中央的三张拼在一起的桌子,也不在那里了。刚觉出不对劲,眼前突然走出一个人来,见了余歌,龇牙咧嘴,挽袖子便过来喊:“你是什么人?快滚出去!”
他一喊之下,又连着冒出了三四个人,都凶巴巴地瞪着眼往外撵余歌。
“你们是什么人?”余歌没的见自己家里多出了这么些奇怪的人,倒将正经主人往外赶,自然生气,可是被那几个壮汉推了几下之后,余歌也知自己打是打不过他们了,想现在搞清楚来龙去脉是不大可能,是能暂时委屈罢了——便退出院门,不作停顿,转而去敲邻居家门。
幸好邻居还是一年前的那个邻居,告诉他:“小余大夫,你可算回来了,你那房子半年前,让强人给占了,这伙人横行霸道的,在市场上收商户的钱,不然就捣乱,害得人家没法做生意。我们报过几次官的,都是官兵来了,他们暂时出去躲躲,官兵走了,他们又回来,永远赶不干净!他们好像官府里也通着气,衙门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我们也只好忍着了!还以为你不再回来了,没想到今天回来了……刚才看到了?没挨那伙人的打吧?”
余歌道了谢,道:“既是这样……我去报官吧。”
“不是说了报官没用了!”邻居道,“他们还会回来的,到那时你又怎么办?我看要么就是躲着他们,在别的地方找个营生过,要么就是来强的,找些比他们更不讲理的人来,好好教训了他们,他们也就不敢惹你了!可是小余大夫你……肯定不认识那种人吧?”
余歌倒还真的真是那种人,如果找鸦山求助,那么赶走这些地痞不在话下,只是……他实在不想回去求援。
“是啊,我是不认识……”
“那就忍忍吧,”邻居说,“你可以去别家医馆药铺嘛,可以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不,”余歌摇头道,“这院子是我师父留下的,我怎能让它白白落入贼人手里?我这就去官府,先把他们赶走,让我眼睛里干净了,以后的事,只能以后再说了……”
余歌说完,便真的去了官府。被告知知州大人事务繁忙,让他回去,余歌没处可回去,加上本也就做好了耍赖的准备,便在府衙门前睡了一晚,第二天顺利进了衙门,报了官。官府派出一队官兵,到医馆去晃了一圈,地痞们就全跑了,官兵也没有要追的意向,就这么收队回去交差。
余歌终于回到了自己家,一进门就开始埋头收拾,把凌乱的院子整理干净,房间里也被糟蹋得乱七八糟,惨不忍睹,余歌只得先打扫了自己要住的,其他的先来不及去管它。
邻居好心劝他:“别收拾了,他们还会回来的,再把你赶出去,还弄得一团乱。你收拾它,不值当……”
余歌不听:“这房子是我的,我师父留给我的,我就是死了,也要守着,我眼睛看到的一天,就得干干净净的。”




43

43、第四十三章 独居 。。。 
 
 
  余歌晚上睡不着,正巧,就算睡着了也没用。刚被赶走的地痞们当夜便回来了,砍坏了门,咋咋呼呼地走进来,看见院子里被收拾过了,破口大骂。
  余歌从床上翻滚下来,趿着鞋出门,马上被他们揪住。“你是打哪来的?还想赶大爷们走?”
  “各位大爷们,饶命啊,”余歌没有与他们说理,也并不十分害怕,而是抛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我是这房子的主人,一年前在外遇上了山贼,流落了一年才回来,只要你们把房子还我,我保准告诉你们一个发财的好路子!”
  地痞们嗤笑道:“看你这破落样儿,你还能有什么好路子?这一年来,我们帮你看房子,可是费了好大的精神,你怎么也得给点儿劳苦费吧?”
  “有,有!”余歌连连道,“钱是有,可是现在不在身上。”
  对方本是想找个理由,或讹余歌钱财,或借机将他赶出去,再霸占房屋,不料余歌如此顺从,于是便起了兴趣,问道:“你可知道我们要多少?那可不是小数目!”
  “多大的数也给得起,你们先放开我。”余歌道。
  众人见他说得笃定,不由得都好了奇,果真放开他。余歌便站稳了,道:“几位好汉,我有一笔钱,是你们在这潞州,小打小闹一辈子,也赚不来的。可惜,我没本事去拿,有本事的人,又不知道这桩买卖。只要你们答应我,得到我说的那笔钱财后,不再回来占我的房子,我就告诉你们——到那时,你们也不稀罕我这小房子了,天涯海角,何处去不得?”
  “听你说得这么邪乎,钱在哪?怎么拿?”对方倒是问得直接。
  余歌见他们已经入彀,便不急了,缓缓说道:“一年多以前,思江的官船劫案,各位想必都有耳闻吧?”
  余歌看向他们,得到的都是肯定的表情。
  “我刚才说,我一年前在外遇了匪,各位却不知,我说的,就是这桩案子!”余歌道,“当时我就在船上!那伙人先凿穿了船底,再用小船击杀官兵,最终抢到了一船的奇珍异宝。”
  “这些他娘的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快告诉我你刚才说的钱在哪儿!”有不耐烦的,到这里就听不下去了。
  “别急啊,我快说到了,”余歌道,“可是船上的财宝那么多,他们带的那些人,哪里能都搬得了?所以难运送的、大件的东西,都给沉到思江水底去了!至今也没人动它们,这可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宝藏吗!”
  地痞们听懂了,眼睛全都亮了:“你看得真?记得东西沉在哪?”
  “我躲在水里,看得真真的,”余歌眼角微弯,道,“什么一人高的玉观音,好几箱子水晶器皿,还有珍稀古董……都在水底呢!好些名人字画,和最上等的绫罗给泡了水,可惜得要死……”
  “到底在哪里,赶快带我们去!”对方众人都红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余歌。
  “那地方我一辈子都记得,”余歌道,“给我地图,我就能点出来。不过,经过一年多水流冲刷,东西没准往下游跑了点儿,不过有泥沙,应该也走不太远,你们有水性好的,在水底多找找就是。”
  “好,好!我们这就去给你拿地图来,你点出地方来给我们看!”
  “哎,在那之前,别忘了先立个字据,说你们知道了宝物所在,便不会回来再找我的麻烦。”
  现在那些人脑中,想的都是一人高的玉观音,满箱子的水晶……谁还挂念这个小破院子?自然满口答应,但是也有些不放心:“如果我们去了,什么也没找到,是你骗我们,那时怎么办?”
  “我这次回来了,就没准备再走,”余歌道,“如果没有,你们尽管回来找我算账便是。”
  
  次日清晨,邻居早在门口探头探脑,余歌出来扫灰洒水,看见了他,他便表情怪异地道:“昨夜我听见你家有动静,怎么样,是不是那帮人又回来了?”
  “是回来了啊。”余歌边拿着破笤帚扫地,边说。
  “后来呢?”邻居急切地问。
  “走了啊。”
  “走了?”他似乎有点不相信,“他们什么都没干就走了?我还以为他们会强行把你赶出去呢,要不然就是跟你要钱……”
  “您想到这么多,也没想到过来帮我一把?”余歌笑问道。
  邻居吓了一跳,道:“我,我……你看看我,就是个糟老头子,瘦得排骨都能看见,怎么帮你呀?就算去了,也斗不过他们,你年轻,就是伤着了,也不难恢复,我要是受他们那铁拳一下,还不马上就死了!我乡下还有一大家子人呢……”
  “我就是说说,您别当真!”余歌忙道,“昨天他们也没干什么,我打发他们走了。”
  “就……真打发走了?”
  “真的呀。”
  邻居仔仔细细看了余歌几眼,“啧啧”两声道:“小余大夫,你可真有本事,我打以前看你,就觉着你不一般呢……”
  “您可真是太过奖了。”余歌还记得,这位邻居,知道他与男人厮混,很是瞧不起,常和吴守愚打小报告来着。
  “不是啊,我是想,你这房子大,就你一个人住,现在世道不好,恐怕不安全,不如你租出去,也是个收入,也有个人做伴儿不是?”邻居出主意道,“我最近遇到个人,想要租房子……”
  “哦,那倒不用了,”余歌道,“我暂时还不想租呢,倒是打杂的,须得招一个,不然等医馆开门,那么多活计,我干不过来。”
  邻居见余歌如此说,便只好笑了两声,道:“也是,小余大夫这么聪明,就算一个人,也能过得好得很,哪用我操心呢?”
  一直微笑置之的余歌,竟变了脸色。
  “是啊,”他说,“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果真是因为太聪明,所以不需要别人?还是因为太凉薄?为什么不想把空屋子租出去?是不是必须得承认,在内心深处,他还期盼着,有一个人会来?
  第一次的露水情缘,以为日后不会再见,不料竟能重逢;之后历经两载,生死关头,又让他遇见了他,此后共度劫波,同历生死。现在,他们再次分别,还有没有下一次相见?
  离开之前,余歌是彻底想清楚的:不管怎么样,他是走定了,纪崇基跟来,便和他一起生活;不来,就当是和他的又一场露水情缘。
  终究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还是根本就是自己骗自己,以为他一定会来?余歌这一路上,的确是每天入睡前,都会想:也许明早他就追上来了?然而再睁眼,迎来的依旧是独自一人的一天。随着越来越接近潞州,这种希望也变得越来越渺茫,即使如此,余歌也依然会想:他认识这里,应该可以找得来的。‘
  现在,也许是时候接纳这样一个现实,准备过一个人的日子了。同时,余歌也不得不承认的是,离开纪崇基的日子,真的已经变得不那么好过了。这一年来的日夜,怎能当做又一场露水来看待?现在想来,那一幕幕间——绯林外,将他双脚抱在怀里的山贼头领;七绝山下,挂着眼泪在他膝上入睡的谧南王之子;太平湖畔,为他挨了一刀,将他抱得喘不过气来的……情人——那时在他心中,所萌生的情深意笃,历历都是真的。而他亲手将之放走,又不愿自我怨恨,便只得不去想了。
  “哪怕是路过,到这儿来看看,总是可以的,”余歌自己安慰自己,“总不至于一辈子都不见了。”
  
  前堂的百子柜,余歌走前,是倒了一地,药品全倾的,就算不这样,放置过久的药物,也是不能用了。余歌写信给柏县百草堂,让他们运送些药草来,然后拿出针盒,到前堂开门迎客,暂且只作针灸,或是开了方,让病人别处抓药罢了。
  第一天独自坐堂,病人寥寥,余歌写了招打杂的告示贴在门外,自认独居日子有了些起色。只是晚上做饭时,一不小心又做得多了,倒好像那个饭量了得的人还在似的。
  就这样一个多月过去了,余歌估摸着,那帮地痞也该在思江水底摸到些什么了,跟百草堂定的药材还没送来,不过也应该是快了……来应聘打杂的倒有几个,可是全都不会认药,也没在医馆干过,余歌可不想从头教起,所以至今也没有招到人。告示被风吹破了,他又写了一个贴上,反正在药材运到之前,他还不忙。
  这天来了个伤者,由人陪同着,来找余歌正骨。余歌摸了摸他的胳膊,皱眉道:“这是怎么伤的?可不好治呢。”
  “被人打的!”伤者气愤地道,“现在外面,外有西夷人,内有山贼,哪儿都不太平呢!”
  “山贼打断的?”余歌道,“这伤有阵子了,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才来?”
  “我被他们掳去了,当然没法看大夫了!”伤者道,“差点儿送了我的命啊!要不是后来他们把我放了,我现在还不知在哪呢!”
  “哎,对了,”旁边陪同的人问道,“他们抓了你,后来为什么又把你放了?”
  “道走了一半,他们遇见了同伙,好像是他们的山头被什么……鸦山给占了,他们倒无家可归了!一伙山贼商量着要赶去报仇,嫌我们碍事,就把我和另外几个被掳去的人放了。”
  陪同的人笑了两声,道:“也算是你命大,也亏得他们重义气,人家连他们的山头都能吞了,说明势力一定很大,他们却要去寻仇,真是以卵击石,想必没什么好下场。”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伤者道,“我就听见他们说,鸦山五个当家的,他们舍命,弄死一个是一个。”
  “五个?”余歌虽忙着诊察伤情,耳朵却在听着他们对话,到这儿觉得不对了,于是问道,“不是六个吗?”
  “是六个!”伤者道,“不过听他们说,鸦山的老六,在混战中死了,所以现在只剩了五个,我在旁边,清清楚楚全都听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就这样了,反正我不会狗血!也不会让小受怀孕的!随便吧~耍赖状。




44

44、第四十四章 复生 。。。 
 
 
  余歌顿时丧失了五感。倒是变成病人在大夫眼前晃着手,担心地问:“大夫,您没事儿吧?”
  “哦,我,我……”余歌回过神来,顿了一下,“你这骨头,我接不了了,你找别人去吧,对不住!”
  话没说完,余歌已经转身跑回后院里去,冲进自己的屋子,木门撞到墙面,发出碎裂般的声响。
  余歌首先要做的事情,竟是扑到桌前,取笔蘸墨,在纸上画下长长短短的横线符号……是的,他在算“卦”,但是,《种子方》里明确说过,这种可占天卜地的方法,却是不能用在人身上的。人不可被占卜,既算不准,又易产生误导。
  但是在绝望之时,人总想试上一试,究其根本,就是不愿相信。余歌画了又涂,涂了又画,最后落得纸上一团黑墨而已,最终明白,自己只是不愿相信这件事,无力趴伏于桌上,意识昏昏,双眼虚睁,看天光渐隐、终归褪去,头脑中的惊涛骇浪慢慢平息,换成了阴霾寂静。
  余歌从桌上撑起身来,刚要站起,却发现双脚已麻了,好容易恢复过来,忽听院门响动,是有人在叫门。
  只听一个男声隔着门喊道:“永言,你在吗?开门啊!”
  那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余歌此时神智昏蒙,蓦地竟身上一震,穿过院子跑到门前,忙着打开了门,一抬头看到人时愣了。
  那人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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