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慕少艾-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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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要上课。”
“明天回学校也一样。”
“我的课本在寝室。”
“你上去拿,我在宿舍楼下面等你。”
我不想这张臭脸被寝室的人看见,就说:“算了,明天再说吧!”
他拉着我的手,绕过体育场,从漆黑的小路走到学校外头。一路上,我们谁都不说话,他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手心都汗湿了,他就是不松手。上楼的时候,他弯下腰,说我背你吧。
“不要!”
“上来!”
我拗不过他,乖乖地趴了上去。靠着他宽厚的后背,我闭上了眼睛,心想永远睡去算了,不要再睁开眼睛了。他取下钥匙,递给我,让我开门。楼道有点黑,我半天插不进钥匙孔,他骂我笨蛋。我气得抓住他的肩膀摇晃,他大喊:“喂!喂!要摔倒了!”
终于开了门,他走进屋里,把我放下来,关上门,轻轻把我抱入怀中。我任他抱着,不说话。小白在旁边喵喵叫,我们谁也不理。
“你应该体谅我的心情。”他说。
“那你有没有体谅我的心情?我和同学在一起,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既然什么事都没有,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我问心无愧!”
“你问心无愧,但你设身处地,体会一下我的感受。如果你在大街上看见我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你是什么感觉?”
“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
“你不是有老婆吗?”
“我已经离婚了!”
我看着他,虽然光线很暗,但是从他的呼吸,我还是判断出,他说的是真的。
“大街上,万一你和女同事在一起,我难道胡乱吃醋?”
“万一我和一个跟你一样年轻的女孩在一起呢?”
“万一是你侄女呢?”我还是嘴硬。
“你真的不吃醋?”他双手握住我的肩膀,眼睛盯着我,说:“上次一件风衣,你都把我置之死地,真的有个女人,你真的能若无其事?”
“除了你老婆,你还有别的女人吗?”
“还有你!”
“除了我呢?”
“以前有过,跟你在一起之后,就没有了。”
“你如果有别的女人,马上告诉我,不要妄想脚踏两只船。”
“那你呢?”他问:“你只有我一个吗?”
我眼睛一眨,泪水流出来,说:“只有你一个。”
“楚楚,我不反对你跟男同学正常,但是你要跟我说实话,不然我会瞎猜的。”
“我就是懒得解释,才随便敷衍了一下。”
“但是,两个人相处,要好好沟通,不是吗?你就算问心无愧,也应该考虑我的感受啊。”
我看着他黑暗中模糊的轮廓,想想,他说得也对。问心无愧,如果只问自己的心,不问别人的心,说到底比较自私。我讨厌他盯贼一样盯着我,但我的做法也有欠妥之处。“我知道我也有错,但我不喜欢你以怀疑的眼光看我。你可以打电话,你说你想我什么的,我心里会舒服一点。但你不要用查岗的口气跟我说话,好像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很受不了。”
“我说查岗,只是开玩笑。”他说:“以后有话好好说,不许关手机。”
“谁让你气我!”
“你以前脾气没有那么大。”
“那是因为你没有发现。”
我们和好了,拥抱,亲吻,好像做爱能将我们糅合在一起。
早上,我醒来,没有马上起床,慵懒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徐文清舒展地睡着,规律地呼吸,既不打胡噜,也不流口水,没有一点失态的地方。但是,我突然发觉他老了,他皮肤保养得很好,我一直被他光鲜的外表迷惑,这个早晨,我惊觉岁月在他身上的痕迹。我看见他眼睑的细纹,还有额头难以舒展的抬头纹。最近比较辛苦,眉头也起了皱纹。还有他的脖子,脖子最容易暴露一个人的年纪,面部保养得再好,脖子的皮肤松弛,人就显得老态了。可是,与他的年龄不相符的,是他的心态。我有时候觉得他比我还孩子气,一点都不像过日子的人。比如我叫他洗碗,他马上问我为什么?
“我做饭很累,你帮我洗一下碗不行吗?”
我看着他,表情就像一个怨妇。
“你不一定要现在洗,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再洗。”
“厨房里堆着脏碗,影响心情。”
“我又没说你懒。”
“可是人家说厨房是体现一个家庭的生活品质,这么乱糟糟的,你不恶心啊?”
“我从来不下厨房,我看不见。”
“为什么我就应该下厨房?”我突然有些生气。“为什么我就应该像老妈子一样,每天被油烟熏得像黄脸婆?”
他本来笑嘻嘻的,见我发脾气,皱起眉头,说:“我从来没有要求你下厨房。”
“我不下厨房,我们吃什么?”
他的回答简单明了。“我们可以出去吃!”
“出去吃?”我很生气,为了躲避洗碗,我已经把附近的大小馆子吃遍了,我觉得又贵,又没有自己做的好吃。“就这么几样东西,你吃不腻?”
“你想做饭当然好,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原来我做不做饭,你都无所谓!”
我更加生气了,枉我为了一日三餐,翻菜谱,看美食杂志,费尽心思,没想到他毫不放在心上。
他也生气了,脸色很难看。“是你嫌做菜辛苦,我不说你不贤惠,你反倒冲我发脾气?”
“难道女人天生就该做饭?”
他急了,提高声量,说:“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你喜欢就做,不喜欢就不做,我从来就没有强迫你。”
“你为什么就不能洗碗?”
“我为什么要洗碗?我讨厌油腻腻的东西!”
“难道我不讨厌?”
“既然这样,我们以后就不做饭,以后买房子也不要厨房!”
“没有厨房,家就不像家,装修得再漂亮,不过是五星级大酒店,有什么意思?”
他黑着一张脸,说:“我请保姆!”
“我不想家里多一双眼睛。”
像我这种喜欢在家里裸奔的人,多一个保姆,就多一双窥探的眼睛。家是自由自在舒展自己的空间,我可不想在头顶安一把枷锁。
“我请小时工。”
“你为什么就不能洗碗?”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洗碗?”
我无言以对。也许,我对男人的期待,就是糟糠夫妻的感觉。我期待每天清晨给他煮温暖的粥,轻轻将他吻醒。但是,他喝了粥之后,一定要把碗洗了。家需要两个人共同爱护,我喜欢清洁的感觉。我用粥表达我的爱意,希望他用洗碗表达他的体贴。一个没有厨房的房间,找不到家的感觉,一个豪华漂亮的厨房,没有一个体贴的男人,结婚又有什么意义?
我常常设想,如果我跟庞飞在一起,会是怎么样的情形?我想,每天起床煮粥的人可能不是我,但是喝完粥我一定会洗碗。我会为他洗衣服,而他可能会收拾房间。我知道庞飞是个勤于收捡的人,我跟他在厨房里,看见他洗了菜之后,随手就把池子清理了。他随时都会把厨房弄脏,总是随手就清理干净。在医院也一样,每次我把粥喝了,他马上就到水房把保温桶冲刷一遍。我每次都把病房的床头柜摆满零乱的东西,他每次坐着没事,就随手整理了。那段时间,他为了给我送饭,每天辛苦地来来去去。我想,今后不会有人这样对我了,徐文清更不会。他顶多花钱请个小时工,天天按点给我送饭,保证我饿不死就行了。
我一想到庞飞,心里就很忧伤。我想到他面对我粲然的笑容,背地里却独自黯然神伤。“爱情,就像掺了毒药的美酒,明知道喝下去肝肠寸断,偏偏欲罢不能!”我想着他对杨爽说的话,有时候我真的想做一个好女人,陪伴在他的身边。我希望把纯洁的自己交给他,然后这辈子就对他忠心耿耿。我发觉我并非什么大女人,我这辈子就是想被一个男人拥有,我不想要太多的钱,我只想要一个体贴的男人,我们一起生儿育女,一起天荒地老。我经常想庞飞,即使跟徐文清做爱,我想的也是庞飞年轻的身体,他那并不健壮,但是肌肉线条明晰的身体,有着淡淡的男人气息。我心底潜伏一个秘密,要是我跟徐文清分手,我一定要勾引庞飞,我要得到他的身体。不光男人想占有女人,女人也有占有男人的欲望,特别是像庞飞这么好的男人。
这个秘密隐藏在我内心的最深处,独处的时候,它就会像野草一样疯长,生机勃勃,春意盎然。我承认我有点精神越轨,我是学法律的,知道思想犯不能定罪,所以我把一切停留在空想阶段。我在精神上和庞飞设想一段恋情,一阵风就吹散了。不会有人知道我的秘密,即使别人看出我精神恍惚,也抓不了我的现形。在我看来,背叛的底线是肉体,精神可以无数次越轨,肉体却一次也不能。因为我崇尚肉体的忠贞,徐文清可以不忠于我,但我不能不忠于他。一次肉体的背叛,就会破坏我的信仰。我控制着我的底线,只要不迈出那一步,我的灵魂可以随时回到徐文清的身边。虽然,有的时候我的心离他很远,但是,我保留着跟他天长地久的机会。
为此,我心里想着庞飞,却不打电话,也不发短信,甚至连手机里的照片也删了。我坐在电视机前面看着他,就像大千世界里的普通观众。我看着他在镜头前一如既往地羞涩腼腆,看着他诚恳地像大家介绍G城的美食。我只是提了个建议,没想到他竟然可以把我的设想表达得如此完美。在我眼里,G城是个没有文化的城市,可是,带着书卷气的庞飞引领着镜头,走在大街小巷,我竟然感觉到了这个城市的诗意。
我不让徐文清看到我对庞飞的迷恋,他在家的时候,如果有庞飞的节目,我会把声音开大,然后到一边忙乎。我有听电视做家务的习惯,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我不用眼睛看,我就能想象出庞飞说话的表情和动作。庞飞的声音让我安静,我不再为了洗碗跟徐文清吵架。我和徐文清在家务问题不能达成共识,至少我还有庞飞作为知己,我相信他跟我一样,喜欢自己的家里有油烟气。这么一想,我心里就安慰了。我甚至故意在徐文清面前表现我的勤快,表示我跟他不是一类人,我听着电视,庞飞才是我的一类人。
五十九、刷了金漆的红木招牌
五一节过后,我和庞飞在校园相遇,大概是他节目取得某种程度上的成功,他说要请我吃饭。我觉得他并不想请我吃饭,既然我们没有结果,他只要看不见我,很快就会忘了我。但是,迫于做人的礼貌,他不得不请我吃饭,感谢我给他的建议。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人表达感谢,都以请客吃饭的方式。很多东西,一顿饭就补偿了,好像别人帮助自己,就为了那一口饭。
我不想吃他这顿饭,我并没有为他做什么,如果这么一点小事,就让他觉得欠了我的,让他觉得良心不安,那么,我希望他这辈子都不安。我希望他不要还我,就让我们纠缠不清,让我们之间怎么算也算不清楚。这样,他就没办法把我忘记。我就这么矛盾,既希望他记得我,又希望他忘了我。
我说,中午将就一点,去谢记烧烤吧。
我们到谢记烧烤,找了个角落。我照例点了一些烧烤和两瓶啤酒。他问我要不要吃饭,我说不饿,减肥。他跟我说做节目的辛苦,我知道他没有向我炫耀的意思。换了别人,能在电视上露脸,早就美到天上去了。他只是没有话题,我们之间横着一个徐文清,说什么都不好开口。聊得太投机,反而增加彼此的痛苦,什么都不说,又显得太见外。
我大杯地喝酒,豪气干云的样子。我知道这副模样曾经吸引了他,我虽然不能得到他,却有意无意地勾引着他。我用迷离的双眼看着他,静静地听他说。他大概看出我不想说话,为了不让气氛尴尬,就拼命地说给我听,从东说到西,从南说到北。从中午十二点,一直说到两点钟。我说我们下午有课,离开烧烤店,我们似乎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悲伤地感觉到,我们连做普通朋友都很困难,面对面的机会将越来越少。
马路上车来车往,我们小心地穿越,我好几次冲动,想把手插进他胳膊里。我无助地看着前方的路,学校大门在我眼前摇晃,进出的同学好像都颠三倒四起来。我真想他拉着我的手,把他的能量传递给我,但是他只是看着一侧的车辆,叫我小心。我微笑着,表示我很清醒,很正常。
我没有回宿舍,直接爬上田家炳教学楼,先去了一趟厕所。出来后清醒了很多。下午是牛教授的课,不需要课本。我们班照旧有人逃课,因此,快下课的时候,牛教授又开始罗嗦考勤的问题,问我们为什么不爱上课。其他同学的回答太冠冕堂皇,说有些同学生病或者请假什么的。我的酒精开始作用,把手举得高高的。牛教授示意我说话。
“我们不愿意上课,因为听一些老师讲课是一种折磨。您上学期听了我们一学期的演讲,很乏味,很无趣,您觉得痛苦。我们怎么折磨您,他们就怎么折磨我们。”
我的话讲完,底下马上就一片嘤嗡声,我知道,我说到他们心里去了。
下课,我们班的刘洁要参加什么论文比赛,想去系里的教师资料室借书,请牛教授带她去。我跟着他们后头进进出出,像个跟屁虫。“有事吗?”牛教授问我。
“没事!”我摇头,跟着他下楼。
“我今天没时间,马上要开会,下次请你喝酒。”
“什么时候?”我逮住机会。
“下周三吧!”
唉,漫长的一周!
“今天不知道开会开多久,如果吵架的话。”
“能不能不吵架?”
“恐怕不行,不吵架解决不了问题。”
“吵架也解决不了问题。”
他笑了,说:“你还有事吗?”
讨厌,又想打发我走!我说:“老师,我发现一个问题,您一个学生都没有。”
“什么意思?”
“您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学生。”
“不,还是有几个。”
“不,一个都没有!”我很坚定我的看法。
“你们班没有。”
我也不算?我也不想做他的“得意门生”。
“我觉得您没有一个学生,他们只学到了您的表面,没有得到您的神韵。有些东西是您独有的个性和魅力,您那些研究生只会模仿您,而且模仿得很可笑。”
“你和那些研究生接触过吗?”
“没有,就您带来的那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