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小说网 > 文学电子书 > 生活奏鸣曲 >

第11章

生活奏鸣曲-第11章

小说: 生活奏鸣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二,既称北大河,此河应即为北大所有。但所谓为北大所有,并不是我们要把它拿起来包在纸包里,藏在铁箱里,只是说:〃我们对于此河,应当尽力保护;它虽然在校舍外面,应当看得同校舍里面的东西一样宝贵。

    譬如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是将河中积的土设法挑去,使它回复河的形状,别老是这么像害着第三期的肺病似的。这件事,一到明年开春解冻,就可以着手办理。至于钱,据何海秋先生说……今年上半年我同他谈过……也不过数百元就够;那么,老老实实由学校里掏腰包就是,不必向市『政府』去磕头,因为市『政府』连小一点的马路都认为支路不肯修,那有闲情逸趣来挑河?(但若经费过多,自当设法请驻平的军队来帮帮忙)此外,学校里可以专雇一两个,或拨一两个听差,常在河岸上走走。要是有谁家的小孩,走到河边拉开屁股拉屎,就向他说:〃小弟弟,请你走远一步罢,这不是你府上的中厕啊!〃或有谁家的老妈子,要把秽土向河里倒,就向她说:〃老太太,可怜可怜我们的北大河罢!这大的北平城,那一处不可以倒秽土呢?劳驾啊,我给您请安!〃诸如此类,神而明之,会而通之,是在哲者。

    河岸上的树,现在虽然不少,但空缺处还很多。我的意思,最好此后每年每班毕业时,便在河旁种一株纪念树,树下竖石碑勒全班姓名。这样,每年虽然只种十多株,时间积久了,可就是洋洋大观了。假如到了北大开一百周年纪念会时,有一个学生指着某一株树说:〃瞧,这还是我曾祖父毕业那年种的树呢,〃他的朋友说:〃对啊!那一株,不是我曾祖母老太太毕业的一年种的么?〃诸位试闭目想想,这还值不得说声〃懿欤休哉〃么?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虽然不相信风水,我总觉得水之为物,用腐旧的话来说,可以启发灵思;用时髦的话来说,可以滋润心田。要是我们真能把现在的一条臭水沟,造成一条绿水涟漪,垂杨飘柳的北大河,它一定能于无形中使北大的文学,美术,及全校同人的精神修养上,得到不少的帮助。

    我的话已说完,诸位赞成的请高举贵手;不赞成就拉倒,算我白费,大家安心在臭水沟旁过活!

    最后我向编辑先生磕头打拱:请你务必把这篇文章登在紧靠后封面的末了一篇,因为在典丽堂皇的纪念刊中,这种油皮滑嘴的东西,必须打到末了,罚〃老掮榜〃,罚〃坐红椅子〃;若然有人误作〃压大轴子〃那是他自己的错,兄弟不负责任。记 译 学 馆

    陈诒先

    《宇宙风》编者周黎庵兄要我写一篇《记译学馆》,这可把我难住了。我对译学馆虽说印象颇深;然而毕竟已离开了三十年。兹就记忆所及,叙述如下:

    京师译学馆继同文馆开办,校址在东华门内,当时仅办甲、乙、丙、丁、戊五级,即于宣统三年结束,妆并北京大学,改为法律院。一向来,译学馆与北大学生均称同学。在甲、乙、丙、丁、戊五级中,每级分为四系,即英文系、法文系、德文系、俄文系,盖以外国语言为主,其余学程为人伦道德、中国文学、历史、舆地、教育、交涉、理财、博物、物理、及化学、算学、图画、体『操』十二科。学校监督前后四人,为黄绍基、章?、王季烈、邵恒?。教员有蔡孑民、汪荣宝、韩朴存诸人。韩朴存先生为地理专家,其所著讲义东邻人士极重视之。译学馆停办多年,予在教育部编审处时,曾在东安市场一书摊,见有韩先生所编地理讲义多部,隔数日再到市场,则一部无存,询之摊主,则云为东邻人士捆载以去云。予前在学校时读书,讲义书籍本留存杭州西湖自己庄子内,此次战事,湖庐所存书籍字画,被劫一空。韩先生之地理讲义,亦在其内,将来尚拟觅致之。

    译学馆授课情形,为每晨六点兵式体『操』。一小时『操』毕。吃粥以后,为外国语言三点钟,午前授毕。十二点午饭,下午为普通课程,五点钟完毕。晚饭后自修二小时,九时后入寝。寝室分为仁义礼智信五斋。甲、乙两级学生住校,丙级半住校半走读,丁、戊两级全为走读生,甲、乙两级为免费生,予属丙级,入学时交费一学期,第二学期经同学谢冰、易克臬诸人力争,结果丙级同学一百人,学期考试在前二十五名者免费。

    予为英文系,最初教员为胡复先生,后为美国人,所读为gold smith 之 the vicar of wikerfield及addison之spectator;scotts之ivanhoe;此为低班;高班之教员为一英国人,所读为t。r。green's a short history of the english people等书,译学馆五年毕业,同学谢冰,中西文均好,自入学至毕业,包办第一名,毕业后在教育部任事多年。光华大学成立后,教部所派观察员即谢冰同学也。统计译学馆五级同学,几无一伟人;但均能自食其力,多数皆能以气节自励。如徐世章同学为徐世昌之弟,当徐世昌为总统时,世章为津浦路局长兼交通部次长炙手可热,同学以并肩一字王称之;但均不求其谋事。最近译学馆某教员在南京粉墨登场,罗致同学去者也寥寥无几,这是译学馆同学所引为足以自傲的。

    学校学期考试可说极为严格:考试仅公布日期,不注明课程,所以第一日考试如须预备,必须同时看十余门功课不可!予在校的经验,即凡考前抱佛脚的同学,其成绩必多半不好;凡考在前二十五名得免费者,考试前三日多不看书,睡眠必充足,加以平时用心听讲,不放松阅读,非有特别事及生病,从不请假旷课,则即使考前不抱佛脚,成绩也不见得会坏。

    毕业考试,在学部举行,所发文凭上端,有光绪三十三年所下之上谕。在清季最后三年,凡学校毕业学生均有机会诵读此上谕一遍,此乃我国学校特殊的掌故。现在把它录在下面:

    国家兴贤育才,采取前代学制及东西各国成法,创设各等学堂。节经谕令学务大臣等详拟章程,奏经核定,降旨颁行,奖励之途甚优,惩戒之法亦甚备。如不准干预国家政治及离经畔道,联盟纠众,立会演说等事,均经悬为厉禁。原期海内人士束身规矩,造就成材,所以勋望之者甚厚。乃比年以来,士习颇见浇漓,每每不能专心力学,勉造通儒,动思逾越范围,干预外事。或侮辱官所,或抗违教令,悖弃圣教,擅改课程,变易衣冠,武断乡里。甚至本省大吏,拒而不纳;国家要政,任意要求。动辄捏写学堂全体空名,电达枢部,不考事理,肆口诋?。以致无知愚民,随声附和,『奸』徒游匪,藉端煽『惑』,大为世道人心之害。不独中国前史、本朝法制无此学风,即各国学堂亦无此等恶习。士为四民之首,士风如此,则民俗之敝随之,治理将不可问。欲挽颓风,非大加整饬不可。着学部通行京外有关学务各衙门,将学堂管理禁令定章广为刊布,严切申明,并将考核劝戒办法前章有未备者,补行增订,责令实力举行。顺天府尹、各省督抚及提学使,皆有教士之责,乃往往任其?越,违道干誉,貌似姑息见好,实系戕贼人才。即如近来京外各学堂,纠众生事,发电妄言者,纷纷皆是,然亦有数省学堂,从不出位妄为者,是教法之善否,即为士习之优劣所由判,确有明征。嗣后该府尹、督抚、提学使,务须于各学堂监督、提调、堂长、监学、教员等慎选器使,督饬妥办。总之,以圣教为宗,以艺能为辅,以理法为范围,以明伦爱国为实效。若其始敢为离经畔道之论,其究必终为犯上作『乱』之人。盖艺能不优,可以补习;智识不广,可以观摩。惟此根本一差,则无从挽救。故不率教,必予屏除,以免败群之累;违法律,必加惩儆,以防履霜之渐。并着学部随时选派视学官,分往各处,认真考察。如有废弃读经讲经功课,荒弃国文不习,而教员不问者,品行不端,不安本分,而管理员不加惩革者,不惟学生立即屏斥惩罚,其教员、管理员一并重处,决不姑宽。倘该府尹、督抚、提学使等仍敢漫不经心,视学务士习为缓图,一味徇情畏事,以致育才之举转为酿『乱』之阶,除查明该学堂教员、管理员严惩外,恐该府尹、督抚、提学使及管学之将军、都统等,均不能当此重咎也。其各懔遵奉行,俾令各学堂敦品励学,化行俗美,贤才众多,以副朝廷造士安民之至意。此旨即着管学各衙门暨大小各学堂一体恭录一通,悬挂堂上。凡各学堂毕业生文凭,均将此旨刊录于前,俾昭法守。

    学校伙食颇为丰盛,而味不佳,每桌坐七人,四盘四碗,有鸡有鸭,也有鱼肉。饭厅之中间,置数方桌,上为酱萝卜一大盆,红大椒一大盆,小磨香油一大盆,多数同学宁愿自取酱菜大椒食之。北京油炸烩称为麻花,东华门一铺最佳,其制与南方不同,非长条乃小圆形。早粥时以麻花伴食,其味无穷。

    北京为皮黄戏出产地,当予在译学馆读书五年中,尤为全盛时代。前门外粮食店之中和园,有谭鑫培、杨小楼、王瑶卿诸名角,戏资一千六百文,仅南方一百六十文,怀二百文,即可听最好之戏,以四十文赏看座(即上海之案目),即为大出手了。同学每于星期六下课看戏,戏完三数人吃小馆子,也仅仅两元够了。其他之娱乐地点为陶然亭、南河泡、天宁寺,学校假期如在三日以上,同学亦有约伴游西山者,在西直门外雇驴游览八大处等地。

    总之,译学馆的事述值得记的殊多,以上,仅一点雪泥中的鸿爪而已。七 年 北 大

    李书华

    一

    我是民国十一年暑假后开学前到北大,直到民国十八年暑假前离开北大,专任国立北平研究院的职务,在北大恰满七年。本文是回忆此七年的经过情形,故名曰〃七年北大〃。

    北大的前身,原为清末的京师大学堂,民国元年始改名国立北京大学。京师大学堂成立于清光绪二十四年戊戌(西元1898)。经庚子拳匪之『乱』停办两年后,光绪二十八年壬寅(1902)重行开学,设预备科与速成科;速成科分为仕学馆与师范馆。光绪二十九年设译学馆、医学馆及实业馆。光绪三十年增设进士馆,并将仕学馆并入。清宣统元年(一九○九)筹设分科大学,设经(民元归并文科)、文、法政、医、格致(民元改称理科)、农、工、商等八科。我初到北大时,北京有国立八校,即:北大、高师(后改为师大)、女高师(后改为女师大)、法专(后改为法政大学)、农专(后改为农大)、工专(后改为工大)、医专(后改为医大)、艺专(艺术专科学校)。后又增设女子大学(女大),于是国立八校变为国立九校。这九校有由京师大学堂分出独立者,有另行增设者。如高师导源于师范馆,法专导源于进士馆,医专的前身为医学馆,农专的前身为农科,全是由京师大学堂分出而独立者。我到北大时,北大的范围,则只有文、理、法三部分,分设第一院、第二院与第三院。

    民国十一年十二月十七日,我参加北大成立二十四周年纪念会,是我第一次参加北大校庆,北大校庆纪年开始,是用戊戌年京师大学堂成立的那一年。但那一年京师大学堂开学,则是阴历十月二十日,即阳历十二月三日,并非阳历十二月十七日。京师大学堂由庚子年起停办两年后,壬寅年阳历十二月十七日重行开学。北大向来采用为校庆的日期,乃是壬寅年京师大学堂重行开学的日期。北平师范大学的校庆日,也采用十二月十七日,其纪年则推始于壬寅。这个问题最近才由邹树文、胡适(字适之,1891…1962)两先生考订清楚(见民四九年胡适《京师大学堂开办的日期》小册子,原文载《民主『潮』》十一卷一期;又《传记文学》三卷六期所载邹树文《北京大学最早期的回忆》)。但适之并不主张改变北大沿用多年的校庆日。

    因为参加北大成立二十四周年纪念会,我便连〈联〉想到京师大学堂应该是导源于汉代的太学。汉武帝建元五年(西元前136年)置五经博士,元朔五年(西元前124年)置博士弟子五十人,西汉末增弟子员至三千人。东汉光武帝建武五年(西元29年)秋在洛阳〔初〕建太学,顺帝以后太学生达三万余人,匈奴也遣子弟入学。按〃太学〃即国立大学,〃博士〃即大学教授,〃博士〃弟子〃或〃太学生〃即大学学生。汉代大学学生既有三万余人之多,且有外国学生在内,亦可想见当时盛况。中国的大学设立,已有两千年的历史。我很希望治汉史的专家考订出汉太学成立的年月日。我也不主张改变北大校庆的年月日,我却认为似乎可以把汉太学成立的纪念日作为全国各大学的〃大学节〃。

    二

    民国十一年九月中旬我到了北京,寓后门内东吉祥胡同。同住的有周览(鲠生)、李麟玉(圣章)、李四光(仲揆)、丁燮林(巽甫)四人,全是在欧洲时期的老朋友,前一、两年回国的。鲠生任北大政治系教授,圣章任北大化学系教授,仲揆任北大地质系教授,巽甫任北大物理系教授兼理预科主任。王世杰(雪艇)亦系前两年回国,任北大法律系教授,原来也住在东吉祥胡同,结婚后便另觅住所,移居西城惜薪司。

    此外前一、两年到北大的新教授,还有谭熙鸿(仲逵)、徐炳昶(旭生)、颜任光等。仲逵任生物教授兼校长室秘书,旭生任哲学系教授,任光任物理系教授兼主任。任光原是在美国支加哥(chicago)大学习物理,由美经欧回国时,在巴黎与我相识,当时曾将他已发表的论文抽印本一本赠给我,内容好像是几种气体粘滞系数(coefficient of viscosity)的测定,但已记忆不清。

    我到北京那一天下午便去背阴胡同蔡校长(名元培字孑民,1866……1940)寓所看蔡先生,适当时教育总长汤尔和亦在座。蔡先生从饭馆叫了一桌酒席,留我同吃晚饭。

    三天以后,我回昌黎县新房子庄老家省亲,在老家仅住几天,便匆匆赶回北京开始授课。

    我到北大不久,北大新教授李宗侗(玄伯)、皮宗石(皓白)、陈源(通伯)、石瑛(衡青)陆续到校。玄伯在法文系,皓白在经济系,通伯在英文系任教;衡青则在化学系担任冶金功课。皓白、通伯、衡青三人亦全住在东吉祥胡同。

    民国十二年暑假前,二弟书田(耕砚)在天津北洋大学土木工程系毕业后,考取清华留美专科生,派赴美国留学,入康南尔大学(cornell university)深造。

    我在东吉祥胡同住了一年多。民国十二年冬妻万贞元携长女继贞到了北京,我们便在北河沿井儿胡同另租房屋居住。后来民国十四年迁居马神庙大学夹道,恰在北京大学第二院隔壁,一直住到民国十七年秋夏迁至东城演乐胡同四十四号。民国十八年又移至八面槽椿树胡同二十三号居住,一直住到民国二十六年日军占据北平为止。

    民国十三年一月,儿小润生于北平。

    我到北大物理系的第一年,讲授本科一年级的〃普通物理〃,包括物『性』、热学、热力学及音学,每周四小时;同时担任实验室实验功课两班,每班每周三小时。第二年除继续讲授一年级的〃普通物理〃外,并讲授本科二年级的〃普通物理〃,包括光学及电磁学,每周亦四小时;实验室功课仍担任两班。此外我令学生作不少的〃普通物理〃习题:我按时以习题发给学生,令其自修时作解答,按时交卷,我改正后再予发还。第三年仍讲授一年级〃普通物理〃并加授本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