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盲-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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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他，席偌淮的眸子幽幽暗了下来。
不管对别人还是对自己，卓戚阳都不感兴趣，甚至连阻碍自己内心的东西都丢了，因为他的心门不为他而开。
席偌淮看著远处的男人，心口处的伤口被撕裂得更巨大，那是没有红色鲜血，只有黑色绝望的殇痛。
皇甫昕注意到卓戚阳旁边站著一个陌生男人，细看之下发现是席偌淮，他不觉微微眯起眼，黑玉一样的睫毛覆住眼里流转的冷光。
大厅里，喧嚣不止的记者蓦然眼前一黑，有人敢私自放下黑色帘子，透明的玻璃窗被帘子遮住，外面发生的事记者们完全看不到。
“该死的──谁把帘子放下的。”
“现在是记者新闻发布会，把你们负责人叫出来给我们解释下，为什麽会这样。”
“我们是做现场直播，拍摄不到画面损失有多大，你们能计算得出来吗？”
一个记者愤怒地冲到门口使劲推门，强化玻璃门却没动一下。
“走路长个眼，行不行？”
有的记者在黑暗里不小心扯到电线，无意路过的人，脚被绊住，“砰”一声狠狠摔在地上，嘴里发出一声声疼痛呻吟。
“这是怎麽回事，放我们出去！”
有的记者直接踩著躺在地上呻吟的人，抓住主持人的衣领质问他，是不是与幕色合夥整他们，不然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怎麽会在这发生。
不到十分锺，宽敞的大厅里，被一声高过一声的争吵声充斥，过大的声响让彼此都听不到对方的话。
与此同时──
坐在电视机前，屏息盯著电视荧幕看的人，吃惊地看著没了信号的电视机。
在街头停下脚步，观看这一事件的人疑惑地看著插播起广告的路边大屏幕，网上的人则恼火地看著到了精彩阶段断了收接信号的电脑。
黑暗里，卓戚砚冷傲地睁开眼，深深叹了口气，调头从幕色大厅的後门里绕出去。
（0。28鲜币）星盲（美强丑受）137
躲避在幕色门边的黑木羽，悄悄盯著走进轿车里的卓戚砚，他望向不远处的卓戚阳，不觉摸向极端丑陋的左脸。
蓝色的天空下，他看著神色没有一丝波动的卓戚阳，眼睛变成了鲜豔的血红色，他握紧拳头，嘴角浮起抹邪气笑意。
晶莹的阳光洒在皇甫昕身上，他站在两人面前，笑意盈盈地看著卓戚阳，卓戚阳怔住，下意识走向皇甫昕。
“戚阳。”
手腕处传来一阵尖锐刺痛，卓戚阳侧过头，席偌淮牢牢握住他的手，似乎只要放开他，就会消失不见，卓戚阳拧眉看向他。
“别走。”
席偌淮神情冰冷，清澈的瞳眸里燃烧著无法压抑的愤怒。
“。。。。。”
卓戚阳错愕地看著他煞白如雪的脸，眉眼间的狰狞疼痛，僵硬颤抖的手指，他缓缓闭上眼，避开他的视线。
“是我做错了什麽，你才一再拒绝。”
席偌淮望著他冷漠的面孔，苍白的手轻轻抚向他的脸，卓戚阳闪开他的手，席偌淮眼里汹涌著阴冷的黯蓝。
“没有。”
过去的已经过去，卓戚阳不想再去回想让他浑身不舒服的事，他知道逃避不是好办法。
“你有什麽资格，不断质问戚阳，这些事是由他来做决定。”
皇甫昕全然没把席偌淮放在眼里，他笑容柔静地看著卓戚阳，唇角上的笑容如温暖的樱花。
“我当然有资格。”席偌淮深深睨了眼皇甫昕，豔丽的唇瓣逸出丝不屑冷笑，“他是我的。”
皇甫昕迎上他的目光，望著他握住卓戚阳的手，良久良久，一股森冷的杀气蔓延进胸口。
“回去吧。”
卓戚阳不著痕迹的抽出手，越过席偌淮，走向皇甫昕，他的语气，神态平静的似乎什麽事也没发生。
“好。”
皇甫昕细细打量他淡漠的神色，突然用力抱紧他，温暖的风微微扬起卓戚阳的衣领，那里有深红色的痕迹。
卓戚阳愣住，轻轻闭上眼，再次睁开，漆黑的睫毛上熏著层黑色的透明雾气。
他方才遭受到的冷漠对待，在他温暖的目光里破茧般得到了安慰。
“因为他吗？”
因为这个男人，他才选择不接受他？
他这麽低声下气乞求他，为何依旧不能挽回他的一次回头，席偌淮望著没看他一眼走向皇甫昕的卓戚阳。
“是。”
卓戚阳怔了怔，幽幽侧过头，左脸被阳光照得清晰又诡豔，他的影子淡漠地散在地面上，似乎会随时消散。
“走吧。”
皇甫昕握紧他的手，安静地凝视他，纤白的手激动地颤抖著，清雅的面孔上流转著一道晶莹如雪的光芒。
“恩。”
风冷冷吹，卓戚阳慢慢垂下浓长睫毛，苍白的面容恢复了些血色。
他并不需要过多的爱，只要能让他小心翼翼的守护他仅有的爱，这就是他唯一的幸福。
轻柔地风摇曳，嫣红如血的花，静静落在卓戚阳长长的睫毛上，他静静睁开眼，紧紧握住皇甫昕的手。
他的手心温暖细腻，靠近他，冰冷的身体似乎也能得到充分温暖，卓戚阳的眸子漆黑漆黑，唇边有抹淡淡的笑意。
席偌淮望著卓戚阳唇边的笑意，眼前突然一片黑暗，他以为是幻觉的瞪大眸子，那两人默默离他远去，神态亲昵的令他的心一阵痛楚。
不必想原因，也能清楚卓戚阳拒绝他的原因，他的眼睛，除了那人根本容不下其他，喉咙里窒息著深沈的痛苦。
卓戚阳，你是从什麽时候遗失了正常情绪，如果能深刻了解你，了解你真正需要的，是不是能走进你的心。
聚集在幕色里的记者不知为何突然散了，坐在电视机前等著看娱乐新闻的人，恼火地看著断了信号的电视台。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露天的大屏幕上，出现了最受人喜欢的彩装广告，刚才出现在屏幕里那一触即发的惊人骚动，如悬花一样失去了所有影子。
幕色大楼拐角处，一辆宝蓝色轿车，静静停在僻静的角落里。
黑色的车窗，被人慢慢摇下来，夕阳的余晖，在玻璃上烙下片妖冶的红色，卓戚砚靠在坐椅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卓戚阳和皇甫昕。
依旧离幸福很远的小阳…口…
（0。28鲜币）星盲（美强丑受）138
距离不远，卓戚砚清楚看到两人眉眼间的浓郁温情，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啤酒罐，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内心极度烦躁著。
皇甫昕拉开车门，卓戚阳站在那，对他说了句什麽，皇甫昕担忧地看著他，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没有了先前的轻松。
卓戚砚闭上眼，优美的指甲用力刺进掌心，他们怎麽可以不厌其烦的唠叨半天。
终於，皇甫昕温柔的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单独走上车，卓戚砚眯起眼睛看著踽踽独行的卓戚阳，手不觉握紧方向盘。
一个念头如阴毒的蛇一样窜进他的心，如果他踩下油门冲过去，会怎麽样？
这麽做一切都可以结束，或是另一个绝望的开始？
卓戚砚猛然松开手，缓缓闭上眼，心口一片冰冷，他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再次抬起头，卓戚阳的影子已经消失不见，卓戚砚将头探出窗外，冷冷望著朝他走来的席偌淮。
“对不起。”
席偌淮面容沈默又苍白，清澈的眸子里凝著一片尖锐的疼痛，自始至终他什麽都没得到，抛弃一切依旧无法得到他想要的人。
“你爱上他了？”
卓戚砚捏起他的下巴凑近他，空气里飘来一股熟悉的淡淡花香，席偌淮浑身一僵，垂在大腿两侧的手蓦然泛白起来。
“。。。。。”
“虽然与我想的不一样。”卓戚砚盯了他好一会儿，微微一笑，深邃的眸子里有深浓的嘲弄和讥讽，“你竟为这麽点事放弃你拥有的一切，我可不会同情你。”
席偌淮深深看著他；“你想说什麽？”
“你现在真是落魄。”
“我不明白，你为什麽让他来娱乐圈。”席偌淮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过分妩媚的面孔如花瓣一样美好，“不过能遇到他真好。”
“哦。”卓戚砚淡淡应了声。
“不要再伤害他。”淡淡红光里，席偌淮的面色仿佛是晶莹的透明色，“他不属於这个圈子。”说完，转身就走。
“你放弃了。”
卓戚砚叫住他，懒懒看著他，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流转著奇异的妖冶光芒。
“我从没得到过。”席偌淮蓦然停下脚步，清澈的眸子里有某种绝望的光芒闪过，又有沈重的祈望，“又哪来的放弃。”
卓戚砚愣了愣，慢慢靠向椅子，清凉的风拂过，黑色的长发散在苍白高贵的面容上。
“一切就快结束了。”他幽幽睁开眼，眸底充满了落寂的黑色。
爱一个人的力量真有这麽强大？它竟然能让人不顾一切的放弃所有，承受未知的痛苦。
与皇甫昕分开後，卓戚阳匆忙转向另一条路，他拿出手机，给待在医院里的卓戚彩回了个电话。
“你有什麽事？”
刚才在大厅里太吵，根本无法听到手机铃声，他知道皇甫昕不喜欢他妹妹，也不想让他们碰面。
“你搞什麽，半天都不接电话，别有了情人就彻底忽视周围人。”不等卓戚阳开口，电话的另一端，就传来卓戚彩的不满吼叫。
“没事，我挂了。”
卓戚阳面无表情的按下接听键，卓戚彩语气沈冷的对他嘶吼，“妈妈进了医院。”
“没事吧？”
“都进了医院你还问没事，你还不快过来？”卓戚彩不等他问完，就蛮不讲理的对他发泄不满。
卓戚阳心头一沈，沈默的听完卓戚彩的抱怨及不满，他放下电话，朝医院的方向走去。
天色不觉暗了下来，黑色的夜给城市笼罩上一层寂寞的黑纱。
人在黑夜里行走，慢慢融入了这无边夜色，卓戚阳步伐急促地行走。
“卓戚阳──”
一个沧桑的老人，抱著看起来和他一样破旧的烂背包，声音惊颤的叫住他。
卓戚阳怔住，慢慢转回身，倒抽了口气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他的身上充斥著难闻的异味，显然是好长时间没梳洗。
粗糙的脸上还布满狰狞的血色痕迹，这张沧桑的脸，让卓戚阳一看到就想立即躲开。
经过的路人难掩厌恶的捂住鼻子，赶快从他们身边绕过，卓戚阳平静的心荡起一圈惊恐的波浪。
照片里的男人竟然还会出现，强烈的防卫与戒备惊得他急忙转身就走。
男人一见他要走，颤巍巍地拉住他的衣袖。
“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卓戚阳连忙挥开他，见路人不断看过来，他压下烦闷心情，眼含狐疑的沈声问。
“你怎麽知道我在这？”
（0。26鲜币）星盲（美强丑受）139
男人不安地拧著背包带子，嘴角硬挤出和善的笑意，他的肢体语言透著怕他拒绝的惊恐，及看清他的容貌後，那难以言明的惊疑。
“我──”
“没事，我先走。”卓戚阳睫毛颤了颤，身体里的力气似乎被抽空了。
“等等──”男人拧起粗糙的黝黑脸孔，似乎想说什麽的蠕动著嘴，又似乎力气全部用尽的叹了口气，“我想──”
“你需要钱？”看他一脸欲言又止的落魄样，卓戚阳唯一想到的就是这个可能性。
男人低下头，混沌的眸子闪过一道光，“我知道你想著我是来敲诈，其实不是这麽回事，我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你──”
“你不必解释这麽多，你需要多少钱？”
卓戚阳面色淡漠的看不出一丝情绪，眸子漆黑得如幽暗的夜。
男人惊喜的颤了颤身体，向他伸出三根手指。
这算多少，三万，三十万，三百万或是三千万，卓戚阳无法估计出他要的数字。
前面的他可以承担起，後面的那些钱，大概只有皇甫昕拿得出。
“我只有三十万，再多没有。”
卓戚阳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这些钱是他积攒下来买房的，他不是没想过这男人不过是向他要钱，可他如此槛褛苍老。
“已经够多了。”男人抬起一张老脸，看著神色淡漠的卓戚阳，“卓戚阳，我对不起你，当年我对你母亲──”
“密码是五个零。”卓戚阳打断他的解释，不想跟他纠缠过深。
无论眼前的男人与母亲发生过什麽，那都是他们的事，与他毫无关系。
“哦。”
男人今天去找宁姝樱那女人，谁知会碰了一鼻子灰，还遭受一顿毒打，他没想到卓戚阳会这麽大方。
“你走吧。”
在他负担得起的情况里，卓戚阳想尽力帮助他，只是此後，他不想再见到他。
“谢谢，我以後不会再来打搅你的生活。”
拿到钱，男人乐得弯腰不断对他感谢，卓戚阳望著他，心渐渐凉了下来，他淡淡瞥他一眼，默默走向一条巷子里。
灰暗的天，沈寂的没有一丝亮光，男人见卓戚阳的影子消失成一个黑点，毫不犹豫的冲向不远处的高级酒吧里享受。
卓戚阳给他的钱，不到一会，就被他全部挥霍光了。
夜晚。
窗外的雨沙沙作响，风凉凉的吹进房间里，卓戚阳走进屋，不意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皇甫昕。
“回来了。”皇甫昕轻轻微笑，笑容如水晶一样清澈透明，“卓戚砚没为难你吧。”
“我没遇到他。”
卓戚阳垂下淡漠眸子，将手里的伞收好放到房门边，才走到离他最近的座位上。
雨淅沥淅沥地下，皇甫昕看著卓戚阳的淡漠神色，他慢慢伸出手，轻轻碰触他苍白的脸。
“那麽，可以不要再僵著脸？”
细雨从窗外飘进来，皇甫昕的白色衬衫被雨水打湿了一些；留下了一片透明的湿润痕迹。
卓戚阳望著他的清雅面容，唇边的温柔笑意，好象只要他给予他一丝回应，他就能感到快乐。
“你别担心。”空气很安静，卓戚阳慢慢蹲下身，趴在皇甫昕腿上，“我没事。”他强力隐忍著心里的沈重痛苦，想起那名苍老男人，心底悠然疼痛起来。
“遇到他了？”
他过於寂静的神色，令皇甫昕悠悠一惊，看向趴在他腿上的卓戚阳。
雨静静下，晶莹的水珠从卓戚阳头发上滚落而下，他安静地靠在他身上，就像没有了呼吸的木偶，只要风强烈一吹，就会支离破碎的裂开。
“你知道他的存在？”
皇甫昕微笑，目光清润又温暖，“知道。”
他用毛巾拭去卓戚阳发丝上的潮湿水珠，注意著他的表情变化，为什麽跟他在一起，他身上依旧有挥散不开的淡漠。
“什麽时候？”
“离开你的一年後。”皇甫昕轻柔地说，他的唇轻轻印在他的额头，“我以为你会离开那。”
卓戚阳沈默了好久，缓缓闭起眼，“尽管待在不属於我的家很痛苦，但我一直无法离开。”
（0。28鲜币）星盲（美强丑受）140
雨寂静地下著，纯白色的纱帘被风缓缓吹起一角，飘进来的雨如雪花一样拂过皇甫昕的脸，他轻轻睁开眼，紧紧锁住闭著眼的卓戚阳。
卓戚阳甚少跟谈有关家人的事，今天见他接到妹妹打来的电话，想跟他去却被一口拒绝。
他不说原因，皇甫昕也隐约能猜到他担心他的家人会伤害他，对此他不在乎，也不想隐瞒两人间的关系。
只是卓戚阳在乎，因而他的担忧转为了他的忧虑，皇甫昕轻轻握住他的手。
“为什麽不能离开？”
卓戚阳神色平静无常，长长的睫毛遮住眼里的所有情绪，他淡淡说著似乎在睡梦中。
“家人都无法接受我的存在，离开了去其他地方，也只会给人添麻烦。”
窗外的景物被细密的雨，模糊了视野里的一切，皇甫昕强忍住突如其来的颤抖，目光温润如水地凝视他。
“没有的事。”
“这是大哥说的，他的话一向没错。”纷飞的雨丝里，卓戚阳的面色沈静得骇人。
“戚阳──”
皇甫昕望著他，眼底有凝重的神色，优美的手却温柔地撩开他额前的乱发。
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