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自己-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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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来？我听到敲门声。去开门，然后就只看见他了。”姚照指指那个盒子。
盒子，盒子，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望着这个雪白的盒子，我的脑袋开始一个有两个大了。
雪白的盒子，还是纸做的，真不知道02是到那里去找来这种稀有物质——纸的。光是那些酸雨就足够把那些纸给吃个精光了。
但是等等，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啊。不可能有人把一个纸盒子放在外面的。只要2分钟外面的酸雨就会把它完全腐蚀掉。
除非纸盒的外面还有保护层。
“这个盒子外面的那层纸呢？”望着姚照的那张做忽然顿悟状的脸，我几乎敢肯定我的猜测。
“那个包装纸，我扔进垃圾筒了。”
还没等姚照说完，我已经把垃圾筒翻了个底朝天。
一大张灰色的防酸雨有机纸落到了我的面前，上面有一串黑色的英文字母：
THE　SAME　TO　YOU！
给你同样的！
这才是真正的宣战书！
02要讨回他失去的东西，他要把在2069年吃到的苦头还回来。
在2069年侥幸赢他，是因为我身边还有一个百战百胜的姚照，可是现在的这个姚照简直不堪一击。
这会只怕凶多吉少了。
过度的心力交瘁让我眼前一黑，我晕了过去。
仿佛又回到了2069年被02抓住的那个房间。
空荡荡的白色房间里只有我和02，我又被02绑在了那张床上。
“04，04真可爱，根本就是个傻姑娘。”
02紧紧地压在我的身上，而我则根本无法动弹。
02手上的枪划过我的脸，我的胸口，直抵着我的腰。
是梦，可是却醒不了。
见鬼难道我还要挨上三枪？
“宝贝，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对不对？”02望着我低笑。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
我想说可是嘴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你啊，笨蛋。”蛮横的身体重重地粘过我的身体。“可是，现在我不能要你了。”
02原本完整的身体，开始碎裂成一个个的小碎片，散落在了我的身体旁。只有脑袋还是完整的02嘴里涌出大量的鲜血：“都是你害的。你用了震动式炸弹。给你同样的。”
我尖叫，我挣扎，却只是惘然。
明明知道是噩梦，却无法醒来。
下一刻，原本白的刺眼的房间转换成了那个灯火通明的房间，巨大的玻璃吊灯，鲜红的地毯。
还有两个在地毯上翻滚的人影——姚照和5年后的我自己。
我手里拿着枪，想要射击。
一枪开出。
我已经从屋顶跑到了房间里，5年后的我和我对视着。
“人只要有了希望就不会绝望。”
骗人的，骗人的。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04？”
“我就是未来的你啊。”
骗人的，骗人的。
“不要害怕，爱很简单的，你看就像这样。”5年后的我自己将手从胸口拿开，一大股一大股的血从枪眼里涌了出来。
“你以后也会和我一样的。“5年后的我自己苍白着脸幸福地笑着，血还在流，而且还拼命地涌向我。
骗人的，骗人的。
我和你不一样！
我不要做这样的牺牲品。
我开始尖叫，不停地尖叫。
是梦，谁赶快让我醒来，不管是谁都好。
让我醒来。
惊醒！
猛地从床上坐起，习惯性地用手扶过自己的眼睛，汗水和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出来。真的很糟糕，我失望地摇摇头。
眼前晃过一杯热水。
不假思索地抢了过来，一饮而尽。
“刚才你昏过去了。”喝完热水之后对上的是姚照关切的眼神。
原本以为自己是个多么冷心冷血的人，即使看见5年后的自己死了也不会有多大的反映。可那想到居然在见到02的寄过来的小玩意后，居然又想起了自己最不愿意想到的事情。而且还是像个娘们一样地昏了过去。我翻了翻白眼，不去理会姚照的关切。
当务之急是我们两个都能活着！不被02杀死！
想到这里原本含在嘴巴里的热水几乎喷了出来，04啊04你在说什么梦话，你以为你有多神勇无敌能单枪匹马地和02对决。而更头痛的是我根本不知道02躲在哪里，很明显的他知道我在哪里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更不知道02到底想要干什么。
想要压倒02。
除非“姚照”在这里！
抬眼望望眼前拿着热水的姚照，姚照啊，姚照，我现在要的是那个能和02斗智斗勇的姚照。
“姚照，我想我们可能遇到大麻烦了。”我深吸了口气，该说的总要说的。
“麻烦？什么麻烦？”姚照他根本还没意识到麻烦。
“很大的麻烦。”我开始考虑和他说些什么。
总不能说对不起，我之所以昏过去是因为又想起我曾经想暗杀5年之后的你，然后不小心把你5年之后的爱人也就是5年后的我自己给拖下了黄泉。现在又有人想来暗杀你了。
天那。
这样的话叫我怎么说的出口。
即使说出来了，又有多少人会相信。
或者我应该跑到2069年把那个姚照拖过来，让他来个现身说法？
我神情恍惚着，却也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对他说。
“难道和诺亚有关？可是他们已经答应这个项目会保密的。”
诺亚，诺亚，他的脑子里除了这个再也不会有别的了。
这个实验室生物。
我苦笑了一声：“算是吧。”不过好歹最初我跑到5年后去杀他，也和诺亚扯的上点关系。而且要我去杀他的只怕就是那些答应会给这个项目保密的人吧。
“可是，小零，诺亚根本就没有成功啊。”
“诺亚总有一天会成功，这是迟早的事情。姚照。”我站立起来。
麻烦也总有一天会来的。我在心里又补了一句，只是轻的连自己也听不到。
“那么？”姚照望着我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我现在只是知道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来对付02那一定死定了。既然这个姚照不是我需要的那个姚照，那么就由我来教会他怎么成为一个5年之后的那个标准食肉动物。
只不过没想到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我，命运还真是爱开玩笑的很。
“你要学很多东西，姚照。学会如何保护自己。”我正视着姚照的眼睛。
我想我正在做一件将永远后悔的事情，我要把一头睡着了的豹子叫醒。而我永远也不知道这头豹子醒来后会多么的危险。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拼命地寻找过去我曾经使用过的训练程序。从自由搏击术，到各种武器知识，再到枪械的使用，感谢老天让科技如此昌明。以至于只要小小的几个芯片，就可以让人在短时间里成为一个技战术高手。
我把这些东西全学会用了多少时间，一个星期还是两个星期？忘记了。反正那个时候还在猎杀者中创了记录。不知道他会用多少时间，但愿不用太多时间，02可不像个会等待的人。望着与训练机终端对接已经接受了12个小时训练的姚照，我趴在桌子上恍惚着。
啪的一声，终端机被关掉了。
“怎么样？是不是内容太多了。不要紧，明天继续够了。”望着满脸是汗的姚照我难得心地如此善良。
这么大的训练量，又是在最逼真的模拟环境中学习，任何错误的动作所造成的失误虽然不会造成当事人真实的伤害，可是在模拟时却能真切的感受到痛楚。
这也是为什么有很多人需要花上很长的时间学习的原因。
“我学会了。”姚照望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着。
“学会了，很好啊。是自由搏击，还是枪械的使用？”12个小时能学会一个项目，还真是破天荒的记录，这个姚照只怕和5年后的姚照真的差得不多。
“所有的。”姚照的声音格外的清楚，“我怕小零明天又给我很多东西。时间会来不及的。所以我……”
接着就剩下我张大嘴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12个小时把所有的七七八八的内容全学会了，这也太扯了吧。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姚照向我劈面来了一拳。
本能反应的我想也没想就单手去接姚照的拳头。
本来这样的招数对付姚照是绰绰有余，但是我还是留了个心眼。
才按住姚照拳头的我，又一个飞腿向姚照扫去。
那知道还没等我的腿招呼过去，原本还被我按住的姚照居然一个转身将自己转到了我的身后。
老天，一切都来得太快，原本已经扑了出去的我自然已经来不及把腿再收了回去。于是我的整个后背全都暴露在了姚照的眼前。
如果是在真的过招，现在的我只怕已经死了十七八次了。
我转过身，看着站在我身后的姚照。
姚照望着我眼睛里是暖暖的笑意。
我输得一干二净。
他果然已经学会了。
“再来！”我一弯腰拔出了藏在靴子里的匕首，扔给姚照，示意他用匕首攻击。
以姚照现在的身手来说，用不用匕首对他来说实在是区别不大。但是看到我扔给他的匕首，姚照还是本能地去接了。
当然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几乎在姚照飞起想要接匕首的同时，我也一脚飞起将匕首踢向自己，然后右手接住匕首。
显然姚照完全没有预料到我会来这一手，完全愣住了。
下一秒，我手里的匕首已经紧贴在了姚照的脖子上。
匕首的寒光倒影着我和姚照的脸：“你还要学很多东西。真实的东西永远不按牌理出牌，你给我记住了姚照。”
一道血色顺着姚照的脖子划落。
见鬼了，我到底想干什么？他把所有的都学会了我应该高兴才是。可我现在的行为却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嫉妒。
我在嫉妒姚照！
一甩手将匕首又插回了靴子里，我头也不会得望外走着：“你学得很好。忘记刚才我和你说的话。姚照。”
还没等我走出实验室的大门，我就被一双大手拉了回来：“小零，你不开心吗？”
见鬼了，我开不开心又关他什么事情。
我闷头闷脑被他埋在怀里，除了呼吸困难我找不到更好的词语来形容那份感觉。
想挣扎却总是想起刚才我和姚照互搏时的狼狈，现在再想挣脱这个大一号的“实验室生物”只怕是困难重重了。还是我自己教的。
又是一件能证明自己有多愚蠢的事情，即使明知道是徒劳我还是开始笨手笨脚地挣扎起来，“放开我，我有点事情要出去。”
现在我得抓紧时间，我得知道点关于02的消息。很明显的我在明处，而02却躲了起来。这样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当然喽，消息并不是哪里都有，我得去找熟人。
“我想和小零一起去。”姚照霸占在我的脖子旁边叫着。
好了，我承认即使现在这个人的功夫再如何厉害，他也不是5年之后的姚照。他更像一个心志未成熟的大男孩。
和我一起去？也好。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我还怕他出点什么意外呢？
我和姚照各换上了自己的空气隔离面罩，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向城市的深处。而一路上伴随着淅沥沥的酸雨，还有姚照那喋喋不休的碎碎念。
“小零啊，我们出来干什么？”
不知道出来干什么，你还和我一起出来，真是让人气结：“找人。”
“找什么人呢？”
老天，老天，为什么他一路上有这么多的废话，5年后的姚照和我说的话加起来也没他一个人说的多：“熟人。”
“可是这里有小零要找的人吗？”望着一大串的红红绿绿的酒色招牌，姚照的眼睛瞪的很大。
这里？这里有什么不好的？不就是红灯区吗？不就是多了点红红绿绿的彩灯吗？不在这里找人，我还能到哪里去找人。难道你要我跑到组织里，去问问上面的人‘请问02现在情况如何？我就是已经叛逃了的04。’现在我开始深刻地反省自己居然会把姚照带到这里来。我几乎已经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到了。”我和姚照停在一个小招牌下面。
“吉普塞算命馆？小零你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算命来的？”姚照抬头望着灰色天空中的招牌念了出来。
不再去理他，我只希望现在时间还来得及。为了这个傻瓜我在路上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径直走进了房间，却被一个男的拦了下来：“对不起，今天的名额已经满了。请明天再来。”
满了？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千赶万赶才到这里的，而且如今是形势比人急。鬼知道明天02是不是就会找上门来。
“告诉SUB，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他。”我摘下空气隔离罩，只是希望门卫还认得我这张脸。
可惜没用。
门卫朝我摇摇头。“SUB的规矩就是规矩，谁来了也没用。”　
见鬼了，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我做势转身要走，却猛得一个转身向门卫踢去。
那知道门卫仿佛早有防范般的，单手架开了我的飞踢。
“在这里闹事的人太多了，04你还是给我回去吧。”
他居然认得我，他认得我居然还是不放我进去，我几乎快要气得吐血。
只是下一秒的变化更快，姚照居然已经用枪抵住了那个门卫的脑袋：“让我们进去。”
他什么时候把我的枪也带了出来？
他又是什么时候拔出枪的？
门卫用手架住了我的腿，而姚照又用枪抵住了门卫的脑袋，这些都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情。
而现在我们三个人却都仿佛定住了一般的不敢再轻易动一动，害怕自己的一个闪失就造成破绽。空气也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了。
“你还是不让我进去？”我咬牙切齿地说。
“除非我死了，你踏着我的尸体去见SUB。”
看来我们三个人只好在这里僵着了。
我看了眼门卫，又看了眼姚照，很有默契的我们三个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收了回来。
还得等明天，这个死老太婆，我在心里赌咒着。
“姚照我们走，明天再来。”我招呼着姚照，准备往外面走。
“请等一等。SUB说今天的最后一个名额就是留给姚照先生的。我不知道他就是姚照。”我转过身却看见门卫的神情及其古怪。
她知道我要来，还故意刁难我。
我拉着姚照就往里面走，里面自然是昏暗到了极点，除了檀香的味道无时无刻不包围着我们外很难想象这里面居然还别有洞天。
转过7、8个弯后，我们居然走到一间厨房模样的屋子里。
屋子的一个角落里一壶水正吭吭作响，却不见人影。
“SUB，你给我出来。”我气急败坏地叫着。
“傻小孩，难道你就不能学学你身边的人吗？”还没等我叫第二声，一个80多岁满脸皱纹的老婆婆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咖啡壶。
学他，我瞟了眼站在我身旁的姚照，心里是一百个的不服气。
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手上多了一杯咖啡，嘴巴里则多了一股苦涩的味道，当然我的嘴巴除了喝咖啡以外还有很多的用处比如说话：“我说老太婆啊，你最近生意很清淡吗？现在那些姑娘们不来找你算命了吗？怎么咖啡里的糖越放越少了。”
SUB并不理我只是看着坐在对面的姚照：“希望这个世界还有得救。”
这个世界有没有的救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个世界有没有的救和姚照又有什么关系。
我又想到了那些到处乱爬的诺亚，靠这个能救世界那真是菩萨保佑了。
我现在关心的是我能不能得救，能不能从02的手里死里逃生。
我刚想打断SUB的话，那知道姚照居然还往下接话：“但这个世界值得救的东西太少了。”
值得拯救的东西太少了？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人？耶苏还是上帝，或者是圣母玛利亚。
“但毕竟还是有的，姚照。不要怀疑。”SUB拿起咖啡杯：“有的人看见水没了一半，但有的人却看见还有一半的水。”
见鬼了这种哲学问题有什么好说的，这样的话我还能说很多。比如不要看你的命还只剩下5年，要看居然还有5年。老天，这些都是垃圾。管他有多少水呢，只要能喝就可以了。我开始大口大口的喝水。
而很奇怪的居然是我喝水的声音吸引住了SUB和姚照，他们两个人开始同时看我，而且是用一种非常有趣的目光看我。
喝水有什么好看的，两个人脑子都不怎么正常。SUB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先知啊，不过是个搜集