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宝盒 上-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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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大力呼吸几口顺顺气,努力让自己平稳下来,打算转过去不理他。
本来懒洋洋的他突然翻起压住我,轻咬着我的嘴唇,同时手伸到衣襟下去,两个的呼吸都快起来,我顺从地贴着他,把手臂圈到他的脖子上。
“果然是不同了,以前总要挣扎两下。”听他又说这样的话,如同给我泼了一盆冷水,就着他的唇狠狠咬了一口,被他猛一把推开。
我把枕头扯过来扔在地上,拽了自己的被子把身子一裹睡在地上。
帝修再没别的举动,一夜无话。
难得这个清早我起时帝修还在睡,轻手轻脚开了门自己下楼去,早起没有几个人,小二还在抹着本已发亮的桌子,我走近一人问,“小哥借问一件事。”
他转头看我,眼睛立时放大,嘴也张开,半晌结结巴巴道,“什么……什么……事,尽管……尽管说。”
“听说最近有个集会,是关于无极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哪里。”
“啊,那个除魔大会!大伙儿约好了今日一早就去无极门那里讨人出来,从店后那条路一直走,到米记那里右转,快到镇边就是陆家大院了。”他怕我不明白,还跳出去站在门边向外连比带指。
“谢谢。”太好了,就在今天,也不用刻意等了,我不如现在就去,省得等帝修醒了又要拉我上路。
再不犹豫,抬脚向外走去,此时身后传来一声低喝,把我定在当地。“你要去哪儿?”
回转身看着帝修,他己把头发梳起了,不象我仍散着头发,看来我一出来他就醒了。“我今天不上路,明天再走。”我语气生硬。
“上来。”他更强硬。
“不。”
他面无表情,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似乎想用那种态度镇住我,我转身迈过门槛儿,第二只脚还没跨出去,手臂被帝修扭住,“化了妆再去。”他在我耳边低声道。
我一犹豫,一时不查被他打横抱起,带回楼上。进了屋正想挣扎下地,却被他松手扔在地上,幸好我腿收得快,点在地上,手一扶地站起身。
正待发作,发现他真的拿出道具来,也就闭了嘴任他在我脸上涂涂抹抹,又把我的头发梳起了。等他完工,我照了照镜子,里面是个脸色腊黄的少年,面貌毫无特别之处,嗯,鼻子有点大,眼睛小了许多,嘴好象……
“走吧,先下去吃饭。你去这么早也没人。”帝修也化了妆,看起来和我长得很象,这下子真成弟兄了。
一顿早饭帝修拖来拖去,等我们到陆家大院,里面早已站满了人,院外、墙上、树上也全是人。我们才到,屋里乱哄哄的。不知怎的,人开始往外走,外面不知情的人往里挤,顿时乱作一团。帝修用肩膀圈着我,免得我受那些人推挤。
挤了一会儿,里面终于有人不耐烦,高声叫道,“人不在这里,我们要到山上的竹林去!”人群这才呼啦啦散开,争先恐后向竹林奔去。帝修扯住我,等一个老者出现后立时插到他身边去,跟着向竹林进发。
我不时去看那老者,他一脸憔悴脸色发黑,显是很久都没有睡好觉了,想来是陆家的当家。他况且如此,那陆森不是更惨,心中愧疚已极。人群中也有顾严,他紧锁着眉头,跟着另一老者,那老者一脸严肃,昂首阔步。
行走多时,前面的人开始停下来,观望后面的动作方向,也有些人干脆退到后面去,还有些人走到我们旁边,不过这样的好位置并不多,一会儿,我们变成带路的,后面浩浩荡荡跟了一队人马。
也许是陆家当家的那老者远远停在一个小屋前,“森儿,你在吗?”声音悲怆苍凉,说不尽的无奈,他果然是陆森的父亲。
没有人回答,我们身后的人倒自动自觉地形成一个圈,围住了小屋。大多数人很紧张,八成以为冰火门的人在里面。
“森儿,各派的人都来了,你告诉他们,你不认识冰火门的人,那只是巧合,森儿!”
门终于呀地一声打开,里面出来的那个脸色苍白、面容俊秀的人正是陆森。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衫,长衫下难盖薄骨如削,一出来眼光便在人群里慢慢扫视,等看到顾严便定在他脸上。
顾严被他父亲一推,踉跄着脚步到了陆森面前,两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开口,顾严的父亲在后面急道,“严儿,问出人的下落,再不开口便杀了他。”传说那顾严与陆森不清不楚,看来他父亲是要他在此正名。
陆森始终看着顾严,却开口对众人说道,“我不认识冰火门的人,大家知道无极门与雀星门的仇怨,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命在这里,想要就拿去吧。”话语极为缓慢,声音低哑,与以前所听到的声音大大不同。
顾严没有答话,背对着我不知做了个什么表情,陆森居然笑了,顾严抽出刀来,“你的剑呢,我不杀手无寸铁之人。”陆森毫不迟疑,居然从靴中抽出一把短剑来,这哪是真心对敌的模样?想到那日我带走陆森时两人相对的眼神,以两人的家仇及现在的形势,心中突然转出一念,陆森不过是在等顾严来死在一处,刚才顾严显是表了态。
也许那一次我不该救他,让他多受这几个月的苦。我看向帝修,他正一脸肃穆盯着两人。
那两人还未动手,人群中有人大叫,“不能杀了他,冰火门的人还没找到,把他捆起来折磨,那人会来救他!”又有人再叫,“你脑子里都是大粪吗?冰火门的人向来行事狠毒,怎会来救他!”一时间声音此起彼伏,又乱成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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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生生世世
那两人还未动手,人群中有人大叫,“不能杀了他,冰火门的人还没找到,把他捆起来折磨,那人会来救他!”又有人再叫,“你脑子里都是大粪吗?冰火门的人向来行事狠毒,怎会来救他!”一时间声音此起彼伏,又乱成一锅粥。
突然一人跳在两人面前,冲着顾严老父一抱拳,“对不住,此事涉及冰火门,人不能再交给你们。于理,是我侄儿死在冰火门手下,人也该交由我处置。”
顾父那边还未答话,陆父上前缓言道,“我儿已说了那是误会,难道大家不分清红皂白就要拿他治罪吗?无印大师,你一向公正,来评评这个理。”
那边一个白眉和尚念一声佛号站了出来,“施主,此事实在事关重大,关系到整个武林苍生,施主护儿心切也源出自然,但此事须得交给大家问个清楚才行。”
“那么你是要帮着他们了?好,好,”陆父看向顾父,“你存心要灭我无极门,好狠的一招!”他走向场地正中,上前拉住儿子,贴在他耳边低语,因我耳力极好,这些话也听得清清楚楚,“森儿,今日我定会保你,你记得要报仇,他们这般无情,你也看到了,我知你喜欢顾严,他不过是玩弄你,不要再理他了,找个人娶了,为我陆家存后。”说罢抬头扬声道,“小儿因在雀星门受了刑,脑筋有些混了,你们这样吓他,他更是说不清楚,我带他回去,人我保证在这里,等好些了你们再来问。”
有人马上叫道,“不行,少来缓兵之计,把他交给我们!”无数的人立刻跟上大嚷,“把人交出来。”“交出来!”“交出冰火门的人来!”
叫嚷声中顾父一声大喝,“严儿还不动手,捉住他!”不等愣在那里的顾严动手,陆父先动起手来,一出招就是对着顾严下杀手,陆森竟冲上去挡在两人之间,一会儿挡着父亲,一会儿挡着顾严,人群中发出哄笑之声。陆父急了,一掌打在儿子身上,把他震得飞向圈外,一边高声叫道,“我说的话你都忘了?”人人都当是陆父气急下手,其实他是想把儿子送出这个人墙。
顾父却在一边识破这一计,半路跃起起又是一掌击向陆森,陆森以掌相格,只得落回圈内,顾父不等他站稳上前擒拿,那陆森显是大病未愈,与顾父的功夫也相去甚远,刚才他挡着的那两人都顾惜他不会对他把招式使老,可这顾父不同,招招狠毒,我见状便要纵身入场,被帝修扣住了身子,死死锁住。
我急了,大声喊出陆森本门招式来应对那顾父,可顾父很是狡猾,马上加快手上招式,陆森也不知为何脑筋极慢,跟不上我说的话,手上的自然反应反而乱了套,我的嘴也被帝修捂住,“你不要再添乱了!”帝修在我耳边低吼。
我在帝修怀中拼命挣动,眼中没来由地上了一层雾气,眨一眨,泪便滑到帝修的手上。待视线再清楚时,陆森己被顾父踩在地上,顾严向地上扑去,拼命护在那陆森身上,被他父亲狠狠几脚踢下去,却丝毫没有退开的意思。而陆父又追上来打顾严,陆森在下面向前爬出阻拦父亲。顾父见陆父冲儿子没头没脸地打,又出掌击向陆父,最后是两个父亲斗起来,两个儿子在中间乱阻一气,四个人纠成一团。
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场面,我停止挣动,愣愣地看着他们,场中所有的人也都傻了眼呆看着。以致当最终出现变故时谁也来不及阻止。
这一团人中,陆森先退出来,顾严见他后退,也退出战圈,以眼角瞄着四下里,怕有人突然又上来捉陆森。陆森却冷不防地揉身扑上,手中短剑狠狠刺入顾严的胸膛,四周一片惊呼之声,顾严张大眼睛看着他,有一瞬间的滞涩,复又笑了。
“我要为大师兄报仇,你为什么还不……”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腹中已插入了顾严的长刀,那刀从后面穿出来,显见是没救了。“报仇。”陆森吐出口中含着的最后两字。
“我们都报了仇,来世再无仇怨,对不对?”顾严说着,身子向下滑动带动陆森也跪下来,陆森笑得灿若桃花,“来世再见无仇无怨,我们做夫妻。”两人同时倒在地上,刀剑相连,手臂紧挽,顾严最后一句话已经是极细的声音,我听得似乎是“生生世世”。
两人最后的对话声音都很小,场中又乱,所以没几个人能听到,我也是伸长了耳朵拼命收集他们的声音,才听到这些。所以很多人以为是两人互报仇怨,倒有几个人叫起两人还是真汉子。
“砰”地一声,陆父和顾父同时互击一掌,几个趔趄向后退开,看着地上的爱儿。陆父先发作起来,一声大叫扑上去,下死力要掰开俩人,可两人的手臂死前挽得极紧,除非断臂再难分开。陆父举剑向顾严砍去,当地一声,剑被顾父以刀架开,陆父红了眼,跳起来与顾父重又斗做一团。这一次却比之刚才要拼了十分的性命,两人均是杀红了眼,直想把对方碎尸。
地上两人面带微笑,紧紧相依,并没有察觉身后两人的父亲继续互相残杀,也许他们也不在意身后世间的纷争了。秋风萧瑟,起了一阵旋,带起地上两片黄叶,互相纠缠着,旋舞着飞向天空,借风势越飘越高越飘越远。他们的魂已走了吧,相携着去投胎。
正在出神,身后帝修突然伸指点我后颈,眼前一黑,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我躺在客栈的床上,脸上的妆已经卸了,帝修坐在床边拿着一本书在看,见我醒了,把书一扔,训道,“今天你真是不要命了,他们找的就是冰火门的人,你还想跳出去送死,你以为自已能斗过那么多人吗?那么多人你杀也杀不完!后来又出声叫出人家的招式,已经有人盯上你了,要不是我趁乱带你回来,又化了妆,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眨了眨眼睛,盯着床顶不开口,泪却先顺着腮边流下。今日看清世间对同性之爱是这么鄙夷,根本没有容身之所,我和帝修其实与他们……。
“为什么不让我去救人,我们和他们是一样的。”我把眼睛转到帝修脸上,却见他突然变了脸色,“什么一样的?”他低语了一句,极不自然地起身离开了。
胸口仿佛被狠狠锤了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刚想起身,脑中似有东西在旋,我叫了一声,帝修又过来扶我,“怎么了?”
“灯笼。”我说。
“什么?”
“没什么。”那些东西转眼就不见了。
再起程时,我总是打不起精神,帝修见了也不再来犯我。一路走过去,零零星星听了不少闲言。总算知道那天后来的情形,两人的父亲当时斗到互相重伤对方,谁也不同意断自已儿子的手臂,最后相偎相依的两人被当场火葬,各家捡了自己认为的自家骨灰回去了。其余众人见人死了,也不可能再问出什么,只好散了。
无极门掌门回去不几日也吐血而亡,从此无极门只剩一个名头。而雀星门因把陆森收藏太久且当日急于杀掉陆森,被大家怀疑与冰火门有关,但是这一回找不出一个人来坐实了罪名,只好做罢,只是大家在背地里总会议论纷纷。
据说当时现场有一位高人出现,企图指点陆森,后来见事情太乱也不管了。也有人说那是陆森原在无极门的旧情人,当日原想帮他,后来气他与顾严的事,不管了。还有人说那就是冰火门的人,当日在暗地里旁观,也有说陆森之所以与冰火门的人搭上,是因为长相秀美,被看上,被强迫的。
总之各种说法都有,大家尽情发挥口舌之能,一只舌头甩开来灿若莲花,真如亲眼所见,惟妙惟肖。
听到这些事情,我都一笑置之,人死之后,身后本也是虚名,可大家这么侮辱陆森还是让我气不过。其实我与陆森并没有说过几句话,但总觉他与我的缘份不浅。我帮他,也累了他,难道真如帝修所说什么都不管才好吗?
那之后不几日我与帝修便进入羊角岭的山区,此时已是秋末,山中下过薄雪,山道更加坚滑难走,我在前面带路,帝修跟在后面,不到一日,便到地图所示之处。
去年我一人在此练剑,情景仍历历在目,那时心里想着帝修,惑于他是不是凶手,现在他就在自己身边。本已觉得没什么好怀疑,他根本就不知我身上有梅花记的事情,明去冒充只是碰巧,当日明一听说还有认记不是也吓了一跳吗?若是帝修想杀人不会用那个法子。可是,最近这个想法又在动摇,梦中灯笼上那些字,那天他不自在的眼神,怎样解出呢?想得头痛,干脆把它放在一边。
四下张望着,从岩石下找到以前包衣用的油布,不然从水下通道到那边可没帝修换的衣服。帝修把手放在水里试着水温,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来。接过拿来的油布问也不问,就将衣服脱下来放在里面。我也把衣服脱了扔在里面,扎好扔给帝修,率先下了水。
还是这温泉水舒服啊,这里,可算是我的家了。慢慢下潜,一头钻进洞口,帝修也跟在后面进来。浮出水面,长出一口气,冰冻的心情也有些舒缓,我慢慢游到岸边,帝修动作倒快,早跳上去,拿出我放在一块大石下的白布,抖一抖灰,在水中洗了拧干,擦干身子,穿起衣服。
我在水中踩着水半浮着,看着帝修利落的动作,熟得好象这里是他家一样,问道,“你一点儿也不惊讶吗?竟然从水下到这里。”
他系上腰带,蹲到水边来,“你忘了圣元教那口诀了吗?”
没忘,“执子之手,心中所愿。白雪覆颜,水亦成冰,为国为情,路人何解?”我念道,问帝修,“怎么了?”
他伸出手来抬着我下颌,“你不象是那么笨嘛。”
被他这么一说,我的脸上冒烟,心念急速转起来,什么?是什么?
“热泉为路!是藏头诗!”我惊道,原来,他不用我带着一样能找到这地方,原以为若没有我,这一关他可不容易过呢。
“没错,”他得意道,“你不打算上来吗?”我想说刚才唯一的白巾被他用了,我只好等着,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