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心动-第3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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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开了她,她不知所措,把脸藏在他的怀里,不敢去看别人的目光,心在胸膛里膨胀着,她在想,两个人终于是一对儿了。
“秦安,我喜欢你。”她说出来了,感觉好轻松,好自然,其实他知道她喜欢他,她也知道他喜欢她,可是为什么以前谁都说不出口呢?
应该是这样的。
女孩抬起头,背后的学长目光中带着几分怜惜和喟叹。
眼前根本就没有他。
她紧紧地拽着那张录取通知书,拿出笔,在自己的名字旁边,写下了他的名字,“秦安和叶竹澜被录取为中南工业大学生物与物理计算机专业新生”。
她拿着这张录取通知书,在种种诧异,谑笑,荒诞,冷漠的目光下,办完了入学手续。
她住进了514寝室,寝室的姐妹们像出笼的鸟儿一样,无所羁绊,说着放肆的话,老三问她,有没有打算在大学找一个男朋友。
“我有男朋友了,他叫秦安,我们是高中同学,我在工大,他考到了北方的学校。”她说。
“秦安?秦始皇定天下而百姓安的意思吗?”老三问道。
“哪里有那么多考究,应该是人家姓秦,家里人希望他安全安康安福安心的意思。不过,最重要的是,他怎么样啊?我们学校美女不多,帅哥可多了,以你的条件,大把等你挑啊。”老二笑嘻嘻地说道。
“我们毕业了,会再在一块。”她说。因为这个原因,她想自己能撑过去这四年,过了这四年,会再好的。
她喜欢坐在图书馆里看书,安安静静地看书。小女孩好像很快就长大了,在她有几分可爱的脸庞上,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沉淀着越来越多的底蕴。她发现她一个人在这里,她的心需要装满很多很多东西,才不至于那么想他,才不会被那种思念折磨,她开始看越来越多的书。甚至包括最枯燥的一些经济学著作。
她总是要占俩个座位,不管图书馆人多人少,她旁边的座位总是空着,她放了一本《花间集》。
“这里有人吗?”计算机系的钱问江,工大的校草,站在她的身旁,礼貌地问道。
大学生的恋爱,也开始现实起来,那时候计算机系正热门,钱问江得过几个编程比赛的金奖,已经被一家国外著名软件公司看中,钱问江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工大许多女生都将他视作为梦中情人。
她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图书馆没有太多人,她又看了看钱问江,这个人她认识,工大学生会副主席,寝室里老三、老四暗恋的对象。
“有人。”她回答了他,又低下头看自己的书。
“这位同学,我留意你很久了,你每次来图书馆,都在旁边的座位放一本书占座,可是从来没有人坐在你旁边的座位,我很好奇。”钱问江阳光的笑容中夹杂着一丝让异性心动的神色,表示他对她很感兴趣,会让许多女孩子都受宠若惊。
“和你无关。”她看了他一眼,从从容容的模样儿,有些冷漠的味道。来到大学,她才恍然发现,原来大学对于许多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求偶,没头没脑地,寻着异性的荷尔蒙就蠢蠢欲动,这让她很反感,她和她的他,不是这样,她和他,一直安安静静,悄然无息地好,就那么好起来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钱问江有些尴尬,不过还是保持风度地笑了笑,对付这样的女生,看来一味温柔是不行的,必须表现出一点强硬来,他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伸手去拿那本书。“花间集?在咱们学校,倒是很少有人看这种诗集,里边多是春闺情怨之词啊。”
钱问江说的没有错,花间集里很多描写女子情丝的词,钱问江倒不是像绝大多数理工科男生一样,有几分他身上博学的气质,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拿着手里的本子,厌恶地拍开他的手,拿过她的《花间集》,“你最好走开,这是我给我男朋友占的座位。”
“你没有男朋友。”钱问江肯定地说道。
“我有,他在另外一个学校。”她更加肯定地说道。
“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他都没有和你在一个学校,你却在学校里帮他在图书馆占座位,这是什么道理?我告诉你,没有用的,两个人一分开,就必定分手,我和我高中的女朋友就是,她和她们学校的一个公子哥好上了,写了一封信说我是好人。”钱问江浑不在乎地说道。
“我不是那样的人,他也不是你这样的人。”她拿着他的书离开了图书馆。
她继续着这样的日子,在教室里给他占座,好像他有一天真的会来和她坐在一起一样。
她坐在枫叶飘落的大理石凳子上,看着书,听着歌,有时候她只戴一只耳机,好像还有人在和她共用一只耳机听歌一样。
她会在想他的时候,给自己一张贺卡,一个小礼物,努力模仿着他的笔迹留言,然后开心一整天。
她的抽屉里都是他送给她的贺卡,每一张贺卡上的话都不一样,都是思念,都是甜蜜,都是祝福。
她的大箱子里边装满了他送给她的礼物,可爱的发夹,毛耸耸的小熊,竹子做的笔筒,还有同心结和一个个陶瓷做的小人儿,他答应过她的,会送陶瓷小人儿给她,他没有忘记,她有这么多。
看到这些东西,她总是努力地笑着,尽管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有一个同学录,上边只有他一个人的留言,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再见”。
再见,再见面……每一天,她都在后边写上一句话,“今天,我没有见到你,明天,我们会再见吗?”
日子一天一天,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她越来越美丽,她越来越优秀,她越来越引人瞩目,她的神情越来越从容,她的姿态越来越冷漠,她的心越来越热,许久不见他,听人说同学会的时候,他会去。
她等着那一天,她已经学会了梳妆打扮,她要让他看到她最美丽大方的模样儿,尽管她在为自己涂抹上口红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颊儿莫名的羞涩成了一朵嫣红。
再见,再见面,会是什么样子?她成熟了许多,这时候她的心却恍惚间回到了开学的那一天,也许就是那样的场景吧。
她一直在等。
雨线淅沥沥地下,落得一地叮咚作响,汽车刮起水花,飞溅得鞋子上沾着浑浊的水珠,远远地看大片大片的水如瀑从屋角倾泻而下,颤动的雨伞交织着显现出各种焦急,冷漠,欢乐的神情,她叹了一口气,只能等等了,有些老同学早已经聚在一块玩了几天,就自己耽搁这,耽搁那的,数不清楚,理不完的事情,让她心慌慌地总感觉有些事情要发生,让她迫不及待地丢下一切要赶紧跑回去。
报亭边沿下站着许多等待雨停的人,老板面无表情地嚼着槟榔,提醒每一个躲雨的人必须买一份报纸,否则别影响他做生意。
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老板,这样的大雨天,他能有什么生意。不过她还是随手花了一块钱,拿了一份报纸看起来。
听说以前初中时候69班的孙荪已经成为了小有名气的歌手,她还是他的同桌呢,看到孙荪的消息,总让她有些亲近感,和他有关的人,都会让她有这种感觉,所以她每每看到一些娱乐性的报纸,就习惯性地注意下有没有那个漂亮的让自己羡慕了一整个初三的女孩子的消息。
她翻到了最后一版,有孙荪的消息。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不再下了,报纸掉在泥水上,被来来往往的脚跟踩得支离破碎。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报亭角还在滴落的水线。
“小姐,雨停咯,你快点走撒,386路车都戳来戳去好几回磕。”老板用省城特色鲜明的方言。大声地嚷嚷。
“还有那个……那个《娱乐周刊》没有?”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一元硬币,有些哆嗦地放在老板眼前。
“冒得了,那是小报。”老板摆了摆手,“潇湘晚报要不咯?”
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去,这个位置太偏僻,报亭就一个,最近的另一个报亭也不近。
她一直跑,雨又下了起来,打湿了她乌黑的长发。
她跑到那个报亭,冰凉的雨水浸湿了她的身子,让她浑身发颤,她拨开遮挡住眼睛的头发,淌着水的手又拿起了那份《娱乐周刊》。
孙荪,那个犹如妖娆尤物的祸水红颜,笑意盈盈,情意绵绵的模样儿。他抱着孙荪,亲昵地靠在一起,他的微笑,在嘴角牵扯出讥讽的弧度,朝着她大笑。
笑,笑她自作多情。
她发高烧,她病了,妈妈来照顾她了。
后来她好了,好好的人儿,折磨的皮包骨头,妈妈心疼极了,说她发烧的时候一直在喊秦安的名字。
“妈。”她抱着妈妈,再也不喊这个名字了。
她大四就离开了学校,去深圳实习,她上了火车,看到正在进站的T122次列车驶进了火车站。
她的心一下子就抽动了起来,跑下了火车,从地下通道绕了过去。
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她默默地回到火车上,暗叹自己的不争气。
她朝着玻璃上吐着气,车窗玻璃渐渐模糊,手指头随意写了几笔,竟然是一个“三”字。
不喊他的名字,她的心里什么时候没有这个名字?
她擦干净车窗玻璃的水汽,看到一个让她心颤的高大身影。
原来他在这辆火车上,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站在站台上等着他,看到他,轻轻地拥抱,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即使隔得很远,她也能够看到那个女子神态间的亲昵和欢喜。
他让她挽着手,好有排场的女人,一辆黑色的行政级奔驰停在站台上。
这个女人叫安水,她知道,他和她提起过。
他身边的女人,原来都这么优秀,和她们比起来,自个有些太不起眼了。
她转过头来,不让自己眼角的泪水送别那对亲昵偎依的男女。
她来到深圳,努力证明着自己。
她留在了深圳。
她在一场跨国专利纠纷中崭露头角。
没几年,她完成了许多人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都无法完成的奋斗历程。
妈妈催促她完婚。她领养了一个孩子。取了个名字“秦思危”。
不思安,以“危”反义之词明证。
那一年,一个小众圈子里边的奢侈品展销会,一辆限定版的梅西拉高SV。
叶竹澜,梅西拉高SV,从容近乎冷漠的女子,完成了从小碎花裙子女孩到女强人的蜕变。
她的爱情依然没有回来。她的心底里藏着的,还是她念想着的工大开学时校门口的那一幕。
如果,如果我们没错过。
如果,如果我们在一起。
如果,如果我们相爱了。
如果,如果我们再来一次,抓住你了。就绝不放手。
第三卷 明媚 第058章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一个如果是奇迹,两个如果就是惊喜,若要在这些如果中寻着了幸福,却和所谓的奇迹和惊喜无关,终究是人心能否为了幸福,放弃其他的一些东西。
一九九七年的暮春,在香港回归和亚洲金融风暴的前夕,在各个高校的专家教授们纷纷发出各种声音的时候,依然沉浸在冷僻专业里默默发展的工大就像一位隐世而居的学者,做的事情永远和社会主流的纷争杂乱无关,只有那些关注着一个国家真正发展力量的组织和个人,才会把目光放在这所几乎参与过建国以来所有象征“中国崛起”项目的大学。
不同于号称国内唯一一所没有围墙,被大街小巷分割成小块的湘南师大,工大到处都流露出一种严谨治学,一丝不苟的气质,被高墙和铁丝网环绕的各个实验室和研究中心是最显著的特点,周末的校园即使相对于以往热闹许多,但是依然空旷。
秦安和唐媚走了几步,在秦安伸手去抚摸那颗刚刚栽下不久的青松时,两个人的手分开了,身后传来一阵磕碰声。秦安转过头去,单车完成了最后一个跌落摇摆的动作。
走得不远,秦安跑过去打算扶起单车,远远地看到一抹裙子的身影消失在墙角,似乎是某个没有多少公德心的女孩子撞到了单车,也不帮人扶起来就跑了。
“没有一点公德心,摔坏了,可得让她赔。”唐媚不满地说道,忿忿地瞪着那抹身影消失的方向。
“唐家大小姐这样小气?这种单车,一般的磕磕碰碰不会出什么事情。你花一千块买它,已经是冤大头了,反倒是介意人家碰了一下你的单车?”秦安扶起了单车靠住了墙。
“我一向很小气的。是我的东西,就不许别人乱碰,更不喜欢别人偷偷摸摸地乱碰。”唐媚看了下秦安,等秦安抬起头朝着她笑的时候,她就转过头,紧盯着那辆单车,好像只是对她这辆单车宝贝得紧。
秦安看了一眼单车还在转动的轮胎,从上边扯下来一块小碎布,应该是刚才那个女孩子裙子上扯下来的,微微泛黄色的碎花布,上边是三瓣的小花。
“算扯平了吧,你的自行车没事,把人家的裙子扯坏了。”秦安闻了闻那片碎布,有着淡淡的香味。他没有闻香识美人的本事,只是不经意的小动作显露出几分风流种的本性出来。
“变态。”看到他闻那碎布,唐媚嗔恼道。
秦安笑了笑,丢掉了碎布,“走吧,我带你去参观下工大。”
秦安和唐媚往校园里边走,一边说道:“工大并没有什么出名的景致,湘南几所著名的大学里边,工大算是学究气最厚重的一所,湘大的人文景观和底蕴最出彩,湘师大却是最轻松的,那里有条街叫堕落街,不过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这名头。”
“高考以后,你还打算继续上大学吗?不是我对国内的大学有成见,只是中国关于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念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做梦。不说那些软件,就说硬件,也远远比不上。校园环境太差了,就像工大,比起市一中来,出了校园面积大一点,建筑、绿化、体育场都没有看出大学所应该具备的高一级层次。”唐媚皱着1眉头说道。
“我当然要继续上大学,我要是不上大学,我会被我爸妈骂死。他们就是那样的看法,他们的儿子要是连大学都没有上,他们会觉得很丢脸,在熟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秦安笑着说道。现在人们越来越看重财富和权势上的成功,但远远没有十几年后那么极端。
“上哪个大学?”唐媚叹了一口气,知道秦安不可能忤逆他的父母,可是她有信心让最保守的投资人孤注一掷,有本事让某国政府通过相关产业立法,却对那些顽固保守,认为千万家财远不如读书重要的父母无能为力。
“现在还不知道,你不上大学了?”唐媚有足够的自主权力,而且她也不是个会听从别人意见,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的人,这一点只怕她的长辈也影响不了她。
“我浪费不起那个时间。”唐媚皱了皱眉,在国内也就算了,国内的学术环境相对封闭,难以及时了解国外的一些时事动态,许多著名的大学里,一些相关领域的权威名家,甚至就是她身后集团的智囊,尤其是在经济商业领域,她早已经让许多人都没有资格教授她什么,如果看到她坐在教室里正儿八经听课,也许那些曾经和她争论过相关领域专业走向最后却一败涂地的家伙,会脸红尴尬地没有办法拿出讲义侃侃而谈了。
“那太好了。”秦安一副热烈欢送唐媚同志结束浪费时间学业的模样,伸出手热情而兴奋地握住她的手摇晃了几下,就像老战争片里边两个党的同志在分手前照耀在马克思主义的光辉下流露出的那种表情。
“讨厌!”唐媚挣出手,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