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5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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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逸先生连连拱手道:“大师兄歇怒,小徒年幼无知,多有冒犯,小弟给你陪罪,”一面转头喝道:“飞云,还不上去见过大师伯?”
李小云碍着师傅,只好拱着手,欠身道:“见过大师伯。”
黑袍老人只是嘿了一声,转脸朝竹逸先生冷冷的道:“师弟既然不肯见我,怎么又出来了呢?”
“大师兄请上坐。”竹逸先生抬抬手,等黑袍老人坐下,自己也在下首一把竹椅上落坐,才接着道:“大师兄误会了,小弟感染微恙,不见外客,所以才关照小徒,只说小弟不在,刚才听到大师兄的声音,才赶忙迎了出来,还望大师兄多多恕罪。”
黑袍老人嘿然道:“咱们师兄弟几十年不见了,你总算还听得出我的口音来。”
竹逸先生道:“大师兄和小弟一起长大的,小弟怎会忘记?”
黑袍老人冷峻的道:“愚兄还以为你当了奇胲门的掌门人,早就没有我这个不成材的师兄了。”
竹逸先生道:“小弟不敢。”
黑袍老人道:“师弟可知愚兄来意吗?”
竹逸先生欠身道:“小弟正想请教。”
“嘿嘿。”黑袍老人皮笑肉不笑的连嘿了两声,才道:“愚兄应白衣圣教的敦聘,担任该教供奉,并在教主面前推荐了师弟,教主延揽高贤,至为心切,才要愚兄亲自前来邀请,敦促师弟出山。”
李小云心中暗道:“原来他是贼人一党,对了,碧落山庄也精于易容,原来是他。”
竹逸先生听得一怔,随即陪笑道:“大师兄盛意,小弟心领了……”
黑袍老人佛然道:“你不答应?”
竹逸先生道:“大师兄你是知道的,小弟一向淡泊名利,不求人知,年轻的时候,都已恬淡过去,何况如今已近古稀,更不想再作出岫之云了。”
“哈哈。”黑袍老人忽然发出一声尖沙大笑,说道:“当年老鬼认为老夫没有出息,你是有作为的青年,才把奇胲门衣钵道统传给了你,老鬼的心意,当然希望你这个有为青年定可光大奇胲门,大有作为,没想到师弟竟然辜负老鬼传你衣钵的苦心孤诣,庸庸碌碌的过了一辈子,比老夫还要没有出息,老鬼若是不死,当真要自掘双眸,气得吐出血来。”
竹逸先生正容道:“大师兄怎可对先师不敬?”
黑袍老人冷嘿道:“他传你衣钵,当然是你恩师,老夫当年拂袖而去,早已和老鬼恩断义绝,这样说有何不可?”说到这里,目光炯然直注竹逸先生,问道:“师弟当真不去?”
竹逸先生道:“大师兄原谅,小弟……”
“不用说了。”黑袍老人忽然伸出手来,说道:“那么师弟把「奇胲经」交给老夫,老夫立即就走。”他原来是为「奇胲经」来的。
竹逸先生又是一怔,望着黑袍老人为难地道:“大师兄,「奇胲经」乃是本门历代相传的宝典,例由本门掌门人保管,传与下一代的继承人,小弟碍于祖师遗训,不敢私相授受,还望大师兄鉴谅。”
黑袍老人道:“老夫不管这些,师弟既然淡泊名利,不想再作出岫之云,交与老夫,正是光大本门的机会,师弟不为个人打算,也总该为本门着想。”
竹逸先生道:“小弟继承先师遗命,大师兄要索取此经,小弟实在难以遵命。”
“很好。”黑袍老人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封柬帖,随手递了过来?说道:“师弟!你自己去看吧。”
竹逸先生不知柬帖上写的是什么?双手接过,打开封口,抽出一张信笺,只见上面只有七个字,那是——“不归顺本教者死。”目光才一接触,陡见信笺表面上忽然飞起一缕袅袅淡烟,心知不妙,左手急忙朝站在身侧的李小云推去,喝道:“快退远些。”喝声甫出,身子突然一歪,一个人随着从竹持上跌倒下来。
李小云看得大吃一惊,口中叫了一声:“师傅。”正待伸手去扶,哪知身子刚刚一移动,突觉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黑,跟着「咕咚」栽倒下去。
黑袍老人不觉发出尖沙的哈哈大笑,但就在他的笑声未已,忽然问,笑声无故的凝结住了。因为他刚刚笑到一半,面前突然多了一个紫脸浓眉的青衫少年,这人从那里来?怎么来的?他都没有看清楚,只觉得好像一阵风,也好像只眨了一下眼,人就已站在前面了。
黑袍老人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明白这青衫少年的突然出现,会对他不利,在这种情况之下,自然要先下手为强,于是他笑声乍停,右手如刀,已疾然直插对方心窝。照说他这一记出手得并不慢,虽然仓猝之间,不能用上全力,但至少也用上了七成的力道。通常他用七成力道,已足够碎碎裂石,何况对方总归是人,人总不会比石碑要坚硬吧。
青衫少年身上果然并不很坚硬,而是软的,软得几乎没有骨头一样,就像一个气囊。青衫少年没有容他再出手,突然举手,只用两个指头一下敲在黑袍老人的「华盖穴」上,黑袍老人就如触电一般,再也动弹不得了。
第四二章四川唐门
这青衫少年正是上官靖,他隐身在屋后,堂屋中发生的事情,自然全看到了,临时覆上了一张面具,就闪身而出,一下制住黑抱老人之后,目射精芒,沉喝道:“说,你用什么迷药,迷翻了刘前辈师徒,解药呢?”
站在黑袍老人左右的两个黑衣汉子,更没看清上官靖是如何来的,他们只听到黑袍老人尖沙的大笑突然停止,接着就有了个清朗的声音在说话。两个人觉得奇怪,定眼瞧去,才发现黑袍老人面前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人,而且这人口气不善,两人不约而同刷刷两声,迅快掣刀在手,互使了一个眼色,一言不发,突起发难,一左一右挥动钢刀,朝上官靖身上横劈了过来。
上官靖根本理也没理他们,身形一个轻旋,右足横扫而出,但听「砰」、「砰」两声,两个黑衣汉子分向左右跌了开去,再也爬不起来。
黑袍老人虽然身不能动,但他两只眼睛还能够动,看到两个黑衣汉于猝起发难,一张灰沉沉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喜色,但这喜色也仅仅只是一现即消,因为两个黑衣汉子不但空有两把锋利的钢刀,连人家衣衫都没碰到,就已踣地不起。看来青衫少年这一腿分明扫上他们的经穴,才闭过气去的。
黑袍老人心中暗自忖道:“这小子究竟是什么路数?竟有如此高绝的身手?”心念一动,忍不住问道:“小兄弟,你是那一门派的高人?老朽和刘师弟之间的事乃是敝门私事,小兄弟总该懂得江湖规矩,不插手人家门户之内的事,快替老朽解开穴道。”
上官靖冷声道:“我问你解药在那里?”
黑袍老人阴笑道:“你去看看信笺上写的是什么,就会明白,老朽身边哪会有解药?”
上官靖转身从地上拾起信笺,只看了一眼,就目射寒芒,冷然道:“不归顺本教者死,那是毒药了?”
黑袍老人哼道:“老朽不知道,这封柬帖是副教主交给老朽的,当时他曾说过,若是刘仲甫不肯归顺的话,要老朽把这封信交给他,别的老朽就不知道了。”
“他们中的是毒?”上官靖愤怒道:“好个白衣教,果然好歹毒的手段。”
右手一抖,把信笺震得粉碎,回过身去,目光一注,只见竹逸先生脸上宛如涂了一层淡墨,鼻息已经十分微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黑袍老人看他只是一抖手,就把信笺震得粉碎,心头更是骇然不止,但看他竟似束手无策,心中又不禁暗暗地高兴,刘仲甫—死,「奇胲经」就会落到自己手上,这青衫少年武功虽高,但江湖经验似乎不足,那就不足为患。
就在他心头忽而懔骇,忽而高兴之际,上官靖心中突然一动,想起老哥哥黄衫客送给自己的蟾珠,据说能解百毒,不知能不能解竹逸先生和李小云所中之毒?心念闪电一转,立即解下丝囊,取出蟾珠,他不知道如何用法,就以两个指头拈着蟾珠,凑近竹逸先生鼻孔,让他闻吸瞻珠的气息。
这一着,他只是想到竹逸先生乃是闻到了信笺上涂着的毒粉所化毒烟中的毒,自己把蟾珠放在他鼻孔,也许可以解毒,他虽然不知蟾珠的用法,只是以意度之,却给他歪打正着,想对了主意。要知蟾蜍皮黑多疣,内有毒腺,就是入药的蟾酥,千年蟾蜍,积存在体内的蟾酥自然更多,就像老蚌孕珠一般,凝结成珠,是为蟾珠,换句话说,蟾珠就是蟾酥的精华,能解百毒。蟾珠平时洁净无暇,毫无气味,但遇上了毒,就会散发出极浓的蟾酥气味,这气味就能解毒。
上官靖给竹逸先生闻了一会,目光一直注视着竹逸先生,只见他脸上黑气渐渐消散,由淡而无,心知蟾珠已经奏效,方自暗暗高兴,竹逸先生却在此时打了一个喷嚏,突然睁开眼来,这—下直看得黑袍老人心头大骇。
上官靖喜道:“前辈总算醒过来了。”
竹逸先生看到上官靖脸上戴着的面具,原是他送给李小云的,自然认得出来,这就翻身坐起,说道:“是少侠救了老朽,哦,小徒如何了?”
上官靖道:“前辈快运气试试,体内剧毒是不是已经消解了?”
竹逸先生略为运气,欣然道:“老朽已经不碍事了。”说着站了起来,目光一注,看到李小云仍然昏迷不醒,扑卧地上,忙道:“小徒她……”
上官靖道:“在下就去救她。”
这回他有了信心,手持蟾珠,凑着李小云鼻孔,给她闻了一会,李小云也打了一个喷嚏,立即醒转,睁开眼来,看到大哥拿着蟾珠给自己闻,不觉喜道:“大哥,是蟾珠给我解的毒吗?”脚跟一点,纵身跃起,指着黑袍老人说道:“这老贼就是贼人一党,居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来毒害师傅,这种人留他不得。”
黑袍老人眼看竹逸先生师徒都被青衫少年用一颗淡黄珠子救醒,心中大感奇怪,一面嘿然道:“师弟,你可知老夫后面还会有什么人会来?仅凭你们三个,能对付得了吗?此时放开老夫,你既然不愿出山,那就算了,老夫也不再勉强,让老夫走吧。”
李小云哼道:“放你走?哼,你说得倒容易,你后面还有人来,那正好,不然,怎么能一网打尽呢?”
竹逸先生道:“徒儿,不可对大师伯如此说话,他虽不仁,我不能不义……”
李小云道:“师傅,你没听他说吗?他是碧落山庄派来的,碧落山庄危害武林,幕后主使人就是白衣圣教,白衣圣教就是魔教……”
竹逸先生道:“你怎么知道的?”李小云朝大哥使了一个眼色。
上官靖左手一挥,点了黑袍老人的昏穴,李小云偏头问道:“师傅,你老人家知不知道大哥是谁?”
竹逸先生含笑道:“为师怎么会猜不到。他自然是南宫少侠了。”
李小云笑道:“师傅只猜对了一半,大哥现在叫上官靖了。”她就把自己两人去找沈雪姑说起,一直说到自己两人奉老夫人之命,来请师傅为止,简扼的说了一遍。这一段曲折的故事,她虽然简扼的说,也足足说了一顿饭的工夫,才说完。
竹逸先生惊诧的道:“原来江湖上竟然发生了这许多事故。”
李小云道:“师傅想不到吧?”
刚说到这里,上官靖抬头道:“果然有人来了。”
李小云道:“师傅,你老人家只管进去,这里有徒儿和大哥两人,就足够应付了。”目光一转,急步过去,掩上了木门,一面说道:“大哥,快把他坐到椅子上去。”
上官靖含笑道:“你又要出什么花样?”
李小云道:“大哥不用管,只要把他坐到椅子上去就好了。”
上官靖依言把黑袍老人放到椅子上坐好,然后又从地上提起两个黑衣汉子,让他们一左一右站到了黑衣老人身边,再把他们的两柄钢刀也纳入鞘中,一面问道:“二妹,还要我做什么呢?”
李小云笑吟吟地附着他耳朵,低低说了几句,然后推着竹逸先生的身子,说道:“好了,这里没有师傅的事了,你老人家进去歇一会吧。”
竹逸先生笑道:“好!为师就看你们的了。”说着,果然举步往里走去。
李小云伸手扶着师傅走去,回头道:“大哥你留下来,等他们好了。”
上官靖果然留了下来,只是低声道:“来人已经走出竹林了。”
竹逸先生点头道:“上官老弟耳朵果然敏锐,老朽直到此时,才听到声音呢。”这时竹篱前面的一条石子小径上,果然出现了一行五个人。
当前一个是头戴黑毡帽,身穿黑布大褂的矮小老头,手里还拿一支竹根旱烟管,耸肩弯背,面如土灰,但双目却特别明亮,炯炯有光,他后面跟着四个身穿一色灰布短靠的汉子,每个人都面目篱黑,个子瘦小精干。这五个人走在一起就会使人感到有些怪异。
他们走近竹篱门,那为首矮小老头忽然住步,口中咳了一声道:“奇怪,戚供奉早就来了,怎么不见他的人影呢?”他似是生性多疑,目光朝四下乱转,过了半晌,才回头道:“你们上去一个敲门,看看竹逸先生在不在?”
他身后一名灰衣汉子答应一声,举步走上。竹篱门只是虚掩着,他推开竹篱门,走近竹屋,就高声叫道:“竹逸先生在家吗?咱们黄副总管特来拜访。”又是一个副总管。
竹屋中没有人回答,也没有半点声音。灰衣汉子忍不住举手往门上重重的叩了两下,不,他只叩了一下,第二下还没叩,两扇木门豁然启开。灰衣汉子吃了一惊,急忙往后退下一步,抬目看去,屋内比较幽暗,但堂屋并不太深,一眼就可以看到黑袍老人双眼微闭,坐在上首,这就迅快回身,躬躬身道:“回副总管,戚供奉就坐在里面。”
黑褂老头听得一怔,缓步走近篱门,一面问道:“你没看错?”
灰衣汉子垂手道:“戚供奉坐在上首,双目微闭,跟他来的两人,就站在戚供奉的身后,只是他们都没说话,连看也没看小的一眼。”
黑褂老头一手摸着下巴,口中唔了一声,沉吟道:“他们就是在等竹逸先生,也不会不出声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随着话声,举步跨上,但走到门口,又倏然止步,凝目看去,戚供奉确实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一把椅子上,只是瞑目垂睑,一动也不动。黑褂老头看得心头大疑,忖道:“戚供奉好像在运气行功?”
就在此时,耳边突然响起戚供奉「传音入密」的话声说道:“老夫被刘老弟点了穴道,你快来替老夫把穴道解开。”
黑褂老头听出确是戚供奉的声音,当下干咳一声,右手旱烟管当胸,举步跨入。他果然狡猾如狐,左脚刚跨进门槛,右脚却依然停在门外,一双炯炯有光的鼠目先朝堂屋中左右四顾,以觑动静。这时戚供奉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屋里没人,刘师弟已经走了。”
黑褂老头暗自失笑道:“就算有人,又能把自己怎样?”于是右脚也跟着跨入,朝前走去。
他还没有走到戚供奉面前,只听戚供奉的声音又道:“你后面有人,小心。”黑褂老头一惊,急忙回过身去,但他已经迟了半步,刚回过头去,突觉腰眼一麻,就被人制住了穴道。
就在他回头之际,门外四个灰衣汉子就听到他的声音,说道:“你们进来两个人。”四个灰衣汉子中立时有两人依言走入,但刚走到黑褂老头身后,就停下步来,他们停下步来,就已经被制住。
接着黑褂老头又喝道:“现在你们两个也可以进来。”那门外两人果然又依言走了进来,他们踏进了堂屋,自然也被点了穴道。原来刚才戚供奉两次以「传音入密」说的话,和后来黑褂老头说的话,都是李小云隐身在堂屋后面说的。
上官靖则躲在门后,进来一个,就制住一个,不费多大力气,就把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