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人生+番外-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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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害怕你知不知道!”唇齿间含糊着姜扬低沉沙哑的字句。
“我倒一点不担心。”雷霆退开脸,吸着阻断已久的氧气,淡淡笑道,“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来。”
(6下)完结篇
“先知大人,我们已经抵挡不住,投降吧!”
摩亚德宽大的墨绿斗篷下,突兀刺出细长的西洋剑,贯穿这个准备投降的副将心脏。
他缓慢的从尸体上抽出剑,面无表情,玻璃般冰冷的右眼霍然间炽热起来,嘴唇煽动逐字逐字掷出:
“不需要谈判了,他们需要的是惩戒。”
摩亚德按下了启动按纽,跪地膜拜式吻着导弹冰冷的金属外壳,以剑割开自己的动脉,让饱含仇恨和狂热的鲜血染透这一小时后带去恐怖毁灭的杀伤性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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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开摩亚德尸体时不慎沾到血,高末低声嘟囔着自己衣服是某国某知名设计大师的精心杰作。
阿神的眸子又恢复一贯的呆滞,指着导弹的仪表盘,冲高末做个抹脖子的手势,简洁道:“解决它吧。”
高末脸上浮现起自嘲的神情,低头喃喃自语:“这可比洗干净白衣服上的血渍更难。”
阿神的目光瞬间汇聚成一束,犀利而沉稳,他只是盯着高末,他知道高末会给他答案。
“美国人总说中国人奸诈,其实他们自己更喜欢玩些故弄玄虚的把戏。”高末淡淡说,“我所知道的,只是双螺旋密码的其中一组,没有另一组就无济于事。”
“另一组,就是安德鲁负责走中国路线的神秘任务?”
“不错。”
阿神倒抽口气:“可出卖你的高层,就是安德鲁。”
“所以另一组密码下落不明。”
“所以我们无计可施只有看着耶路撒冷被炸?”
“美国人没那么笨。这导弹的攻击地点一旦设定几乎没有任何防卫导弹可以拦截,外部设计又坚不可摧,不可能被连锁引爆”,高末勾起嘴角,“但我知道——如何手动内部引爆。”
阿神默然片刻,呆呆叹道:“你真以为你是不死之身?”
高末扬起头,看着玻璃透明的天花板外的蓝天,笑道:“我有非死不可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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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迅速归位准备撤离,各组清点人数。”
“高末呢?”姜扬问阿神。
阿神权衡出说谎没什么意义,直截了当回答:“他要留下引爆导弹。”
“你说……什么?”已进了机舱靠着雷霆坐下的姜扬霍然起身,“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
姜扬冲出去的力量像愤怒红眼的公牛,什么也拦不出,也许除了雷霆,谁也拦不住。
雷霆挡在他面前,淡淡道:“要去就先杀了我。”
“雷霆!”姜扬惊愕叫道,“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自私的?”
“从决定和你在一起时”,雷霆面无表情冷冷道,“我能不能请求你,在做事以前用脑子考虑一下有没有用。”
“管不了那么多!”,姜扬大声道,“我只知道现在不去,我会内疚一辈子。”
“那我能不能请求你做事以前为了想一想?”直望进姜扬无所畏惧的眸中,雷霆的面孔笼罩着淡淡的悲伤,“你要去送死可以,先了结我免了我为你心力交瘁。”
“雷霆——”姜扬的气焰低靡下去。
“我不是什么英雄,只想护着你一个,抱歉我控制不了这种自私”,雷霆淡淡叹气笑道,“算了,你想去,就一起去吧。”
雷霆率先转了身,姜扬却一把拉住他,他向来率真野性的眼眸,第一次呈现出矛盾的挣扎痛楚,他低垂着脸,缓缓道:
“我该去……高末是出生入死过的朋友,但我……更想跟雷霆一起生活。”姜扬涩然扯动嘴角,“我不仅自私了,还懦弱了。”
雷霆拍拍他的肩,淡淡道:“这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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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正常吗?”阿神问驾驶员,边淡淡打趣,“我怕有两个人的沉重心情会导致坠机。”
“怎么你都不担心的吗?”姜扬平抑着声线问道。
“他只是比普通人更会伪装。”雷霆淡淡接话。
阿神表情凝静了下来,平和道:“他的代号是‘道林格雷’,传说中把灵魂寄托在一幅画上的不死人,可惜不知道谁收藏了他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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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末坐在导弹上,笑嘻嘻的掏着口袋,空空的烟盒被捏成干瘪的一团,凌乱的皮夹子,钥匙,除此之外,还剩下手机。
揉了半天的头发,犹豫再三终于磨磨蹭蹭按下了一串号码。
“肯定没信号,接不通吧。”高末自言自语嘀咕着,靠在耳朵上的电话却传来接通的讯号——
徒然紧张起来,这种反应陌生得让他无所适从。要说些什么,我死了你会难过吗?——还是算了,那个不动如岩石的人巧妙隐藏的岩浆肯定当即爆发。
“喂,石氏集团总裁办公室。”职业化的女性声音。
“我,我找石烽,你们总裁。”高末局促说道。
“抱歉,总裁在开会,请留下您的姓名电话,一小时后石总会跟你联络。”
提着的心轰然落地,除了释然,也有点因为急速下坠引起的疼痛。高末无声笑了, 扣断了电话。
仪表盘上的倒计时,如漏斗里的流沙,不可变更的无情流逝。高末却觉得这段时间长得让人不耐烦,如果不是为了等阿神他们撤离到安全地带,他已动手引爆了。
做点什么打发时间?高末哼哼唧唧唱起走调的歌,石烽教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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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烽的太阳|穴突然噌得一痛,像被尖锐的针刺穿,他反射性的站起身。会议室长桌围坐的二十余人都难掩惊诧。
匆匆散了会,石烽不愿让这种焦躁不安的状态持续下去,他需要放松,也许更需要发泄——考虑着行程是否允许他去帝空找个年轻的男孩。
“上午有没有什么事?”石烽问他的秘书——三十六岁的女人,干练得体,训练有素,能将一切打点的井井有条。
“外事处的张先生希望这周能跟您吃个饭协商税务问题。”
“推到下星期,还有别的吗?”
“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电话。”
“奇怪?”石烽的心像栓在一根钢丝上,总无意被莫名触动。
“他没有留下姓名,说要找您,又突然挂了电话。”
为什么不叫我?——石烽压抑下几乎冲出口的话,他还记得是他下令任何电话不准打扰会议。
可是现在,他发现越来越在意这个无名的电话。
“你被解雇了,去领三倍的遣散费用。”
不等秘书委屈的追问,石烽把自己关进办公室,隔光防弹的玻璃,让室内光线暗淡。
石烽走进内间他绝对私人的休息室,墙上真人比例的半身画像,画中的男人笑容洒脱灿烂。
再栩栩如生的话,去触摸的话,也无法传递给指间肌肤的温感,但石烽仍不甘的轻划过画中人的脸颊:
“末,别出事,无论如何别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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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三十秒,没有冲击波,没有任何爆炸迹象!”
“确定吗?”阿神的眼睛又变得铮亮。
“那个人妖”,竖着耳朵的姜扬小心翼翼问道,“活下来了?”
阿神喜悦之余有点无奈的点头:“虽然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做到的——可能他就是那种,被死神厌恶的人吧。”
“厌恶他的不只的死神而已。”姜扬横着鼻子说道。
雷霆淡淡微笑,放松了一直紧耸的肩膀,轻松望着蔚蓝开阔的天空。脖子突然被姜扬从后面搂住。
姜扬整个人贴在雷霆背上,音量虽然不大,周遭人也足以听得清楚:“一放下心,我就想立刻抱你了,怎么办?”
雷霆坦然回头,吻上姜扬砸吧不停的嘴,笑道:“我也是。”
对上雷霆意味值得探究的目光,姜扬怪叫一声:“你不是一次以后,就上瘾了吧?”
“你说呢?”雷霆不动声色仍是淡淡笑着。
“自作孽,自作孽……”姜扬把头抱在膝盖里凄惨的呻吟。
阿神一贯呆得很酷的表情,下了结论:“笨蛋,就是笨蛋啊。”
<全文终>
番外三之爱琴海淡淡过眼云烟
诸神的故乡——名叫希腊,千年沉寂的神秘,像隧道尽头的一扇门,也许就这么不经意的寻回那段,自以为已经遗忘在天边的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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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海是湛蓝的、天是湛蓝的,连远方岛屿上民居的门窗也漆成一色的湛蓝,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神荡漾的感受,这就是被诗人荷马形容成“醇厚的酒的颜色”的爱琴海。
湛蓝的爱琴海有着凄美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克里特岛上米诺斯国王的一个儿子在雅典被杀害了,暴怒的国王向雅典兴师问罪,强迫雅典国王签订了一项条约:雅典每隔七年要供奉七对童男、童女给克里特国王米诺斯的儿子—牛首人身的怪物米诺牛享用。雅典惧怕克里特的强大,按时纳贡,使得本国父老民不聊生。血气方刚、忧国忧民的王子提修斯为拯救自己的子民,自荐为供奉怪物的牺牲。王子行前与父亲爱琴约定,如能杀掉怪物,归来的船上将悬挂白帆。在克里特岛上,英俊年少的雅典王子受到了米诺斯王女儿的倾爱,她帮助提修斯王子走出迷宫杀死了怪物,并营救出被作为贡品的孩子们逃出克里特岛。在归途中,神谕指示王子必须放弃他的爱情,否则便会受到神的惩罚。他只好将美丽的公主留在荒凉的孤岛上,悲痛地离去。沉浸在痛苦之中的王子忘记了与父亲的约定,船只悬挂着黑帆一路驶回。当伫立岸边望眼欲穿的雅典国王看到远方飘近的黑帆,无法接受失去爱子的现实,纵身投入了大海。为了纪念这位爱民如子、爱子情深的国王,人民便将这片海域称为“爱琴海”。''
“切!!什么东西!早知道这样就不来这里了”,姜扬愤愤将手中这份爱琴简介丢在地上,用脚踩啊踩,“管他什么神谕鬼谕,就这么放弃爱人,劳神子王子鲨鱼吃了都倒胃!”
跟他比肩站在海畔断崖上的雷霆,也不言语,轻勾起嘴角,淡恬的笑。不经意的晃动手臂,食指擦过姜扬的腕脉,引得后者身体微妙一滞。
黄昏时分的爱琴海,波浪泛出淡紫;夕阳的暗金色像慵懒小猫困倦的瞳孔,在这个似真似幻的世界里,心灵彻底的松弛成软趴趴的一团,无所拘束无所顾虑的享用一份透明的快乐。
抬手理了下雷霆被海风吹乱的黑发,姜扬淘气吐吐舌头:“这海风里的味道,咸里带甜,跟你有点像。”
“是吗?”
“证实一下。”得逞的笑,张臂抱住雷霆,嘴唇贴上去的动作跟海浪一样自然。
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许多游客投来探究目光,雷霆却已不在乎,惬意接受爱人火热的唇齿问候,不忘礼尚往来的回应一番。
曾经太多无谓猜忌和顾虑,让这幸福来得迟也珍贵。尤其是那次生死在一念间的恐怖份子事件,更教会这一对骨子里带着别扭的人不再辜负良辰美景。
本来姜扬和雷霆的热吻还会继续持续,本来会有更多惊奇羡慕的目光投过来,如果不是一声大刹风景的尖声嘶喊:
“来人哪!救命!有人掉到海里了!”
姜扬和雷霆不由对望一眼,流露出默契的揶揄和无奈,怎么这一路就风波不断呢?
呼救的人就在数十米外突出的小石崖上,围观的人已有不少,但显然并没有一个打算跳下这五丈有余的海中救去那个不断挣扎的女人。
这一带的海域表面上看起来温顺平静,窝藏的却是奸计祸心般的暗流漩涡,卷进去再浮出水面早已是具面目都辨认不出的溃烂尸体。
嘶的一声布响,那是姜扬急于脱去外衫被撕裂。
“小心。”雷霆语气平和,只是从微蹙的眉头里泄露了担忧,以及想阻止却知道阻止不了的无奈。
“放心!”姜扬回给他迅速却灿烂异常的微笑,箭步冲过去在一阵惊叫中纵身扎入海中。
雷霆跪在崖缘,凝神俯视,见姜扬在距离那女人大约五米处露出脑袋。
“先不要过去!”雷霆大声喊道,溺水的人在起初会本能抓住一切靠近的物体,造成救援的人一起送命。
海浪和风声将雷霆的喊叫撕扯得零碎,听不清楚,但姜扬却知道雷霆说的是什么。他尽可能小幅度的踢打水保持平衡,留足体力等待那女人动作变得迟缓无力才游过去一把捞入手臂中。
那女人已有些昏迷,姜扬卡过她脖颈准备带她游向浅域时,无意瞥见她的侧脸,猛然心中一悸,这线条和神态——有种说不出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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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救的女人名叫陆艾玲,海上救援队把姜扬也一并送到医院做各项检查。
“明明没一点问题嘛,凭什么非要我留院观察一天,浪费一个晚上,一个可以做很多有意义事情的晚上啊!”姜扬嘟着嘴抱怨,也顺理成章的等待雷霆轻笑着调侃他两句再附上一个安抚的吻。
可许久,却没有动静,姜扬不由扭头,雷霆的确坐在病床旁的的椅子上,可从他盯着窗外无尽蓝海中虚无一点的空洞神情上不难看出,他的心思早不知飞到哪去。
“雷霆?”试探着轻轻唤了一声,没有回应。若是以前的姜扬,早跳下床去大力摇晃发呆的人的肩膀,不满的怒吼你又忽略我的存在吗?
但现在,已学会为所爱的人设想和思考。姜扬仔细回忆起来——
筋疲力尽拖着那女人上了海滩,雷霆跑来确定他没有受伤,紧绷的面孔才放柔了线条,正说着幸好有惊无险,目光转向那女人,刹时眼神剧烈的变化,那其中流露的复杂情感,像是辛酸像是哀伤像是嘲弄像是绝望,复杂得让姜扬无法理解只感到莫名的疼痛,甚至开始后悔救这个女人。
不由伸手揽住雷霆的肩膀,后者似乎被惊醒的颤了一下,瞳孔抽缩着黯淡下去,搀扶起无力坐在地上的姜扬向医护人员走去,数次回头看被单架抬上车的女人,面色也随之越发沉寂。
一直想说些什么问些什么,却知道此刻的雷霆并不愿开口,所以姜扬也选择沉默,病房里的光线随太阳坠入海中一点点消失,变得冰冷。
突然响起敲门声,雷霆一怔,起身开门。
来人是个五十上下的男人,穿着打扮整洁考究,身材略微发福,眼睛又小又细,在一副金丝眼镜后几乎变成两条线。
“你好,是姜先生的病房吧?”他的声音谦和有礼,却也带着一种接近卑微的小心翼翼,似乎是富贵家庭中培育起的养尊处优和懦弱怕事结合造成的。
“是,请问你是哪位?”雷霆淡淡应道。
“我姓司徒,司徒登”,男人有些闪烁的回答着,“姜先生今天救的女士,是我的朋友。她已经清醒了,很想当面谢谢救命恩人,不知道……姜先生已经休息了?”他显然是看到屋内没有开灯而猜测。
“不,还没有。”啪的开关一响,灯亮了,姜扬出现在雷霆身后,他那张野性而霸气的俊美面孔似乎吓了司徒先生一跳。
“我们过去吧?”姜扬轻轻询问。
雷霆没有说话,眼睑垂下,嗓子里压抑着什么低低嗯了一声。
姜扬当下用力握了雷霆的手,也不避讳司徒登或医院的任何人,大步走在病房的长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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