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宝盒 上-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走开,这里不是客栈!有多远走多远!”里面那个声音不客气地喊回来。
我气不打一处来,不行就算了,怎么这么不客气。很想转身就走,可是天已经这么黑了,我越来越看不清,再找一户人家不容易。
“大爷,我只借口水喝,在院内借个地方就行。天已经黑了,我不能走得太远。”
“是不是男人啊,怕天黑就不要出来。”说完,里面一片哄笑声。听到笑声我脸上发烧,头上冒烟,转身就走,现在请我进去我也不进去了。
才转身,门却呀地一声开了,见到开门的人,某种这几日被压住的情绪又泛了上来。
那人是雀星门的大师兄顾严,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正与修在一起,伏在房顶上,修的手按着我,那日掌心的余温似是还在,从后心口慢慢地传过来,在心中漫开了酸涩。我深吸了口气,把它压下去。他见我也是一愣,随后不失礼地笑笑,“小兄弟请进,我众家兄弟开玩笑不知深浅,小兄弟不要见怪。”
为了一时之气落到夜间象个瞎子一样的我睡在外面并不划算,再说他又这么客气,所以我道了一声谢进屋,却想起不知那陆森怎样了。
很大的一间破屋,屋里几乎什么也没有,却满满地席地坐了十几个大汉,中间有一个火堆。我突然意识到这里并不是他们的居所,恐怕只是个无人的空屋,屋里弥漫着血腥气,那是他们打来的野味,已经褪了皮架在火上。
那些人从我一进屋就盯着看,我便向离他们远一点儿的角落里走去,“站住!不要到那边去!”有人喝止的同时,我也看清角落里缩着个人,头发散乱盖住了脸,一股腥臭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我装做没看见,回头问,“怎么?”
“没看见那里有人?!过来坐到这边!”
我装做很惊讶的样子,“哦?我眼睛不太好使,真的有人吗?”反而上前一步,低下头仔细去看那人,我知道我本不该惹事,可我就是很讨厌他们,非要看看这个人不可。
刚把那盖住脸的头发拨起,一把刀便放在我的颈上,我笑嘻嘻地回过头去,“原来还真是个人。大爷小心,刀剑不长眼,我不坐在这里还不行吗?”趁着他愣愣地看着我的功夫,我用手指小心地捏着刀刃拨开。
走过去和他们一起坐在火堆的旁边,我把手伸出来烤着火,心里却在想着刚才看到的脸,是无极门的陆森没错,尽管脸上脏得不成样子,还有细小的伤口在化脓,我还是一眼认出他,那日害他被捉后,这张脸就印在脑里了。他还没死,但看出来受了不少折磨。
我又偷偷去看那顾严,不是说他喜欢陆森吗?为什么要这么放他在这里?顾严面无表情,看着火光,似乎能从那里看出花来。
也许是因为我在,他们都不说话,我从袋里拿出干粮,一旁的顾严突然递给我一个水袋,我接过喝了几口之后又递回给他,他接过水袋说,“小兄弟,看你是个世家子弟,(恐怕是从我的衣服上看出来的,走江湖的不会穿我在宫中穿出来的这么华贵的衣服。)今夜我们的仇家可能会来,你最好吃了喝了早些出去,免得受无妄之灾。”他说完又递给我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大腿。
我接过啃着,含混地答了一句,“可是我没有地方可去。”心中盘算着。
慢慢地他们又开始说笑,讲些粗口笑话,说些同门趣事,再评评他们认识的姑娘。顾严始终是充耳不闻一般,从和我说过话之后不再开口。
“喂,小子,你是谁家的,怎么大半夜的自已跑出来?我记得你们这种人总带个随从什么的?”一个满脸通红的大汉冲我大声说,生怕我听不到一般。
“不是谁家的,我从来没有随从,我家只我一个人。”
“啊?那可惜啊,要是有个姐姐妹妹的还好给兄弟说和说和。哈哈哈。”其它的人和那大汉一起大笑。
我把啃过的骨头扔到火里,溅起不少火星,坐得近的纷纷躲避。“哟,生气啦。哥哥可是看你俊俏才和你套近乎,一般人我还看不上呢。”那脸红得象猴子屁股的人又说。
“不要吵。外面来人都听不见。”顾严一发声,大家都静下来。“来人了吗?”有人小声问。“还没有,你们这么吵下去,来人也听不见!”顾严低下头抚着刀,其它人也肃然。
我听到确实有人来,不过功力并不强,从距离来算,他们没听到人家的脚步声,人家肯定是听到他们的笑声了。
那人进院了,我开始大声咳起来,大家都奇怪地望着我,顾严突地站起,举刀向窗外一送。不出我所料,顾严的功夫比其它人要高,他透过我的咳声还是听到那人在窗口。
这一刀刺空,可大家全都起来了,有人开门出去,有人在屋内迅速围在那陆森的身边。我有些好笑,这么如临大敌,其实外面只有一个功夫平平的人而已,比起那些大内高手也算做最弱的。
不过那人倒有手段,不知扔了个什么进来,掉在火堆中,一下子炸开,炸出一片粉尘。我早看好方位,此时闭了呼吸,眯起眼睛,跳到陆森所在的位置,几掌顺带,连抓带推,那几个不济事的家伙就东倒西歪了。我抱起陆森正要跃出窗去,一把大刀却打横劈了过来。
原来是顾严,我斜身让过他的刀,以手指扣住他的刀背,在几个月前,我还不敢这么做,因为他的内功可能比我深厚。但我现在的功力和那时已是天差地别,我送出的寒气让他打了个冷站,目光中却精光一闪,一种愤恨的眼神现了出来,我没有时间去想他为什么是这种眼神,手指扣紧一转,刀便向他自已砍去,他因一时间被寒气袭得提不上气来,根本扳不动我这一式。眼见得要砍上他的面门,他还不撒手,我本不想伤他,倒有些犹豫。
未料我怀里的陆森此时突然伸手拿向我的手腕,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手腕的脉门被扣住,这半边的身子顿时无力。
真不知他们俩个玩什么花样,玄机一个接着一个,那顾严本可在这时得手,他却不动了,死死地盯着我怀里的陆森,而陆森也松了我的手腕。我转身跃出窗外,打断了他们连在一起的视线。
打了声呼哨,我的马跑过来,我翻身跃上马背,把陆森放在身前,一拍马,想起不知该向什么方向跑,陆森这时接过缰绳掉转了马头,马儿急蹿出去。
后面有人追来,不过声音越来越远,陆森拉住缰绳。
“他们落下的并不远,还会追上来的。”我提醒他。
“我不能扔下四师姐。”看他又要把马往回拉,好不容易救他出来,他倒要回去。揪起他扔下马,“在这躲起来等着我,我去救人。”说完我拍马回去。
他那四师姐的轻功不错,居然引着一群人追来追去也抓不住她,不过我听在树枝在飞来飞去的她喘息已经沉了,想来也支持不了多久。
正想着,在一旁一直没动的人影突然射出暗器来,听风声这么历,只能是那顾严发出来的,不过我的眼睛此时在黑夜中已无法证实了。凭着风声,我把早从袋里摸出的铜钱打了出去,用的正是从修那里学来的手法,迅捷有效,后发先至,将暗器都拦住了。
我大喊一声“四师姐,到这里来!”实在不知该叫她什么,只好和陆森一样的叫法,幸而那四师姐见我帮他,不再多想,直接跳到马背上来。
我一拍马,摸摸它的耳朵,指示它向刚才的地方跑回去。从小在山中长大,使我能够轻易领会动物的语言,也容易训练它们。
陆森还在那里等,听到我的马蹄声,他叫了一声,那四师姐跳下去,抱住他就哭了起来。真是,这个时候,“快走,他们还会追来的。”
那女人止了哭声,“我们的人也来了,我是忍不住提前来接应,他们走得太慢,怕追到你已经到了他们的地盘了。你爹他也来了。”
三个人骑一匹马肯定不行,隐隐听到那些人又近了。干脆心一横,谁让我管闲事呢,要管就管到底吧。我把马上的东西全扯下来,跳下马背,把陆森扶上去,对那女人说,“你快带他去找你们的人吧,我留下来好了。”
“那怎么行!”两人同时说。
“怎么不行,别罗嗦了!快走,我自有办法。”又把那女人推上去,狠狠一拍马臀,和我的新伙伴这就样告别了。
我把自已的东西一卷,钻到长草中去躲了起来,其实那些人只会追马,不会发现我的。不过那匹马也算宫内出来的良驹,总能跑到他们的人那里吧。
那些人跑过去了,黑暗中有人哼了一声,极轻的声音,可是我却象中了蛊一样站起来。四处看着,一片黑暗,辩不清那声音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心潮起伏着,我大叫,“修!――”
***********************************
第十六章――堕入黑暗
那些人跑过去了,黑暗中有人哼了一声,极轻的声音,可是我却象中了蛊一样站起来。四处看着,一片漆黑,辩不清那声音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心潮起伏着,我大叫,“修!――”
声音远远地荡开去,不再听到任何动静,我睁大了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天太黑了,连月光也没有。我摸到一棵树坐了下来,一定是我听错了,如果是修他为什么不出来?可是,发生了那天的事情以后,也许他再也不想见我了。
这一夜好长,靠着树这样睡着,每一次醒来总是发现天还黑,睡到再也睡不着,还是挥不开眼前修的影子,那双悲愤的眼睛。睁开眼,闭上眼,除了黑暗就是修的眼睛。好长的夜,为什么天总是不亮。
终于发现异常,虽然天一直是黑的,可是却有清晨清爽的风和欢快的鸟叫声,接着是中午阳光晒在身上的温度。耳朵,皮肤,甚至是鼻子感觉到四周的变化,只有眼睛看到的仍是一片黑暗。我终于明白,我……看不见了。
仍旧一动不动地坐着,经历了无数次的失望与绝望,我对自已近乎麻木的反应并不惊讶,倒是分析起来是因为我练功或是中了昨晚粉未的毒才失明。必须去找大夫,可是天修、地修这两个我知道的名医都已死去。帝修或许会有办法,但先不要说他能不能给我治,找到他就是个问题。
我突然笑起来,这是不是老天的意思,为了让我不要去报仇。我并在乎看不到花花世界,可是看不见,意味着报仇从此无望。家人都去了,只留我一个废物,我还活着做什么?世间的事情真是有趣,刚刚拿到宝剑,以为报仇的事进了一步,虽然心中为着修的受伤离去而难过,可至少我还有一个念头支撑着。现在,却又落入了黑暗。
荒野中,我的笑声显得突兀异常,听到自已的声音,我却冷静下来,还是不能放弃,那么多次我都挺过来了,离报仇之日越来越近了,我必须走下去,否则娘地下有知我未尽全力,我还有何面目见她?
远远地有杂乱的马蹄声,从陆森逃走的那个方向来的,难道是他们又来接我了?我站起来,又想到也许是顾严刚想藏起来,已听到清脆的女子声音,“小木!”
是江雪!我面向着她来的方向。不一会迎面一阵香风,她落在我的面前,“小木,你怎么还在这儿?等了你太久,实在等不及,我就过来啦。”
“江雪,对不起,我看不见了。”
“什么?!”能感到到她的手在我眼前摆动的微风。“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可以早点掉回头的。”
我苦笑道,“我也是才失明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的人听无极门的说起救他们少主的人的模样,就知道是你啦,我想你把马给了他们可能会慢些来,谁知左等右等等不到,所以我就赶过来了,你的眼睛倒底是怎么弄的?”江雪说话很快,劈劈啪啪一大堆不等人反应就全出来了。
“突然就成了这样,我也不知道,无极门有个什么东西扔到火里起粉未的你知道是什么吗?也许是因为不小心中了这个。”
“不可能!那是雾球,只是暂时迷惑人的东西。怎么会呢。啊,好啦,不要猜了,还是快去找大夫看看吧。你们,把他的东西拿好,我们走。”话音没落,她居然也不避嫌搂着我的腰跃到马上。
我挣扎了一下,“我还是坐别的马吧。”
“不好意思,我们可没有多余的马哦,小木你还是将就一下吧。”说完她格格地笑起来。“怕什么,江湖儿女讲那么多规矩?”
我连脖子都热了,看不到其它人脸上的表情让我暗自庆幸,只好僵坐在她的身前,途中她感到我的个子太高不好拉缰绳,跳下去,脚一点地又从我的前面骑上马来,“抓住我,小心掉下去。”这回我没听她的,用腿我就足以夹住马了,只是失明,我还不至于那么不济事。
到了市镇,江雪带着我吃过饭后就去找大夫,一路上她一直拉着我的手,我刚把自已的手抽出来,就被不知是什么东西绊得一个趔趄。她又笑着抓住我,我只好不再挣扎,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刚才一定是她伸脚来绊我。她的手又小又软,和修温热的大手很不同,不过既使是这样,她的手仍比我的要暖些。不由得想起刚才吃饭时她不停地把东西喂到我的嘴里,看我总是躲开,又扔在我的碗里,突然很想看看她做这些事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那个大夫正如预料的那样看不出原因。江雪给我打着气,“没关系,这一路很多地方都有大夫呢,我们边走边打听,我会传信给认识的人,让他们也过来帮你看。别怕。”
“我没有害怕呀。”我笑,“只怕你又绊我。”
看不到她的表情,等了一会听到她几不可闻的一声,“哼,知道了又怎样,鬼精灵。”
“喂,”我说,“你不要叫我鬼精灵啊。我比你还大呢。”
“骗人,我记得你十四岁。我十六啦!”她嚷起来。
“那是帝修骗你的,我十七了。比你还大一岁,还有,我的本名叫李喆,以后你可以叫我阿喆。”
“真的?!阿喆,那多难听,我还是叫你小木。”
“随你吧。”我叹口气。
“对了,我听说地修已经死了,那日见到你也忘了问,我看他还和你在一起啊。”
提到修,心又象是被线狠狠地提了一下子。“他不是那个地修,他是帝王的帝。”
“哦,那他故意要让我误会。”
“也说不上故意误会,他的医术也很好。所以可能自已觉得也算是神医吧。”
“你啊,烂好人,在你眼里没有坏人,无极门和雀星门的烂事你也要去管,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帝修那个人很冷漠,他对你倒很关心。”
“嗯?”我正在修的事上出神。
“你有走神的坏毛病。”我的鼻子被她刮了一下,很想回刮她一下,但是怕伸手碰的不是地方就不好了。
比起来和修在一起时要安静得多,江雪一路上说个不停,我说她象个叽叽咋咋的小麻雀,她还说,“啊,你能听懂麻雀说话啊,不也是麻雀吗?我们是同类,没关系。”我听到她的随从有忍不住笑出声的。
再次上路因为看不见,所以我和她的随从同乘一匹马。她找来了很多的人来看我的眼睛,只有几个人看出是毒素所致,却说不准是什么,更没办法下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开始焦躁起来,每天我不安地来回走动时,她就拉我坐回来,跟我讲江湖趣闻,也不管我是不是在听。
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觉得有人在我的身边,甚至有一次我觉得那人就站在我的床头,我屏住呼吸,却听不到屋内有呼吸声。我想可能是错觉,可是快睡着的时候唇上突然压住一个温热的东西,我猛地跳起来,伸手到空中去抓,却什么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