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牧+番外bycarnival(古代,宫廷,be)-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气:“不是,不是先生……哎哟,哈哈哈哈……”李谦看着韩放愈发迷茫的眼神才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是,先……哈哈哈,先生,您已经岔开过很多次了,他在猜你下面肯定要说:‘何谓蕡呢?’”
韩放过去用书打了李昭的脑袋:“偏得你这个小子知道我要讲什么,好吧,那你来说,何谓蕡?”李昭想了想,“嗯……啊……嗯,蕡,嗯……草,草呗……”“啪!”“哎呦!”韩放再拍了他脑袋一下,“真是白教你们学这么久的字了!”李谦朝他吐着舌头,韩放眼尖,一下看到了,转过身来咳了一声:“君子不以他灾乐!这么高兴,你说。”
“蕡,杂艹香也,从艹,贲声。”“嗯,蓁呢?”“蓁,艹盛皃。从艹,秦声。”韩放点点头,又要去敲李昭,被他躲开,逗得人哭笑不得问他:“全诗怎么解?”李昭一下脸色亮堂了:“先生我记得我记得!……就是说,外表美是不够的,还需内心修养亦美。”
韩放听完他解诗,明明是高兴的,却微微皱了眉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好吧,不打你了,蕡本意为杂草的香味,诗中则做果实累累的意思。”
——
“阿青!?”翟天青被身后出现的人吓了一条,李适问他:“看了多久了?”回头冲他一笑,指指里面说着:“刚一会儿,韩大人已经讲了三本书了。”李适也笑了:“这算少的,有一次他岔了七本,最后是说自己易学修养不够方才作罢。”“七本?他都讲了七本了还说自己易学修养不够?”翟天青有些惊讶,李适反倒觉得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他真要想说,十七本都不是问题,至于他那个易学修为嘛,实在差强人意。”翟天青撇撇嘴:“和您比自然是不行了。”李适一脸认真的说:“哎呀,这可真是实话,不然他怎么可能只中探花呢?”
翟天青心里暗叹:还只是探花,有人穷一生之力也不能考中进士。他都是殿试第三名,竟然还用了个“只”字,这话要是被那些头发都熬白了的学子听到,不知气成何种模样。李适盯着韩放看了许久,又问翟天青:“想不想跟他学?”翟天青心下一动,说不想那是假的,自己显然不如此人博学,可是两人心中都有嫌隙,这分明不是个好主意。李适笃定说着:“朕知道你想和他比,如此,你便跟他学,什么时候小有所成,朕让你出京任职。从县令做起,如何?”
他思索了一下,点点头说:“好!”
李适便冲里面又岔到庄子的人喊:“放儿!”韩放脸腾的一红,转过身来又羞又恼,两步跨出门问:“干嘛?”李适捏了他的鼻子:“哟,生气了?”见那人不想理他转身要走就赶忙说:“等等等等!好了,我就开个玩笑嘛,不要生气了。”说着推了一把翟天青:“喏!给你送个学生来,若你能在半年之内教好他,我就允你一个要求。”
韩放先是皱着眉头瞪着李适,眉眼中是一丝恼怒,翟天青有些紧张的看着他,谁知韩放恶狠狠的对着李适骂:“你又不信我,教他,三个月足够了!”转而见李适低低笑着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李适对着翟天青说:“阿青,他是你老师了。”
他行了个礼,韩放美目现出一些懊恼来,翟天青有些不懂,韩放如此精明的人,为何对着李适就便得痴傻,如此低劣的激将法他也会上钩。多年之后他才明白,第一课其实是李适教的,只是当时,如同云端之仙遥不可视。
——
李适三月孝期一满,卞雅云就来为人求媒赐婚了。
这下倒好,他偏要去看看那个海国美人,韩放也兴致高涨,直骂卞凉远厉害,藏人能藏一年。真真是个别样美人。异常温婉娇小,个头比大利人矮了不少,身着海国传统服饰,银线流云纹精美落在衣襟之上,肤白胜雪,一双圆圆的眼睛缀在脸上,小而挺翘的鼻子和一点点大的樱唇。是同卞凉远一起归来的那位将军胞妹,早是在海国就定了亲,卞凉远一回京就一拖再拖,这才想起应该由李适赐婚方显出天作之合来。
于初夏择吉日完婚
隔十日,夏国主毁契,李适两兄弟愤怒,更加确信是夏主阴谋害死李瑟,想趁着西南之战占些便宜,李延煜率军出征,与夏交战,不出一月,白子墨上书怒斥此行。
好容易和史官关系改善了一些,陈小砚却一天到晚不见人,韩放知道他心里始终有芥蒂,故意避开了他们,端午那日说去看龙舟,冲冲这一年来的晦气,讨个好运,他却怎么也不愿出来。韩放知道曹岳忌日将近,他心里烦闷异常,便也没再催。可是有些事情必然是要与他商讨的,只好腆着脸到他家去找人。
等过了他最难挨的那天韩放才去到陈府,循例问了下人他这段时间可还安好,下人抽了一张笺出来,他一看差点魂都吓掉一半。字迹不稳,有些被晕开的痕迹,只是随手挥就而成,更像心里早想说的话,认得有些困难:
今日河上赛龙舟,恍觉时又至端午……去年颜色依旧在,耳畔君仍语不休。提线揭衣巧剥粽子,独食甘香泪自流。深悔当初未登车……一去生死两相隔。夜半有时悲中醒,怎恨从不入梦中。也知自古战场酷,一朝功成踏万骨……··孤身葬他乡,新魂一缕可曾哭?我欲随君同归去,日夜笑驭云上风……
接下来的字完全看不清了,被人涂得乱七八糟,整张纸上的沟壑看起来像是被揉成一团然后又展开。韩放沉沉出了一口气说:“多谢了,现在大人在?”“还是在西苑呢!韩大人且等等,我去传……”“不用了!”
韩放将这张皱巴的纸揣进怀里,“我去。”
唉,敛然,我二人既对你不起,你不能怨他,总能寻我出气,却偏偏选了最残酷的方法,看似一人受着,却连带拖上了所有人一同承受剜心之痛。
韩放进入西苑,陈小砚从一年前曹岳去后,整日就窝在这里,除了上朝之时清明如昔,其余时候浑浑噩噩,早觉他心无生念,如今看了他那笺不得不顶着他冷眼冷面的煎熬进来探上一探,伸手推开房门。陈小砚本来蜷蹲在角落像是等待着些什么,觉得外间有些响动,明明知道是自己胡思乱想,却仍旧冲口而出:“阿义?”音未落下心就凉了,入鼻是韩放身上沾的韩熹微的特别香气,听得门口那人有些僵硬地答:“不是”陈小砚站起身来拍拍自己的脑袋:“啊,子牧啊,看我这傻了,子牧万别见怪。”
蹲得久了,这下突而站起来,两句话功夫便双目一黑,韩放上前搀了他也找不到说什么好,陈小砚问:“可是有事要与我商量?”“嗯。”“请说。”韩放暗叹,何时说话简洁至斯绝不多费一词,陈小砚也缓了过来,脱开韩放的手,两人就这么别扭的站着不挪步,共同商讨了两个多时辰,大抵是些近日来的错误等,以及接下来要如何继续。完时才顿觉四肢酸痛,韩放踌躅一下,终于是掏出那首诗,陈小砚脸色大变:“韩大人,莫不是任职还不够多,还有闲时管起我的事来了!?”韩放急忙解释:“不,敛然,你听我说,我只是忧心。”“不劳韩大人费心!”
“敛然,我知道你心里其实诸多怨恨,隐忍了许久,你倒是发出来也好啊……”“住口!韩放你住口!”陈小砚遮了脸,音调已经颤抖:“住口,你倒轻巧一句发出来便好,却哪里知道我心里恨的本不是你们,子牧啊子牧,你何苦非要认定我是痛恨你二人来减轻你心里负罪?我早说过你本无错,你却始终捆缚自己做出这个样子,更让人心头万般苦楚,我是恨我自己!”他放下手直直望如韩放眼里:“你偏要来于我面前做出那副愧疚样子,让我生生厌烦!横竖不过是怕我恨他!我恨他作何?你们二人肚里那九曲十八弯的肠子,我会不知道吗?哈,原来你韩放也不过庸人一个!”
韩放脸上红白相间,分明是被他点中了心事,干脆大方承认,“敛然,这次我是有些下作,可是忧心却也不假!你这萎靡了一年之久,非要让人时时挂着?去的人已经去了,你还不带他好好活着?就算你不在乎,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岂是能随意毁伤!?有母不养,你,你大不孝!”
他被说得心里一阵钝痛,是,他还有母健在,韩放一双眼睁得精亮,他叹了口气开口:“韩大人请回吧!”韩放气得浑身发抖,转身抬脚跨了两步,突然听见陈小砚声音从后传来:“至于那首诗……不要放在心上,我有些夸大,不得当真。”
56
再说翟天青,他是识字的,也已背了不少诗书,原以为韩放要认真仔细教他,却不料他说:“皇上与我三月为限要教一个官出来,诗啊书啊经啊史啊,我是来不及教你了,但是你天性聪颖,自有机会学成大家,便日日跟在我身后,专学为官之道。”
自此便常在身侧,他留神看着,隔几日韩放便早些遣了李谦两人,询问他见了什么,之觉得自己该解释的地方就随意解释两句,言词极简,不若他教那两小孩,能一讲两个时辰不带重样。翟天青却心生感激,道可道,非常道也,反而让他自己想通透了才好。顿觉以前那些干干无味的字句瞬间被揉捏到了一起活起来。
间或让他跟着冬苓,这才发现这大总管真是厉害,早该想到以李适这样的明德君主,必然身边的人不会无才。却仍旧觉得韩放尊他尊得有些厉害了,见了他在多人之间游刃有余,处事变通圆滑却坚决守着自己底线,该强硬的时候毫不手软,而平常时候又亲和恭顺,难怪这么多宫人被他治得服服帖帖。
转眼三月之约到期,李适叫了陈小砚、魏严、卞凉远、张瑾澜等十二人在沉心殿考试,这些个人,状元榜眼探花一堂聚齐了,重臣新贵也凑做一屋,都是些人物,翟天青心下不是不紧张的,韩放见他有些微颤,打趣说:“平素见你对我也不怵,骂我作阎罗,反倒是对着这些个和颜悦色的神仙们怕了不成?”
整整一个下午,翟天青终于见到韩放凝重的脸上绽出一个笑,行礼道:“皇上,可别忘了臣的赏!”卞凉远说:“果然,韩大人挑弟子都是顶顶聪明的。”张瑾澜对着魏严唏嘘:“丞相,可叹你我十年寒窗,输给同样苦读的这些人不丢人,怎的一个三月所学堪比我们十数年,真是丢人。”陈小砚还是不怎么说话,他也知道叫他来更多的是为了给他开解心胸。
也不好在李适面前失礼,大家都在夸,陈小砚便也夸了一句:“嗯,是个百年的一遇奇才。”李适高兴,就问:“这样,再过一个月就是秋试,朕想特准你参加此次秋闱……”翟天青吓得不轻,却又想试试自己究竟有多少墨水,韩放眼神阴戾盯着一脸奸笑的张瑾澜和卞凉远,两人就是故意的!李适也觉得似乎有冰柱冻住自己全身,赶忙改口:“不过,张瑾澜!”
被突然点到名字的人上前:“臣在。”“你上次是不是说青安有职空缺许久?”张瑾澜连忙点头称是,见李适那样子显然是在责他玩笑开得大了,安排妥当之后李适才满意的点了头:“嗯,翟天青,朕命你即日启程前往青安,三年后回京述职。”
——
“放啊,哎哟,放啊!放儿!”李适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明明一两个字被他转了几个音调,煞是可怜。冬苓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被李适赶了出去,转头又喊:“你不要气了啊,我送你这天赋凌然的学生,你怎么还生气呢?”韩放皱眉斥:“会试不比其他,艺经史,他所学不扎实,你究竟是想留下他还是遣他走?”李适抿唇一笑:“我听出来了,你吃味呢。”韩放面上一红,被他将这心里微酸的小勾当点破,嘴就难免结巴:“谁……谁吃……你胡说!”
腕上一热被拉进怀里,李适在他耳后轻轻麻麻的咬了一下,说:“你那些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不收拾你你以为我好骗!”
——
“诶!来了!阿平?臭小子,又跟着玩儿去了!”韩熹微一边骂着一边打开了门,韩放捏了一把小锹出来,跟出来问:“谁啊?”韩熹微一边让开一边说:“不认识,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学生?”
韩放一愣,看见正是翟天青出现在自家门口,赶忙唤了一脸土的阿平出来,将手里的物件递给他,吩咐说:“微儿,去,煮茶。”翟天青先微微一躬身,韩放回礼,两人共去坐了。韩熹微端了茶来,又取一方湿巾皱着眉将他手里的土灰擦净。翟天青是来拜师的,那日不曾行过大礼,今天来补,心里是有些担心的,韩放心性随意,不受也是正常,既煮了茶想必决定接受。果然他奉茶上来,韩放接了喝下一口,翟天青连忙高兴喊了:“老师!”又对韩熹微行礼唤:“师娘!”韩放拉了他起来让他坐下问:“要走了?挺快。”“是,老师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学业不可荒废,做人不可贪婪,不可自满,亦不可软弱。”说完将腰上的一小枚玉拆了下来:“玉有五德,温良恭俭让,老话又提了,你别不耐烦,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多,多则惑。此去一路小心。”“学生记下了,可还有?”
韩放浅浅一笑:“三年后可别空手回来。”
57
景德殿里站了几个人,李适表情阴郁,没人敢开口说个什么,“礼部刚刚换人,今年科考就出舞弊事件!真是一天都不让人歇息!”会试结束后,礼部尚书收到匿名信,指称此次科举有人贿买考官,果然略微一查就发现有问题,赶紧上报。
依旧无人开口,“朕白养你们了?你礼部尚书刚上任就给我撤走了原来曹尚书提拔的侍郎,哼,我倒没管你,原来就为了这遭?”礼部尚书连忙跪下:“皇上,皇上,这次微臣实在不知啊!”“不知?”李适缓缓动了一下身子,“你不要以为捏了一封匿报信来朕就真当你清白,今年科考出了事,你最好撇得干干净净。”前后纠缠了一个时辰,李适恨恨遣了众人,对旁边冬苓说:“把韩放找来!”
不多时就听见那熟悉声音问安,李适摒退众人,直接问:“你知道了吧?”“你是说今次舞弊一事?”“嗯!”韩放重重出了一口气:“是,听说了。”李适低沉道:“放,你去查,我现在只信你了。”韩放点头应允:“好!”
——
三天便很快帮卞、魏两家撇清关系,再两天,曾屡次任考官的张瑾澜、陈小砚无事,李适这才放心让卞凉远帮忙,一条牵连着一条,令人有些胆寒,贿买卖题目事小,更大一事有考生买通关节,企图钻誊录空子。最严重的那人,说是会试一结束就连声高呼自己必中,定进殿试。寻来问话时候,这人为表清白,竟要以死为证,被人眼疾暂且救下,他死无所谓,背后那些躲在云中雾里的人可要如何查?如今是半死不活的在牢里,也没人审得出个什么,偏偏他的卷子,就是出了问题。
韩放心里滋味百般,这人他知道啊,少时曾寄居家中随父亲学习,一身傲骨气志天高。自己父亲教出来的得意弟子,舞弊一事他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