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七月.作者:destinyqiu-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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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麽？”戚钺抓著戚念的肩膀，让戚念看著自己，“这麽多年了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为什麽不能继续下去？”
　　“就是因为这样太多年了，我应该放你走。”
　　“走去哪里？哥你要走吗？”戚钺像被人抢去糖果的孩子，眉头紧锁，“你不是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吗？”
　　戚念躲开戚钺的指控，“小钺，告诉哥，你究竟想要的是什麽？”
　　“我，我不知道……”戚钺无助的摇头，双手无力的垂下，“所以我想知道哥是怎麽想的，我想或许能在哥的身上找到答案。”
　　“先找到自己究竟想要什麽，然後再朝著那个方向努力。”
　　戚念一转身，背後的戚钺就紧紧抱住自己。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心里好乱。”戚钺的头抵在戚念的肩上，脸埋在戚念温暖的颈边，轻吐出细碎的语句，“我们，就不能一直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恐怕你已经问过许愿了吧。他给你的答案，也是我的答案。”
　　戚钺抓著戚念的衣角的手慢慢缩紧。
　　明明两人都是如此深爱著戚钺，却不得不逼迫著他做出选择。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自私。
　　戚钺抱著戚念站了一会，慢慢松开手，苦笑著说：“我们之间是不是从来没有过这麽尴尬的气氛？”
　　“是啊。”戚念回想到以前小时候什麽都不懂，万事随著自己的性子来，倒是经常会冲动的打一架，打完之後又和好，现在都变得有城府，想打架却没有气力和心力。
　　“我是不是很贪心？”戚钺坐在沙发上，头高高仰起望著白色的天花板，“所以老天嫉妒我，一定要我放弃一个。”
　　“人生中必然要学会抉择，”戚念说，“并不是老天惩罚你，是每个人必须学会的生存技能。”
　　“哥，如果让你选的话你会选什麽？”
　　其实这个假设没有意义，因为戚念永远只会喜欢一个人。戚念也不希望自己的回答左右戚钺的选择，便直接选择沈默不语。
　　“很晚了，我去放洗澡水，洗完就好好睡一觉。”戚念在戚钺的额头吻了一下，“不管你的选择是什麽，身体是自己的。”
　　戚钺拉住戚念的手，“哥，我对你而言究竟是什麽？”
　　之前戚钺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戚钺心中戚念就是一切，但现在已经变了，原本熟悉无比的戚念渐渐变得陌生。
　　“你是我的全部。”戚念深情的说，“我没变，是你的心变了。”
　　心……变了……戚钺思索著戚念的话。
　　“小钺，你还是不懂吗？”戚念实在忍不住挑明，“你的心已经变了，以前，我一直在你身边，所以你的心里眼里都是我。但是许愿出现了，你的心动摇了。”
　　“可是，”戚钺忍不住打断戚念的话，“我还是喜欢哥。”
　　“我没有否认你喜欢我，你的感情我比谁都了解。但你对我的喜欢是哪种喜欢，而对许愿的喜欢又是哪种喜欢？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早就习惯我陪在你身边？不要让我成为你看透自己内心的阻碍，不要因为我错过你真正喜欢的人。”
　　戚钺皱著眉头陷入沈思。
　　“我……喜欢许愿，也喜欢哥，”戚钺抬头盯著戚念的眼，“在我心中，这两份喜欢占据的分量一样。”
　　“不一样，”戚念否认戚钺的说法，“我陪了你这麽多年，而许愿只出现了几个月，其实在你的心中他早已超过了我。”
　　“可是我……”
　　“你只是不习惯而已，我相信许愿会像我一样照顾你，到时候你也会习惯他的照顾。”
　　“哥，为什麽你说的话都像是要敢我走一样？是不是……”戚钺担心的站起来，“是不是我做了什麽让你生气？我……”
　　戚念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你没有做错什麽，不要想这麽多了，好好睡一觉，睡著了就不会心烦了。”
　　“哥……我真的好害怕，”戚钺像是没有听到戚念的话，继续喃喃自语道，“我只要一想到你不在我身边，我真的，真的好像天塌下来一样……”
　　戚念心疼的抱住许愿，心里不断的责怪自己不该说那些重话，不该把戚钺逼迫的这麽紧。戚念轻轻拍打戚钺的背，戚钺的声音慢慢低下来，情绪也慢慢平复。
　　戚念让戚钺在床上躺好，戚钺显然是累了，沾上枕头就睡著了，戚念躺在戚钺身边，想了想又凑近戚钺，头靠在戚钺的头边，十分亲密，或许是已经意识到两人之间能这麽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选许愿吧。”戚念轻轻地开口，“不要让自己後悔，不要放弃自己真心爱的人。”
　　戚钺不知梦到什麽，眉头深锁，戚念连忙闭上嘴，闭上眼睛让自己睡著，心里嘲笑自己真是自私。
　　明明不该替戚钺做任何选择，戚念还是不希望因为自己让戚钺以後後悔，在这方面上戚念和许愿有著惊人的相似，都不相信戚钺会选择自己，都是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宁愿不要的人。
　　戚念一夜浅眠，一会儿梦见戚钺用寂寞的眼神看著自己，一会儿梦见戚钺跟著许愿走了，一会儿梦见自己在一个黑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猛然睁开眼睛，天亮了。
　　真是如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些梦并不能算噩梦，却是连自己都不忍去想的事情。或许是自己太悲观了，戚念慢慢扬起嘴角，戚钺并不是小孩了，他有自己的选择，岂是我这麽容易左右的。
　　“早上好，哥。”不知戚钺什麽时候醒的，戚念转头看见戚钺淡淡的笑颜，心里的心结突然打开了。
　　自己只有一个弟弟，是世上最亲的人，只要他过得好，一切都好。
　　“醒了？身体还好吗？”戚念拉了拉有些缩下的被子，关心的问。
　　戚钺点点头，阳光照在戚念的脸上，戚钺不由的看呆了。
　　“我去做早饭，”戚念起身去做饭，手却被戚钺拉住。
　　“哥，我想好了。”




第十九章。

　　戚念停下动作，没有说话，静静看著戚钺。
　　“我……”
　　话还未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戚念回过神来连忙跑去去接电话。
　　“喂，”戚念听到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不由惊喜的家大音量，“妈，是您吗？”
　　鉴於戚念成熟稳重的性格，两兄弟成年後戚妈妈就安心的让戚念照顾戚钺，自己一人半公半私的跑去国外，一去就是好几年，也鲜少打来电话，但每年春节前後都会寄来一张明信片。
　　“嗯。我要回来了，下午三点的飞机。”戚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和以前没什麽不同，硬要说区别的话，恐怕只是多了几分思念之情。
　　“好，我会和小钺去接您。”戚念寒暄了几句，依依不舍的放下电话。
　　戚钺见戚念放下电话，连忙凑过去问：“妈要回来了吗？”
　　“嗯。”戚念揉了揉戚钺的头发，“下午三点的飞机，所以快点起床整理一下。”
　　“家里还需要整理吗？这里干净的哪里像两个男人的房子。”
　　戚念听了展颜一笑，不说话。
　　因为戚妈妈的突然到访让两个把昨晚纠结的事情忘到脑後，虽然家里十分干净，戚念还是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提前半个小时赶到机场。
　　戚妈妈这些年来没什麽变化，戚念和戚钺一眼就认出了，倒是戚妈妈分辨他们两人花了一番功夫。
　　三人一路谈笑著回到家，戚钺陪著戚妈妈在客厅说话，戚念在厨房做饭。
　　戚钺询问道：“妈，你在国外这麽久就没有什麽豔遇吗？”
　　其实，两兄弟从生下来後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小时候也会问为什麽别人都有爸爸，自己没有。戚妈妈也不像其他单亲妈妈回避这个问题，而是说他们很小很小的时候，那年的夏天特别热，无论用什麽办法也不能消暑，戚妈妈想起小时候一到夏天姥姥就会拿著一把竹扇替自己扇风，戚爸爸听了就变成了屋後的那片竹林。
　　两兄弟都信了，於是哭著跑到屋後和竹子说话，那以後也再也不敢吃竹笋，可爱的紧。
　　後来慢慢长大了，开始会分辨什麽是真实什麽是童话，那时偶尔也会听到周围的人对戚妈妈的流言，虽然里面添油加醋的成分很多，两兄弟也是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只是不会表达出来，既然妈妈说爸爸是变成竹子守著这个家，守著妈妈，那麽家乡屋後的那片竹林就是自己的父亲。
　　“我你就不用担心了，毕竟这麽对年一个人过去了，”戚妈妈温柔的笑著，“倒是你，什麽时候结婚啊？”
　　戚钺朝戚念努了努嘴，“不是还有哥哥吗，他还没结婚。”
　　“你哥我可不担心，一看就知道招女孩子喜欢。至於你，”戚妈妈刮了刮戚钺的鼻子，“女孩子肯定都不喜欢你。”
　　“妈你偏心。”戚钺不服的抱怨。
　　戚念微笑著不说话，真希望这个幸福的时刻会永远持续下去。
　　吃完饭，戚念问：“妈，您要在这儿呆多久？”
　　“就几天。其实……”戚妈妈思索著不知怎麽开口，“我有些话想跟你们说。”
　　戚念和戚钺对视一眼，他们之间的事戚妈妈一个字也不知道，因为常年在国外所以都抱著拖一天是一天的打算，而且戚妈妈一个人抚养两个孩子长大，实在不忍心让她伤心。
　　“因为不知道怎麽开口，所以，”戚妈妈想了想，苦笑著说，“再说吧。”
　　两兄弟点点头，拉著戚妈妈出去到处走了一圈，回家後睡觉成了问题。
　　因为事情来得太过仓促，全家上下只有一张床，连客房也没有。在两兄弟的强烈要求之下，戚妈妈睡在房里，戚念和戚钺把两张沙发一拼，睡在沙发上。
　　沙发有点小，况且两人都是睡惯大床的，挤在张小沙发上十分不舒服，戚钺默默的开口：“哥，你说妈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应该没有。”如果说之前戚念还在担心的话，现在已经完全放下心来，“刚才我说家里只有一张床时，就说明了我们一直睡在一起，但是妈却没有任何反应。所以我想妈应该还什麽都不知道。”
　　戚钺一想也豁然开朗，但是戚念又说道：“但是就算妈现在不知道，也怎麽能保证以後不知道。这件事总不能瞒一辈子，妈迟早会知道的，所以还是随时要有心理准备。”
　　前途并不是一片光明，戚钺伸手搂住戚念，“不要担心，如果真的出事我会保护哥的。”
　　戚念心想，你还是多多保护好你自己吧，戚钺像是听到了戚念心中的话，说道：“真的，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麽都不会的小孩子了。”
　　“嗯。”戚念点点头，“快睡吧。”
　　戚念自有他自己的想法。
　　母子三人到处走走玩玩了几天，戚妈妈觉得自己不顾所有人反对生下这两个孩子的选择是正确的，他们一生下来可爱的样子就让原本被自己气得半死的姥姥和自己冰释前嫌，让那些喜欢传流言的人见到两兄弟也不由得夸可爱，现在自己更是拥有两份孝心。
　　真不想放开他们。可惜人生总是有许许多多的抉择。
　　“明天，我要走了。”戚妈妈说。
　　“这麽快？”两人都显得十分惊讶，戚钺连忙说：“再呆几天吧，毕竟我们已经这麽多年没见了。”
　　“我也很想，但是……”戚妈妈顿了一下，“我要结婚了。”
　　“真的？”戚念和戚钺同时说，又问：“是谁？”
　　戚妈妈笑了笑，这个笑容两人再熟悉不过，便安心下来，看来妈妈是真心爱著那个男人。
　　戚念试探著说：“是……爸爸吗？”
　　戚妈妈没想到戚念会这麽问，愣了一下，摇摇头。
　　“什麽时候结婚？”戚钺抱怨道，“为什麽这次不把他带来。”
　　“对不起。”戚妈妈低著头，“他说，他不喜欢我还带著孩子，所以……”戚妈妈深吸一口气，“所以因为他，我不要你们了。”
　　气氛顿时安静下来，戚念突然微笑著说：“怎麽会是不要我们呢，能看到妈妈找到自己的幸福，做儿子的自然要让道。”
　　“对啊对啊，”戚钺在一帮附和，“以後我们大了，要成家了，在伴侣和母亲中也会选择前者，只要……只要您过得好……”戚钺突然说不下去，感到眼前一阵湿润。
　　“对不起……”看到戚钺哭了，戚妈妈反而更不忍心，连声道歉。
　　戚钺止住想哭的欲望，说：“我的妈妈会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但是我们还没见过那个男人，不能这麽轻易的把您交给他。”
　　戚妈妈微笑著说：“我爱他，所以，我想把他一个人珍藏，就算是我的儿子也不能分享。”
　　两兄弟都镇住了，没想到妈妈这麽爱著那个人。
　　“所以，记得不要放弃每一次心动，如果有人能让你有这种感觉，记得千万不要让他逃走，人生中能找到自己真心爱的人本身就是一种幸运。”
　　戚念转头看了戚钺一眼，一直缠绕早戚钺心上挥洒不去的问题顿时明了。
　　“所以，明天我走後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戚妈妈说著变得哽咽，“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从小没有让你们感受到父爱，後来等你们一成年就走了，现在，更是要永远的分别，留你们一个人打拼。”
　　“不是一个人。”戚钺说著搂过戚念的肩，“我要谢谢您，给我带来了这麽好的哥哥，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的。”
　　戚妈妈惊喜的看著两兄弟，嘴里不停地说道：“这就好，这就好……”
　　第二天戚妈妈乘著飞机就走了，临行前抱著两兄弟哭了会儿，红著眼走了。
　　“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戚钺说。
　　戚念点点头，说：“妈妈教会了我们很多东西。”
　　“嗯。”戚钺十分赞同。
　　“哥，我决定，和许愿在一起。”
　　戚念不动声色的揉了揉戚钺的头发，“想做什麽就去做吧。”
　　“嗯，”戚钺露出大大的笑脸，“我现在就去公司。”
　　刚走两步又走回来紧紧抱住戚念，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说完急急跑了出去。
　　戚念看著戚钺的背景，刚才母子分离都没哭，现在却觉得鼻子十分难受。
　　眼前突然出现一方纸巾，戚念淡淡的接过，说：“你来的倒真是时候。”
　　“接下来有什麽打算。”苏郁宏轻轻的搂过戚念的肩，这个样子的戚念让他万分心疼。
　　“我想走，越远越好。”
　　“好，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不管是任何地方。只是……”苏郁宏顿了一下，“这回你真的狠下心要走吗？”
　　“不走，又能怎麽样。”戚念苦笑一声，挑起眉看向苏郁宏，“你该不会是不要我了吧。”
　　“怎麽会呢。”苏郁宏温柔的说，“我不是戚钺，我不会那麽笨的放开你。”
　　“你不是戚钺，所以也不要妄想代替他，”戚念抓住苏郁宏的领带，冷淡的警告，“你只不过是我无聊时的玩具而已。”
　　苏郁宏倒是完全不生气，依然是那副温顺的样子，“我知道。你很累了，去睡会儿吧，我送你回家。”
　　也好，就在那个家里再呆一会儿，做最後的告别。




第二十章。

　　戚钺一来到公司就迫不及地走向许愿的位子，但却连影子也没有。
　　“许愿呢？”
　　周围的员工没见过戚钺这麽凶的样子，连忙唯唯诺诺的说：“他，他请假了。”看戚钺的脸色更阴沈了，又补充道：“我也不知道为什麽……”
　　戚钺直接扭头走人，一路上打许愿的电话，但都提示对方关机。戚钺直冲到许愿的家，可是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答。戚钺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他喊著许愿的名字使劲敲著门，倒是把房东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